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之诡道-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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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到了王涭的势力范围了,难道这两个老同学要聚一聚?职责与好奇同时驱使着王然不断向队首靠近,可眼前的光景却让他咋舌。这是一座很大的庄子,坞堡也修葺地十分坚固。不过大门却被撞开了,地面上到处是一滩滩地血迹。百余名民众全都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十几只足有一人高的大狗,围绕在他们身前,好像随时等待命令要扑上去一样。
“王壮士,我家大人有请。”
“什么事?”
“去了便知。”
“哎哎,我自己能走,松开”
一名下级军官很“客气”地将王然拽到了羊霖的马前,但羊霖并没有搭理王然,只是笑嘻嘻地注视着那群民众。不大工夫,赵乾、欧阳锋等十几个人也被押了过来。王然看了看,人数正好,一个也不少。
“羊大人,你这是何意?”
“此间刁民皆是晋军的细作,若壮士换做羊某,该如何处置啊?”
“他们是不是细作,与我兄弟何干?难不成,羊大人要过河拆桥,拿我兄弟的人头充作晋军不成?”
“是细作就该杀,不论他是何人差使的。”羊霖嘴角虽翘,可杀意却显露无疑:“除非?”
“除非什么?投名状吗?”王然怒喝道。
出城的第一天,王然便协助羊霖的家将,将他的老婆“救”了出来,为此王然还挂了点彩。不过以现在的形势看,难道说是羊霖识破了他的身份?王然扫视着赵乾等人,他在留意每一个人的表情变化,刚刚王然心里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队伍里出现了叛徒。不过好在这些人都是一脸怒容的,也看不出毛病,包括欧阳锋也是如此。
“王某虽是出身草莽,本不将性命看重,但也不会让我的刀枪沾染无辜之民众的鲜血的。谁若真想让我去效犬马之劳,那也点小爷我高兴才行!既然大人对我不放心,那我这就回梁山去好了!”
“有意思,有意思!”一名白胖的中年来到队首,他一身太守的朝服,可却戴着一顶缨盔,手中居然还拿着一柄羽扇,根本没有大官的气派,反而不伦不类的。此人便是琅琊太守王涭,只见他挥动羽扇,轻点道:“你是那个梁山匪首?果然有些意思。不过此地不是梁山,没有本官的命令,谁敢妄动一步,我便要他身首异处。”
“你敢?”王然双拳紧握,他明白现在不能失去半分的胆气,要不然自己和赵乾他们就会被喂狗了。虽然王然不可能只身杀出重围,可他要是突然发难,还是有几分把握擒住面前之人的。
也许猜到了王然的心意,羊霖很快便翻身下马,将太守王涭挡在身侧,“按古训,领兵将领出发当日起,家属亲眷便会被扣为人质。可羊某领到旨意时,内人便遭歹人劫持,交不出家人,便是有谋反之意,此乃有人存心加害之。为了寻得内人下落,羊某又冒险劫了法场,还将你留在了军中。这些事连在一起,不由得不让人浮想联翩。还有,自从你入府后,羊某的书房中便少了一件东西!”
第202章 借刀杀人()
能不能得到羊霖的信任王然不在乎,因为他只要根据慕容超安排好的事去做,便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王然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只要梁山之上的人有饭吃,他才懒得去管南燕朝堂中的尔虞我诈呢。
可如今要是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这筹码确实有些大了。在梁山上,王然负荆请罪可以,设计绑架慕容超也可以。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家摆布控制,这是王然骨子里那股痞性最受不了的,这也是他的弱点之一,要不然也不会有兖州兵败的那一幕了。谁都想把性命攥在自己的手里,可主动权却是在有实力的一方。
“王然,前些日子我送去的两名女子,你不满意吧?不妨在此间选几个,刚刚羊某粗略看过,有几个姿色不错、年轻貌美的。”羊霖奸笑道。
王然被羊霖说得一愣,刚刚还在说细作、书房丢东西的事,怎么一下子话峰转到这里了,这羊霖的思维太跳跃了,弄得王然都有些跟不上了。二人的对话人群那边听得分明,几名年纪小的女子吓得哇哇大哭,更引得外围的恶犬狂吠不止。
一只恶狗居然冲进了人群,张口便咬住一名老者,“呜呜”地将他死命往外拖拽。老者身旁的众人想将狗赶开,可又有四五只围了上来,冲着民众们狂叫,那滴着口水的獠牙,让人不敢妄动半分。老者一面哀嚎一面求饶,场面极其耸人,一名大汉也许是看不下去了,他狂怒冲出人群,却被一支羽箭迎面射死。几只恶犬当场分食了大汉和老者,人群中再也没有了声音。
“有意思,有意思。”
王涭抓着一张檀弓洋洋自得,不过笑意中仿佛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羊霖又轻轻挥手,一队兵卒冲进了人群,拽出了两名少女,将她们的衣物全部脱光。少女们赤身赤脚地站在雪地里蜷缩着身子,双手遮挡着重要部位,双脚因为寒冷所以不停地变化着站立的姿势。她们压低嗓门抽泣,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因为那一只只恶犬正在身侧徘徊,这种无助看着就教人心碎。
号角声响起,王涭又是张弓搭箭,随着“咻咻”声,羽箭射落在少女们的身旁,两名少女吓得在雪地上跑了起来。几名兵士牵着狗,跟随在她们的身后,也许只要少女放慢速度,那恶犬便会将她们撕碎、吞食了。
“今日是腊月初几?恩,应该是初八,三九天啊,呵呵”羊霖好像在记忆中搜索着什么,慢慢地他拍了一下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王然,你觉得这两个女子会跑多远?”
“放了她们吧,你想怎么?大可以冲我来!”
“你是如何看待黄河决堤这件事的?”
“天崩地裂,这是运术,我等山野之人怎会明白。羊大人不会是想在此,与王某谈一谈那些方士之术吧?”
“可羊某却得知,此乃尔等有意为之!”
“王某不明白羊大人的意思。”王然又偷眼扫视了一下欧阳锋,见他表情淡然,这才强装出几分镇静。
“呵呵,既然你不明白,那就不急了。羊某先为你讲解一下,她二人会如何死去吧。”羊霖故意清了清嗓子,骄傲着斜视着王然:“现在差不多有零下二十度吧?如果一直呼吸着冷空气,而且一直跑着,血会冻结住。因为肺里充满了血液,她们会开始地咳血。最多半个时辰,她们的肺部会破裂,然后被自己的血液呛死。”
羊霖顿了顿继续道:“我不知道一个人的求生欲望有多强烈,但是我羊霖却不能死在这里!我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我的游戏,你不行,慕容超不行,包括拂晓社那帮人也不行,甚至是整个天下都不行。
一想到我的妻妾被你等抛弃在野外,忍饥挨冻,我就恨不得活吞了你们!逼我?好、很好,那今天羊某就让你们看看我的手段!”
你他妈的就是个变态穿越狂魔,那是你家那两个败家娘们自己跑的,还把小爷打出去喂狼,这你都能算到别人头上,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混账。王然差一点点就骂出了声,幸亏他现在牙关紧咬,盘算着要怎么擒杀对方呢。
刚刚羊霖这一翻话,已经将他自己的身份表露无疑,可王然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虽然慕容超的计划已经暴露了,但没有太好的理由,羊霖还是不会轻易杀死王然的。可如果王然是和拂晓社一样的穿越者,那在羊霖的眼中那就意义不同了。
“我是太子殿下派来监视你的不假,可你敢动我吗?”王然决定破罐破摔,“快把这些民众都放了,不然,我去太子殿下那里参你个草菅人命。”
“羊某真是怕咯!哈哈”
“有意思!”王涭冷哼一声,张弓便射倒一名女子,七八只恶犬冲上去一阵撕咬。那女子的哀嚎声,比刚刚老者还要凄惨。目眦欲裂的眼神,望穿一切,那粉白的玉臂还在摇摆,那撕裂人心的声音,经久不息地回荡。声音为止,这边百十燕军已经冲进人群,开始了屠杀。
“快住手,你到底让我做什么?”王然屈服了。
“哈哈,做什么?把你在书房中盗走的图册交出来吧!”
“我没有去过你的书房,更没有你要的东西啊,我是奸细不假,可我还什么也没做呢!你若真心要取我性命,便给小爷来个干脆的,不用嫁祸于人。”
“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羊霖笑呵呵地说道,那戏谑的表情简直不能言表,仿佛王然就是他手中的棋子,任其摆布:“王然,我不止你要死,你的这帮兄弟也要一起死。因为你让羊某很不爽,更让我的内人不爽!不过,我要慢慢折磨你,就像今天一样,我喜欢看着别人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表情!哈哈”
“羊霖你不得好死,小爷会回来的!”王然真想骂一句国骂,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呵呵,你真逗。”羊霖笑道。
“此人果真有些意思!哈哈”王涭陪笑着,他不是一个穿越者,但王涭却和东晋末年的世家门阀一样,根本看不出后世所称颂的风骨,更多的是犹如附骨之疽,疥癣一般的存在。
他们依附强权,对百姓民众强取豪夺,肆意兼并土地。民众在他们的眼中就是物品,全都没有生命。即使在各势力中官位不显者,也会在地方原籍形成一股不可撼动的地位。简单来说,就是不管天下谁来统治,这个地方就是老子一家说了算,让你活就活,让你死便死,没有王法只有势力。
别看权贵大族这般糜烂,但人家却掌握着一件最犀利的武器,那就是知识。曾经慕容超批评王然这个泥腿子,便说过“谈何吏治,又何谈治吏”的话,这不是没有依据的。没有知识的存在,即便是造反也搭建不起来一座城邑的框架。
士农工商看着简单,却把人分出了三六九等,在骨子里已经安排了人的命运。这便是旧时代的印记,世家门阀既是统治者的工具,又是普通民众的枷锁,他们并没有承上启下,而是完完全全地奴役剥削,他们对社会影响极大,却少有怜悯之心,他们崇尚儒学,却喝着人血,他们身份高贵,却不干人事,这便是王然给他们的定位。
第203章 借刀杀人()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刺骨凛冽,也道不尽这寒意喈喈。南燕军的营地外,竖起了一排排地木架,上面绑着三四百人,这全是此次在羊霖部揪出的“细作”,王然也在其中,像个冰雕似的。好在羊霖并没有将变态进行到底,他没有扒光这些人的衣物。因为他觉得没必要了,不用等到月亮升起,这群人便会死去。
随着天色渐渐昏暗,那有如催命般的低咳之声,也渐渐高涨了起来。那一块块地青紫的冻疮摇摇欲坠,仿佛再有一阵风,便能把整张脸皮都揭下来一样。王然不懂什么医术,不过他还是比较相信羊霖所讲的事情,他真的很怕自己被血呛死。他不敢大力喘气,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一些,他以为这样做,肺部就不会破裂了。
乍一看,眼下的形势已经进入到了死局,除了营地外埋伏的程良等十几人外,王然已经没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即使不用多想,那程良也很难绕过这一层层的岗哨与恶犬。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死亡也在一步一步地向众人逼近。
“那边树林好像有动静?”燕军甲道。
“哪有什么动静,别自己吓唬自己。”
“真的,真的,你看呀!”
“快点转完这一圈得了,那帮子斥候都躲在营里,你嚷嚷个什么劲啊?”燕军乙显然是对眼下的一些事情很不满。
“我想撒尿!”
“就你他娘的事多。”
惊惧的燕军甲用他那双绿豆眼,不停地搜索着黑漆漆的密林,好像真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存在一样。他颤巍巍地解开了裤带,正欲掏出那话儿解决。可夜枭的低鸣声却伴随着风声传递过来,一些本该入睡的飞鸟也被惊起。这一变故,吓得燕军甲当即坐到了地上,尿液也渗出了裤子洇湿了一片。片刻后,这小子翻身便要跑,可他的腿却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
“救我,救我!?”
“娘的,老子倒了八辈子霉了,和你小子分在了一起。”燕军乙高举的火把,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你穷叫个啥?”
“有鬼,有鬼啊!”燕军甲已经被吓破了胆,抱着对方的腿便不松手。
“他娘的,我看留你在此做鬼得了。”
燕军乙用火把照了照,刚要嘲讽几句,却突然身体一抖,整个人便僵立不动了。燕军甲也是发现不对,正欲转身再看个究竟。可这时,一支锋利地矛头直直地戳进了他的颈部,由喉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