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芳华-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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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已经有永宁长公主的教训在先,所以谢太太果断出手,打压起儿媳妇。
而谢三娘也不是个傻的,就算她一开始确实是想说去探望庆平公主,但在形势如此急转直下时,她自然是要占在母亲这边,所以临时编了个谎话。反正是嫂子陷害她在先,她也没必要客气。
此时福慧郡主真是丢脸丢到了极致!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却被婆婆和小姑联手,反插了她一刀。
可这让她怎么辩解?
这个时候,福慧郡主真是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听小姑说完那句话再发难,而不应该急着打断她。
如今丢脸不说,且在人前落了个狠心无情的名声。
这,这回头若是传回谢耘耳朵里,福慧郡主简直想都不敢想!
虽然成亲时间不长,她也了解到,谢耘是个多么爱面子的人。这个时候如果没人替她解围,她可怎么办?
在场的人,有不少看向宁芳。
在今天来的这些贵妇当中,唯有英王妃身份足够贵重,且算是“苦主”。
若她开口,永宁长公主这个主人必要给她个面子,给个台阶让彼此下来,便把此事揭过了。
可宁芳只冷眼看着丢脸丢大发的福慧郡主和宜华公主,却是半点替她们求情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慢悠悠喝起了茶。
怪她不宽容?
那宁芳还就要给人留下一个不好说话的印象!
凭什么给人欺负了,还要以德报怨?
宁四娘跟孙女们讲佛经时都说,佛家传法,讲究的是一半手执经书宝器,一半手执刀斧兵刃。
人若向善,便传你经书宝器,保你平安如意。若是向恶,那便是刀斧加身,毫不留情。
尤其今日算是宁小王妃第一次出现在这样重大的社交场合,给人的第一印象犹为重要。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年轻面嫩,就落个心慈手软,好说话的形象。英王府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了,尤其府里两位爷还刚刚挨了打,自己若再立不起来,那真会给人欺负死!
所以宁芳只当没看见,半声不吭。
到底是新娘子出声,才打破这样的僵局。
“今日全是因我,才引得各位争执,我给大家赔个不是吧。”
看韩祺作势下床,姜夫人忙把她按住,“你今天是新娘子,可是不能下地的。”
宁芳此时才终于笑着开了口,“你快坐着吧!若要累得新娘子给我们赔不是,那咱们还敢出去见人么?”
众人心道,就你最坏!
一定要等到主人家开了口,才肯递台阶,有这么小心眼的么?
可她们很快见识到了,英王妃的小心眼还不止于此。
因为宁芳又道,“方才宜华公主和福慧郡主问我,怎么扔下我家王爷不管,还要跑来赴宴,还非得喝酒不可,这可真真是冤枉我了。方才我来侯府之前,还特意起了大早,去相国寺上香,给家里求平安呢!
只因我年纪小,怕照顾不好王爷,才想借着今儿的机会,找诸位姐姐婶婶讨个主意。顺便也喝几杯喜酒,沾些喜气回去,说不定我家王爷便能好得快些?这是我一点小小心思,说来诸位姐姐婶婶可别笑话我。”
谁敢笑话你呀?
众人无不被宁芳的厚脸皮给噎到了。
连这样的谎话也敢说,偏偏仗着年纪小,作出一副娇憨明媚的样子,还真不好怪罪。
当下戚夫人就很给面子的先搭腔了,“听说王妃还未及笄吧?也真是难为你了。这说起治疗外伤,我家倒是有些经验,还养着专治外伤的府医,回头我让他去你家瞧瞧。”
宁芳连忙谢过,又眨巴着大眼睛问,“我家王爷如今起不得身,又嫌汤水那些吃絮了。可大热的天,且有伤呢,我也不能给他大鱼大肉。如今为了每天要做什么饭食,可愁得我不行!”
这讨了伤药不算,还要讨吃的?你脸皮能不能再厚一点?
可大家又不好不搭话,有位银发老夫人就说了,“他有外伤,一应发物是不能吃的。若不爱汤水,你试试给他蒸些米糕。那个又松软又能饱肚子,若不爱甜口,做成原味配些小菜也是极好的。你家厨子若是不会,走时便把我这丫头带回去,看她做一次便也会了。”
又有位心善的夫人道,“我小孙子体弱,一到夏天也是吃不下饭。为了哄他能多吃两口,特地请个厨子,专拿米面做些点心小食,捏成小兔子小猫的模样,又染了颜色,瞧着也能有些食欲。你回头不妨让家里的厨子,拿这法子试试。若是不嫌弃,我让家里厨子也做些大人吃的,回头给你家送去。”
然后,谢太太也转脸开了口,“我家也有几道不错的开胃小菜,回头送你家王爷几坛尝尝。吃着好,再抄方子你自家做去。”
看她都开了口,那大家更加无所顾忌,开始七嘴八舌的探讨起夏天做什么才好吃,且清爽开胃,于是整个画风一下就和谐了。
宁芳更加摆出一副勤学好问的样子,努力把话题从病人吃什么好,带歪到新妇初嫁,做什么好吃的侍奉公婆相公好,不着痕迹的把话题的中心引到新娘子身上。
于是,画风就更见和谐。
至于宜华公主和福慧郡主悄没声息的退出房间,趁着大家不备离开,这种小事谁会理它?
聊得正欢,便不觉时光飞逝,午时的吉时一到,门口便传来喧天的锣鼓和鞭炮声,不用说,迎亲的新郎到了。
第429章喝醉
就算婚事是永宁长公主亲自替女儿相看多时才挑下的,可当新郎官真的前来迎娶时,她还是瞬间湿了眼眶。
转过头,却见素来刚强的女儿,也从大红盖头底下落下眼泪。
落在大红嫁衣上,染出小小的洇晕。
永宁长公主想劝劝女儿,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但一张嘴,却只觉得喉头发紧,心里发酸,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哗哗的往下掉。
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捧在手心娇养大的女儿,如今就要送出家门,给别人家做媳妇了。从此是好是坏,是苦是甜,只能看夫家的良心,和她自己的运道,这让哪个当娘的受得了?
永宁长公主哭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旁边几位嫁过或即将要嫁女儿的妇人,也都感同身受的开始落泪了。
此时倒是经常出入喜宴的姜夫人保持了冷静,劝着永宁长公主。
“女儿大了,哪有不嫁人的?快别伤心了,等她过几年生了白胖外孙抱回来,可有您乐的时候。”
“我的长公主,快收收眼泪吧!我扶您到堂上去,新姑爷还等着拜见您呢,可不好误了孩子们的吉时。这里留几个人,关了门等新姑爷来接便好。”
宁芳想着她跟韩祺的关系,还没好到闹新郎的地步,便也准备起身离开,谁知衣袖却被人勾住了。
转头一看,正是韩祺。
她已经收了眼泪,只用一根手指,隐蔽而小心的勾住了她的衣袖。
宁芳只好站住,笑着给自己找借口,“我还没见过新郎官呢,想等着瞧瞧,可以么?”
自然是可以的。
之前那个说要教宁芳做米糕的银发老夫人笑道,“这本就该你们年轻人来热闹热闹,王妃您一看就聪慧过人,可别太难为人了哟!”
“那我听您的,小小的难为他一下。”宁芳笑着应下,转头看了孔雀一眼。
这老太太两次给她解围了,这样的好人,可得赶快认识一下。回头上桌,才好给人敬酒。
等着大部分人退了出去,新娘子韩祺却似猜到点什么,极小声的道了句,“那位是掌管京畿大营,杜老将军的夫人,你倒不好跟她结交。”
宁芳微怔,随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以示谢意,但心里却不怎么认同她的话。
掌管京畿大营的杜老将军,自然是永泰帝心腹中的心腹。否则也不会让他领着精锐大军,护卫京城安全。
韩祺的提醒自然是好意,怕她跟人走得近了,替程岳招皇上忌讳。
但宁芳却觉得,人家既然敢对她释放善意,她就没有必要拒绝。否则这样可能存在的朋友,也会变成陌路人。
而韩祺似是下了决心,将一只在袖中摩挲多时的小瓷瓶塞到了宁芳手里。
“这是我爹从前留下的好药,治外伤极为灵验,给王爷吧。”
宁芳挑眉。
今日是她跟韩祺第一次见面,看来她跟程岳倒是挺熟?甚至连传家的伤药都贡献了出来,只怕交情不浅吧?
宁芳正想着该不该拒绝,新郎官来到门口,开始念嫁妆诗了。
一般人都是念人尽皆知的那几首,可这位云家的新郎官却颇有才情,念的是自己准备的一首新诗。
听着外头满堂喝彩,但韩祺揪着帕子的手指却有些发白,再看她紧绷的脊背,宁芳心头一软,主动隔着门板,上前“刁难”起新郎来。
“诗做得好,却不知新郎官书读得怎样。我这里要小小的难为新郎官儿一下,可以出个考题么?”
外头的新郎官挺大方,“请讲!”
宁芳清咳了两声,便开口了,“新郎既是读书人,那请问孔子和孟子,此二子有何区别?”
这题目一下子把屋里屋外的人全都问住了。
要说孔子和孟子都是圣贤,他俩有啥区别,那区别可大了,能是一句话两句话说清楚的么?而且说得不好,恐怕就要惹人非议。
这,这能算是小小的难为吗?分明就是极大的难为好不好?
这英王妃也实在是太刁钻了!
要怎么答呢?
连韩祺都茫然了。
若答不上来,这门可怎么开?
可时候不长,新郎官忽地击掌笑道,“我知了!孔子在左边,孟子在上头,这就是区别了!”
这下子里外人全都大笑起来,有人揶揄,“英王妃,听说你家跟云家是亲戚,所以故意出得这么简单,来放水的吧?”
看韩祺明显也松了口气的背影,宁芳也笑了,“哟,这下可被看穿了。我其实一早就是云家派过来的卧底,不过这会子你们后悔可也晚了。还不快把新门打开?放新郎官进来!”
要说出题为难新郎,本就是逗个乐子。
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听宁芳这么说,韩府的下人不但不恼,反而挺欢喜的在管事妈妈的指挥下,迅速开了门。
新郎洒出大把红包,众人喜笑颜开,纷纷恭喜,并赞新郎有急智。
要说宁芳这题出得确实是妙,既有趣,又考较人。所以新郎官能有这样反应,实在也当得起众人赞誉。
而这位新郎官虽然个子寻常了些,但气质却是极好。眉目清润,斯文明净,瞧着就是个正派子弟。
于是,宁芳俯身在韩祺耳边,低低赞道,“怪道来前王爷特特跟我说,这云家公子虽于京城名声不大显,但才华内敛,温润谦慧,堪称良配。”
韩祺不知程岳竟也会默默关注她的夫婿,一时间心中咸酸莫名。
但她亦知今日之后,那曾经有过的少女情愫,便该如沉入坛子里的酒一般,再不见天日。只是这份意外的关外,到底给那份封存的酒里,添了一些暖意。
眼见韩祺那揪紧的手指,渐渐放松下来,宁芳也才安心一笑。
程岳的话倒不是她瞎编,却不是程岳特特说给她听,而是她为了赴宴打听来的。
只是看韩祺愿意拿珍藏的伤药送她,想来跟程岳有些别样的交情,宁芳便做了个顺水人情,把这些好话安程岳身上了。
果然这样比直说效果好得多。
韩祺还以为是程岳担心她不能安心嫁人,才让宁芳带话,于是也回了一句,“母亲早跟我说了,我会珍惜。”
宁芳再不多言。
此时新郎过来,拿着大红花绸递到韩祺手上,一对新人踩着红毯先去堂中拜别永宁长公主,然后韩祎把姐姐背上大红花轿,送出家门,女方才开始喜宴。
可少了新人,宁芳总觉得有些伤感。
把女儿送到夫家去热闹,自家却是冷冷清清,真是怪没意思的。若自己将来有了女儿,真不知要难受成什么样。
可还没等宁芳多伤感一会儿,姜夫人便笑眯眯招呼起她来了。
“英王妃,您不等着喝喜酒么?这酒都上来了,您怎么还不举杯?”
哎,连跟她生女儿的男人都没找到,想那么多干嘛?
将自己仍旧划为未婚的宁小王妃爽朗一笑,“来来来,姜夫人,我先敬您三杯!戚夫人,您别拦着,这甜酒咱们喝不醉!”
傍晚,落霞满天。
当代表程府去云家赴宴的程峰给下人扶着,踉跄回府时,就听到妻子的唠叨。
“一个两个都喝得这样醉醺醺的回来,这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