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妾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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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弩,自语道:“原来是这么个小玩意儿。”——心中不禁暗叹自己小题大做,这里可是京畿地带,人口稠密,怎么会有大型猛兽呢?
那小松鼠又轻轻鸣叫了两声,那声音里透着凄楚可怜,嘤鸣低头看着它一双大眼睛,竟然从里头看出了哀求之色。
见鬼!一直松鼠,怎么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嘤鸣蹲下身子,将这只蓬松毛茸茸的可怜小家伙给捧了起来,喃喃道:“算你好运,我的药舍里正好有跌打损伤的药。”
话音刚落,捧着红松鼠的嘤鸣便已经闪身进入了药园世界小屋中。嘤鸣仔细检查了一下,这只松鼠的左后腿似乎是断了,应该是从什么高处摔下来所致,肚子底下也擦伤了一小片皮肉,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检查过后,嘤鸣轻轻把红松鼠放在药斗子前的长案上,为它清理了一下伤口,转头才从案桌抽屉里取出了止血散和生肌膏涂在它肚子上,再以纱布包裹也就可以了。不过松鼠后腿的伤势要严重些,嘤鸣到底不是外科医生,正骨的手法也很是拙劣,疼得这小家伙发出了尖锐的惊叫声,不过倒也奇怪,它虽然痛叫不止,却并没有做出挣扎扭动的举动,而是一动不动趴在案桌上,任由嘤鸣这个二把刀大夫施为。
好不容易正好了断腿,嘤鸣暗自松了一口气,忙用纱布缠了几圈,再用小木片固定好。如此,才算完工。
嘤鸣擦了擦自己头上的热汗,低头瞅见那红彤彤的松鼠小家伙也已然是泪眼汪汪,端的是可怜无比。
嘤鸣干笑了两声,“好了,你先在这儿休息两天。”嘤鸣倒是不担心这小家伙会乱跑,毕竟断腿可不是三两天就嫩愈合的。外头的药田虽然有着强大的吞噬能力,不过呆在这小木屋里,还是很安全的。曾经有一次,她顺手把自己养的宠物兔子给丢了进来,结果那只可怜的兔子,就被那无所不吞药田给吞没了。
嘤鸣顺道又去药舍门口,从枣树上撸了一枚鸡子大的红彤彤发紫的枣子,递到了松鼠嘴边。现在那两株枣树都已经比这药舍小屋都要高了,满树硕果累累,是怎么吃都不完的。嘤鸣吃了十年枣子,自然是有些腻了。
可红松鼠似乎是个识货的,它小小的鼻子耸动了两下,瞬间那还挂着晶莹泪滴的眼珠子瞬间滴流圆了,立刻“咔呲”一口便咬了上去。
紫红的枣子被咬下一小块,露出了洁白紧实的枣肉,那香甜清脆的枣子仿佛有着格外诱人的味道。红松鼠咔呲咔呲的咬声不绝于耳,不过片刻功夫,便之神下一枚小小的枣核了。
吃得干干净净之后,红松鼠抬着脑袋,用一双满是奢求的眼睛望着嘤鸣。
这松鼠真成精了!嘤鸣暗自吐槽了这么一句,而且这小家伙胃口倒是不小啊!!虽然它看上去比普通松鼠的体型要略大一些,却也不过是半大猫崽子个头,那么大一枚枣子居然还没塞满它的肚子?
嘤鸣无奈地摇头,只得又去摘了两枚。
红松鼠欢喜地呜呜的叫声,就像小猫咪被主人爱抚之后发出的满足的叫声。不过这回松鼠只吃光了一枚,似乎就已经饱了。不过它倒是个贪心的,把令一枚枣子用前面一双前腿给揽在了自己毛茸茸的怀里,蹭了两下,俨然是爱不释手的样子。
瞧着它那副“贪婪”的模样,嘤鸣倒是忍俊不禁。
嘤鸣思忖着半夏约莫就快带着茶点回来了,便不敢再多在药舍里耽搁,关好了药舍的房门和窗户,一个闪身便又出现在了山壁跟前。
第20章、借弩
嘤鸣捡起了方才顺手搁在山壁前、溪水便的那架军用样式的十字弩,便飞快地往前头歇脚的小亭子而去。
穿过那茂密的小松林,见亭子空空如也,显然是半夏还没有回来呢。嘤鸣便不换不忙走进了亭子中,一时无聊,抚摸着那十字弩漆黑的弦,又见四下无人,便心下一动,飞快拉弓搭上了一根精钢打造的箭矢,对准了将近百步开外、曲折山路旁边的一株粗壮的歪脖子老槐树,只听得嗖的一身。嘤鸣的肉眼已经无法捕捉到精钢箭矢飞出的轨迹,只听得噗的一身,放目望去,那箭矢已经嗡嗡作响,深深叮入了那老槐树的歪脖处。
嘤鸣还没来记得为自己没有退步的水准而高兴,便见前方嗖嗖窜出了十几身穿皮甲约莫是护卫的人,一个个都拔出来寒光沾沾的佩刀,将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男子护卫在了中央,浑然是严密防备警惕的架势。
嘤鸣愣了愣神,嘴里脱口而出:“罗宝??”
罗宝的目光看着那只还插在歪脖子树上嗡嗡晃动的精钢箭矢,目色异常凝重。他抬手轻轻一挥,那些护卫们便转瞬退藏入了山林中,他只带着那个叫王钦的小厮朝着嘤鸣这边走来。
嘤鸣有些不好意思,几步迎出亭子外头,满是抱歉地道:“我刚才没瞧见有人,否则就不会……”
罗宝神情不同于之前在平郡王府或者康亲王府的时候,他的脸色有些沉,格外凝重的暗沉,他的目光沉沉落在嘤鸣手中的那架十字弩上,半晌都没有出声。
嘤鸣暗自头疼,这个十字弩对于这个时代的冷兵器水准来说,的确是威力太大了些,也难怪罗宝如此一副表情,嘤鸣也忍不住绞尽脑汁去想到底该如何解释这个十字弩的来源了。纳兰氏一族如今可自诩为书香门第,早已不是入关前的那个武勋部族了,自然不大可能制造出这样的弩。
罗宝神情肃穆,脸上带着不同以往的认真,他道:“这个弩,给我瞧瞧。”
嘤鸣“哦”一声,忙抬手一递,可上来接的却是俊俏小厮王钦,他先飞快检查了一下,才双手托着恭恭敬敬呈了上去道:“爷,您请看。”
罗宝一接手,便露出惊色:“竟然这么轻?!”
嘤鸣忍不住脱口而出:“不轻啦!有七八斤重呢!!”
罗宝抬眼睨了嘤鸣一眼,眼里分明带了几分轻视之色,“你懂什么?健锐营中弓手所用的唐弩至少有这三倍重,可威力和准头……”罗宝眼底有些黯然的沉色,同时眼底滑过一丝急切,他忍不住飞快问道:“这弩是谁给你的?!”
嘤鸣:“额……那个……是我师父给我防身用的。”——她自然不能说这是父亲的遗物,她这辈子的父亲纳兰永绶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文人书生,怎么可能收藏这种东西?!所以嘤鸣想了半天只好推脱出一个无中生有的“师父”出来。
罗宝眉心一皱,他立刻又追问道:“你师父是谁?!”
师父是谁?嘤鸣有些犯了难,若说她的师父……传道授业解惑,当于她而言当得起这几个字的,也就只有上辈子的祖父兰石了。兰石并不是嘤鸣祖父的名字,而是他老人家的道号,是的,她的祖父还是个兼职的道士呢。
想到这些,嘤鸣便道:“我师父是兰石真人。”
“真人?”罗宝一滞,目含三分惊异之色,“是个道士?”
嘤鸣点了点头。
“他在何处?是哪个道观的?”罗宝又问。
嘤鸣摇头道:“我师父很多年前便去世了。”说着,不禁露出几分黯然之色,是啊,祖父去世了,她甚至没能看到祖父最后一眼。
然而祖父却留给了她巨大的遗产,哪个药园世界,一整套用他毕生心血写就的《兰石医经》,还有一只不知何用的血玉手镯。
罗宝没有再问下去,他仔细端详了那漆黑的弩,良久之后,忍不住问道:“此物,是如何打造出来的?”
嘤鸣还是摇头,她又不是军械爱好者,怎么可能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罗宝道:“这个东西——可以借给我一段日子吗?”
嘤鸣下意识是想拒绝的,可瞧见罗宝那双凤眸、那张凝然的脸庞,显然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嘤鸣叹了口气,便道:“借,倒是可以的。只不过——这个东西,是不可能仿造出来的。”——起码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的。
罗宝听了这番话,脸色有点不爽,似乎是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他哼了一声:“真……是胡说八道!!天下能工巧匠何其多!这世上岂会有仿造不出来的东西?!”
嘤鸣耸了耸肩膀,她也晓得这罗宝是个极其傲娇的人物,便也不与他多争辩什么。十字弩的材质,那可是后世重工业发达的时代才研究出来的特殊钢材,又岂是这个冶炼业落后的大清朝所能够仿造的,就算能仿造出肖似的外形来,也断断仿造不出这十字弩的威力来!!这只十字弩的威力而是比这个时代已经出现的燧发枪还要厉害许多呢!!
不过嘤鸣又忍不住担心,万一罗宝仿造不出来,又眼馋这十字弩的威力,万一到时候不还了怎么办呀?!不管怎么说罗宝是个爵位不低的宗室子弟,要是他死皮赖脸,不讲信用,嘤鸣还真的没辙呢。
便笑着对他道:“随你的便,只不过既然是‘借’,便就得有归还之期。”——说着,嘤鸣眨眼看着罗宝那变得乌漆黑阴沉沉下来的脸色。
嘤鸣这句话显然是又撩拨了罗宝那傲娇的自尊心了,“哼!!还怕我不还不成?!归还之期?!你且等着,不出一月,我便叫人仿造了出来,倒时候自会还你!!”说吧,他一把将那十字弩丢给了王钦,从自己袖中掏出了那块之前在康亲王府里从嘤鸣手中夺走的田黄冻石,咚一声,便撩在了亭中石桌上。
嘤鸣忙拿起来瞧,果然那田黄冻石底下已经铭刻好了,古朴流畅的小篆,圆起圆收,圆劲均匀,浑厚巍然,可见雕刻师父工艺不俗!那铭刻在田黄冻石底的正是小篆体的“嘤鸣之印”,而田黄冻石也被重新雕琢,雕琢成了一座小山,山上有梧桐树,树上一高一低落这两只小巧灵动的鸟儿,嘤鸣,那鸟鸣之声,意味求友,而这两只小鸟,无疑是十分合意。
嘤鸣面露惊喜之色,无论是铭刻的印纹还是雕琢的山景都让她无比的满意。
罗宝此刻脸色才好了几分,他徐徐道:“收着吧,以后提了字,落矜印就用这个。”
第21章、抠门
嘤鸣从自己袖中取了一个略大写的素锦荷包,将这块田黄冻石印章给小心地装了进去,又轻声对罗宝道了一声“谢”。如今显然这块田黄冻石是不可能匀给表弟惠周一小块了,当初的诺言到底是无法兑现了。只不过想着惠周对她的情愫,或许这样也好。反正她没有想过要嫁给惠周,和他疏离一些,也是好事。何况……英宛那小妮子的情愫,也是嘤鸣必须要顾虑的。
嘤鸣抬头看着罗宝,轻声细语道:“诗经伐木篇我已经抄写好了,法华经也抄了小半卷,只是并没有带来。”
罗宝微微一笑,似乎并不介意的样子,“你这回跟着淑慎老郡主来潭柘寺祈福,可是要在这里呆上三日。你遣个人回京,叫人送去平郡王府上既可。”
嘤鸣一愣,心里有些不悦,若说平郡王府初见只是偶遇,可随后在康亲王府的相见便叫嘤鸣觉得是罗宝刻意来相见,只不过他是补送生日礼物的,嘤鸣总不能不识好歹地怪罪人家。可这次,他知道祖母老郡主要在这里呆三日……可见是打探了她的行踪,甚至是整个纳兰府的行踪,嘤鸣是来自后世的自由主义影响下长大的现代人,自然对于这种“监视”是有些不快的。
不过罗宝似乎并未察觉嘤鸣神情的变化,自顾自地说:“我这次特意前来,除了送那田黄冻石印章,还有一件烦心事,可偏偏身边却没个能说的人,才想到了你。”
嘤鸣撇嘴道:“你自己难道没有福晋吗?”——他这个年纪,不可能没有老婆!有烦心事不对自己老婆说,跑来跟她说什么?
罗宝一愣,他摇头说:“我有福晋,可并不能对福晋说。”
嘤鸣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罗宝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复杂和无奈之色,“我……我阿玛已经故去两年了。我袭了阿玛爵位之后,自问也一直都十分孝顺额娘,可是我额娘她……”
罗宝丹凤细长的眸子里滑过一丝不快之色,“我并不是我额娘第一个儿子,在我出生前,我额娘曾经有一个嫡长子,不过我这个嫡长兄尚未长大便夭折了。几年后,额娘才又生下了我。那个时候我的玛法也尚在人士,我稚龄之时,便被阿玛送去玛法膝下养育。一直到我十二岁的时候,玛法去世,阿玛袭爵,我才回到了额娘身边尽孝。”
嘤鸣听得倒是生了几分八卦的兴趣,“所以你和额娘的关系并不亲厚?”
罗宝叹息着点了点头。
嘤鸣耸了耸肩膀:“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俗话说,生恩不及养恩大。父母长辈最疼的都是没长大的孩子,而儿女晚辈也是在没长大的时候才最依赖长辈。可你回到你额娘身边的时候,已经到了渐渐独立的年纪了。”
罗宝深深望着嘤鸣,“你年纪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