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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偏执的沈先生-第39部分

小说: 偏执的沈先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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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念试探着问:“陈小姐?”
  死者的妈妈姓陈,单字一个琅,还是她刚才在医生诊断书上看到的名字。
  陈琅置若罔闻,一昧望向窗外,仿佛被外头的一派海阔天空的风景所吸引。
  “陈小姐?”
  她好似回过神了,转头,望向余念,皱起眉头,说:“你是?”
  余念不想跟她客套,这样没完没了,还浪费她的休息时间。
  于是,她直戳了得地问:“我叫余念,我想来询问你一个问题。问完了,我就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她话不多,不知是清醒状态,还是浑浑噩噩的神游状态。
  “我想知道你调查祁月时,委托的那个私家侦探是谁。”
  陈琅听到祁月这个名字,倏忽瞪大眼睛。她像是在畏惧什么,一把将柜台上那一本小册子抱到怀里,在这一系列起伏很大的动作里,有一张照片和名片随之滑落在地——照片是死者的,而名片上写了S。I工作室,旁边还有一些业务说明,包括调查工作。
  余念心领神会,这估计就是侦探所的地址。
  她捡起那张名片,想要再问什么的时候,陈琅早将头死死埋在枕头里,她攥住枕头巾的动作狰狞,像是要活生生憋死自己。
  直到沈薄将床头铃按下,值班的医生直接冲进来给她注射镇定药剂。
  “余小姐,她的状况不太好,暂时还是别刺激她了。”对方苦口婆心地道。
  余念点点头,说:“那我先走了,如果她的情况好转,麻烦您和黄山警局联系一下,谢谢了。”
  “不客气。”
  几乎没有耽误一分一秒,余念他们很快就抵达了S。I工作室。
  然而很不凑巧,这间事务所和现下秋冬时季一样萧索,里面的工具早已被搬空,沾灰的玻璃窗上贴着白底的纸,写着:房屋出租,电话号码138XXXX。
  怎么会这么巧?
  在她要来查明真相的时候,偏偏找不到人了?
  也有可能真的是一个巧合。
  余念还是按下了电话号码,说:“你好,我想问问你这间工作室出租的话,房租多少?”
  对方是个男人,从声音上看,是个中年人,说话也很爽快:“四千一个月,办公室虽不大,但地段好。价格方面好谈,如果你感兴趣,我们可以约个时间面谈。”
  余念低吟一声:“哦,那个我记得这家店之前是个男人开的?”
  “是啊,据说是专门查地下情的那种调查人员,也就是私人侦探所。不过这种工作挣钱不挣钱,我倒是不了解了。”
  “实际上,他是我大学同学。之前听说他在这边工作,还想跟他咨询一下租店的事情,哪里知道最近一段时间都联系不到他。那个,他有没有提过现在去哪高就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了,之前退房也匆匆忙忙的。我这里租房需要签时限合同,最开始需要交一部分保险金,到退房的时候,我去查房了,发现没有什么损坏,才能还房客抵押金。但他在时间没到的时候就强行退房了,连抵押金也说不用退了,就当是合同强行解约所付的违约金好了。”
  “之后呢?你还有见过他吗?”
  “没,就连工作室里面的东西都是让搬家公司的人给处理的,他没有露过面。不过我想,他肯定是惹上了什么麻烦,所以才躲得远远的。不过你放心,从来没有人登门找茬过,所以在这里开店,还是很安全的,绝对没有流氓砸场的可能。”
  余念笑了笑,说:“那你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一个吧,我之后再联系看看。”
  “那房子的事,我们什么时候谈?”
  “我之后处理好了工作问题,就来联系你。那祝你身体健康,拜拜。”
  “好,再见。”
  余念挂断电话,那一点微弱的笑意逐渐褪去。
  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因这接二连三的碰壁,让她心底惴惴不安,好似有什么呼之欲出,就差一个契机。
  这名侦探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要藏起来?
  抑或是,他“被迫”躲起来了。
  余念怔怔地望着手机,抬头,望了一眼沈薄,眸光有些许松动。随后,她说:“房东说侦探不见了,退房的时候连本人都没出现过。他是在躲着谁吗?如果房东的话是真的,他真的是在躲什么人的话,那为什么又从未有人上门找过他麻烦?那么也就是说,那些人之所以不来事务所堵他,是因为他们知道这里一定找不到这一名侦探……”
  沈薄点点头,说:“所以?”
  “你等一下,我还要确认一个东西。”余念拨打了那个侦探的私人号码,结果里头传来古怪的机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要么就是侦探换号了,要么就是另一个残忍可怖的真相——他遇害了。
  余念神情凝重地道:“所以,他的失踪是被知情的。甚至有可能,就是那些人‘制造’了他的失踪。”
  “制造?”
  “譬如被绑架什么的,然后他们在他身上找到了钥匙,又从事务所里搜到号码,用事务所的手机给房东发文字简讯之类的,就为了不惹人怀疑。不是说,他在清理事务所的个人物件时也没出现过吗?一旦屋子到交租时间还没有人出现的话,房东为了避免亏损,肯定会极端报警,所以他们才要解除租房合约,这样才是一劳永逸。”余念现在全无头绪,从目前的状况上,也只能这样粗略进行推理,她捶了一下掌心,恍然大悟,“如果说,这一系列的事情并不是一个巧合。”
  “不是巧合?”
  “神座,让位什么的,都是幌子。他在伪装,他想借我的手,掩埋什么真相!让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他是迷雾中的灯塔,危险的不是迷雾,而是万众瞩目的灯塔!他会把所有人带向死亡的!”
  莫言……
  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
  余念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她还在事务所门前驻足不去,远处却渐渐走来一名表情冷淡的女人。她提着两袋日常用品,护垫也从袋口稍稍滑出一点,女人却并不觉得尴尬,反倒是不拘小节地将那些隐秘物件一一摆正。
  她路过余念时,慢悠悠说了句:“这么久才有人来查啊。”
  余念捕捉到了这一细小的感慨,随即追上去,问:“那个,可能这样问有些冒昧。你认识这间事务所的人?”
  “我和他何止是认识,他都四五个月没回来了,欠我的钱都没还。”
  “能打扰一下你吗?”
  女人噗嗤笑了,眼中倒没多少轻蔑,她视而不见朝前走,途径两家便利店,又折了回来,晦气地道:“算了,你跟我来。但除了他的事情,我不会暴露任何个人信息,我不相信警察。”
  余念下意识望了一眼沈薄,显然觉得这女人所言令人感到费解,但在沈薄镇定的行径影响下,还是强压住困惑,点了点头。
  他们跟着女人来到一座破旧的公寓内,院里有桂花,黄灿灿的花蕊,正是开花季,浅淡的香味溢满楼道。
  “咔哒”一声,在女人拧开钥匙要进门之前,她侧头,说道:“叫我王姐就行,不用千方百计打听我。我讨厌警察,要不是他的物件多,全攒在我家里,我才不会让你们见到我。”
  余念在屋内落座,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里就一间卧室,那么王姐和侦探极有可能是同居情侣的关系,又或许只是在大城市里颠沛流离,彼此找个伴而已。
  王姐煮了鹤泉米酒,等酒热又舀进小盅里,再放下一小把桂花,那股甜蜜的香气一下子被激烈的酒劲给激发出来。
  她打了两杯分别递给沈薄与余念,示意让他们暖暖身子,自己则早迫不及待啜了一口,辛辣到眯起眼睛,说:“你想问什么,说吧。”
  余念说:“和你同居的那个男人,就是事务所的老板,对吗?”
  “废话少说,说点重点。我不和警察绕弯弯,也别想跟我套话。”
  余念不懂为什么这个人对警察有如此抵触的情绪,但那肯定又是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了。
  于是,她按照她所吩咐的单刀直入:“那个人失踪了四五个月对吗?是从四月十四号开始的吗?”
  “对,我和他这样搭伙儿过日子也有一年多了,他就算喝酒也会打电话知会我一声,从来没有消失过这么久的,而且证件都留在家里,他能去哪呢?不过我们这种关系,他要是突然离开,也挺正常的,”她自嘲一笑,“我想想,好像就是那天开始消失的,一大早他说要去工作,晚饭不吃了。我也没想那么多,等我在KTV工作完回到家,好像是凌晨了,也没见他在家,再然后,就没看到过他了。哦,我给他打了电话,但被他挂断了,他还从来没有挂过我电话,那时候险些以为自己自作多情。”
  余念听她这样一说,大概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思,于是说:“如果是为他好的话,就报警吧?”
  王姐抿唇,没说话。
  “你不是也等到现在,等不下去了才来寻求我的帮助吗?”
  她蹙眉,起身要赶人:“随你随你,快走吧,我就只记得这些了。”  
  余念见问不出其他的了,也不打算多留,临走前,她又说:“王姐,你也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才想着要接触我吧?”
  “说……说什么废话呢,快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快走!”她说话时结巴了一下,像是恼羞成怒一般,狠狠关上了门。
  余念心头一暖,即使平日里再冷峻,对世间百态再漠不关心的人,或许在心底深处也有一片独属于自己的伊甸园,不容任何人闯入与触碰,日日细心守护。
  那么莫言呢?他的伊甸园究竟是一片乐土,还是永无止境的绝望之海呢?
  余念当即就跟黄山警局报了案,提供了侦探的姓名与身份,希望警方能尽快找到这个失踪的男人。
  这条路走不通,她也只能换一条路走了。
  很显然,侦探一定是知道什么,所以才消失了。
  那么,他究竟知道什么呢?
  他消失的那天是四月十四号,按照祁月的口供,侦探应该跟踪了她一整天……
  对,余念又找到借口去调查祁月了。
  既然她说那一整天都被跟踪了,她有不在场的证明,相对的,她也是唯一一个能得知侦探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人。
  破绽终于出来了。
  时隔一天,余念再次拜访了那个气质高雅的女人。
  祁月在布置精美的庭院里喝下午茶,暖色的日光晒在她的侧脸上,像是一层薄纱笼罩着纤弱的绒毛,发白发亮。
  她微微一笑,朝余念点头,“又见面了。”
  “很巧,不是吗?”余念的目光坚定,一丝笑意全无,“我想问太太一个问题,你说过,四月十四号那一整天都被私家侦探跟踪,我原本想去跟陈女士咨询有关你不在场证明的信息,结果她病的厉害,只说了调查事务所的位置。我也去过了,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至关重要的侦探失踪了……你是最后一次见到他的人。或许,我可以从你这里问出什么。”
  祁月依旧不慌不忙,说:“我可以帮到余小姐什么吗?要说我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倒不如说陈太太,哦不,应该是陈女士是最后一个与失踪者联系的人。毕竟那天跟踪我以后,他就把照片发送给了陈女士,当晚就朝我发难,难道不是吗?”
  余念也知道这一点,但是陈琅现在的样子,根本提供不了真实度很高的证词,更何况,她是否能相信那一份证词呢?万一这里面也有祁月做的手脚……
  但从常理上看,如果侦探在跟踪完祁月以后,很快就和自家客户联系了,并且远离了这个女人,那她就一定不是“制作”侦探失踪的人。
  该死,她本该查到什么的,结果线索一次次断了。
  这种时候,除非有奇迹发生——譬如陈琅清醒了,可以根据她的推理给出至关重要的讯息,这样一切才会真相大白。
  “还有,余小姐的态度好像有点问题。你应该是侦讯,而不是质问。你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说明我与这一桩桩杀人案有关,所以,在你找到证据之前,请不要扰乱我的生活,”她顿了顿,忽然嘲讽一笑,“我的‘幸福’可来之不易,这是我辛辛苦苦换来的。”
  祁月又下了逐客令,而余念也确实没有滞留不去的道理。
  她不甘心,走之前,又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说:“对了,关于你的身世,我了解了一些。你曾经被人贩子,也就是银面拐走,是一个男孩子救了你,对吗?”
  祁月的表情总算有了一点变化,她的笑容渐渐褪去,冷淡地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记不太清楚了。”
  “我上次给你看的照片,你还记得吗?那个男人,就是曾经救过你的人。”
  她攥住门把手的指节终于收紧,泛起一点青白色,细声回答:“哦,那么代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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