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宠妾-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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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熟稔的,再加上房里就两人,而晋王还是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瑶娘特别胆大,渐渐便添了些趣味。越来越放肆,玩得不亦乐乎,突然闭着双目的男人醒了。
眼睛甫一睁开便是红光诡异,瑶娘心中紧张,小心翼翼观察了下,感觉他眼神呆滞,像似没认出她来。想着之前玉蝉告诉她,晋王如今神智不清,心中更是心疼,忍不住就欺身过去含上了他的薄唇。
这是瑶娘第一次主动地去亲晋王,以往总是他将她亲得透不过气儿。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带着一种怜爱一种包容。
“殿下,你很快就会好了……”她一手撑着,一手去抚晋王的眼角眉梢,低低轻喃着。
“殿下,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呢,可惜……”
……
门外,福成站在廊下望着遥远的天际。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很多事情并不难查,端看想不想查。所以燕姐儿突如其来,被徐侧妃身边的丫头撞了个正着的事,就被查了个一清二楚。
他拿到消息禀报给殿下,问了句还要不要再查下去。
当时殿下神经亢奋,明明脸寒似冰,却总给人一种旋即就要发狂的危险感。
殿下怔忪了一下,眼中闪过了一抹什么,缄默地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福成特别注意晋王的情绪反应,所以看得十分清楚,当时不明白,今日却是明白了。
那好像是,怕?
因为知道你怕,所以我比你更怕。
福成突然笑了一声,旁边的小顺子一直关注着他的神色,见此凑上来问了一句:“干爹,您老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福成一巴掌拍在他颈脖上,笑骂:“没眼色的小东西,你干爹我这是开心?我这是感叹。”
“感叹什么?干爹还有啥好感叹的。”
“感叹啊,还是咱们这些阉人好,什么个情情爱爱的,都跟咱们沾不上丝毫关系。”他笑骂完,面色却突然怔忪起来,心里响起一个曾在他心中响过无数次的柔和的女声。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德妃信佛,口中偶有佛偈道出,这句佛偈是德妃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福成眼角突然迸溅出一滴眼泪,不过他仰头看天,风儿一吹也就没有了。
所以,他明明可以去把胡侧妃请来,却违背了当奴才的初衷,他想即使殿下是清醒的,肯定也是愿意这样的。
瑶娘整整在里面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
这期间福成和玉蝉无数次推门进去,俱都忍下了。
瑶娘低着头推门而出,福成和玉蝉立即凑了上去。
“殿下怎么样了?”
“夫人,你没事吧?”
瑶娘摇了摇头,将玉蝉拉到旁边耳语几句。玉蝉红着脸过去和福成说殿下的肿胀已经消下来了,至于具体到底怎么样还得刘良医来看,或是等人醒了后才知道。
而后两人便离开了,福成看着瑶娘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才抬脚往里屋走去。
而之前说回去配药的刘良医,又悄悄去小跨院里找了穆嬷嬷。
听刘良医将事情说完,穆嬷嬷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刘良医忐忑道:“这方子按理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不知为何殿下服下了不但没有缓解的作用,反倒病情更加严重了。当然也有纾解不够的原因在,可万万不当会如此。”
穆嬷嬷沉吟片刻:“若是方子没问题,药却不起作用,是不是其间出了什么错漏?”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比起福成,穆嬷嬷更相信刘良医的医术。
当年德妃沉疴宿疾就是靠着刘良医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方,一直撑着将晋王生下,又熬了几年,人才没了。
“这——”刘良医苦笑了下:“按理说这个药方应该没问题,打从殿下中了这毒,我就一直在弄这个药方。虽医术有限,彻底解不了这个毒,但应该是有延缓作用。即便不能延缓,殿下服了后也可以让他保持神智清明,是万万不会竟到了失去理智,狂性大发的地步。
“嬷嬷不怕你笑话,我如今都开始有些质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行了。京城那边一直没有好消息,殿下情况一天比一天差,德妃娘娘当年临走的时候,再三嘱咐让我们看好殿下……”
这话说得让穆嬷嬷也不禁沉默了,她叹了口气,劝道:“你如今不该去想这些,而是该去想怎么治好殿下。”
刘良医沉沉吐出口气,打起精神来:“是啊。所以这趟来是想请嬷嬷再给点小郡主的血,我拿回去试试。”
穆嬷嬷当然知道他的来意,可一想到那一碗底儿血,还是有些心疼:“能不能不用血,用旁的代替?小郡主年纪打小,可禁不起这样的三番二次。”
“若是能我也不会费这么大功夫,这药可全指着这血,小郡主的血就是主药,取得就是殿下和胡侧妃第一次……”
刘良医又开始长篇大论解释了,穆嬷嬷心里却一个激灵。
她突然打断道:“要取就取吧,我即使再不舍,还是殿下为重。”说着就让玉燕去将小郡主抱来,给刘良医取血。
等刘良医离开后,玉燕正要把小郡主送回去让奶娘喂奶。穆嬷嬷却突然叫住了她,让她把小郡主抱过来给她看。
穆嬷嬷接过昏睡中的小郡主,搁在怀里拍了拍,才伸手去翻看她的耳垂。
左边右边都没有。
穆嬷嬷沉默地收回手,又去看小郡主的脸,陷入沉思中。
“嬷嬷……”
穆嬷嬷回过神来,将小郡主交给她,玉燕便下去了。
穆嬷嬷在宫里待了几十年,十分了解女人的心性。
她们可以是世上最柔弱的,稍微大一点的风浪,便足够让她们香消玉损。可当她们狠起来,也可以是最心狠手辣的。
为了争宠,什么的手段使不出来?为了斗倒对方,可以各种阴私手段频出,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皇宫里历来死的最多就是女人、太监,还有则就是孩子。
出生的,没出生的,还是一团血肉的胎儿不知道流了多少个。皇嗣对皇家来说有多重要不言而喻,自然下手都直击要害处。
同样,自然也有假冒皇嗣的……
穆嬷嬷不禁想起她还是个小宫女时,听到的一桩关于太祖还在位时候的阴私。
自打那位假冒的差点登上皇位,皇族就对子嗣之事格外看重。高祖甚至不知服了什么秘药,自那以后但凡赵姓皇族的男丁,都会有一个便于分辨的标示,那就是耳垂后都会有一颗红痣。
倒是女孩儿似乎没有特定的,有些有,有些没有。
穆嬷嬷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也是当年德妃生下晋王时,有嫔妃刻意放出晋王不是弘景帝亲生的流言。因为宫里人都知道德妃身子骨太差,以她的身子骨怎么能生下皇嗣。
你说肚子总不能作假,太医把过脉,还有敬事房太监的记录?
在宫里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嫔妃一旦有孕便极少出门,难道你还去掀了旁人的衣裳去看不成。太医就更不用说了,一些后宫的阴私没少有些太医在其中搅合。至于敬事房的记录,女子生产本就是有早有晚,除了能估摸个大概日子,根本做不了数。
所以,但凡是扯上权利,就没有单纯的事儿。
弘景帝表面上表现很信任德妃,私下还是命身边的心腹太监来看了还在襁褓中的晋王。当时穆嬷嬷就在旁边,才了解这其中机锋。
当初小郡主生下来时,穆嬷嬷就看过了。不过女孩儿有的有,有的没有,她倒也没放在心上。
可经过刘良医弄得这一出,她不免疑虑在心。
终归究底她一直对胡侧妃的出身有些如噎在喉,虽晋王带胡侧妃回来的时候也说了,是处子之身被幸了,可……
穆嬷嬷拧起了眉。
第73章
福成进了里屋; 抬眼就看见床榻上晋王睁着眼。
依旧还是双目血红,却比之前似乎好了不少,眼睛里至少有了神。
“殿下?”他尝试性地轻唤。
晋王嗯了一声; 福成欣喜之余,知道殿下这是好了; 至少暂时没事了; 忙上去将捆在晋王手臂上的锦带解开;
这苏夫人可真本事; 若不是知道殿下那次是跟了胡侧妃; 他还要以为苏夫人才是那个药引子。
“夫人刚才来过了,夫人……”福成一面瞅着晋王的脸色; 一面絮絮叨叨。
晋王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她来了; 又走了。正确的应该是说; 他早就醒了; 听到她说了她喜欢他。
本来混沌一片的大脑,突然在那一刻清明了一些。他逼她说了那么多次混话,却发现原来还是心甘情愿最动听。
可惜——
她和他之间隔了一道心结; 一道她永远也解不开; 也不愿去解开的心结。所以她看似温婉柔顺; 看似小意儿奉承; 实则一直在抗拒着他。
她走不开也甩不掉那一切,她将那一切悄悄地藏起来,重重地背在心上; 打算背一辈子。
其实这几日他暗中去过荣禧院两次,见她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窗前,他有无数次想告诉她,其实本王不在意。
不就是货郎变成了不知名的恶人,别说他已经杀了他,即使那个人不是当初那个,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不就是那一个!
他心里这么一遍遍的说着,却还是骗不了自己,他只要一想到曾经有个人也像他这样品尝过小奶娘,品尝的十分仔细,每一处都品尝过,他就有一种想毁灭一切、嗜血的冲动。
再等等,等他的毒解了……
桃扇走后,胡侧妃就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
关了整整一个下午。
直到该掌灯时,桃红推门走进来。
“娘娘……”
胡侧妃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有些苍白。
“该用晚膳了。”
胡侧妃罕见地沉默,点点头,桃红出去安排。
不多时,晚膳在次间里摆上了,紫檀木福寿禄的八仙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可能是出身微贱,胡侧妃当了侧妃后,对衣食住行特别讲究,一应都要最好的。幸好晋王府也算是顶顶富贵的地方,自然也亏待不了她。
胡侧妃不光讲究这些,还讲究体面,用个膳都得好几个丫头侍候。这些个丫头身穿干净体面的衣裳,个个青葱也似,规矩也好,一看就不是普通富户人家能用上的丫鬟。
看着这满屋的一切,胡侧妃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彻头彻底地清明,心里也不再慌张了。
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失去这一切!
用罢膳,回了里间,胡侧妃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桃红。
“我想出府一趟。”
桃红眼神一闪,问:“娘娘难道是想出去上香?”
“我想出府见个故人,若是去上香护卫拥簇,丫鬟婆子一大推,也办不了什么事。后门那边有我们的人,到时候你陪着我,我扮成小丫头随你一同出去。”
这是胡侧妃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身份高也有身份高的弊端,那就是出门不便。胡侧妃自打进了晋王府也就出过一趟门,还是随王妃出门一同去寺庙给晋王烧香祈福。平时想出门那是莫想,因为干什么都有下人办好了直接送到手里。
“娘娘,光是你我,恐怕不安全……”桃红犹豫道。
胡侧妃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妇人,自认也算是见过不少市面,又哪里会惧怕出一趟门。其实按她来想,她是谁也不想让知道的,可光凭她一个人远远不行。
所以她选中了桃红,她的心腹丫头,也是除过桃扇,最得她信赖之人。
其实桃红对胡侧妃的寓意更不相同,如果说桃扇意味着不愿提及的过往,而桃红却陪她经历了许多她不愿意示人的东西。所以打心底胡侧妃还是很信任桃红的。
“你只管听着照办就是。”
桃红点点头。
将胡侧妃侍候歇下,桃红便悄悄出了门。
她先回了屋,换了一身衣裳,有个小丫头帮她端了洗脸水。临走时,她往那小丫头手里塞了样东西。
胡侧妃一身青色袄裙,扮成粗使丫头跟在桃红身后。
见桃红和后门处的婆子说说笑笑,她的心砰砰直跳,幸好还是出来了。
两人出了王府所在的大街,往人群里行去。期间两人去了果子铺、杂货行,像之前桃红与人说的那样,奉侧妃娘娘的命给小郡主添点可以把玩的小玩意之类的东西。
一直到路过一辆车马行,两人才仿若是走累了脚,进车行里雇了辆车。之后又在城中转了一会儿,才调头出了城。
骡子车越走越偏,这附近有一处香火不太旺的寺庙,胡侧妃就是与人约在那处。
进了庙,先去烧了柱香,又添了些香油钱,桃红才提出想找间厢房歇脚。
这寺庙地处偏远,一般都是穷苦人家才会来的地方,寻常极少会有人来借用厢房。早上倒是有一家,是小两口带着一个奶娃。说是孩子病了,找个地歇歇脚,这寺庙的方丈也是个悲天怜悯的,就借了一间厢房给他们暂作停留。
小地方,厢房也不多,拢共就只有两三间,胡侧妃二人被安排在那一家三口的隔壁。
布置简陋的厢房的中,有桌有椅有榻,除了这些别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