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宠妾-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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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一忙,也中午了,用罢午膳,瑶娘去午睡。睡起来后时间还很早,又陷入无聊之中。以前瑶娘从没有这种感觉,逗逗儿子,和几个丫头说说话,时间总是过得极快,今日却是感觉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太阳落了山,小宝还是没见回来,瑶娘有些急了,让人去问晋王回来没,哪知晋王也还没回来。事后才知道晋王被人绊住了,也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几个皇子竟结伴找了处酒楼喝酒。
一直到天擦黑,小宝才回来,问了福成才知道,今儿小宝在宁国公府玩得特别开心。正确应该是说在宁国公所住的虎踞堂,小宝似乎特别喜欢那个地方,满院子撒欢,可把宁国公高兴的,晚饭都多用了一碗。
也不知这一老一少是怎么商量的,总而言之小宝明日还要去。
听完后,瑶娘心中颇不是滋味,自己这是被儿子抛弃了?有一种雏鸟即将离巢,和母鸟分开的错觉。
小宝似乎能看出瑶娘心里的不妥帖,又是撒娇又是卖憨,总算让瑶娘暂时不去想这事了。
其实这也是小宝考虑后的不得已而为之,他娘有这么多人看着,暂时出不了什么事。可宁国公府那边不同,那里算是灯下黑。
冥冥之中,小宝总有一种那个沈泰要坏事的感觉。
太虚楼,一如既往的宾客盈满。
不过今日二楼却是整整一楼都被人包下了。
不管是提前订下的,还是有人来问,俱都是没有空余的雅间。
二楼最大的那间雅间里,坐着几个男人,看似推杯交盏,笑容满面,实则暗中厮杀已经不知道进行了多少回。
也是今儿凑巧了,晋王进宫,在乾清宫碰见了安王几人。
这才知道,弘景帝并不只是宣了他,而是这趟入京的几个皇子都来了。一如早年训教几个儿子那般,弘景帝问了问各自封地的事宜,有褒扬的,有贬斥的。训斥的自然是鲁王,这个声名狼藉的六子。
鲁王顶着一张大臭脸,站在下面不敢怒也不敢言。
弘景帝训完之后,又聊了聊想当年。似乎人上了年纪就喜欢这样,总是喜欢说些往事。这往事中有自己的回忆和儿子们的共同回忆,有各自小时候的事,似乎谁也没漏下,却也惊不起任何波澜,因为实在太乏善可陈。
幼年之时的缺失,见身边的太监宫女,永远比亲爹见得更多。等懂了事开始念书,这些个皇子们因为各自出身的不同,不可避免的分了许多派系。生在皇家首要第一件事,从来不是兄友弟恭,而是你不能让人越过去。
有年长一些的皇子,例如太子例如安王例如代王,比下面几个弟弟大许多,早就争得你死我活。可还没争出个结果,下面比自己出息的皇弟们就一个一个都冒了出来。
当然也不是没兄友弟恭,可那不过是表面上的,就好比现在谁都知道在演戏,就弘景帝站在上头恍然不自知。
也许不是不知,只是不愿知。
天家无父子,明明纵观史书与各朝各代,都在讲诉着同样的故事。可总是有人不愿意相信,总觉得自己也许是那个例外。
既然要演,自然要演全套,离开之前安王提出要请几个弟弟去喝酒。即是有那不想去的,也不得不去了,也因此才有太虚楼一聚。
安王仗着这里自己年纪最长,接二连三的劝酒,看似与几个弟弟亲近,实则没少说些看似平淡无奇,其实都是些挑唆之言。
明明是在喝酒,可脸上的笑却越来越冷,有的禁不住拱火的,早就是一肚子气。
鲁王扔了酒盏,站起来:“合则二哥今儿喊我们来喝酒是来挑事的?没意思,不喝了!”说完,他就扬长而去了。
安王想拉他都没拉住,也没料到鲁王会如此明言,格外显得尴尬,解释道:“这老六如今脾气越来越大,连点长幼尊卑都没有,合则我找你们来喝酒,还是我的错不成?”
永王笑着道:“当然不是二哥的错,老六年纪越大,脾气越拧,别说我们几个做哥哥的,连父皇的话大抵也听不了几句。”
代王站了起来,“既然老六都走了,这席也就散了吧,时候也不早了,弟弟先回府了。”
晋王也站了起来,言简意明:“谢二哥这酒,我也不多留了。”
晋王即要走,庆王自然不会再留:“那弟弟我也告辞了。”
这人忽地一下走了七七八八,安王再好的脾气,也禁不住有些恼了。他看着永王,眼神恶狠狠:“老四,你别说你也要走。”
永王笑得一派斯文,安抚地拍了拍安王,“行了二哥,您的心意尽到了,兄弟们也都知道。就剩我们这酒还怎么喝?留待后日,哪天我做东请了你上我府里。”
你想请,关键人敢去才成,谁不怕谁背地害人。这场若不是在弘景帝面前,又是都来了,恐怕安王这个做二哥的面子都不好使。
永王施施然走了,只剩下安王和年轻的吴王。吴王是在场中年纪最小的,他娘不过是个宫女出身,还是生了吴王之后,才晋封的嫔。所以他打小就是个没主见的,从不轻易得罪人。
没主见归没主见,也知道这种场合不易再留,忙站起身作了个揖,又赔了礼,匆匆忙忙离开。
只留下安王一个人,先是冷笑不止,而后意味深长。
他的一个手下从外面走进来,“殿下,这么好的机会……”
安王瞪他一眼,“你这是在害老子,还是给老子出主意?前面从我这儿走,后面出了事,没死的会把本王给活吞了。”甭管是不是他下手,别人都会给他扣个残害手足的大帽子。
“那现在……”
“让人跟在他们后面,一直把人送回府。”
所以说别看喝顿酒,其实安王是吃力不讨好。没出事则已,出了事就是他的锅。不过他也料想没人那么蠢,会在这种情况下动手。他所谓的派人护送,不过是做个样子,撇清自身罢了。
而他这趟目的不过是想打探彼此的虚实,顺道在弘景帝面前表现一下做兄长的风范罢了。可惜他这几个弟弟个个都不是吃素的,根本没让他打探出什么来,甚至连脾气暴躁的鲁王,也是不显山不露水。
自打那日起,小宝就日日不缀往宁国公府去。
一日不让去就闹,关键宁国公喜欢这小子,一个闹着去,一个留着不让走,最后小宝竟是在虎踞堂住了下来。
为此,瑶娘还伤心了一会儿,觉得儿大不由娘,小宝不喜欢自己了。
幸好几个丫鬟懂事知事,围着一通哄,红翡甚至教瑶娘打起叶子牌。沉迷于叶子牌的瑶娘顿时把儿子给忘到脑勺后了,每日除了一日三餐另加两顿点心,以及必要的活动身子骨,竟是天天拿着金瓜子和几个小丫头打牌。
输多赢少,而她玩得很开心。
见此,晋王总算松了口气,扭头赏了小顺子一枚玉扳指。
这主意是小顺子给晋王出的,福成最近跟在小宝身边,小顺子这个历来打下手的总算是熬出了头,也能跟在晋王身边人五人六地被人叫着顺爷,双手抄在袖子里指挥下面办事了。
深深领会到福成做奴才之精髓道理的小顺子,自然以主子的一切为行为标准。不光得懂眼色知眼色,还要会办事,瞧瞧不过是个小小的叶子牌,哄了苏夫人开心,殿下自然高兴。
主子们高兴了,下人的差事就好办了。
这当头上面的圣旨下来了,册封苏瑶娘为晋王侧妃,从一品,食俸八百。与此同时,为晋王长子赐名的圣旨也同时而至,小宝被赐名为‘琛’。
琛,宝也。
大抵也是小宝那日‘宝儿,娘的宝儿’之言,让弘景帝赐下此名。
自此,小宝总算是有名儿了,赵琛。
第109章 (捉个虫)
此时大名赵琛; 乳名还叫小宝的奶娃; 正在虎踞堂里四处游荡。
宁国公乃是武将出身; 这虎踞堂占地最为宽阔的不是正房那一排房子,而是位于正房之后的演武场。
其实宁国公府还有比之更大的演武场; 这个只是作为宁国公私人之用。里面沙袋、梅花桩等各式械物齐备,更有十八般兵器; 样样俱全。
宁国公最擅长的兵器是弓和戟; 据他自称最盛时可拉动两石三斗的硬弓。即使现在已是老迈之年,也能拉动军中制式长弓,百步穿杨,例不虚发。
甚至给小宝演练过,小宝眼睛都看直了。
初见小宝之时; 宁国公便说了,小宝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之后见奶娃子亲近自己; 宁国公也是欣喜不已。他一生中只有两子,长子根骨好,启蒙早; 是他手把手打熬的基础。幼子被老婆子护着不让教,不过沈二爷也确实是天生的根骨不佳。
如今见到个好苗子,宁国公真是如获至宝,恨不得小宝现在就能长到五岁,自己亲自教他。
上辈子小宝擅于揣测人心,自然懂得什么叫做投其所好。他佯装对这些刀枪棍棒很感兴趣,宁国公就对他另眼相看。可相处几日; 宁国公于武艺之上的热忱,已经深深感染了他。拿着宁国公童心大发为他专门做的小木刀,小宝突然有种感觉,上辈子他碍于身体只能习文。既然上天给了他再来一次的机会,这辈子不如习武。
“你大舅爷爷和二舅爷,小时候玩的刀枪棍棒都是曾外祖做给他们的。明儿我再给你做一把小弓,曾外祖的弓箭做得可是一等一的好,当年你高祖说,即想习弓,当得了解弓性,从一块弹木到弓弦,都影响这把弓的射程。威力最大当属牛角弓,这种弓制作复杂……”
一个愿意讲,一个愿意听,一老一小的感情也就处得越好。而与之相比,沈泰却是宛如置身无底炼狱之中。
他从小生于京中,虽是知道沈家的光耀历史与家族传承,却从没有切身体会。他与沈大夫人在京城,沈大爷倒也时时来信督促他练习武艺,甚至找了不少武艺师傅给他。可先有沈大夫人心疼儿子,后有沈泰贪玩吃不了苦,又没有人盯着,这所谓的武艺自然就是个花架子,蒙不知事的外行人还行,面对内行却是怎么也蒙混不过关的。
之前,晋王就藩后,沈家人回到京城。宁国公和沈二爷忙于府外之事,根本顾不上他,也是心疼他失父,弘景帝又将世子位给了沈二爷,不忍心严加管教。
他素是吃喝玩乐游手好闲惯了,突然被宁国公这般训练,每日清晨天不亮就起,不练够没饭吃,可不是叫苦连天。沈大夫人虽是疼儿子,但怕公公,去静心居闹了两场,被宁国公亲自出面训斥了一顿,就再也不敢冒头了。
小宝走着逛着,就来到了演武场。
空旷的大厅,地面铺着平整的黑砖,临着四周墙角摆着许多兵器架子,上面插着各式兵器。
小宝人小个头矮,只能摸摸架子的基座,即是如此也让他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他身边亦步亦趋跟着福成,而这演武场中还有一人,正是沈泰。
沈泰正在不远处被几个仆役看着扎马步。
沈泰脚步虚晃,冷汗直流,浑身上下无一不疼,偏偏不远处还有个碍眼的小东西,心中更是烦躁。
这几日沈泰没少见宁国公抱着小宝亲热的说话,搁他眼里自是成了明明自己才是亲孙子,为什么反倒还没别人家的孩子亲。他甚至怀疑起自己爹是不是老头子亲生的,不然为何他爹死了,二叔却活着,明明该是他的世子位,却偏偏给了二叔。
脑海一片空白之际,他突然想起那日那人说的话。
沈泰虽不知那人是谁,但知晓定是个了不得的贵人,不然怎么可能许诺将宁国公的位置给他,可——
他脚步一个虚晃,往后踉跄了下,还没站稳,就被从后面来的竹板敲站直了。扭头看去,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仆役,手持着一根两尺来长的细长竹片,冷冷地盯着他。
“孙少爷,站直了,欲先攻其事,必先利其器,这练武也是一样。想要拥有一身好武艺,首先要下苦功的就是这马步。”
这几日,沈泰不知道挨了多少回这竹板,也是此人鸡贼,即让他感觉到疼,却偏偏能不留任何痕迹,他想找由头装病都不能。
沈泰疼得浑身汗毛战栗,感觉像似骨头裂了开。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人又打了一下。他惨嚎一声,手脚上的皮肉直抖索,刚巧看见小宝正在往这里看,便骂道:“看你娘xx,个小毛崽子,轮得到你看爷的笑话。”
要不是自己还小,小宝真想上去给他洗洗嘴。
福成正打算说什么,一个炸雷似的声音蓦地响起:“你个小王八蛋,满口污言秽语,自己不中用,竟跟个小孩子撒气……是你爹没教好你,你爹如今不在了,我替他教!”
却是宁国公,
他须发怒张地瞪着沈泰,看似几欲噬人,眼中却写满了恨铁不成钢与一种伤怀。
“每日再加一个时辰,不练完不准回去!”宁国公喝道。
“祖父!”
可惜宁国公理都没理他,走过来抱起小宝就走了。
宁国公将小宝抱回正房,在临窗的炕上坐下。
他面色怔忪,老脸上写满了疲惫。
小宝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