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赘婿-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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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父子俩这次是真的是扯起虎皮了,反正谁也不知道上皇那日和贾赦具体说了些什么,总归一切不利于大房的事情都能归结为污糟事儿。
贾赦有上皇的口谕,贾母占着孝道,又有二房,所以彼此之间斗了个旗鼓相当。
毕竟这是家丑,世人讲究亲亲相隐,所以双方谁也不敢闹的太过,省的让人看了笑话。
岂不知,这个世上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秘密,尤其是在京城这地界儿,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哪里又有什么秘密了呢?
不过贾府自认为自己所为隐秘罢了。
慢慢地,关注贾府这场闹腾的皇帝却是发现了一个得用的小子——贾琏。
这个贾琏,目前看来,却是贾府唯一还算是得用的,他关注贾琏并不是看上了贾琏什么,单单只是为了恶心恶心贾府,恶心恶心上皇罢了。
为了和父皇赌气斗气,皇帝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八月,暑热渐渐消,皇帝也带着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地回到了京城,上皇召见了贾赦,皇帝便召见了贾琏。
父子对父子,倒也有趣。
上皇听说了皇帝的举动之后,淡淡地一笑,也不去理会。
如今上皇心中却是忧虑着另外一件事儿,倒也是挺为难的。
扬州知府骆文远。
他虽然知道骆文远在奉圣夫人之事上并无太大的差错,可是因着甄妃一天天的哭诉,自己心里也是觉得难过的。
可是骆家是自己的心腹,骆阁老又是位高权重,一方面是自己的女人,一方面是自己的心腹下属,他调了骆文远去扬州,为的就是破坏皇帝在江南的布局。
目前看来骆文远做的还不错,可甄妃哪里该如何交代。
岂不知,上皇自己为难,骆阁老却是早就做好了让二弟放弃官职的打算。
可惜的是,自从骆文远和林如海做了交易,将儿子给卖了之后,对于家族,对于长兄,隐隐地有一种叛逆心理在,他不靠着家族余荫,不靠着家族资源,单单是凭借着自己的真才实学,从金陵知府坐到了扬州知府的位置上,虽说是平调,可是扬州和金陵能一样吗?
金陵尽管是陪都,可这里是甄家的大本营,他这个知府其实发挥不了多少的真才实干。
现在好了,扬州府可不一样,虽说如今的巡盐御史是当今的心腹,是帝师的侄儿,可是他哪里就差了?
不管是背景还是手段,骆文远可都不惧,所以两人之间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才让上皇觉得为难呢,若果真骆文远是个废材,一败涂地;再不然骆文远有大才长才,能彻底地压制住巡盐御史,那就更简单了。
可偏偏就是个中间值,旗鼓相当。
上皇各种为难,贵太妃自然是看出了上皇的动摇来。
男人么,尤其是皇帝这种生物,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所以甄贵太妃也不说别的,天天儿地拉着上皇回忆奉圣夫人的慈和,她对于陛下的各种惦念之类的,林林总总,说的上皇也是感伤不已。
他年纪大了,又越来越惧怕老、病、死,也是越发地心软了起来。
也许正是因为奉圣夫人彻底地离开了上皇,所以自带美化系统地上皇顿时地将奉圣夫人给美化成为了上天入地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的奉圣夫人了。
所以骆文远,那个没本事的家伙,就算是给甄家一个交代了吧。
当然,新的扬州知府也给了忠顺的老师,算是对甄妃的安慰了。
至于骆文远么,随便找个罪名,让他家去待上几年。朝廷时常地便有旧员起复的,届时再让他回到朝堂上即可。
反正骆家有骆阁老撑着,也足够了。
臣子势大,皇帝也不放心呢。
决心下好了,上皇便安排人去找骆文远的碴儿了。
恰好有这么一件,当初薛家的案子,本来薛蟠是该死之人,是主凶,饶是不被砍头也该流放的家伙,竟然大喇喇地出现在了京城。
这不是上赶着给人递刀子,给把柄呢?
虽然地方上这种诉讼上各种隐情着实不少,可是谁家不是占了便宜得了乖之后隐姓埋名,悄然地过日子啊?
甚至有些人远走他乡,一辈子都不会再用本真面目出现了。
可惜的是,薛蟠不同,薛家不同,作为皇商,作为金陵的四大家族,又有位高权重的娘舅家,又是底蕴传承的姨妈家,他若是能将那点子事儿放在心上才怪呢!
所以薛蟠在京城不仅不收敛,反倒是跟着贾府的这些浪荡子,京城的那些二流子们学的更坏了,兼之他对着身边人耍了威风,所以内宅的老奶奶和宝姑娘可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薛蟠在外面的情形,都只当他是上进了。
这样嚣张的一个小子,想要抓住了他,岂不是简单的很。薛蟠在和大长公主的孙儿起了矛盾,将人王孙公子拍了一板砖之后,弄的头破血流之后,成功地进了大狱。
可是刑部这一翻腾,竟然发现这薛蟠不已经是流放好几年了?如何还会出现在京城地界?
这下子,引起了刑部的惊恐,引起了皇帝的震怒,就是老圣人,也是“气愤”不已。
似乎那个让人设局算计薛蟠,将骆文远牵扯进去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大长公主是上皇的亲妹子,儿子儿媳早逝,就留下了这么一个宝贝心肝,祖孙俩相依为命,所以大长公主也不逼着自家孙子上进,反正自家的钱财,权势都能让宝贝孙子逍遥三辈子了,没必要为了那些虚的就将好好的孩子给逼坏了。
果真自己的孙子废了,她上哪儿哭去。
在这位老太太的纵容下,这位皇亲国戚的少爷成长为一个跋扈不二的纨绔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不过这孩子虽然跋扈,可本性真不坏,对自家祖母也是孝顺的很,所以惹的大长公主更加怜惜,更加纵容了。
纨绔就纨绔吧,反正自家孙子也不偷不抢,不欺压百姓,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只享受自己的生活,提笼架鸟,捧戏子串戏啥的,反正大长公主是从来都没有阻拦过,甚至还特别支持,因为孙儿的这个爱好,找了京城好几个名角儿来教导孙儿,她觉得挺好,那少爷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祖孙俩的生活倒也平平顺顺,毕竟这位有身份,有背景,家里也不缺钱,为人大方爽朗,大家自然也乐意与他往来。
于是这一批人的队伍是越来越大了,而且还自诩是洒脱的江湖人士,最厌烦的便是权势地位了,中二少年们也不管地位权势,只论彼此之间的交情。
久而久之,大家似乎也忘记了那些身份啊,背景之类这些有的没的,成天胡混,日子倒也和乐。
薛蟠是由着宝玉引进这个圈子的,毕竟宝玉和冯紫英,卫若兰之流的王孙公子,世家少爷们有不少的往来,薛蟠提出了要见识见识,宝玉也不好推辞。
可是到了后来,宝玉被自家老爷打,又被骆辰逸吓的,总归是大大地减少了自己外出交际的时间,可薛蟠不同啊,他是一家之主,也没有管他,外出应酬不是日常行为吗?
薛姨妈和宝钗二人对于薛蟠的这种行为也是支持的很,毕竟薛家是商户,能和这些权贵子弟们往来,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儿,与生意上大有帮助的。
薛蟠越发地得势,成天地吃酒闹腾,正事儿没见做上几回,不过日子过的真是享受的很。
这不,今日大家兴致来了,柳湘莲和那少爷一起上台,打算串戏,身材高大,略显魁伟的柳湘莲是唐明皇,那少爷面白唇红,恰巧便是杨妃了。
两人这一场戏唱下来,那顾盼神飞的眼神,略显婀娜的身段儿,薛蟠顿时就觉得自己身子酥了,心也飞了。
看着薛蟠这样大喇喇,色眯眯的眼神,这小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们往日里胡闹的时候薛蟠还不知道在哪儿的穷乡下待着呢。
现在竟然敢对着小爷起了龌龊心思,心中顿生不忿。
相较于薛蟠,明显这位爷更尊贵呢,所以众人都帮衬着小爷挤兑薛蟠。
薛蟠此刻早已经失了神智,嘴里胡沁了两句,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反正就成了一场混战。
看着自己手中的板砖,看着倒下去的小爷满头满脸的血,众人这才慌了。
薛蟠也知道只怕是闯祸了,他想溜,可惜的是,众人正怕没法和大长公主交代呢,哪里能容的了他逃脱,所以将薛蟠扭住,直接地送了官。
这种涉及皇亲国戚,权贵子弟的事情京兆尹压根儿就不接,一步步地往外推,最后还是刑部倒了霉,犯人进了刑部大牢。
总还算是有人记挂这往日里与薛蟠的情分,偷摸儿打发人给薛家母女俩送了个信儿。
薛家只觉得天塌了,地陷了。
薛王氏哭丧着一张脸,急忙地往姐姐那儿赶,不管是怎么着,自己的蟠儿都不能出事,那是她后半辈子的靠山,是薛家唯一的一点骨血啊。
会告状,会求救的可不止是只有薛王氏,大长公主也不遑多让,看着生死不知的孙儿,怒极了的老太太全套公主诰命衣裳穿起,龙头拐杖拄着,进宫找哥哥来哭诉了。
上皇看着老而弥坚的妹妹,也是一阵头疼。
现在自己后悔,还来得及吗?
在妹子和薛蟠之间选谁,上皇眼睛不眨地向妹子保证,一定会让那行凶者吃不了兜着走。
有了这句话,大长公主当即收了眼泪,无事人一样去找皇后去了,看的上皇嘴角直抽抽!
毕竟如今当家做主的是侄儿,她也该和侄儿打声招呼。
皇帝对于这个姑妈还算敬重,毕竟之前没有冲突,老太太一心拉扯孙子长大,也不理会那些你争我斗的,所以皇帝难得地起了善心,他想起了薛家的百万之富。
得了两位皇帝的保证之后,大长公主急匆匆地走了,回府去照顾小孙子去了。
得了两位圣人关照的刑部这次动作麻利的很,薛蟠的所有的底细都给翻了出来,包括欺男霸女之类的,自然是少不了冯源的那人命官司的。
这其中的猫腻只要是在地方上为官过的人都看的明白,当时的金陵知府是骆文远,所以他是难辞其咎。
皇帝对于骆家正愁抓不住把柄呢,现在这不是现成儿的?
虽然上次和骆阁老合作了一把,成功地扳倒了甄家,可这并不意味着大家就是好盆友,成知己联盟了啊。
相比于全身是筛子的甄家,骆家就更难对付了,骆阁老在朝堂上风风雨雨几十年,早就修炼成精,滴水不漏了。
想要抓他的把柄,可着实不易。
不过剪其羽翼倒是可以的,骆文远是罗阁老的亲弟弟,是骆家嫡支二房,正好是立威的好人选。
到了这儿,上皇所有的布局就都完成了,现在只待最后的结果了。
皇帝从父亲手中接过了这个棒子,他想要绣朵花儿都行,上皇只要结果,不管过程。
和老奸巨猾的上皇相比,当今明显稚嫩的多。
国库空虚,皇帝穷疯了,所以为了钱,他简直是不择手段。
薛家不过是适逢其会,撞上了而已。
又能收拾了骆家,又能得了钱财,这要不是伤了的是自己的表弟,皇帝简直要纵声高歌,欢呼伤了的好了。
饶是如此,等大长公主离去,看着皇帝眉眼间遮藏不住的笑意,赵皇后微微地觉得浑身有些发冷,这便是冷酷无情的帝王啊!
刑部的案子办的很快,也是为了不让各方都牵扯反应过来,给自己添麻烦,所以大家的动作迅速,不到两三日的功夫,刑部的折子就已经递到了皇帝的案头上。
骆文远皇帝开恩了一番,毕竟还是要顾着面皮的,不能太过了,所以就地免官,回家反省去吧。
这也是上皇的意思。
若果真依着皇帝的心思,他只怕是恨不得在后面加个永不录用,就跟贾雨村似的,不仅流放,籍没家产,还要永不录用,绝了他的上进之路。
可惜的是,上皇不同意,骆家也是老臣了,也该给骆阁老留点面子。
皇帝在父皇洞察一切的目光中,略微尴尬地点点头,算了,不甘又有什么用?也只能忍了。
骆文远出事儿了,作为儿子的骆辰逸自然不能干看着,他也装模作样地出去交际打听了一下消息,往大伯府上问了几次。
在听说骆文远没有大问题,最多是没官儿做的时候,骆辰逸便丢开不管了。
毕竟不过是罢官而已,他如今是赘婿的身份,无权无势的,能有什么作为?
关门闭户,过自己的好日子才好。
骆阁老对于侄儿的这个表现略略地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侄儿父子之间的那些纠葛,他除了叹气之外,竟是无能为力。
骆文远接到了免官的旨意后,直接傻眼了。
这……
当然,大哥之前还提醒过他,自己主动点儿,辞官回家算了。
可惜的是,当时的骆文远却是觉得大哥太过杞人忧天了,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