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芳华-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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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芳感动了。
他主动表示愿意见舅舅们,便是答应替他们办事了。
虽大舅舅夏明启极力拦着,但宁芳如何看不出四舅舅的别有所求?毕竟是亲戚,真能不管么?若一味装傻,让大舅舅妈当坏人,宁芳也不忍心。
小狗腿一感动,顿时忘了额上的痛,又扑上前卖乖,“那怎么好意思?要是我舅舅提些不好办的事情,你可多包涵。”
程岳没客气,将主动送上门的小脸揪了一把,“你以为他们真敢跟我说?要说也是找你才是。我先给你打个底吧,若你舅舅想要捐官,七品以下都可以应承。”
宁芳大惊,“捐官?那,那也行?”
在她的想象里,舅舅们能提出最厚颜的事情,无非就是因夏存俭的成功,也想给自家子孙花钱买个功名了。
可程岳却道,“科举之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你外祖家也算是富了三代,才供出一个。还是自己肯用功,且你爹肯帮忙的缘故。与其花钱给子孙买个秀才功名,倒不如直接给他们自己捐个官身。这点子门道我们王府倒有,只是要给谁,你得先有个盘算。”
这也是程岳的一点小私心。
宁家诗书传家,最好不要沾上买卖功名。就算事情是王府办的,但他们作为姻亲,难免名声不雅。所以为了王妃娘家的声誉,他才愿意去办更难的捐官。
可宁芳想了半天,却是苦笑,“你这还真给我出了个难题。若论亲厚长幼,定是给大舅舅最合适。可真若给了他,四舅舅必要争的,且大舅舅也会谦让。可要给了四舅舅……”
宁芳委实不甘心。
这个舅舅,虽然对她也不错,但为人还是略势利。一下子把他提起来了,若上头没哥哥压着,只怕他那眼睛都能长到头顶上!
程岳这回却不肯教她了,“那是你的事,自己琢磨去。”
于是,刚刚欢喜起来的宁小王妃又犯愁了。这可怎么办呢?
可家里,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她。
程岳虽说府里人参药材任她拿,但宁芳却觉得不能如此。
这府里又不止他二人,她不能不顾及两个嫂子的感受。
所以上等人参只拿了两枝,中下等的数量多,倒多拿了些。毕竟外祖母的年纪已经摆在那儿了,若有用,皆能用上,若无用,拿再多也没用了。
又叫余远志配了几副老人用的吊命汤药,兴许到时还能用上。
见她如此准备,管针线的仙鹤便犹豫着提了一句,“那要不要奴婢再准备几件大衣裳冲一冲?”
那就是寿衣了。
就算夏家早有准备,但王府赏的,岂能跟外头一样?
宁芳叹道,“你有心了,若来得及,就备着吧。”
仙鹤道,“我去找针线房的何妈妈,赶上一天一夜,就能做两件外头的大衾出来。再烦孔雀姐姐调几味香料,缝几床被子,便齐全了。”
宁芳想想,却又交待一句,“若是忙得过来,便一样料子做两份。外祖和外祖母伉俪情深,瞧着成双成对的东西,才更欢喜。”
都这把岁数的老人家了,收些晚辈孝敬的寿衣寿被并不是忌讳之事,反是儿孙的孝心。许多老人还喜欢拿出去显摆,尤其夏老太公豁达,更不会介意。
仙鹤刚刚领命而去,杜鹃却又来报,福慧郡主来了。
这是来赔罪的吧?
那日这样得罪自己,只要谢家不是想彻底跟英王府交恶,必是要派人来道歉的。只没想到,把福慧郡主亲自逼出来了。
宁芳心下了然,但还是命赵同和几个太监迎了出去。既然这老太监爱表现,给他些机会也无妨。
宁小王妃还是很能活学活用,举一反三的。
等福慧郡主进门时,看英王府一堆婆子太监浩浩荡荡前来迎接,脸上略好看了些。
她也没想到,那日只不过是指责了宁芳几句,回头却生起那样大的一场风波。后来她连酒席也没脸吃,觑着新娘子出门的空档,悄悄躲了回去。
好在婆婆回来后,倒是没在丈夫及谢老大人跟前告状,福慧郡主以为侥幸躲过一劫,还送了对镯子给小姑谢三娘示好。
谁知昨晚母妃却打发了心腹姑姑来府,叫她赶紧去赔礼道歉。
第438章看戏
只等七皇子妃叫心腹姑姑来到谢府,福慧郡主才知,原来那日她得罪英王妃之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许多人家都在等着看笑话,甚至谢老大人与谢耘都早已知晓。只是不说,看她的反应而已。她拖是越久,只会爆发得越加猛烈。
来的姑姑道,“……这事大概连你父王都知道了,那日借口你弟弟不懂事,当众斥责娘娘不会教孩子。可怜娘娘有冤无处诉,回头细细打听,才得知原委。当下可是唬得不轻,命奴婢立即来了。”
“郡主啊,莫怪老奴多嘴,这事您真的是被宜华公主给利用了。满京城都知道,英王妃是个有名无实的假幌子,可就是假的,那也是皇上赐给英王府的。你若生气,上前直接抽她耳光都可以,只不能去打她那个幌子,你明白吗?”
福慧郡主明白过来,悔恨万分。
她的亲娘虽是七皇子的正妃,但并不受宠。她爹在后院里最宠爱的,其实是青梅竹马的侧妃刘氏。
只因刘氏身份略低,只好委屈做了小。却在正妃刚怀上她这个大女儿时,立即让刘妃也怀了身孕。
结果,她成了府里的大郡主,但刘妃却生下府里的庶长子。
而刘妃也是好运,接连又生下一儿一女。皆是活泼健壮,讨人喜欢。
而她的母妃时隔多年,才生下一个体弱的幼子。可这嫡子因身子弱,长年喝药,总显得有些笨笨的,很是不入七皇子的眼。
故此七皇子放弃兰廷茂,给女儿挑了谢家这门婚事,她们母女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只因谢家的门第,实在比一个穷酸状元要牢靠得多。可此时因她的行为失当,直接影响到了母妃和弟弟,福慧郡主自然着急。
“那我该怎么办?”
姑姑道,“听说那日在场的许多人家都有送小菜去程府,郡主何不也亲手做两道送去?给回程家一个颜面,也显得郡主知错能改,这事场面上就能圆得过去了。”
福慧郡主不愿意。
她再贤良,那也是对着丈夫。对一个外人,她还是有着皇家贵女的傲气。
“非要我亲自去么?我派个人,厚厚的送上一份礼不行?”
姑姑苦劝,“郡主若不肯亲自前去,光送份厚礼,能显得出多少胸怀和诚意?咱们总不能把礼单抄了,满京城拿给人看吧?”
福慧郡主犹豫不决。
而不知是不是对她的警告,当夜谢耘不知何故,不仅没有回房,甚至没有回府也没跟她打招呼。
福慧郡主怕惊动长辈,给丈夫惹出更大的麻烦,又不敢问,辗转一夜,这才一大早的收拾停当,亲自来了英王府。
等见到宁芳,她还尴尬着呢,可换了身待客衣裳的宁芳,倒是跟没事人儿似的,亲亲热热的迎上前来。
“这大热的天,也就郡主还惦记着我,亲自上门,可是辛苦了。快坐下歇歇,吃两口冰镇瓜果解解暑。回头让厨子烧几个好菜,也让郡主尝尝我们家的手艺。”
要说福慧郡主自幼在规矩森严的宫中长大,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宁芳这种自来熟的待客模式。本来只想送个礼,说句话就走的,如今倒是要留下吃饭了。
可她们两人又不熟,能说什么呢?
没想到坐了一会儿,宁芳便传来软轿,抬着二人去了后花园纳凉赏景的小楼里。说是家里新建了个小戏班,让她提提意见。
而在对面的长亭处,负责教导下人孩子的老宫女玉琴已经准备好了。
孩子们才开始学习认字和吹打弹唱,想正式演出那是不可能的,但宁芳却教了他们一个巧宗儿。
就是让这些孩子们如大人般装扮上,纯以说话的方式,演一些人们耳熟能详的小戏文。
这是从前在乡下,上溪学堂的孩子们每回在课余玩闹时,常干的事。
那年她们全家在程岳断完案子,一起下乡祭祖时,宁芳忽地想起,便指导着那帮孩子们表演了一番。
结果把一向严肃的宁四娘和程岳,都逗得忍俊不禁,夏珍珍更是笑得肚子疼。后隔了好久,在给她那个干姐姐管奉写信时,还一边写一边笑个不停。
宁芳想着,若认真学艺,没个三五年绝对出不来,那她们家岂不是没什么演出好看?所以当初在玉琴做这个事时,便让她如法炮制。
太正式的场合不好拿出来,但只招待福慧郡主一个,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她今天可是上门赔罪来的,敢挑主人家的礼?
而来者是客,不管宁芳心里原不原谅,热情招待,才是该有的礼数。
等见一个绑着冲天辫的红衣小男孩敲响铜锣,还带着几分奶气的宣布,“开场啦!”
福慧郡主就想笑了,等看到一帮子小孩一本正经的穿着长裙儒衫,模仿着大人说话的口齿,演起一出宫中都颇为有名的爱情悲剧,那笑果不是一般的好。
反正福慧郡主憋得脸皮子都快紫了,而身后的丫鬟婆子已经笑倒了一片。
本来特别感人的一个故事,硬是被弄成出滑稽剧。
而且因为第一次演出,有些孩子到底紧张,忽地想不起台词,各种左顾右盼,慌慌张张,更加笑料百出。
尤其那演恶霸的小男孩上场时,一个没留神,踩到旁边小姐的裙子,差点跌了个狗啃屎。演小姐的女孩一着急,竟是将他整个拦腰抱了起来。
然后一帮孩子全惊到了,各种不知该怎么接词。
福慧郡主实在是忍不住了,拿袖子死命捂着嘴,才能忍住笑声。
而她身边,忽地传来茶杯碰倒的声音,转头看时,宁芳已经毫无顾忌的笑瘫在了椅子上。
“哎哟我的天,真受不了了。快停下停下,叫他们换一出吧!”
这也是她第一次看,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因离得近,福慧郡主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位宁小王妃可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再看她撒娇让旁边丫鬟揉肚子,福慧郡主才突然意识到,这其实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女孩。
自己那天那样指责她,实在是有些不厚道。
于是,她心中对宁芳那最后一丝淡淡的敌意也消散不见,笑说,“我倒觉得挺好,叫他们继续演吧。”
那就继续演下去吧。
只宁小王妃心中难免得意,让“仇人”上门道歉算什么本事?嘿嘿,她可把仇人逗得开怀大笑,还化敌为友呢!
至于这“友”要不要做下去,不重要。重要的是,福慧郡主不再对她,对程家抱有敌意,也能少好些麻烦。
毕竟,人家身后站着七皇子,还有永泰帝呢,太打脸了也不好看。
所以宁小王妃还是很识时务的,给个台阶就让彼此下来了。
这边福慧郡主安心留下来看戏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出门之后,谢太太便让人把她的院子封了起来。
谢三娘不解的问,“娘这是干什么?嫂子已经知错,还送了这么名贵的镯子给我赔罪,您还生她的气么?还有大哥也是,明明昨儿是您叫他到乡下庄子去办事的,怎么满府里就只瞒着她一个呢?到底她还是郡主呢,万一爹爹和祖父知道,不大好吧?”
谢太太轻笑起来,“傻孩子,你记住。一个当婆婆的要怎么收拾媳妇,可跟这媳妇怎么对小姑,没有太大关系。顶多看在她还知道弥补的份上,做得不那么打脸而已。你是我亲生的,可她是吗?隔着肚皮,怎么亲得起来?
再说了,她虽是郡主,到底是谢家的媳妇。若没有你爹你祖父的允许,你以为你大哥出门的事,娘能这么轻易的瞒了过去?他们装不知道,就是默许了娘可以动手。到时就算七皇子来府上闹,顶多把娘叫去斥责一顿。可只要娘把该干的事干成了,他们只有站在娘这边的。你如今也大了,不日就要出嫁,且仔细瞧着吧。这事得赶在你哥回家前办妥,快别耽误了!”
于是,等到福慧郡主在英王府看了戏,又用了饭,心情很好的回家时,迎接她的,便是丈夫谢耘的熊熊怒火。
“好你个歹毒妇人!亏我以为你贤良大度,谁知竟趁我不在家,抖起你郡主的威风来了。快说,你把云卿弄哪儿去了?”
福慧郡主整个人都懵了,“云卿?什么云卿?哦,你说的是那个戏子么?我都没见过他,怎知他在哪里?再说我这一天都不在家……”
“你还狡辩!”谢耘恨声打断了她,“果然是好计策,是前儿你娘家来人教你的吧?早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