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芳华-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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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到底是谁啊?
送这么好的礼,实在太长脸了!
第99章渔翁
看宁守仪尴尬,宁守佺想给长兄解围,跳出来嘟囔,“东西是好的,只天知道他是怎么弄到手的?”
宁四娘脸色一沉,宁珂忙道,“这确实是人家送给夏家兄弟,托他转送来的,我亲眼所见。六叔公若是不信,尽可以去金陵衙门找赵都事一问便知。”
宁守佺讪讪闭了嘴,宁四娘这才冷哼一声,转头对夏继祖道,“不要耽误了孩子的好时候,把安哥儿抱过来吧!”
夏继祖这回可是胆气大壮,就算他还不太明白这金钱到底有多贵重,但宫里的东西,肯定是长脸的好东西,没看那位宁守仪宁大官人脸都青了吗?
所以他是雄纠纠,气昂昂,大步上前,把安哥儿往抓周台上一放,“去,找几个好东西给你祖母瞧瞧!”
要说小孩子最是敏感,本来觉得气氛有异,安哥儿也收敛了气息,不敢吵也不敢闹的。可看夏继祖突然这么大气的一说,安哥儿似是知道有人撑腰,顿时来劲了,眉花眼笑的就撅着小屁股,爬向那一堆书本玩具了。
宁四娘笑着,也把宁萍放了上去。
这孩子天生胆小,有些茫然,宁芳赶紧上前,“萍儿乖,跟安哥儿一样,去抓些玩具来。”
宁萍倒是听她的话,低头左右看看,就把一支被安哥儿踹开的毛笔捡了起来,往她手上递。
众人看得好笑,“这是要出个女状元么?竟是拿笔了!”
宁芳看她还空着一只手,忙道,“再去拿一样。”
宁萍再度看看,就把一盒子颜料捡了起来,惹得众人更笑,“原来不是做文章,是要画画的。”
宁芳心中很是骄傲,心说等我家妹子日后出了名,你们想求她的画,还求不到呢!
她既抓周完毕,看她在台上颇不自在,夏继祖便把她先抱了下来。然后再瞧安哥儿,就跟个混世魔王似的,满台子乱蹿。什么东西都要捡起来摸一摸,啃一啃,极是活泼灵动,逗得人笑个不停。
眼看他把满台子翻得乱七八糟的,连宁四娘也忍不住笑道,“行啦,差不多捡一件出来吧,别挑花了眼!”
安哥儿扭头看看,钻进玩具堆里,摸来摸去,最后高高兴兴的举着一物,嗷嗷叫着往回爬。
等看清他手上拿的是个提着条鱼的泥娃娃,宾客们笑得更加大声。
连宁芳也捂着眼,不忍心看了。
这傻弟弟,之前还特意教过他,要去捡官印,捡刀剑,或是金元宝的,结果却捡个泥娃娃,这可不得被人笑一辈子么?
可宁四娘,还有宁守仪等家中长辈,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重起来。
宁淑珍嘲讽道,“还以为捡什么好东西了,竟是捡块破泥巴出来,这是往后要去做个渔翁打鱼么?”
“住嘴!”宁守仪忽地发威了,“这是哪房的丫头,如此不懂规矩!”
宁守佺气急,“死丫头,乱说什么?滚回房做你的针线去!”
宁淑珍不意在这么多人面前,挨了这么大通训斥,一下子白了脸,眼泪也涌了上来。旁边她姨娘看着不好,赶紧拉着她要走。
可这是为什么?
宁淑珍不服!脚下便不肯挪动。
宁守仪瞥见她那愤怒的神情,冷声道,“你还不服气是不是?老六,既是你家的丫头,便由你来说!”
宁守佺再度瞪了宁淑珍一眼,真恨不得把这丫头一把掐死,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我们宁家祖籍雁丘,早年家贫,为求生计,除了耕种,还得下河捕鱼。某年寒冬大雪,家中无粮,老人病重,先祖还是少年,却只得冒雪去河上破冰捕鱼,谁知却不小心掉进湖里,险些丧命。后来蒙一位方姓恩师所救,见先祖一片纯孝,且有心向学,便收他为弟子,教其四书五经。我宁家先祖因祸得福,后来考中举人,渐渐振兴家业。”
等他说完,宁四娘傲然道,“后凡有我宁家子孙抓周,抓到这渔翁的,皆会有所成就。当年大伯抓过,我家二儿抓过,只想不到,今儿我这孙子手气不错,也抓到了。”
哗!
这下所有人都对抓周台上,那个咧嘴傻笑的小胖墩刮目相看了。
宁淑珍原本满心的不服,只刻全都化为了悔恨与恐惧。
她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嘴贱,胡乱说话?早知道还不如听话的快快滚蛋!现在再留,只怕落不着好吧?
宁淑珍心生怯意,想偷偷溜了。
谁知宁守仪却目光如电的瞟了过来,“你既听完了始末,便去训诫斋住满三月,将《女诫》抄上百遍再出来!”
宁淑珍这回真正白了脸。
抄书很可怕,可住训诫斋更加可怕!
那里冬冷夏热,生活极其简朴,每日除了清水和三餐粗食,还有罚抄的笔墨纸砚,什么都不提供。就算她们四房比不上其他几房富裕,可宁淑珍自打生下来,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所以,她马上跪下,哭着求饶了,“孙女儿无知,还请太老爷饶过这一回吧!”
可宁守仪却冷哼一声,半字不发。
宁守佺立即跳起来道,“还不快让人把这丫头拖去!早说了平日里要你们严加管束,都当耳旁风,今日去吃些苦头,才是教你做人呢。还有脸哭,滚!”
眼看着宁淑珍被拖走了,众人也觉得没什么意趣。
显然,这是二房回来想立威,没抓着长房的把柄,在四房捉了个替罪羊。
可这又能怪谁呢?
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横竖酒宴已完,众人散去。
宁芳回了房,左右瞧着她的小弟弟,好象今日才重新认识一样。
夏珍珍觉得她这眼光实在太过古怪,拿手绢拍了女儿一下,“傻看什么呢?别把你弟弟吓着。对了,你说这金钱是谁送来的?”
宁芳此时哪有心情管这个?
再说这个也不难猜。
看那钱上金色新得很,一看就是这一两年铸造的。而这一两年,宁家能跟京城攀上关系的,除了英王府的那位,还有谁?
只他远在京城,怎么跑到金陵来送礼了?不过这事倒还不急,让宁芳震憾的是眼前牙都没长全的小不点。
在宁守佺讲叙家史时,她忽地又记起一事。
夏珍珍后来两个女儿会嫁得很好就不说了,可她唯一的一个儿子却更叫人羡慕。
因为他曾在海战中立下大功,举国震惊。
而那小子,最出名的事迹,就是小时候抓周时,曾抓了个渔翁。
可她们宁家明明是书香世家好不好?若说能培养出宁萍那个才女还算勉强说得过去,可怎么会培养出一个战功彪炳的武将?
那小子,还有个挺出名的绰号。
宁芳知道,却不敢说。
因为安哥儿还没有大名,所以她还想等等看,这个弟弟会不会就是那个著名的“宁扫地。”
第100章归来
不管安哥儿日后如何,但眼下他通过抓周,已经成功吸引了全家人的关注。
证据之一,就是当天夜里,宁珉果然让媳妇前来,把睡着的安哥儿连摇篮一起,抱到他屋里去了。
这是宁守仪吩咐的,宁四娘也答应过,所以并无二话。
反正这小子晚上不怎么起夜了,一觉能睡到天光大亮,借出去祸害下别人,也能让她们睡个好觉。
只夏珍珍颇有些不习惯,两个孩子带惯了,突然发现少了一个,总是各种不自在。
不过第二天一大清早,醒来找不到熟人的安哥儿,嚎声震天的被宁珉媳妇火急火燎的送回来了。
夏珍珍抱着孩子,心里一下就踏实了,还福至心灵的突然机灵了,跟宁珉媳妇说,“你要喜欢,往后常来陪他玩呀!”
就算明知是个安慰,珉大奶奶也挺高兴的答应了。
她娘家不给力,否则也不会明知她生不出孩子,多半是宁珉的缘故,还要把那么大个堂妹,借口来宁家闺学附读,硬塞到这里。
珉大奶奶知道,家里是想让堂妹给宁珉做妾,拼一丝生儿育女的希望,好保住宁家这门亲戚。
可若是真有这么一丝希望,为什么不落到自己身上?
好在禇秀琴心气高,并不是特别想争这门亲事,所以珉大奶奶觉得,自己多抱抱安哥儿,说不定还真能有点指望呢?就算生不出儿子,能跟夏珍珍一样,生个女儿日后也好有个依靠呀!
所以不管别人怎么看,珉大奶奶倒是真心实意想找机会跟夏珍珍交好的。
如今看夏珍珍待她和气,她没有别的可以回报,便决定跟她说一件事。
“嫂子惯常要带孩子,少出来走动,大概还不知道,你们家二姐儿如今可受欢迎得很呢。虽小小年纪,却模样俊俏,行事大方,人人皆说象当年四姑。”
瞟一眼还无知无觉的夏珍珍,珉大奶奶只好说出重点,“听说三老太爷那边,如今都想跟她结亲了。要说那边也是个好孩子,才十四岁,就已经是童生了。只家境到底差些,不过若你们家,想来也不在意这个,是吧?”
啊?
夏珍珍一下就懵了,结亲?可她女儿才几岁!
完全不知道是怎么送走的宁珉媳妇,夏珍珍调头就急匆匆去找婆婆了。气呼呼把事情一说,宁四娘反倒笑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芳儿一天天大了,自然少不得有人来说亲。唔,她说的那孩子应该是三婶娘家的侄孙。虽然那齐家近年确实家业萧条,但也算是书香世家,如果孩子果真好,便是穷些也没关系。”
什么?
夏珍珍瞪大眼睛,听宁四娘这意思,还当真想结亲?
“可是,可是娘……”
宁四娘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不是要立即就把芳姐儿嫁出去。不过这好女婿却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咱们且慢慢相看着。等到合适的时候一提,不也省得到时抓瞎?正好每年重阳,金陵都有诗会,到时带了孩子们都跟去瞧瞧。说来你家二嫂房中的两个丫头不也要说亲?你这个当姑姑的,可得多留些神。”
这番话,好歹把夏珍珍劝住了。
不过想想自家女儿,到底舍不得。于是夏珍珍暗下决心,就算人再好,也优先考虑她娘家侄女,万万不可让人把她闺女早早哄了去。
宁四娘瞧她一番心事全写在脸上,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本有件事该提醒她的,也不愿说了。
倒是宁芳心里还一直惦记着,问起夏珍珍,“娘先别管我的亲事,那还八字没一撇呢。你倒是想想,爹那里该怎么办?难道就任凭辛姨娘赖在爹那里不走吗?”
呃……
夏珍珍不敢说是自己忘了,只是反问,“那还能怎么办?派人去把她抓回来?那也太丢脸了吧!再说,你爹那里正忙着,兴许根本没空招呼。她自己住两天觉得不便利,或许就回来了呢?”
宁芳抚额。
她怎么有个心这么大的娘亲?
辛姨娘既然敢跑到那个穷乡僻壤去,必然是有了应对之策。能指望她自己回来么?
再说了,一个正妻对不打招呼,就跑到丈夫任上去的姨娘,如果拿不住手段来钳制,得让人怎么笑话?
夏珍珍虽然在乡下培养出了一点战斗力,可那还是面对外人,一回到内宅,她又不开窍了。
宁芳指望不上她,便去找祖母。可这回任凭她如何旁敲侧击,宁四娘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活象没这回事似的。
弄得宁芳反倒糊涂了。
祖母这是故意纵容啊,还是想给她娘一个教训?
如此过了四五日,傍晚一场秋雨过后,因见萍姐儿连接打了两三个喷嚏,有些流清鼻水,恐她着了风寒,夏珍珍正在跟宁四娘商量,是即刻去请个大夫回来瞧瞧,还是过一夜再说,院中却是一阵大乱。
“不好了,不好了!太太,二奶奶!辛姨娘,辛姨娘她回来了!”
夏珍珍一愣,回来是好事啊,有什么不好的?
可随即也不用问了,就见家中男仆们也顾不得避嫌,径直抬了一张板床进来。床上一人虽盖着厚厚被子,仍是面白如纸,唇色发青,可不正是辛姨娘?
夏珍珍吓得站了起来,“她,她怎么了?”
闻讯赶来的宁芳忽地抽抽鼻子,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后头一个婆子抱着个小小襁褓进来,跪下就哭,“姨娘说要去二爷那里,才到那桐乡县,就下起瓢泼大雨。姨娘担心二爷,也不肯走,还要往三鸦乡赶。谁知,谁知路上遇着发大水,给咱们冲得七零八落。好容易找了个农户落脚,姨娘便发作了。挣扎了一天一夜,好容易生了个哥儿。可那乡下地方,连个大夫也寻不着,奴婢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