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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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燕离想了想,说道:“你知道的,没人能知道我娘的想法,也许真像你说的,她当初并不是厌恶燕正天的为人,才带走了传国玉玺,她可能就打算让我取而代之的!”
“那你呢?”容锦往前凑了凑,轻声说道:“你想不想做皇帝?”
燕离摇了摇头。
“为什么?”容锦错愕的问道:“那么多人想做皇帝,你为什么不想?”
“我为什么要想?”燕离不解的问道:“我娘说做皇帝很可怜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被规定了要被别人睡,而且还是不同的女人睡!就连……时间都是被规定好的。”
“什么时间被规定好?”容锦怔怔的问道。
燕离白皙的脸上绽起一抹绯红,抿嘴不语。
容锦还想再问,但电光火石间却是明白过来,燕离说的,应该是行房的时间吧?想明白,她原本觉得是没什么的,可看到连耳垂都红了的燕离,她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红了脸。
一时间,两人不由的便相对无言。
屋子外面,知了一声声“知了、知了”的叫着。
……
辰王府。
陈季庭自内室走了出来,王云桐立刻迎了上前。
“陈太医,王爷,王爷他怎么样了?”
话落,一脸忐忑不安的看向陈季庭。
之前李逸辰在净水庵呕了血,整个人如同魔障般,一声声的喊着“芳华”,虽然顾文成及时赶来,最后让人动手点了他的睡穴,将李逸辰弄下了山,但就在下山的途中,昏睡中的李逸辰再次口吐鲜血,吓得顾文成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一入城便让人进宫请了陈季庭来辰王府。
“王爷是急火攻心,才会呕血,这样也好,若是将那火闷在了心里反而坏事。”陈季庭对王云桐说道:“王妃,下臣这就去开清心降火的方子,你让人照着方子煎了给王爷服吧。”
王云桐点头,示意身边的碧玉跟了陈季庭去拿方子,她则转身朝内室走去。
“你们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王云桐对屋里侍候的半兰和书兰说道。
半兰略作犹疑,一侧的书兰暗暗的扯了扯她的衣袖,两人对王云桐屈了屈膝,悄然的退了下去。
她二人退下后,王云桐垂眸看向跪在床榻边握着李逸辰手的李溶月。顿了一顿后,她轻步上前,抬手打算去将李溶月扶起来,不想她的手才触上李溶月的胳膊,李溶月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的跳了起来。许是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脚一麻,“扑咚”一声摔在了地上。
“溶月!”
王云桐连忙伸手去扶。
“你别碰我!”李溶月躲开王云桐伸过来的手,哭得红肿如桃的眼睛,看也不看脸色苍白的王云桐,轻声说道:“你别碰我,我不要你碰我。”
“溶月,”王云桐听着李溶月那翻来覆去的话,只觉得一颗心痛得就好似被人撕成了两半一样,她僵着手,泪水簌簌的直往下掉,哽声问道:“溶月,我是你娘啊,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不是我娘!”李溶月摇头,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落了一地,泣声说道:“我娘她柔嘉成性、淑慎持躬,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毁人清白,谋人性命。”
李溶月的话就好像一个巴掌狠狠扇在王云桐的脸上,她张了嘴想要为自已辩解,只是才张嘴,喉咙就好似被刀割了一样痛,那痛一路漫延,直抵心房。王云桐捂着胸口,身子一晃“咚”的一声软倒在了李溶月身侧。
“溶月,你,你不能这样说我。”
“那你要我怎样说你?”李溶月抬起她红肿的只成一条线的眼睛,满脸嘲讽的看向王云桐,“你告诉我,我应该怎样说?”
王云桐,摇头,“溶月,娘不是那样的人,娘是被冤……”
“你够了!”李溶月一声怒喝,打断王云桐的话,哆着嘴唇,边哭边说道:“我都听到了,你在里面说的那些话,不只是父王,我也听到了!”
王云桐怔怔的看向一脸悲愤之色的李溶月。
她说什么?
她说不仅是李逸辰听到了,她也听到了?!
“溶……”
“你是不是想说,这都是容锦陷害你的?”李溶月打断王云桐的话,泣声说道:“那你告诉我,容锦她是迷了你的魂还理摄了你的魄,会让你说出那些话?”
“……”
“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娘亲?为什么?”李溶月抬手指着脸如白纸,整个人抖擞的如同打摆子的王云桐,嘶声道:“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会是我的娘亲?你为什么要生我?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啪”一声。
屋子里的两个人同时一怔。
李溶月捂着半边发麻的脸,怔怔的看着高抬了手面目扭曲的王云桐,似是不相信,她真的被打了,而且打她的还是她一直信赖敬慕的娘亲。
“谁都可以恨我,你不可以!”王云桐将僵硬的如同石头却灼热的如同烧红的铁的手指慢慢的攥紧,放了下来,目光冷冷的睨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李溶月,一字一句道:“你记住,我再不堪,也是你的亲娘,你的生命,是我给予的。没有我,哪来的你?!”
“我宁可没有来到这个世上!”李溶月猛的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僵硬的王云桐一字一句道:“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选择你当我的娘亲,是你欠了我,是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将我带到这世上来,是你让我这一生都背负着你的罪孽,是你让我永远沦为世人的笑柄,我恨你,我永远都恨你!”
话落,转身便往外冲了出去。
“溶……”
王云桐的声音被一阵“琳琳琅琅”的帘子声淹没。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晃动的七彩琉璃帘。
这帘子她记得还是新婚时,她说她最喜欢雨后的彩虹,只可惜便是雨后都不能常见。于是李逸辰便让内府制了这样一副琉璃帘挂在他们的屋子里。说,只要有光,她就能随时随地看到彩虹!
“琳琳琅琅”的声音还在耳边不住的响,但此刻眼前再不是那片绚丽的彩旺,而是无数纠缠不清的光影,王云桐只觉得那些声音就像是无数的嘲笑声,而那些纠缠不清的光影更像是无数张讥诮嘲讽的脸。
“别笑了,别笑了!”
她蓦然抬手,一把扯下了眼前的帘子。
“叮叮当当”碎了的珠子落在光可鉴人的砖面上,顿时如大珠小珠敲玉盘般响起悦耳清脆的声音。
王云桐怔怔的看着那些在脚边四散滚远的珠子,没了那片光怪陆离的光影,只有一颗又一颗靠近又远离的珠子。
她忽的便“吃吃”的笑了起来。
“芳华!”
身后响起一声痛苦的渴望的轻吟声。
声音很轻,但落在王云桐耳朵里,却好比是乌云弊日里的一道闪电,刹那照亮了大地,但却也带来了令人室息的疾风暴雨。
她缓缓转身,目光朝床榻上已经醒来,却好似三魂失了两魂半的李逸辰看去。
“芳华?”
李逸辰没有理会王云桐,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东窗外那一丛郁郁葱葱的青青翠竹上。眼前却浮现起皇宫他旧日府邸那几株开得绚烂滨绘的老梅,铺天盖地一片雪白里,点点腥红中,有个披着大红猩猩氅的娇小身影。
“逸辰,我在家里时,便想着这雪一下啊,你寝宫西北角的那几株老梅怕是便要开得一片荼靡了,你今儿个若是没什么事,就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逸辰,你看,那几枝开到墙头的花是不是最美的,你剪了下来,我要问我娘讨了她陪嫁的旧窑梅瓶插起来,摆在屋里。”
“啊,逸辰,你好讨厌,你剪几枝花而已,为什么弄得我一头一脖子的雪!”
眨眼银将素裹的世界成了繁花锦簇的春天。
皇城外,芳华一袭白衣,目光如同死水一般的看着自已。
“李逸辰,我谁都不恨,我只恨自已有眼无珠!”
“李逸辰,今日一别,上穷碧落下黄泉,你我永无再见之期!”
“李逸辰,我只望你永远不要知悉真相,倘若有一日,知道了,也请你记住,永远不要提起我的名字,因为将终身托付给你,是我一生的耻辱!”
真相!
什么是真相?
“芳……”
李逸辰怔怔的看着死死卡在她脖子上的那双手,手腕纤细皎洁如玉,是芳华吗?芳华说过的,他永远不能提起她的名字!可是,他刚才喊了好几声。芳华生气了吗?那他不叫了,是不是芳华就不会生气了?
这样一想,李逸辰便死死的弊住了气,他怕自已一不小心就将那个名字喊了出来。可是,为什么芳华的手还要掐着他?他明明都不喊她的名字了啊?
李逸辰缓缓抬眸,目光落在一张狰狞扭曲的脸上。
不是芳华?
他皱了眉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脸孔尖尖,眉细如柳,一对眼睛却是很大,此刻正满目怒火的瞪着他,那样的怒火,似乎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一样!再往下看,鼻子挺翘,嘴唇长得很好,只是却不是他的芳华!
真是讨厌!
李逸辰皱了眉头,这样丑的一个人竟然敢来碰他!
几乎是想也不想,他抬手抓住掐着他脖子的一只手便是用力一拧,“卡嚓”一声,骨碎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响起,他本想如法炮制,废了另一只手,但却又嫌这叫声太让人讨厌,于是便收了手,只是袍袖一甩,将眼前的人像扔一只破麻布袋一样扔了出去!
“李逸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王云桐握住瞬间青紫肿涨的手,嘶声喊道:“李逸辰,你醒醒吧,容芳华她死了,她早就死了,她就是活着,她也不会原谅你的!”
“你别忘了你当日是怎样对她的,你要杀她,你将她逐出京都,你让她客死异乡,你让她至死都背负着失德败行水性扬花的污名,你……”
“你住口!”李逸辰涨红了脸,目光吃人的看着脸色青白布满汗珠的王云桐,咬牙道:“你住嘴,你再敢多说一个字,你杀了你!”
“哈哈哈……”王云桐大笑出声,她用流着泪的眼看向李逸辰,“杀了我?好啊,你杀啊,你杀了我,就能换回容芳华的清白呢?你杀了我,她就能活过来吗?你杀了我,你就能让时光倒流,跟她重修旧好吗?”
“呸!你别做梦了,李逸辰,你装什么情圣啊?你以为你有多爱她?你爱的只有你自已!你如果真爱她,为什么不相信她?你如果真爱她,为什么不能接受失贞的她?你如果真爱她,你为什么还要她去死?虚伪,你就是个砌头砌尾的伪君子!”
“容芳华她是不是说过,这一生都不要从你的嘴里听到她的名字?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后悔了,后悔她曾经爱上过你这样一个自私懦弱无能的男人,她……”
“你给我住嘴!”
王云桐的骂声嘎然而止。
李逸辰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如鬼魅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王云桐抬头,目光对上面孔狰狞扭曲一对眸子血红如赤的李逸辰,她想要笑,可是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却使得她除了脸涨如紫,心好似要炸开来一样,脖子上的青筋如同小蛇般鼓鼓的,她再难有别的动作。
“我让你闭嘴,你听到了没有!”
李逸辰手上在慢慢用劲,王云桐甚至能听到“咯咯”的声音,她也不知道那是她骨头碎了的声音,还是别的。这一刻,她没有对死的畏惧,她只是为自已不值,看,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她为他不惜成魔,他却要亲手将她送入地狱!
李逸辰,你好狠!
“不许你说她,你不配,你不配提起她的名字。”李逸辰对王云桐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这个肮脏如狗的贱人,你有什么资格提起她的名字?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王云桐笑了笑,嘴无声的动着。
李逸辰在看清她说的那句话时,身子蓦然一僵,下一刻,手一松,身子一晃“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床榻上。
“咳咳……”乍然而入的空气,使得喉咙如同被刀割一样,但王云桐还是张着嘴,如同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咳……”吸几口,咳几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阻止不了她对死而复生的喜悦。
她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泪水模糊的眼里燃烧着复分的火焰。
容锦,我若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等胸口不再那么难受后,王云桐这才缓缓抬头,朝坐在那怔怔的李逸辰看去。就在她揣度着要如何开口时,李逸辰却是慢慢的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