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女-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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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姐妹俩事先约好的暗话,意思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若是不出意外,肖雪是被她这里劝住了,尽管与其说是用“劝”不如说是用“逼”,但总归肖雪有了忌惮,不敢继续一意孤行却是了。
苏苏接到吴光的话,没有觉得特别的轻松,不过也不像之前堵得那么厉害。
述完话,吴光等着屏退,却见苏苏兀自发呆,便垂手躬立,等她回神。
半晌,苏苏才回过神来,瞄了一眼吴光,珠眸转了几圈,方道:“吴光,今年多大了?”
吴光何等机灵,在侯府里混了两年,眼力劲儿更足,此时一听苏苏问她年纪,依着话音估摸着苏苏这是要打算给他娶媳妇了!
于是,红了脸,探手摸摸后脑勺,嘿嘿傻笑。
“你笑什么?问你岁数呢!”苏苏瞧他发憨,不由好笑。
站在苏苏身后的几个丫头跟着也都笑破声来。
吴光越发大窘,搓搓手,吱唔道:“十九了!”
苏苏点点头,扭头瞥了一眼石榴和绿萝,这两人登时就止了笑,面面相觑,似是意识到什么,皆变得紧张起来。
苏苏将这两人神情看在眼里,点了点头:相较绿萝,石榴姿色更胜一筹,但过往却是逊了点,而绿萝相貌虽说次了点,但身家清白!
这两个丫环都到配婚年纪,正好林平和吴光也差不多都该娶媳妇了,等给他们安了家,将来说不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安排他们去做。
吴光胆大心细,林平则稳重谨慎,两人都是头脑灵活的好帮手,这两年到了江宁城来,他们做事十分得力。
苏苏想了想,试探着问向吴光:“十九岁了,不小了,该娶媳妇了,吴光,我打算把石榴许给你,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石榴唬得一下子躲到绿萝身后去,而吴光则先是抬头扫了一眼石榴所在的方位,顿了顿,然后低头应道:“小的听小姐的安排!”
吴光和林平私下为此有过交流,能够娶到苏苏身边服侍的人最好不过,毕竟都是服侍一个主子的,少了很少麻烦,彼此也更多照应,再者,苏苏如今是侯府的掌家娘,地位今非昔比,她身边的丫环相较其他的丫环又体面多了。
对于苏苏的这个安排,吴光没有什么排斥,石榴长相可人,勤奋又能干,前院不少小厮都对她垂涎。只可惜她先头遇人不淑,不过好在那件事因为牵涉到小姐们的名节,府内极少人知道罢了。
躲在绿萝身后的石榴却是没有想到吴光会一口答应,还以为他会拒绝,这才羞得藏起身,此时听他应下来,不由又羞又急,扑通就跪到苏苏跟前:“小姐,婢子不嫁他,婢子这辈子都不准备嫁人了!”
苏苏知她为何出此一言,低叹一口气,将她扶起:“吴光不是外人,你的事,他都知道!你尽管好好同他过日子,以后有你们的好!”
石榴闻此,颇觉意外,对吴光的不弃之情越发感动,遂不再执意,任凭苏苏发落了。
“林平暂时不在,吴光,你回头跟他说一声,就说我准备把绿萝配给他,他要是另有心仪人选也可主动与我说来,若没有,就这么定下了!择日,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成亲的吉日。至于房舍,暂时你们还先住在府里,等我物色好合适的人选替下你们后,再给你们添置屋舍,每晚回自己家里过小日子,白天进府来服侍做事就行!”苏苏不缓不急地说道。
吴光三人听到竟是要给他们另辟屋宇,皆是受宠若惊。
苏苏摆手笑道:“你们跟了我这么久,没你们跑腿服侍,我哪里赚那些银子?当初我不就夸下海口了,只要我富贵了,定少不了你们吃香喝辣!”
一下子配成了两对,兼又听到苏苏这一席话,两个妈子还有艾芙姐妹不由叫起好来,一时间,香浮院的前院里甚是热闹。
吴光走后,苏苏躺到榻上闭目养神,先是想到艾芙和艾蓉,现下她两个都是脱籍之身,配府里的小厮就显得委屈她们了,所以暂且先搁一搁,何况对于艾芙,她心里还有另一层打算。
至于给吴光和林平临时配人,却是因为昨天与苏贝的一席谈话激起的。
虽然昨夜她再三强调只是一时的想法,但到北地开分铺的想法在她的脑中盘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唯一的困难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代她做这件事。
正如苏贝所说,她一个妇道人家,还刚生了孩子,是不可能离家跑到大老远的外地去勘地势盘铺子的,所以,得派信得过的人前往替她操办这些事情才行。
吴光和林平,是不二人选。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验和了解,这两人完全值得信任和托付,但是他两个毕竟是单身汉,没有妻儿的牵绊,行动起来未免太过无牵无挂,所以,尽快先让他们成家,然后再实施这个计划,如此更为妥当些。
再者,在外地开分铺是极尽繁琐的事,除了人,另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货源,既然她想好了,意欲将苏家的手艺发扬光大,让更多大众所了解所认可,那么,货源自然还是要走苏家庄这条渠道。而她本人又不在苏家庄,目今 一时半会儿她也不可能亲自跑一趟庄里,因此,另开分铺的事尚须仔细斟酌,小心划算,并不急于这一时。
因此,将石榴和绿萝配给吴光和林平,才是她施展雄心壮志的开头一步。(糯。 米 。小 说。论。坛)
☆、第247章 国丧
至于为何她没有将这件事仍旧交给肖蒙,主要是考虑江宁城这边还是汇珍楼的基地,仅这里的五家店铺已经够他忙活的,不想再让他分心,免得拣了芝麻丢西瓜,所以,她想着还是要把吴光和林平利用起来。
一来他们都是从苏家庄里来,二来他们在汇珍楼里长期帮杂忙,又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将他们调动培养起来,无疑就相当于多了两个肖蒙。
心里面正在描绘的这幅宏图,苏苏暂时谁也没有说,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因为就像当初要盘汇珍楼的时候,若是这会她提出要到外地设立分店,怕是身边人没有一个能爽快地支持她,不是要担心这个,就是担心那个,正如苏贝的反应一样。
因此,她会在心里慢慢筹划,直到条件和机会都成熟。再不行,可以先在周边城池扩展几家店探探路,若果然有利赚,那就继续朝北扩张去。毕竟她没有怎么去过北地,虽说小时经常随父在外游历,却多是往南行历,极少往北。在那样一块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投注银两,确然风险不小。
中午饭后,苏贝遣人来说一声,她和潘大已到码头,且登上了北上的客船,待安全抵达京都后会捎信回来。
“你们潘府可派人跟着他们一道?”苏苏接到口信,伤怀归伤怀,不过还是有些担忧地问出口。
来人报说:“回苏夫人的话,大少奶奶就知道您担心他们的安危,特地嘱咐小的跟您说,您且放心,潘府派了七个护院护送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路上有人照应!”
闻此,苏苏放心许多,让艾芙赏其一颗碎银,来人喜笑颜开地退离。
稍后整个下午,苏苏都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日落后仍是没有,不晓得京都那里什么时候正式发丧。
晚间,王洛尧回来了。
苏苏瞅他似是一脸风尘,不由异讶:“你今天没上堂?”
王洛尧径奔净房,洗了一把脸,又把沾了不少灰尘的外裳换下,才出来应话:“嗯,告了一天的假!”
也就是自昨夜到现在,他真是待到了郊外?
看他脸上神色依稀有紧绷的意思,苏苏暗下猜测多是与京都的事有关,昨天老侯爷单把他叫走,在书房两人定说了许多机密话,只是,他到郊外做什么去了?
王洛尧瞥见苏苏面上的狐疑,放松脸色,面含微笑,贴近她,手抚她的小腹:“你姐姐他们午时发的船,一切顺利的话,八日后抵京!”
苏苏抬起头,盯住他的侧面轮廓:“我且问你,这次皇帝驾崩,不会引发什么乱子吧?”
闻此,王洛尧目光跳了跳,扫了一眼窗外,低下头,对上苏苏神采熠熠的目光,轻声道:“你这话敢在外面说么?”
苏苏听及,立时也意识到自己口没遮拦了,忙摇了摇头:“我这不是私下问的你么?在外面,我自然不会乱问!”
王洛尧轻笑着点点头:“不碍,便是你乱说了,我也有法子保你无事!”
苏苏攥起拳头,砸了一下他的胸口:“叫你没正经!我问你正经话呢!”
胳膊揽上她的肩头,王洛尧神情依然放松:“你只管安心养胎,咱们的孩儿命好,生在这样一个太平盛世!皇太子不日就会登基,而且是顺利登基,六十多年前的覆辙此次不会再重演!”
苏苏知道他所言六十年前的覆辙是太宗皇帝崩后引发的那场夺位之争,整个大梁才经了几十年的盛世结果再一次生灵涂炭,直到高宗成功即位。
而听到王洛尧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怎么说,她还是稍感安心,即使好奇他何以如此肯定,但晓得朝政上的事,她一个妇道人家本就不该多问,就算问了,也不一定能听到想听的答案。遂而,她忍住没有询问下去。
苏苏这里正揪心于此事,不想次日一早,皇帝驾崩的消息就在整个江宁城里传开来,举国发丧,进而很快,就传来皇太子会依先皇遗诏,于七日后举办登基大典。
因为江宁城毕竟距离京都远,是以,江宁城禁止一切喜嫁只禁了半个月,不似京都一禁就禁三个月。
不过,卫国侯府不同于一般人家,却是为先皇守丧足足守了三个月。
这可憋坏了侯府后院里的不少妇人们,整整三个月不能穿艳裳不能戴艳饰,可不为难死她们。
至于苏苏,倒是觉不出什么,这三个月里,她本来就行动不便,多数待在香浮院里,小心养胎并为顺利生产做些活动之余也会照应一下宅里的中馈。
还有一个多月即要临盆,她不愿分神于其他事情,因为只这一件已耗费她大量心神,前几个月都还好,更多的是喜悦,可越临近临盆时,她越发紧张起来,实在是钱文青难产而死给她造成很大阴影。
为了防止肚子里孩子长得过大,她小心控制着体重,平时也总记得多走动走动。
而大梁的局势也正如王洛尧之前所说,十分得安稳和平,皇太子登基后,即分封其他诸皇子王位,或留在京都,或被封至外地。总之,举国一派祥和,没有一点战事。
在这三个月间,原太子妃受封皇后之位,主持后宫。得了这个消息后,她还特意给身在苏家庄的父亲去了一封信,询他口风,是不是要将姑母的事告知远在京都的苏贝,他们小两口乍到京都,势必无依无靠,若能得这位贵人相助,今后不管做什么都能多些底气,不至于受人欺凌。
但是在她父亲的回信中,回应是否定的,大概就是觉得还不是时候,再一个就是苏家一向低调谨慎,不愿招惹风头云云。
对此,苏苏深表无语,在当今这世道,谁家若是攀了这样一层关系,还不得拼命显摆啊,恨不得全大梁都知道现今高高在上的国母是出自他们家族,谁还会遮着掩着啊!
无奈,父命不可违,加上她本身也摸不准其中厉害,所以,继续将这件事隐在心里。
而肖雪那里,却是没有再继续闹下去的意思,虽然她隔了许久没有去汇珍楼,但据吴光带回来的消息,肖雪尽管拒绝肖蒙找来的一个又一个媒婆,却不再以终身不嫁之类的话要挟她哥。
且苏贝自到京都后,三次在捎来的信里都要强调这件事,不允许她答应肖雪的无理要求,既然肖雪没有再赖着此事,她这里自然没有理由再去主动兜揽了。
“小姐,二少奶奶来了!”苏苏正盘坐在后院的一架木秋千上,听说这个姿势对助产有好处,秋千两边则是两株绿叶稀疏的大樟树,此季已是暮秋,该落的叶基本落完了,脚下的路面上都积了一层枯枝败叶。
耳听艾芙的话,她有些吃力地放下腿脚,问道:“她来做什么?”
“带着大小姐来了!”艾芙上前扶她,“管她来做甚,好歹她是过来人,你向她取取经也好,她当初生产的时候可是没费什么劲的!”
苏苏揉揉腿:“你们不懂,她容易生很大部分是因为她的骨盆宽大,我以前不晓得,听你们胡说也跟着胡信,近来我问了好些个稳婆,向她们讨招!吴雨秋,我看还是罢了!问她取经?呵!”
冷笑着站起身来,她扶上艾芙的小臂,缓步朝前院走去。
才到角门处,吴雨秋已是迎了上来,笑容大开;“大嫂,下个月你就该临盆了,我过来瞧瞧!顺道给你带了几件我自己亲手制的娃娃衣裳!”
苏苏略了一眼她脸上的笑容,目光便落到她怀中抱着的小丫头,长得极是水灵,五官确然得了她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