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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独家鉴宝师-第81部分

小说: 独家鉴宝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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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了日本。”潘说了这么一句,沈悦顿时愣住了。而潘继续道:“万一杜以泽也学萧牧对我们来那么一招,那么就是拿你的人头回敬他的时候。所以,林悦,你的命是谁的都好,眼下唯独不是你自己的,或许明天你就可以人头落地。”
    说完潘就走了,留下她还在原地发愣——小泽来了日本?!呵,他终于来找她了是吗?是啊,等得太久太久了。甚至于,她有时候希望再也听不到这个名字。给人希望再给予绝望,那是最残酷的事情,她不想承受第二次。
    不过,眼下小坂先生将行踪全部藏匿了起来,这个海岛又是如此的封闭,就算杜以泽来了日本,又能怎么样呢?
    她明白的,小泽不能怎么样。因为这里是日本,不是中国。
    杜以泽甚至在上海,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但是日本不行。这里是小坂先生经营了一辈子的地方,这里是……无法被控制的地方。
    她想,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等了——等到回到中国的时候,再想办法逃走。
    很快,不平静的二月份过去了
    其实独居也好,以往和阳子住在一起,儿子常常在半夜哭闹,闹腾的人睡都睡不好。在这方面,她是愧对阳子的,但是独居以后,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虽然也会寂寞孤独,但是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眉眼之间出落得越发的可爱,她就十分高兴。
    三月上头,冰雪开始消融,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掐指一算,儿子已经九个月大了。九个月大的孩子,已经会喊她:“妈妈。”了。
    但是,比起“妈妈”,儿子无意识喊:“爸爸”的次数更多一些,尤其是看到潘过来的时候,儿子常常“咯咯,papa!”地嚷嚷,虽然说的含混不清,但是潘能听懂。而且脸色一次比一次阴沉,还有一次跟她发了脾气。
    “哦,该死!林悦你就不能教他说些别的吗?!谁是他爸爸?!”
    她有什么办法?!于是反驳道:“那你下次穿着女装进来,我保证他会认为你是个女的。”
    “林悦,你是在嘲笑我吗?!”潘每次奉了小坂先生的命令过来看她,似乎都要吃一肚子的气。却又无可奈何:“小心你的脑袋!”
    “脑袋起码还能存在一个月,不是吗?”她不屑一顾地问道:“你们准备的如何了?什么时候动身去鄱阳湖?”
    “下个月,你最好做好准备。到时候我们会在湖上处决了你。”
    “那很好,落叶归根。我是中国人。”
    话是这么说,不过真的到去鄱阳湖的时候,她又是有些忌讳的。谁知道到了中国,又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有更多无辜的人牵连进来呢?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潘这天上午过来告诉她:“收拾好你的东西,三天后我们要上船。”
    沈悦看了下墙上的挂历——时间是2014年的三月中旬,距离她死亡的那一天——1944年的4月15日,过了整整六十九年零十一个月。
    而下个月,便隔了整整七十年。
    仿佛老天爷开了的一个玩笑:要她一切在哪里开始,就要在哪里结束似的。

  ☆、第085章 纸片

离开日本的那一天,风和日丽。
    一大早上,沈悦就动身出发去码头。到了码头,她看到岸上匆匆忙忙尽是行人,绝大多数人都涌向两艘豪华的游轮。若不是被人盯住,或许还可以满心期待一下,但是身后跟着的两个日本人像是怕她长翅膀飞了似的,视线一刻不离死死咬住。
    还有一对陌生的情侣从下面的沙滩上走上来,光着脚的女人对她怀中的孩子有兴趣。用日语说:“卡哇伊。”陪伴的男子就摸了摸她的头,又说了几句话,女人就笑开了花。发觉她的视线,男子打了个招呼,搂着女朋友走了。
    “呀,呀~”宝宝还在不停地笑着,好像对此次旅行很兴奋。沈悦想,如果儿子长大了,一定要告诉他:儿子,你要记得远离所有的古董,妈妈这一回是被一船的古董锁住了自由。但是儿子什么都不懂,她也不知道万一自己死了,可以把儿子托付给谁。
    又等了一会儿,等人散得差不多了,她才上了船。有个服务员交给日本守卫一把古铜色的钥匙:“小坂先生说了,林小姐的房间在下面。”
    其中一个日本人窃笑:“哦,那是死人的地方。好的,我们明白了。”
    沈悦听不懂,只是沿着甲板走入船舱。进了长廊,方才晓得这“下面”有多下面:一层又一层的舷梯环绕,螺旋往下,往下。直到日光全无,灯光一盏接着一盏亮起,她才看到一扇铁质的门。把钥匙□□锁眼,一转一扭门就开了。
    日本人拿过钥匙,把她推了进去。“砰!”关门声太大,宝宝吓哭了。好不容易哄住了宝宝,门又旋开了,只见许久不见的阳子走了进来。她没穿那一套和服,而是换了红色针织衫,看起来倒是比从前青春漂亮许多。
    沈悦见怪不怪。
    小坂先生把她单独关了一个月,阳子没有来看过她。但是现在阳子出现在这里,说明小坂先生还是要人时时刻刻看住她才放心。于是挪了一个位置,阳子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了一会儿宝宝才问道:“午饭吃了没?”
    “没。”
    “趁着还没开船,吃顿好的。”阳子叫了一个外卖:“离开了这里,想吃好吃的都吃不到。”
    “不就一个星期到江西吗?”
    “是一个星期,但是到了中国,小坂先生不会让我们下船的。”阳子一边说着,一边报着菜单:“三文鱼寿司,我要多一点卷心菜。神户牛肉,要五分熟的。章鱼烧,蘸料要辣的……林悦,你要吃大阪的蛋包饭还是神户蛋包饭?”
    “随便。”她没那么挑剔。
    于是,在日本的最后一天过得还算愉快。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到了晚上,她总觉得这船舱很阴森古怪。
    夜深人静的时候,实在睡不着,就下床去了趟洗手间。洗手回来的时候,她经过一个老旧的木箱子,里面摆着轴承,螺丝等配件,还粘着黑黑的柴油。目光无意间扫过,仿佛有一股黑烟从中漫起,还有一种烧焦的臭味往鼻子里钻。。
    好像身体不听使唤,她伸出双手拨开杂物,从木箱的底部摸出一枚很小很小的铜钱。铜钱被黑黑的柴油整个裹住,黏在底下。若不是这一股凶气外露,只怕谁也不会想到这木箱的污渍里面居然有一枚小铜钱。
    她回到了房间,倒了一杯热水把铜钱扔了进去。
    床上的阳子翻了个身,看到她站着:“你在干什么?”
    “喝口水。”她假装端起水杯吹走热气,阳子就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朝里面睡了。
    这时候,杯子里的油渍被冲刷得差不多了。她就拿起了这一枚铜钱来查看:只见铜钱整体呈现铜锈色,穿郭与轮廓较细。上面有“聪”“钱”二字,均过穿口。其中,“钱”字较肥,而“十”的写法稍倾斜,第一笔画出头,上三角口不闭合。
    她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天聪汗钱——清太宗皇太极在继承□□□□哈赤之位后,改元天聪,并铸老满文天聪当十钱。这种钱在民国的沈阳古旧市场上还时有见到,还有“大字平头版”“阔缘背细郭版”和“中缘广郭版”等版式。
    但是,这种古钱建国之后就极其少见了。这里怎么会出现一枚带凶气的?!
    事情有蹊跷,她不假思索地打开了天眼查看——第一眼看到一个十字架,但与其说是十字架,不如说是刑架。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钉在上面。有人拿起烧得通红的火钳,往这人的皮肉上一烫,立即有黑烟冒出。这人开始大叫起来,而周围的人无动于衷。
    冷漠的人群中,有一个人特别显眼:是潘,他苍白的面孔比现在显得稚嫩和冷酷一些,身材还不怎么挺拔。顶多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潘的身后站着一个双鬓染白的中年人,她确定那大概是二十年前的小坂裕生。
    “带上来。”
    说话间,一个女人被带了过来。
    女人长得很美,却很憔悴不堪。鬓发都散乱地披在脑后。但是她一眼就认出来此人是谁。
    “千鹤,你看到了没有?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名叫千鹤的女人盯住了小坂裕生:“你也要这么处置我吗?”
    “你说呢?”小坂裕生挥了挥手,周围就退下了不少人,最后只有潘留了下来护卫着小坂裕生。而名为千鹤的女人虽然被绑着,却仰着头颅看着小坂裕生:“小坂君,你随时可以取我性命。”
    “二十五年了,你终于背叛了我。”小坂裕生站了起来,走到女人的身边。
    “千鹤是小坂君救下的孤儿,千鹤所有的一切都属于小坂君,绝对绝对不会背叛小坂君。”
    “但是你放走了那个孩子。”小坂裕生责怪道。
    “我才刚刚做了母亲,我实在不忍心杀死那一个孩子。”千鹤的眼神是忠诚的,甚至有一股炽热的感情在涌动:“小坂君,我没有送他回去杜家。他永远也不会成为你的敌人,只会成为一个孤儿,一辈子都不知道他亲生父母是谁。”
    “这不是你背叛的理由,防微杜渐,斩草除根。”
    “但是你在中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孟建林那边也可以交代了。为什么不放过一个孩子?”
    “你和潘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也是孩子。”孟建林说了这么一句,千鹤立即就沉默了。而潘则向小坂裕生请示:是否杀死她。小坂裕生看了眼千鹤,就摇了摇头:“不必了,回到日本以后把她关在基地里,永远不许出去。”
    说完,小坂裕生就走了出去。只留下潘和千鹤。
    潘盯住千鹤,一字一字道:“你做错了两件事,一,生下那个女婴。二,放过了杜墨的孙子。女人真是愚蠢,当初就不该让你跟着我去中国。”
    “可我们杀死了一船的人,不是吗?”千鹤一点也不害怕,甚至面带嘲讽:“小坂君关住我也好,起码可以不再杀人了。但是,潘桑,你还要继续杀人,就像我们在岛后做的那些一样。我还记得,小时候早起的时候,鲜血都会染红了海面。”
    “杀死的都是垃圾,杀手有了同情心也会是垃圾。”
    但是千鹤仿佛听不到似的:“我还记得,那些被我们杀死的活靶子,他们本来都是……”
    “够了,你想质疑小坂先生什么?!”潘冷酷地诘问道:“是他救了我们,给了我们尊严,教会我们知识,告诉我们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法则!你呢,你想做什么?你放走了那个孩子,让我们曾经的组织蒙羞,也辜负了小坂先生的期许。”
    “呵,小坂先生让你加入雇佣兵团,还真是学了不少。”千鹤冷笑道:“潘桑,你小时候还是印度华裔财阀集团的大公子,怎么,不去找你在美国和中国的长辈,一辈子就跟着小坂先生做坏事?!”
    “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大户人家连猪狗都不如。更何况我已经认了小坂先生为教父,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愿意为了他下地狱。起码他在乎我这枚棋子!”
    千鹤摇了摇头:“你真是可怜,比我还可怜。”
    “但是我杀人的时候,手不会颤抖。”说完,潘拿起桌上的刀子,结果了十字架上的人。
    尸体被放下的时候,口袋里的一枚铜钱蹦到了旁边的器材箱里面,继而被油污所覆盖。只有千鹤看到这一幕,她呢喃自语道:“他是田中君对吗?他做错了什么?”
    “他不想再做杀手了,偷了小坂先生的古董要逃走。”潘擦了擦染血的刀子,□□了刀鞘里:“记住了,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这一次你能逃脱责罚,这不是看在你自己的面子上,你明白的,那个女婴还在我们的手上。”
    但千鹤倔强地仰着头:“我会死,但是我女儿不会死。”
    “对,你女儿是个私生女。小坂先生对此很头疼。”潘最后这么说道。
    回忆结束,沈悦还保持着托着古钱的姿势。床上的阳子呼呼大睡,但那个“千鹤”的形象完美和她重叠了起来。沈悦想,终于看到了阳子的母亲长什么样,原来她就是这样被小坂先生关了起来。不过,潘最后说的那一句话,总让她觉得怪怪的。
    一夜无眠,早起的时候,她试图打听阳子的身世:“阳子,怎么没听你聊过你的父亲?”
    阳子放下了筷子,眼中闪过一丝惆怅:“父亲?我没有父亲,大概是妈她和某个男人鬼混生下我的。她自己也记不得了。”
    “……”沈悦继续吃饭,但阳子打量着她:“怎么忽然问到了我父亲?”
    “没,没什么。”她试图转移话题:“你母亲……最近还好吗?”
    阳子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才继续道:“还好。那些中国人围山的时候,小坂先生没有丢下她。不过那一次损失了很多人,现在小坂先生身边的人手短缺,她这次也随着小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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