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科举-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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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宗泽跟着陈正深一起到了赛场。今天比试是为此次书院比试的重点,比的就是“书”。十二个书院,每队出四人。四人可不是分别比书法、制艺、策论、诗词,而是四个人对这四个方面的题目都要一起比试。每一项满分为一分,最后取一队四人的总分进行比较,总分最多的为头名。
第一场,书法跟诗词比试一起进行开始,要他们用各自最擅长的书法各写一首端午节的诗跟词。时间以两炷香为限。
这个题目,对宗泽来说不难,这种端午节的应景诗作了不少。可惜,多则多矣,但都没什么出彩的。不管了,就拎一首出来写好了。
正要下笔,宗泽顿住了。不,不能这样,今天这种考场这样投机取巧是不行的。出题的老师肯定知道这个题是大家惯常做的,今日既然还要出出来做今天比试的题目,肯定不止是想要看他们的书法跟诗词的。
宗泽收住手,开始想了起来。那就写昨天的端午盛况好了。一首诗,一首词只有两炷香的时间不可谓不紧,基本上要求一气呵成。
宗泽原先还以为自己是充数的,但今天看到这种比试的架势,真是要对老师的破格提拔充满感激了;在如此重大的比试中让自己这个,才入书院不到两个月时间的新人上,真是给足了面子。正因为如此,更不能失了老师的信任。
也许是这两天身临其境,宗泽今天作诗的感觉比之前好了不少。这也许就是真情实感的融入吧。想好后,宗泽全神贯注的写了起来,今天比试是书法跟诗词一体的。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下笔前,看到旁边的师兄们都是草书啥的龙飞凤舞,宗泽就有点自叹不如了。不过叹是叹,宗泽倒也不妄自菲薄,自己从一开始为实用出发,学的就是柳体,跟草书、行书不同。各人练的不同而已,可以羡慕但不可鄙薄自己。宗泽今天的诗词还是全部用柳体来写的。
试卷交上去了,评卷老师不少,很快各人的优劣都评判了出来。今天的计分方式是诗词跟书法各一分,且诗跟词的书法分别计分,所以,总计是四分。
宗泽现在的柳体已是很够看了,不出意外的都得了一分,不过评卷老师一直认为此子的诗词还待进一步提高才是,所以宗泽最后的总分是三分。
分数没完全公布时,宗泽还在想,自己这三分想来也不算特别少的,毕竟这种比试,不可能人人得满分的。可惜,宗泽算错了。
这种比试,各书院都是从精英里面挑精英来的,得满分那才是最正常不过的。所以,分数公布完后,宗泽傻眼了。自己是唯一的一个三分,全场的倒数第一。竟然,别人都是四分的满分?!
宗泽心沉了,也更对这次比试大家的实力有了更直观的感受。宗泽脸皮发烫,真是太丢人了,不光是自己丢人,还给终南书院的金字招牌丢人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宗泽的斗志反而被激起,今天才刚开始,后面还有两场呢,这两场可不像现在的书法跟诗词一样,只要写的好,人人都有份的。
制艺、策论是会分头名的,只要自己得了这头名,分数可是会得两分的,到时扳回一局就是了。
宗泽期盼的制艺、策论比试开始了,这简直就是宗泽的主场。对于制艺、策论,宗泽是有绝对信心的,题目一下来,宗泽就开始想着如何标新立异了,今天不能流于平常,论点一定要新奇才行。
对于自己擅长的,宗泽做起来总是如鱼得水一般,今天更是斗志昂然,必定要扳回一分,给自己,给书院找回颜面。
充满信心之作的结果果然不错,宗泽的这两篇文章,评审老师一致点为了第一,秦山长也是这次的评判老师之一。看到宗泽这两篇文章,受着别人赞叹之余,也暗自得意自己的眼光,自己这决定不错,这陈宗泽果然没让人失望。
宗泽成功扳回了颓势。终南书院毫无意外的夺得“书”一项比试的第一。
几天的比试过的很快,最后一天的比试也只余了最后一场辩论了。现在的比分是应天书院跟终南书院并列第一,因此这场辩论也成了此次书院比试的关键了。这将决定,谁是今年的书院比试的第一名。
宗泽虽说被安排为参加此次辩才之一,但他只是后备,别人有事不能参加,他才能上的。因此,宗泽坐在靠近辩论席后面一排的位置上,神情很是悠闲;知道自己上去的可能性不大,心态甚是放松,只抱着学习的态度坐在那儿。
宗泽虽是神态轻松,但辩论席上的众人却是紧张无比。今天的辩论正是终南书院跟应天书院争头名的比试。辩手们都是紧张不已的全力以待。
秦山长正要宣布辩论开始时,终南书院的一个辩手却是满头大汗的趴在了案几上。众人大惊,幸好这么多年的书院比试大家都有了经验;准备很充足,赶紧叫来郎中,郎中一号脉,原来这人是突发肠绞痛,这下可不能再比赛了。
于是悠闲的宗泽被唤到了辩论席上。直到坐在辩手席上,宗泽还有点晕晕乎乎的。自己这就从备胎变成主力了?
开场锣声响过后,宗泽陡然清醒,不能再懵了。虽是如此,但宗泽还是紧张不已,不过还好有主辩手在前,宗泽心中稍稍淡定了一点。
辩题揭晓了,今天的辩题是“炀帝,明乎?昏乎?”看到这个题目,宗泽精神一振。这真是一个千古话题,一直是个辩而不明的话题;不过,宗泽是倾向于炀帝是明君的理论的。
正反辩题抽签开始了,宗泽暗暗祈祷,可千万别抽到“昏”了。
两个主辩手将抽到的签纸呈给今日的主审官秦山长。秦山长宣布终南书院以“明”为辩题,应天书院以“昏”为辩题。听到自己这一方以“明”为辩题,宗泽真是高兴不已,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辩题一定,双方开始舌灿莲花的辩论了起来了。正反双方都是信心满满的据理力争,欲要压倒对方。一炷香过去了,两炷香过去了,双方说的论点论据不少,可都没有拿出压倒对方的大棒。
见这样辩论下去没完没了,宗泽忽想到一点,也许不用从隋炀帝功绩本身上去说,而可以从别人对隋炀帝的态度来说这一点了。
宗泽快速的想了下,这种论点就要快,就要出乎人意料之外才行。今天这种辨理明才的时候,不怕言语出格,要得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打定主意的宗泽,一拍案几,指着对面的一个辩手喝问道:“你为何说我坏话?”
那人莫名其妙道:“你说什么?我何时说你坏话了?”
宗泽道:“我昨日明明听到你跟人再说我坏话的。你现在还不认?”
那人直是解释自己没说他坏话,宗泽却一口咬定那人说了。那人被纠缠不过,冷笑道:“你对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我用得着在背后说你坏话打压你?”
宗泽等得就是这句话,听他一说完,立即对着评审官跟对方辩手说道:“刚才我跟这位师兄的对话大家想必都听见了。这位师兄最后说的话正是大多数人的心声。隋炀帝被后世之人说的如此不堪,真是如这位兄台所说一样,是后世君王认为如果不黑化炀帝,那将对自己的统治不利。”
“所以才有了:明明是完成国家统一大业,却被人说成是穷兵黩武;明明开通运河是千古一帝的功劳,却偏偏被曲解成是为了美女、为自己的荒淫无道而为之;以及其它种种暴君的言论。从刚才这位师兄的话里,我们可以看出人性如此。所以,从此点看,后世君王能如此不遗余力的夸大宣扬炀帝的荒淫暴行,是不是更能说明,实际上炀帝本应是个明君呢?”宗泽铿锵有力的说道。
第115章
宗泽说完; 现场当即默了下来; 旋即; 几个主评官对视一眼后,养正书院的杜山长率先出声:“好; 此论点颇为新奇; 我倒是认为此点可通。”
接着,嵩阳书院的郑山长对应天书院的辩手问道:“尔等可还有什么可辩的吗?”应天书院的想了想; 这可怎么辩了; 人家用你方的话来堵你,又扯到人性人心上了,这实在不好辩的。遂,摇头认输。
见应天书院的人认输,嵩阳书院的郑山长宣布今日的辩论的胜者为终南书院。这下尘埃落定; 终南书院为今年书院比试的胜者。
终南书院夺冠; 从秦山长以下,众人欢声雷动。宗泽却是顾不上高兴; 连忙走到应天书院的辩手面前,对着刚才自己突然责问的辩手,深揖及膝:“这位师兄; 方才是宗泽无礼,宗泽十分有愧。还请师兄责罚; 宗泽无可不应。”
那人刚才确实被宗泽的话给吓了一跳,无端被人指责,实在令人气愤不已。不过; 刚才宗泽的辩论一出,他也就明白了,这是对手的策略,既知道是策略,气也消了好多。
现在宗泽主动上前道歉,那人也不好再气,当场辩论,那就要气度不是。于是也回了一礼给宗泽:“赛场辩论,机变而已,何乃责罚一说。这位师弟多虑了。”
宗泽笑道:“师兄不怪,宗泽感激不尽。辩论了这许久,还未请教师兄尊姓大名?”
那人笑道:“这位师弟客气了,我姓韩,名子鱼。请问师弟你呢?”宗泽答道:“我姓陈,名宗泽。”
两人互报姓名后,顿觉亲近不少。叙得一会儿话后,因着后面还有集体的庆祝活动,也就先散去了,相约日后再行叙话。
这次终南书院得中头名,秦山长颇是觉得扬眉吐气了,可是放下心来,今年的一桩大事也算是完成了。这次终南书院参赛的学子都得到了不少的嘉奖,不光是精神上的还有物质上的。宗泽就得到一块儿上好的端砚,宗泽甚是喜欢,拿到之后,爱不释手。知道端砚砚心用手按过后会非常好看,宗泽还真格用手去按,果然,这砚心湛蓝墨绿,真是悦目至极。
盛事过后,书院又归于平静,宗泽又开始了他的苦读生涯。
这些天来,雨水绵绵,下得人都没法出门了。这天,丁全进来,给宗泽拿来新的木履、油纸伞等避雨之物。
“这雨见天儿的下,没完没了,都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再这样下下去,可真是要人命了。”丁全一边放东西,一边絮叨着。
宗泽问道:“你时常去书院外走动,看到外面情形如何了?”
丁全摇头道:“不大好,外面好多人家都遭灾了。想想也知道好不了的,不说地里的庄稼,就说那农家的房屋,大多都是泥墙草顶的,这样连天的下,那房子还不得给泡垮了。可是盼着老天爷赶紧出晴天吧。”
宗泽也是皱眉不已,再这样下下去,恐怕会酿成大灾的,祈盼老天赶紧天晴吧。
可是,天老爷好像一直没听到人们的呼声,仍然是连绵不停的下着。
就这样连着下了半个月也不见住雨,丁全每日带进来的消息也是越来越不好了:“我今天出去,听人说西京城外聚了好多流民呢。现在城门管制都好严了。我还听人说,赵学录这两天在急着买粮了,说是书院里的粮食不多了,听说多出了很高的价儿了,但还是不好买到。”
宗泽听的心沉了,看来,真是灾情严重啊,粮食都不好买了,流民也已起。终南书院的用度一向是官府供给跟士绅捐献的,从来都是不缺银子的,可现在有银子都不好买粮了。看来,这次秦地受灾面积不小,这样下去恐有民变啊。
许是大家都想到这点了,这两天大家的心情颇为沉重。书院气氛甚是凝重。就是宗泽也难再静下心来读书了。
现在,不光是听说西京城外有流民,就是终南书院外都有流民了。外出的学子,已经有人被抢过了。情势非常紧张,近来书院已经严格管制,所有人等不得随意出入书院,基本上是锁书院的架势。
又过了两天,书院让所有的学子收拾好随身行李,又安排了许多学生去藏书楼帮忙整理书籍,准备回撤西京城了。
各教谕也在安抚叮嘱学生:“我们此次回西京城,只是为了谨慎起见,此次西京卫黄总兵会派兵护我们回城。大家不必惊慌,一切等号令再动。”
看来情势非常严重了。书院平日是个祥和之地。可在此非常时期,那简直就是砧板上的肉。不说这里面的学子都是精英不精英受人重视的问题,就说这里面的学子可有很多都是高官显戚之后,这样要是出了问题,那估计秦地都会地震的。
撤回西京城是保险的做法,西京城护卫重重,不怕有人生事。
对此安排,宗泽是深以为然,这几天外面不稳,书院也是有点人心惶惶了,撤回城去是再好不过的安排。
书院都准备好后,果然来了一队甲胄分明的护卫来护送大家回城。
因着人多,车马有限,大家也都分批而走。宗泽被分到了最后一批,跟藏书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