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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清宫妾妃-第60部分

小说: 清宫妾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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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是要念在大公主份儿上,给她几分体面。故而当初皇后有孕,太后提出让娴妃协理六宫之事,皇帝才没有反对。
  后来因嘤鸣在慈宁宫受伤之事,皇帝心中怨恨太后,可偏偏太后是他的母亲,一个“孝”字压得他憋屈难受,无可发泄之下便迁怒到了娴妃头上,他忍不住怨娴妃任由太后为难嘤鸣、更怨娴妃眼睁睁看着嘤鸣受伤而置若不见。
  因此皇帝授意御史弹劾娴妃之父乌拉那拉五格,并趁机将其职位,这与其说是为难娴妃,不是若是警告太后,他是要警告太后,他才是皇帝,就算不能对太后不孝,但太后的兄弟也是他的臣子奴才,前程、荣华、乃至性命都由他这个皇帝掌握。
  娴妃为父求情干政,倒是有些撞到皇帝枪口上,皇帝才借机褫夺了太后好不容易为娴妃争取到的协理六宫之权,还顺带着撤了她绿头牌,便是要叫太后和娴妃知道,不只是前朝,后宫所有人的命运都是由他这个皇帝掌握的。
  之后,皇帝眼见着娴妃总算消停了几分,太后也没敢为兄弟求情,便有意恢复娴妃的绿头牌,却没想到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第94章、瑞贵人

  冬日的傍晚甚是冷肃,白雪皑皑的御花园角落里,夜空之中,一盏祈福的百福孔明灯冉冉升起,仿佛是黑暗中的启明灯一般。
  嘤鸣亦是不能忘怀那日傍晚所发生的事。索绰罗氏终究还是起复了,踩着她原本的主子娴妃的头,以一副受到娴妃欺凌的姿态重新获得皇帝的宠爱。
  那一晚,洁白的雪地上,索绰罗氏伏跪在地,她看到皇帝走来,露出了与娴妃一般的惊讶之态,唯一不同的是,娴妃是惊慌恐惧,而她是惊喜交加。
  当时嘤鸣没有陪同皇帝上前,反倒是身子一侧,躲在了假山石后头,透过假山石的缝隙,看着跪在地上请安的娴妃与索绰罗贵人。
  “皇上……”娴妃嘴唇一颤,她看这索绰罗氏那一脸的惊喜以及那将皇帝视若救星一般的盈泪之态,忍不住急忙道:“皇上,索绰罗氏与宫人私相授受,被臣妾人赃并获……”
  可皇帝如何由得她把话说完,一记带着寒芒的目光扫过去,直叫娴妃倾诉戛然而止,皇帝冷斥道:“此事与你何干?!”
  娴妃喉咙一梗,“臣妾……”
  皇帝冷哼一声:“朕之前才褫夺了你协理六宫之权,就算索绰罗氏私相授受,你有什么资格处置?!”
  娴妃一时间竟无言辩驳。娴妃自己何尝不知自己已经没有协理六宫之权了,可是一看到索绰罗氏便想起了自己那个被索绰罗压倒在地、弄得脸颊擦伤的女儿,虽然太医说不严重、仔细保养日后不会留下疤痕,可那大公主被娴妃视若掌上明珠,如何不对索绰罗氏怀恨在心?从前没有机会也就罢了,如今好不容易抓着把柄。她如今心下又愤懑,自然忍不住了。
  娴妃急忙道:“可皇后娘娘禁足了索绰罗氏,她擅自跑出景阳宫,视中宫如无物,臣妾实在不能容忍。”
  皇帝冷笑:“朕怎么不晓得,你对皇后竟有如此敬意?!”
  皇帝这般冰冷的讽刺,叫娴妃脸上难堪至极。
  索绰罗氏今日未曾着华衣美服、也未曾珠翠环绕。但却比从前平添了五分楚楚可怜之态。而这样姿态的娇弱女子,恰恰是皇帝最喜爱的。索绰罗氏急忙含泪道:“婢妾擅离景阳宫,自知有违皇后娘娘禁足令。婢妾知错,愿往长春宫向皇后娘娘请罪。只是……求皇上让婢妾放飞手中的百福灯,为娘家阿玛祈福。”说罢,索绰罗氏眼中两行清泪淌下。那张用粉黛精心描摹的带着凄美之色的俏丽面孔迎着暖光闪烁的孔明灯的柔柔光辉,以完美无瑕的角度呈现在皇帝眼下。
  皇帝眉心不由一展。语气和柔和了许多:“你既然有孝心,朕岂会不允?”
  索绰罗氏喜极而泣,急忙再度磕头谢恩,便起身来。推开几步,手中扶着那盏精心写满了百福的孔明灯,让它平稳地、渐渐地腾飞起来。
  皇帝凝眸一瞧。却看到了索绰罗氏那双手,嫔妃的手素来都极为爱惜。一个个无不是柔嫩、纤细、白皙,可索绰罗氏的手却通红发紫发胀。皇帝皱了皱眉:“你的手怎么了?”
  索绰罗氏急忙缩手掩盖在袖子底下,“没、没什么……就是这几日天冷,婢妾又是生在南方,一是不适应,所以冻伤了手。”
  皇帝脸上再度浮现怒色:“哪怕是贵人,冬日每日所用炭例,红箩炭五斤,黑炭更是二十五斤,除此之外,东西六宫都有地龙,哪怕再不耐寒,怎么可能冻伤了手?!朕看是有人胆大包天,克扣嫔妃份例吧!!”这话说完,皇帝冷冷扫了一眼还跪在雪地上的娴妃,冷斥道:“看样子,朕褫你协理六宫之权,是做得对了!!”
  “皇上……”娴妃想要争辩,却发现自己无可争辩,半月前,让底下人克扣掉索绰罗氏冬用炭例的可不就是她吗?!
  那一晚,皇帝只申斥了娴妃,叫她好生闭门思过。也是因为娴妃已经罚无可罚了,为这这点小事,皇帝总不能降她的位份吧?又要看在大公主的份儿上,皇帝虽然怒斥了一通,可还是仅此而已。
  可索绰罗氏,得到了皇帝的宠爱,估计也是有几分弥补的味道。
  翌日,索绰罗氏的确一早就前往皇后的长春宫请罪,皇后素来极为“贤惠宽和”,自然没有严惩,只罚了她一月的月例,又称赞了她的孝顺,还解除了她的禁足,责令内务府补上克扣的月例给她。
  当夜,皇帝翻的是她的牌子。
  当青鸾轿去景阳宫抬索绰罗氏去养心殿侍寝的时候,嘤鸣手捧着暖炉,正在自己殿中,与柏贵人手谈。
  棋盘上,黑白交锋,战况甚是激烈。
  柏贵人服药半月,已经气色见好许多,虽然脸色还苍白着,可暗青的病气已经渐渐褪去,她执着一枚光滑的棋子,徐徐道:“当日,娘娘与皇上同游御花园赏梅,御驾那般阵仗,先不为人所知也难,哪怕是禁足在景仁宫的索绰罗氏自然也不难知道的。”
  嘤鸣笑着落下一枚黑子,“所以,她才在娴妃从慈宁宫回景仁宫的必经之路上,为本宫与皇上上演了那么一出好戏。”
  柏贵人叹息道:“所以娘娘可要小心了,以她的家世门第,若一旦有所生养,只怕便要和娘娘平起平坐了。”
  嘤鸣微微一笑道:“这个本宫倒不是很担心,有皇后在,她想有所生养,又岂是易事?”
  柏贵人也掩唇笑了,“也对。”
  “皇后娘娘倒是贤德,顺水推舟地便解除了禁足之令。”嘤鸣微微叹息,觉得有些可惜了。
  柏贵人道:“可见娘娘的得宠,已经叫皇后娘娘警惕了。”
  是啊……没想到皇后这么快就警惕她了。甚至不惜拿叫她厌恶的索绰罗氏来分宠。
  皇帝对索绰罗氏的恩宠,大有安抚的味道,故而侍寝第二日,便赐了索绰罗氏一个“瑞”字的封号,视为瑞贵人。
  瑞,乃祥瑞之一,可比之前庆贵人的封号好听也意头好多了。
  一时间索绰罗氏竟有几分炙手可热之势,索绰罗氏侍寝的次日,皇帝下朝后又来了嘤鸣的储秀宫。
  嘤鸣特意去了额头上包扎的纱布,换上了一个绣了和合万年的月白软缎抹额。皇帝看见了,便问:“额头上的结痂已经落了?”
  嘤鸣点头,“只可惜疤痕还没去掉,实在难看得紧,所以只能拿个抹额遮住了。”
  皇帝握着她的手道:“太医院送来的祛疤药膏,记得日日都要用,疤痕……一定会去掉的。”
  嘤鸣笑着点头,便接下包裹在右手上的锦帕,道:“太医送来的祛疤药膏很有效,手背上的疤痕已经淡了许多,想来再过几个月就能消除了。”——太医送来的药膏,嘤鸣早丢进药园世界里了,她用的是自己的生肌红脂膏,只不过担心疤痕消得太快,特意每隔两三日才涂抹一次,所以才恢复得这样慢。
  皇帝轻轻抚摸着她手背上淡淡的淡红色疤痕,道:“鸣儿的手白皙细嫩,若是白璧微瑕可就太可惜了。”又坏笑着道:“既然额头落了痂,朕回头便吩咐敬事房把鸣儿的绿头牌挂上。”
  嘤鸣眼底一转,飞快将手抽了回来,脸上微笑也散去,露出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眼角眉梢也透出淡淡的酸意来,俨然是有几分置气的样子
  皇帝微微一忖,旋即笑了:“怎么,为着朕召幸了索绰罗氏,吃味了?”
  嘤鸣鼓着腮帮子哼了一声,“嫔妾不过是个‘克父克母的贱蹄子’,哪敢生气啊?!”——那可是索绰罗氏的原话,她的确该提醒一下皇帝别忘在脑后了。
  皇帝忙道:“当初之事,索绰罗氏已经跟朕解释过了,乃是娴妃仗恃威逼。她寄人篱下,也是身不由己。”
  “是吗?”嘤鸣淡淡挑了眉,把过错都推卸到娴妃身上,自己装出可怜无辜的模样,还真是个好主意呢!
  嘤鸣也知,皇帝既然已经信了索绰罗氏,她在多说什么都无益,便酸酸道:“好吧,嫔妾就暂且信她一回。只是嫔妾不喜欢瑞贵人,以后也别叫她来烦臣妾。”
  皇帝呵呵笑了,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瞧你那醋劲儿!”
  嘤鸣立刻白他一眼,醋你老娘!!
  可嘤鸣愈是这般模样,皇帝就愈是喜欢得紧,于是狠狠啃了两口,还得意地哈哈大笑。
  这一晚,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瑞贵人索绰罗氏再度得到皇帝召幸的时候,敬事房太监却抬着青鸾轿去接嘤鸣往养心殿侍寝了。
  这一夜,许多人都站在殿外遥望着皇帝养心殿的方向。
  景阳宫东配殿,瑞贵人索绰罗氏的陪嫁钱嬷嬷出来劝到:“小主,天都黑了,冷风愈发大了,还是回殿内歇息吧。”
  瑞贵人如今已经不是之前跪在雪地里饱受娴妃欺凌的单薄可怜模样了,她穿着内务府送来的里貂皮制成的暖和的斗篷,只是妆容却维持了素净优雅的姿态,只是那美丽的脸蛋上却浮现冷笑:“舒嫔养了大半个月的伤,早不好晚不好,偏偏等到本贵人得宠了,她也好了!哼!”
  钱嬷嬷道:“小主才侍寝,皇上就赏赐了封号,舒嫔自然急了!”
  瑞贵人淡淡哼了一声,“舒嫔……日后走着瞧吧!”

  第95章、永远的利益

  既上了绿头牌也侍寝了,翌日嘤鸣自然要早早前往长春宫请安。还好,皇后生了二公主之后,也没有再更改请安时辰,还是是辰时。不过冬日里天亮得本就晚,这对睡了大半个月懒觉的嘤鸣而言还是觉得早了点。
  坐在镜前,手里捧着一盏热乎乎的蜜红豆双皮奶喝着,白芍已经再帮她梳妆打扮了,嘤鸣叮嘱道:“今儿比往日着装再华丽几分。”
  如此,半夏为她取来了今冬才刚刚制好的乌拉貂皮做里子的梅红色斗篷,那颜色虽比不得大红色正,却十分鲜艳,又不显得老气,就像初开的梅花的颜色,斗篷边儿还用掺了金线的丝线绣出成串连绵的绿梅,一针一线十分精致,而梅花花蕊则是串了小小的米珠簇成,想必映着阳光,必然十分好看。
  旗髻还是架子头,只不过白芍着意为她添了一支嵌着硕大鸽子血红宝石的金步摇,步摇垂下三条红珊瑚珠子,每走一步路,珊瑚珠子便再耳畔摇曳,着实增添气色与气势。
  如此打扮妥当,嘤鸣捧着一个放入了烧红的红箩炭的五蝶捧寿提梁手炉,乘坐着嫔主级别的暖轿,一路悠悠哉哉往长春宫请安去了。
  因慧妃还在圆明园养胎,所以皇后两侧椅子空了一个,其余嫔妃除了柏贵人倒是都到齐了。
  皇后一如往常端庄和蔼,她腿上窝着一只浑身毛色雪白无暇的大猫,那猫正懒洋洋团成一团趴在皇后腿上,连眼睛都不睁一下,皇后轻轻抚摸着那大猫的脊背,大猫很是舒服低低喵喵叫着。
  嘤鸣之前便听说。是二阿哥永琏进献了一只大白猫给皇后解闷,如今算是看到了。
  皇后照旧关心了一下她的伤势,嘤鸣恭恭敬敬谢起身过皇后关怀,皇后笑着打量她:“你今日穿得倒是十分喜庆,这斗篷很衬你。”
  嘤鸣笑容娇俏:“嫔妾只是想着,都快腊月了,年关也不远了。也是该穿得喜庆些了。”
  皇后不禁睨了面色沉郁的娴妃一眼。又关切地看着晋升为瑞贵人的索绰罗氏,笑着道:“本宫听闻瑞贵人不适应京中寒冷,不慎冻伤了手。以后也得好好注意保暖才是。”
  瑞贵人的手上此时还裹着雪白的兔皮套袖,她起身做万福道:“多谢皇后叫内务府补足了婢妾的月例,现在炭火充足,有用着太医院调制冻疮膏。想必很会就会好的。”
  皇后微微露出愠怒之色:“这些内务府的刁奴,真真是愈发放肆了!你好歹是皇上的贵人。有名有位,他们竟敢如此放肆!本宫已经将管着炭例的太监撤职交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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