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芳华-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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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禇秀琴有心想去,自会准备衣饰,若提前说了,只怕祝大太太有了准备,出门前故意使个绊子,更加空欢喜一场。谁知这样用心,还是被误会了。
“别说了!”褚秀琴心里正窝火,哪经得起丫鬟这样撩拨?
心中一时暗恨祝大太太,一时又怨宁芳。也越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出人头地,再不叫人看轻了才行!
才正想着,忽地瞧见假山后头,有个青年男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再一细看,却是认得。那是宁守信最心爱的小儿子,宁云偲。
禇秀琴脸上一热,才要低头避开,宁云偲忽地快步走到她跟前笑道,“表侄女这是怎么了?莫非在咱家,还给人欺负了么?”
禇秀琴哪敢承认?
只红着脸道,“不是,只因今儿重阳,想起过世的爹娘,一时伤感罢了。”
宁云偲还想撩拨几句,忽见有打扫的婆子路过,只得作罢。道一句,“切勿伤心,保重身子”,便走开了。
而禇秀琴离开老远,还只觉得心口怦怦跳得厉害。
身边丫鬟悄声笑道,“这位爷,瞧着倒是个怜香惜玉的。”
“别胡说!”禇秀琴嗔她一眼,却也动了心思。
要说宁云偲这样年轻英俊,身上有功名,又未婚配的后生,自是婚配的好人选。
可她也知道,宁守信盯这个小儿子盯得有多紧。
就因为怕宁云偲迷恋女色误了科举,所以宁守信不想那么早给小儿子娶亲,想等他考上举人再挑个高门闺秀。于是宁云偲房中,也只选了两个模样周正,老实听话的丫头伺候起居。
可宁云偲正是风流倜傥的年纪,满脑子想的都是红袖添香,如花解语,自然看不上这样丫头,只拿来泄火罢了。今日偶然见着禇秀琴,倒让他生起别样心思。
禇秀琴才来他家时,因年纪还小,又养得面黄肌瘦,甚是不起眼,宁云偲也没怎么留意。今日忽地再看,却是好一个美人胚子!
蜂腰削肩,身姿窈窕,一头乌油油的头发上缀着两朵珠花,十分清丽。
只是衣着略寒酸了些,未免有些缩手缩脚,不过却越发惹人怜惜。况且这样,才有机会上手的不是?
宁云偲想着入神,未免身上火起。想唤丫头过来伺候,可瞧那姿色却又十分不入眼。索性借口读书关了房门,看着春宫,想象着那些不堪画面,自己动手解决起来。
偏宁守信还以为儿子当真上进,十分高兴,吩咐人不许打扰不说,还特意嘱咐厨房给他炖汤进补。
而那边同样心怀怨恨的,还有被留下的辛姨娘。
今日要不是宁芳挑了个头儿,怎会弄得自己这样被动,被宁四娘教训?
原本她想得好好的,趁夏珍珍不在家,正好去那重阳诗会上好生出一回风头,让金陵城中人人皆知宁家有她这么一个贵妾。往后就算夏珍珍回来,人家也能有个先入为主的印象。谁知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失了这么好的机会,往后只怕她一个妾室想要露脸,就更难了。
事到如今,辛姨娘也有些暗悔起来。原先只当夏珍珍是个活死人,所以她才孤注一掷的嫁到宁家。打的就是步步为营,妾大压过妻的念头。
可如今看来,非但夏珍珍不是个死的,甚至随着宁芳姐妹的长大,她想要斗过这个妻,也越发不容易了。
甚至,在宁四娘眼里,只要那个儿媳妇不闯祸,她总是愿意护着那个傻媳妇,要自己安分守己的。
可凭什么要她屈居那个蠢女人之下?
毕竟,她还有儿子,还是两个呢!
望着摇篮里顺哥儿的小脸,辛姨娘忽地冷笑起来。命奶娘抱起顺哥儿,吩咐道,“太太既把家里托付给我了,咱们便到带哥儿去他哥哥那里去。亲兄弟,自是要多亲近才好!”
金陵行宫。
在雨后湿润的秋色里,依旧那么金碧辉煌,精致华美。
自宁芳进来,那双眼睛就没停过。她知道这样有些失礼,可祖母没有严加约束,她就仗着自己年纪小,索性多看几眼了。
其实,就宁芳观察,跟她一样好奇的还有不少来宾。
年纪大的可能矜持些,但青年男女的目光更加炽热和直接。他们不仅上下打量这行宫,更着重看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同龄男女。
宁芳一路跟着家中长辈们进来,就看到好几拨胆大的,故意站在显眼之处高谈阔论,生平别人看不到他们一般。
多看几眼,连一路牵着她的爪子不敢放松,生怕走丢的小宁茵都疑惑了,“二姐,不是说出来做客要守规矩么?之前青嫂还教我,不能任性胡闹,怎么这些人就这样说说笑笑了?”
宁四娘听得微微一笑,却不答话,听宁芳给她妹妹讲道理。
平安夜了呢,有听到圣诞老人的马车铃铛声么?
第128章弟媳
宁芳问,“先生上课时教了一篇课文,可到第二天上学时,总有人不会,你说这是为什么?”
宁茵已经快到上学的年纪,很关注课堂上的事,立即答道,“是那些人没有认真听课,回家也没有好生温书。我以后才不会这样!”
“乖。”宠溺的摸摸妹妹毛茸茸的小脑袋,宁芳道,“所以喽,知道规矩是一回事,但守不守规矩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就象祖母说了多少回不许你晚上吃糖,可你还是有偷吃对不对?”
宁茵圆圆的小脸一下红了,心虚的低声道,“可我,我就只吃一颗,一颗!”
“进步很大。但以后还是争取不吃吧,晚上吃多了糖,当心老鼠来咬你的牙!”
在成功的恐吓到妹妹,吓得宁茵捂着小嘴,惊恐的连连摇头,表示不要老鼠咬之后,宁芳才宽慰她道,“你晚上躲着吃糖,顶多祸害你自己的牙。可你要是不守规矩,比如在学堂挨了板子,回头人家说,宁家四姐儿是个又懒又不上进的小笨蛋,你觉得咱家丢不丢脸?”
肯定的点了点头,宁茵忽地就明白了,再看着那些刻意招摇的青年男女,奶声奶气的表示很瞧不上,“亏他们这么大个子,居然这样丢家人的脸。等我长大了,才不要学他们!”
她讲这话时,声音略大了些,有年轻人耳尖听到,顿时不悦的看了过来。
“谁家丫头这么不守规矩,小小年纪就会背后嚼舌根?”
宁芳丝毫不惧的挑挑眉毛,似没听到般对妹妹道,“其实你应该感谢他们。感谢他们以身作则,做了个不好的榜样,你才知道什么是对的。圣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嗯,这话你还不明白,等你上学会学到的。”
宁茵听不懂,却心悦臣服的拼命点着小脑袋,拍姐姐的马屁。
而那几个原本怒目相视的年青人已羞得面红耳赤,二话不说捂着脸走了。
如果宁芳拿别的话堵他们,兴许他们还敢辨上一辨,可宁芳直接引用的是论语里的话,他们有几个胆子,敢反驳圣人之言?
跟宁四娘走在前头的简氏,听着这番问答,立即赞起宁芳姐妹懂规矩,连宁四娘听了心中也是极满意的。
这个大孙女,着实有几分灵气。
才在辛姨娘处吃了亏,立即就把她的做法学会了。不直接跟人吵,直接拿大道理压人,不噎死那些没规矩的才怪!
此时游廊拐角忽地传出一阵爽朗笑声,“哟!这就是崔家弟弟的小媳妇么?果然是个鬼灵精!”
宁四娘脸色一沉,抬眼望去,却见一个三十五六,打扮华丽的美貌妇人,正快步走来。
简氏暗道不好,赶紧贴上去悄悄介绍了句,“这是江宁织造毛公公的儿媳妇。”
然后快步上前,抢先给那妇人见了一礼,“给表姨母请安。”
江宁织造毛公公,正经大名叫毛延福,是皇上派到金陵捞钱的镇守太监,也是本地四大实权人物之一。
身为太监,自然不会有亲生儿子,但却可以有很多干儿子。
这美貌妇人便是毛延福其中一个养子之妻,她娘家姓吴,跟简家有些小小瓜葛,所以简氏见了她,还得称一声表姨母。
但这位表姨母却不是寻常货色,虽没读过书,但为人却极有眼色,又泼辣又能干,很会讨毛延福喜欢。是以毛家在金陵需要女眷出席的场合,多是由毛吴氏这位出面。
别人看在毛延福的面上,也不敢十分得罪。于是一来二去,便捧得这毛吴氏在金陵上流女眷圈子里十分嚣张。就算得罪了人,她也仗着自己没读过书,撒泼耍赖,极是难缠。
简氏因深知她的脾性,所以在毛吴氏望着宁芳便叫弟媳妇时,就暗道不好。此时抢先见礼,也是给宁四娘一个缓冲的余地。
见她挡了路,毛吴氏笑甩着帕子,半真半假的拍了她一记,“鬼丫头!跟我还敢耍心眼子?来了也不赶紧过来跟我打招呼,瞧我回去告诉你娘,让她来捶你!”
然后毛吴氏立定,笑盈盈的望着宁四娘,“这就是咱们金陵有名的巾帼女英雄,宁家四太太么?早听说了你的大名,今儿一见,果然不比寻常。还请四太太别嫌我这不读书的粗人俗气,好歹赏脸,且让孩子们收我一份礼才是。”
她说着话,便有下人拿了打赏用的荷包送给宁府女孩儿们。
看那些荷包里鼓囊囊的塞着银锭子,祝大太太心中先就满意了几分。也不管那毛吴氏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便开口道了谢。
她毕竟是长辈,有她发话,宁四娘只得忍气让丫鬟婆子接了礼。
正要让人还礼,却见毛吴氏又大方褪下手上一只明晃晃的大金镯子,递到了宁芳跟前,“初次见面,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镯子就送你了。若不喜欢,熔了重打就是。”
宁四娘这回不能忍了,淡然挡在宁芳身前,“这样厚礼,太太还是留着日后送您正经弟媳吧,我这小孙女想来是没有这个福气的。”
毛吴氏那双俏丽的丹凤眼斜斜一飞,故作讶异道,“太太这话可是怎么说的?魏国公府救了宁进士,宁家把女儿许给我崔家弟弟,可是在金陵传了好些天的一段佳话,怎么如今竟是要反悔么?”
宁四娘心中怒气翻涌,她知道毛吴氏是想讨好魏国公府,才故意当众说这样的话。可就算她家欠了崔家人情,那也是大人的事,与孩子何干?
再说当日在崔家,不是和崔老安人说好了此事就此作罢么?怎么毛吴氏又旧事重提?这究竟是她自作主张,还是崔家的意思?
要是后者,那可就麻烦大了。
宁四娘心中开始暗悔,今日不该带宁芳到这重阳诗会来,让人堵了个正着,但面上,她依旧是云淡风轻的。
“毛太太慎言。若两家当真有了婚约,岂可没有半分凭证?要说崔家确实于我儿有恩,但婚事纯属谣传。今日我也不怕当众说一句,天地在上,日月为鉴,崔家恩情总有我宁家回报的一天。如违此誓,猪狗不如!毛太太可安心了?”
生蛋快乐!
第129章解围
毛吴氏还想说的话,悉数给堵了回去。
宁四娘都当众立下重誓,必会报恩了,如果她还咄咄逼人,岂不跟那讨债鬼一样?
难道崔家施恩就为了逼人家小姑娘嫁自家白痴儿子么?
那反倒显得崔家下作了。
毛吴氏想交好崔家,又不是把崔家往坑里填,所以她看在宁四娘这里占不到便宜,便识趣的换了语气,给自己寻台阶下。
“要说我崔家弟弟也是个憨厚会疼人的,怎么太太就是看不上呢?您别怪我多嘴,我这人生就一副热心肠,就是爱替人说亲保媒,听说你家大孙女跟我那侄儿很是投缘,就忍不住管起这闲事来了,还望太太勿怪。”
看她这样狡辩,祝大太太不说帮忙,还扯起后腿,“行了行了,这在外头吵什么吵,让人看了笑话。”
这是她在吵么?也不听听人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四娘腹背受敌,眉头恼得突突直跳,不好说自家长辈,但对毛吴氏,便不那么客气了,“毛太太热心快肠,自是好的。只你在金陵多年,必熟知各家闺秀,怎么就没给崔家小公子挑个好的?反倒是和我这大孙女初次见面,就相中了她?”
这话噎得毛吴氏彻底闭了嘴。
否则她要怎么答?
若答是宁芳太好了,那就得罪了全金陵的闺秀。可若不是,岂不显得金陵无人愿跟崔鸿联姻?况且你一个保媒的,放着熟人不挑挑生人,这是几个意思?
前后左右都是坑,毛吴氏除了闭嘴,还能怎样?
宁四娘再扫一眼四周若有若无的目光,淡淡道,“要说我这大孙女,不过是来金陵的路上,机缘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