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鉴宝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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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间。颇有点指点江山的风格。
人生在世嘛,要钱要地位,最后图的是个什么?!自在逍遥!他韩焯,想让谁不好过。谁就会在沈阳待不下去!
也就是这天晚上下班的时候。沈悦接到了萧牧的电话。
她白日里得罪了人。戴培知道后,给了她一点“精神补偿费”。还送了一部好的智能手机。以表彰她这些日子的“埋头苦干。”
听说手机来自大洋彼岸的美国。牌子很好听:苹果。但沈悦不太会玩手机,除了下了些书看。就是用来听歌,打电话。
颜洛就不一样了。她已经和宋桉在那边玩起了视频聊天。笑得那个傻呵呵的。
她叹了口气,打算也给自己申请个什么“企鹅号。”
正打算琢磨琢磨手机呢。忽然间,电话来了。一看,哎呦,这不是萧牧的么。萧牧还让她“过来看看。”她能不去看么?于是收起了手机。直接打车去了萧牧家。萧牧也很直截了当:咒牌已经埋在灰里面半年。应该差不多了。
一呈上来,不消说,她也感觉到了金牌上面散发的阴气。
念叨着——早鉴定早好。早死早超生。于是上了手,一下子,她的手几乎都僵了。大喊一声“啊!”差点摔了东西。
幸好萧牧扶住了她:“林小姐?!”
“没事……”
她战战兢兢地继续上手。慢慢地,这金牌上的凶气全部显露出来了——
那是十四年前的寒冬腊月。渤海上。当蝴蝶夫人号行驶到了我国的海域边界的时候。一群小赛艇,从客轮身后悄悄摸了上来。忽然,一丛人从甲板下窜了出来。先把船长和大副全部杀死。然后,无差别地屠杀旅客。
其中,一对住在vip贵宾间的夫妇,最先遇害。而这群人,仿佛就是冲着他们而来的。他们将夫妇的房间寻了个遍,寻出一块玉佩。然后,那个白化人。说了一句:“告诉老板。杜家的东西找到了。”然后,把尸体扔下了海。
周围,都是黑乎乎的海水。浓的仿佛化不开的墨汁。
她又将每一个细节看了个清楚。尤其是,那一对被搜身的夫妇——男方被血染红的白衬衫上,别了一个铭牌。上面写的是:“杜云轩”三个大字,龙飞凤舞。
而打死杜云轩的,是一个女子。
她把这个名字,告诉了萧牧。萧牧告诉他:“杜云轩是杜墨的儿子。”
又牵扯到了杜家。不用说,沈悦都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桩大案子。
但景象还没看完,再把手放上去——
眼看,那群人杀干净了。也处理干净了尸体。准备坐小艇走了。忽然,船上的某个地方。传出一阵娃娃的啼哭声。沈悦吃了一惊,这时候。那群已经下船的凶手,又重新返回到了船上。其中一个女凶手,在杜云轩身后的行李中。发现了一个婴儿。
婴儿啼哭不已,给死寂的蝴蝶夫人号,增添了些许凄凉。
沈悦明白,这大概是杜墨的长孙杜以泽了。真是可怜的小孩。
最后,她只看到这些人把婴儿带下了船。又放了一把火。将蝴蝶夫人号烧毁。火光熊熊,真是陈彻底底的毁尸灭迹。
看完了。沈悦收回了手。再将那些场景,一五一十地描绘了出来。冷不丁,“咚!”萧牧一拳锤在桌面上。她沉默,看这个伟岸的男子。额头上青筋暴露,目光满是愤恨。又对她道:“林小姐,你能将那些凶手的样子画出来吗?”
她能画出来两个人——一个站在船头的白化人。一个抱走婴儿的女凶手。
萧牧接过画,端详了一会儿。然后,他道了句不好意思。就去旁边的吸烟室抽起烟来。沈悦熟悉这个动作。她的爷爷,也会在思考疑难时,猛抽雪茄。其实这样做,也于事无补。十四年前,该发生的事儿。早就无法挽回了。
坐着无聊,目光扫过桌子和书架。最后定格在案几上的一本相册上——这是萧牧上一次给她看得那一本相册,她只看到了前半段。
猜猜,里面大概是萧牧这些年来的照片?那可有意思了。
于是,她悄悄拿了过来——但是没翻几页。手猛然一颤——
这大概是萧牧十三四岁时候的照片。照片中的他,年轻帅气,站在一群学生中间。天气大概是夏天。所以穿的是大背心。不不不不,重点是!他脖子上挂了一块羊脂玉观音。那雕工,明显是广州工。而且,而且!她认识这块玉!
那沉在黑暗的漩涡中,无力的挣扎。那冰冷刺骨的河水,仿佛要吞噬生命的热度。
然后,她下沉下沉。直到被一个人救了起来。那人的脖子上,挂了一块羊脂玉观音。温润细腻。光华内敛。她以为,那是人生中的匆匆过客。却没想到。这个人,就是萧牧。原来是他!天呐!他怎么不早说呢?!
猛然又往后翻了几页。羊脂玉观音,时清晰时模糊。但是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她是最高明的鉴宝师,不会看错。
继而,一种深深的悸动。击中了心扉。回首,萧牧人站在窗台边。夕阳给他镀上一层美好的金边。她想到了早上鉴定的错金博山炉。袅娜了冉冉青烟。
然而,他丝毫不知道。她在看他。
实际上。萧牧走过来的时候。对她道了声谢。然后告诉她:他要离开沈阳了。转而把调查的主战场转到大连去。从海关入手查起。
她有点慌张,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但是萧牧,却说:“慢走不送。”她走到了门口。才问了出来:“萧先生,两年前是你救的我吗?!”
“举手之劳,不用在意。”他依旧不怎么在意。听这语气,好像她真的是路边随手捡到的一只鸭子。放生了,然后就不再过问。
这男人到底救过多少女孩,又杀过多少人。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
☆、第024章 麻烦
回到家的时候,沈悦没睡着。
都说,一个女人试图去走进一个男人的世界。那就是动心的证明。她已经活过两世。但情商其实挺低的。从没对哪个男人动心。
一方面,她骄傲到不会主动。另一方面,她着实没看到哪个男的特别好。
比如萧牧。其实她看出来了。这个人别看着帅气,多金。其实挺不近人情的,要不然,早就是情场老手了。她猜啊,他曾经是战士,所以对生活抱以战斗的态度。儿女情长对他而言是排斥反应。或者说,他根本不懂女人的心思。
女人都有种错觉:这个男的和我恋爱了。会把我们的感情看得比天还高。实际上真正有钱有势的男人,基本是事业,家族为重。
爱情神马,能吃吗?
所以,今天的再别。或许是一种解脱。她犯不着去找不痛快。
这个世界上,能仰仗的人不多。自己要对自己好一点。道理是很浅显易懂的。搁在现实中,却无法说服自己就这么放弃。连带着工作上也老是走神。这一份心思,太隐蔽不过。她连颜洛都不能告诉。只能自己品尝其中的滋味。
话说回来。颜洛这小妮子。最近和宋桉打得火热。现在,已经发展到宋桉开车来接她上下班的地步了。也顺带搭了她一程。
宋桉是警察,所以经常说的是局子里的事情。比如,今儿抓到几个扒手。昨儿逮捕几个酒驾的。但是语气十分随和。让人感觉很容易亲近。甚至有点婆婆妈妈的。连颜洛都说:“宋大警察!你够了啊!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沈悦却觉得很好,也不是所有当兵的男人,都如萧牧那般不近人情吧!
鬼使神差,她问了句:“萧牧和你怎么认识的?”
“嗨,有一年我们局里接到通知,一伙贩毒分子在沈阳活动。因为案情特别巨大。所以请了大连军区的特种兵帮忙。特种兵的代表就是萧牧。后来,咱们携手端掉了那伙贩毒分子的老窝。萧牧亲手打死了五个负隅顽抗的……”
她听完了:“那萧牧怎么不当特种兵了?”
“退伍呗!退伍之后,他就搞起了收藏。他父母就是收藏家。给他留下了那么大的家业。也够他在这上面挥霍一辈子的。”
颜洛多嘴了一句:“身家几个亿啊?”
“起码……三四十个亿总是有的。”宋桉这么评价:“他家祖上,还是清代的封疆大吏呢!”
“哇塞,真金龟婿啊!”颜洛不吝啬夸赞。
“别。我看你们小女生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宋桉打了个方向盘:“萧牧杀起人来。那是眼睛都不带眨,通通是一枪毙命的。就像我们去执行任务那次……他一枪一个准。专盯住人的太阳穴打。那血呀,蹦的跟活蛇似的。”
颜洛惊悚,沈悦淡定:特种兵么……虽然退伍了。威风还在。
但是,宋桉的这一席话。不仅没有打消她思索萧牧的念头。反而助长了一种“探究”的心理——萧牧杀过几个人?他有没有受过伤?他为什么退伍了?他调查父母的案子。还需要多久……烦啊。这些都不是她该想的事儿!
好在。曙光拍卖行的秋拍即将开始。工作也愈加繁忙起来。她可以沉溺于鉴宝,而不去想萧牧。反正想也没用呀,人家根本不记挂你!
要尊严,还是要面包?搁在她身上,就是个要尊严的人。
但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这天。她刚刚送走了一个难缠的顾客。出来透透气,给虎尾兰和剑麻浇点水。顺便欣赏一下雨后挂在天边的虹桥。
忽然间,公司里闯进来许多不请自来的人。
当时,戴培正在处理业务。冷不丁,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自称是“沈阳民间鉴宝协会”会长的中年男子,领着一群人昂首阔步进来了。开口就是:“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们曙光拍卖行,有个非法上岗的鉴定师林悦。”
颜洛匆匆忙忙过来喊她的时候,沈悦还在跟其他顾客磨嘴皮子。闻言,也是惊呆了:谁踏马的举报我是非法上岗的?!
结果到了戴培面前对峙。那什么会长非要说:“根据我国的相关法律。没有古董鉴定师执照的人。是不能担任相关工作的……”
戴培急了,好说歹说。把她夸得是天花乱坠。
但是这什么会长不答应:“她没有执照。就不能当鉴定师。你们拍卖行非要雇佣她的话,那工商局可以过来吊销你们的营业执照!”
颜洛也帮她说话:“你们讲不讲理呀!以为有权能压死人是不是?!”
而戴培没办法了。两年的生意,好不容易做大。这么多人指望着他吃饭。再怎么爱惜林悦的才华。此时此刻。他也只好答应:解雇林悦。
但更缺德的是,他们还要她把之前鉴定的古董报表全部作废。说是:“没有资格证,鉴定出来的结果都不算数!”这个就过分了。
沈悦怎么甘心?!她据理力争:“又不是所有的古董鉴定书,都是鉴定师开出来的!我是以公司名义为那些真品古董进行登记注册的!这又不违法!”
一群人顿时有点张目结舌。这妞看起来还不是个软的。
为首那人站了出来:“林小姐,你已经非法鉴定古董两年。假如你再执迷不悟,我们会以职业犯罪的名义。对你进行惩罚。”
沈悦颓废地坐了下来。她一向是个聪明的女孩,知道再倔强下去。曙光行就要关门大吉。而她,说不定要被这群人罚到身无分文。
等他们走了之后。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戴培叹了口气:“阿悦,对不住了。”
她站了起来:“董事长,这不怪你。”
这些人,是冲着她而来的。她也不知道,是从前得罪过的谁。把她给告了。而且,下得狠手至此。简直让人措不及防。还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走呗!
曙光拍卖行,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拉了一把。这里还有颜洛,她不能连累她。
于是。她机械地收拾了下公文包,打算就这么走人了。但是颜洛忽然冲了进来:“不!阿悦你不要走!要走咱们一起走!”
“颜洛,这件事是针对我的。你不要这样。”她的眼圈红红的:“再说了,我有手艺。走到哪里都吃得开。天高任鸟飞,我飞到其他地方,说不定能赚到更多钱。”
“不!些人什么意思我也明白!他们就是狗仗人势!就是嫉妒你的鉴定手艺好!就是记恨你把仿品给鉴定了出来!所以要把你搞下去!颜洛哭了:“这些王八羔子!以后生儿子个个没屁。眼!阿悦,你别丧气,我来找宋桉帮忙……”
宋桉的电话接通了,他听完了情况,立即打电话给了几个古玩街的内部人员。几轮的打探下来。这些内部人员告诉他:那来找茬的“沈阳民间鉴定协会”是杜家的一个下属单位。而杜家,在中国古玩界,一手遮天。
颜洛说:“反正我不管!宋桉,你告诉我,沈阳这里,是谁在整阿悦?!”
宋桉说了一个名字:韩焯。
韩焯。好一个韩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