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撩宠记.-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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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宝葭的指尖一紧:“外面就秦大人一人吗?”
“秦大人身旁还有两名侍从陪同。”
叶宝葭沉吟了片刻道:“你去回秦大人,就说我看明白了,请他先去莲池相候。”
等那内侍一走,叶宝葭看向身后的卢安,沉声道:“内宫中可有安排侍卫值守?”
卢安不明所以:“有,不过不多,怎么了?”
“琉紫从后门去通传苏筱等人,就说长公主请她们秉烛夜谈,即刻前往长公主寝宫;你传令下去,全体戒备,调集所有侍卫护卫长公主,不得有失,”叶宝葭冷静地发出一道道指令,“还有,你赶紧亲自速速去报知陛下,告诉陛下事恐有变。”
琉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叶宝葭神色间并未见慌张,从容不迫,她惴惴不安的心也稍定了些,急匆匆地走了。
叶宝葭回到卧房,换上了那一身轻便的骑马服,胸前金光一闪,那鎏金箭坠在梳妆镜前分外醒目。她不由得握住了那箭坠,闭目深吸了一口气。
怦怦乱跳的心渐渐平静。
一定没事的,卫简怀为了这场瓮中捉鳖耗费了心机,必定已经将此种危机再三演练,不会有事的。
她在心中安慰了自己片刻,再次出了房门,却看见卢安回来了,肃立在门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怎么还没有去?”叶宝葭愣了一下,轻叱道,“事出紧急,你若是耽误一时半刻,便增加陛下一分危险,这你都不明白吗?”
卢安不为所动:“皇后娘娘,你吩咐的我已经让别人去办了,这寝宫中也有数位好手不逊于我,必定不负娘娘所托。我不能走,陛下说了,要跟随在你身侧,寸步不离。”
“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陛下重要还是我重要?你派去的手下和你比,谁能第一时间见到陛下?”叶宝葭气乐了。
“娘娘,”卢安迎视着她的目光,神情恳挚,“在陛下心中,娘娘比他更为重要。”
戌时一刻。
西边的宫殿骤然燃起大火,火光冲天,远处隐隐传来宫人们慌乱的呼唤声。
几乎就在同时,内宫的南边传来了刀枪剑戟的撞击声和呼喝声,那是卫婻住所。
而寝宫中,众人已经有了防备,并未见多少慌张。
卢安显然早有计划,将寝宫的防卫一一安顿妥当严阵以待。
值守的侍卫分散埋伏在寝宫的各个角落,几名大内侍卫分别守住了卧房的内外要道,就连宫女们也都聚集在了前厅,手中各自拿着趁手的木棍和匕首,万一有个意外,便让她们自行四散逃命。
按照卢安的命令,梨儿和桃儿分别穿了叶宝葭的衣裙,一个呆在卧房,一个守在前厅,万一叛贼杀入寝宫,也能扰人耳目、挡上一时。
而叶宝葭却被卢安暗中带到了寝宫西侧的书房中,书房的书架后,便是一道暗门。
“皇后娘娘,你先呆在此处,外面就算有任何异动,也不要出声,”卢安叮嘱道,“若是局势明朗了,我自会前来开门。”
卢安关上门便没了声息,叶宝葭稍稍定了定神,这才仔细打量起四周来。
青砖墙上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将这暗室照亮了。暗室很小,约莫能容得下三五个人贴身而立的空间,靠墙放着一张小桌,桌上还放了些裹腹的点心。
她也没心思吃,只是将耳朵贴在了青砖墙上,想听听外面的动静。
然而青砖墙内静谧得可怕,半点声音都没有。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叶宝葭的脑中一片混杂。
卫简怀有没有收到消息?
卫简铎又为何会向内宫动手?照常理说,叛乱的时机稍纵即逝,卫简铎最应该做的就是快刀斩乱麻,将兵力集中对付身在外宫中的卫简怀和臣子,一举歼灭后再来对付她们这些女流之辈。
秦桓到底是怎么知道这秘密的?他被人挟持,会不会有危险?
……
然而,当所有的胡思乱想都如潮水般褪去,一个念头在她脑中越来越清晰。
卫简怀有没有事?
如果他有什么不测……
叶宝葭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她不能像上辈子一样站在他身旁,不能出谋划策助他一臂之力,只能躲在这不见天日的密室中,无力地祈求上苍的护佑。
“陛下……卫简怀……”她喃喃地叫道,“你一定要没事……要不然……”
要不然,我一定随你而去。
说好的生死相随,我一定不会食言。
心一下子定了下来。
叶宝葭坐在杌子上,闭目凝神,再也没了其他杂念。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才须臾之间,暗门一下子开了,卢安闪身而入,一股血腥气瞬间遍布暗室。
叶宝葭的心一沉,只见卢安浑身浴血,气息不稳,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
“娘娘,他们在放火烧屋,只怕烟雾要渗入屋内,这里不能呆了,我们得赶紧走,”卢安喘息着俯下身来,在桌下摸索了片刻,“啪”的一声,几块木板弹了起来,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叶宝葭浑身一凛,她上辈子便是困在火场而亡,自然知道火中致命的其实是烟雾,那喉中身体里被灼伤的痛苦、窒息般的绝望,她再也不想经受第二次。
如果命中注定这第二世也不得善终,她宁可一刀把自己杀了。
卢安举着夜明珠走在前面,叶宝葭紧随其后。
通道还算宽敞,能容下一人矮身而过。
“皇后娘娘,你走得动吗?”卢安不时回过头来看她,神情焦灼。
“我没事,”叶宝葭的眉头轻蹙了起来,卢安的衣袖上有鲜血在滴落,“你受伤了吗?”
“一点小伤。”卢安咬紧牙关,抬手撕下了一片衣襟,在受伤的左臂上缠了两圈。
叶宝葭有些忧心,卢安这样只怕支撑不了太久:“要不要先歇一歇?”
“不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这个密道,一定要尽快出去,”卢安显然有些焦躁。
“卢公公今年有二十了吧?”叶宝葭瞧着他笑了笑,“比陛下大了一岁,行事稳妥,难怪陛下放心把你留在我身边。”
卢安面带愧色:“奴才没用,让皇后如此狼狈,实在是有负陛下重托。”
“狼狈也比被抓了强,”叶宝葭想了一下道,“不过,若是我被抓了,你就赶紧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到时候再引人来救我就是。”
“皇后在我在,岂有我独自逃生之理?”卢安愕然,“皇后若是再提一句,便是在羞辱奴才。”
叶宝葭无奈地道:“好,我不提就是。”
两人一路说着话,又走了片刻,到了密道的尽头。
卢安推开了出口,率先探出头去,警惕地朝着四周张望了片刻,这才一跃而出,朝着叶宝葭伸出手来。
出了密道,清新的空气让人精神一振。
叶宝葭极目四望,只见这是一片荆棘岭,黑漆漆的夜色中,前方是隐约的明山山脉,左后方是影影倬倬的明山行宫,火光一明一灭,在黑漆漆的夜空中划开了一片亮色。
“娘娘放心,陛下神机妙算早有安排,”卢安安慰道,“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数十米远的地方,一队黑盔黑甲的黑衣人骑马列队成扇形,弯弓搭箭,闪着寒光的箭尖齐刷刷地指着他们俩,蓄势待发。
“皇后娘娘,臣弟等你很久了。”
一人从黑衣人身后缓缓而出,背着双手一脸和煦亲切的笑,正是安王卫简铎。
作者有话要说: 唔,危急时刻,今天的叶宝葭,有没有一点点谢隽春的风范?
第77章 鎏金箭坠(七)
叶宝葭的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为何应该在行宫中的卫简铎会劳师动众; 亲自来追捕她?
这实在是有违常理。
“娘娘!”身旁的卢安手持青锋剑,挡在她的面前; 显然想要殊死一搏。
叶宝葭定了定神,拽了一下卢安的衣襟,轻叹着摇了摇头:“你我都手无缚鸡之力,拿着把剑杀鸡还差不多; 何必自寻死路?”
卢安怔了一下; 旋即将手中剑一抛,默然站到了她的身后。
叶宝葭神色未变,从容地朝着卫简铎走了两步; 微微一笑道:“安王殿下神机妙算,我愿束手就擒; 只是我有一事未明; 还请安王殿下不吝赐教。”
卫简铎摆了摆手,黑衣人放下了弓箭。
“皇后娘娘有胆色,我那四皇弟这挑人的眼光倒是一等一的好; ”卫简铎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有什么疑惑; 皇后娘娘但问无妨。”
“我身为一名弱女子; 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安王殿下; ”叶宝葭一脸的困惑; “王爷大业在望,不在行宫中运筹帷幄,却偏偏跑到这荒郊野外行这儿戏之举; 如此本末倒置,岂不是让追随王爷的一众英才心寒?”
卫简铎怔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之色,不由得重新打量起叶宝葭来。
眼前的女子容颜娇美,脸色虽然略带苍白,神色间却不见半点惊慌,还能择机挑拨他和下属的关系,这份胆识,不得不让人佩服。可惜,这是卫简怀的心爱之人,这辈子注定不能在他手中得到善终,倒是可惜了。
他淡淡地道:“皇后娘娘口舌如刀,倒是大出本王的意料。不过,你可太小看你在四皇弟心中的地位了,他宁可背上强夺臣妻的罪名,花了这么多心思把你立为皇后,又在后宫中独宠你一人,迟迟不肯选秀纳妃,简直就是把你当成眼珠子宠着,我若是把你押在阵前,说不定能换来他以江山易美人的便宜事呢,倒也省得我折损部下了。”
叶宝葭冷笑了一声:“陛下英明神武、果敢决断,岂会为女色所耽?王爷只怕是在痴人说梦吧。”
卫简铎大笑了起来,树丛中扑棱棱地响,惊起了一窝飞鸟。笑声渐止,他的目光却变得渐渐阴狠:“是不是痴人说梦,现在也不得而知了,本王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必定能让我那四皇弟心胆俱裂,皇后想不想听听是什么?”
叶宝葭的心一沉,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卫简铎招了招手,身后一个黑衣人翻身下马,从马背上拖下一个人来,扔在了地上。
那人身形孱弱,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叶宝葭盯着看了片刻,猛然惊呼了一声冲上前去:“秦大哥!你把他怎么了?”
“这么担心他?”卫简铎勾了勾嘴角,忽然抬起一脚来踢在了秦桓身上,“醒醒,你的心上人就在你身边了!”
秦桓□□了一声,慢悠悠地醒了过来。
后脑疼痛不已,眼前一片昏暗,好一会儿才把目光聚焦在眼前的脸庞上。
他猛然惊醒,挣扎着坐了起来,惶急地把身体挡在了叶宝葭身前:“你……你要干什么!你堂堂安王殿下,难道还要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行凶吗?”
“怎么会?”卫简铎一脸的亲切,“我这是替启遥打算啊,你不是对你的宝葭妹妹朝思暮想吗?我这便成全了你。”
那张看惯了的温和脸庞落入眼眸,显得分外虚假和狰狞。
秦桓愤然迎视着他的目光:“我对皇后发乎情止乎礼,虽然一直心中爱慕,却从未有过什么龌龊的念头,你这等乱臣贼子休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乱臣贼子?”卫简铎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成王败寇,他卫简怀难道不也是乱臣贼子吗?而你,秦桓,居然置夺妻之恨于不顾,屈从于那卫简怀的淫威之下,还妄想卧底窃取我的机密向那卫简怀献媚,枉费我对你一片爱才之心——”
“呸!”秦桓气得浑身发抖,“你对我有什么爱才之心?设计利用我来陷害皇后,你当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吗?那日在湖边你故意让我和皇后私会,自己却躲在假山中听我和皇后说话,更龌龊的是,你居然将宝葭妹妹说的话传到陛下耳中,无中生有,害得宝葭妹妹稀里糊涂蒙受了不白之冤……”
叶宝葭有些糊涂了:“秦大哥,什么不白之冤?”
“他……他说我们在德庆寺以梅花簪为定情信物私定终身。”秦桓的脸涨得通红。
怪不得卫简怀那日看到梅花簪神色异样,怪不得他那日会莫名发火、拂袖而去……
叶宝葭恍然大悟。
“总而言之,陛下虽然小德有亏,却不失为一个光明磊落的帝王,而你,安王殿下,成日里以假面具示人,阴险狡诈,不仅身有残疾,心更残缺,不配——”
卫简铎一脚便踢在了秦桓的心口,秦桓闷哼了一声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嘴角流出血来。
叶宝葭又惊又痛,连爬了几步扶起秦桓,用衣袖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