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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玉春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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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说,她害怕老太太对朝儿动了什么心思。
  五爷毕竟是老太太亲生的,那骞哥儿也是老太太唯一的嫡孙,别看这会儿气势汹汹,说不准到时候雷声大雨点儿小也有的是。可若让老太太息怒,可不得细细掰扯这事儿的起因。平日里朝儿没什么把柄落在二老太太手中,她都恨不得鸡蛋里挑骨头,这次二老太太还不借着此事好生作妖一番。
  萧氏怎么可能不担心。
  听她这么一说,周世安安抚的拍拍她的手,笑道:“老太太想平息此事,你就笃定这最后的委屈得朝儿受?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咱这侄儿,骞哥儿什么性子,这次老太太算计朝儿不成,他就敢把祠堂给砸了,依着他的性子,会为了自保而眼睁睁的看着朝儿被老太太拿捏吗?”
  周世安这话可把萧氏给说糊涂了。可半晌之后,她眼睛一亮,略带惊喜道:“是啊,妾身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一出。人都说老太太是个倔脾气,可骞哥儿,那才真正是行事出其不意。”
  说着,萧氏颇有些感慨道:“老太太也真是的,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孙儿,却要这般折腾。这事儿即便能平息下去,祖孙情分,还剩多少呢?骞哥儿因为身子不好,一直都未下场,就是我看着,都不免心生怜惜啊。”
  周延骞今年十六岁,却从未参加过科考。要知道这科考虽然不考骑射什么的,可如果没有一个强壮的身子,也是很难撑下去的。十年寒窗,家里是可以好吃的好喝的,连大夫也能够随身侍奉左右。可一连几日的考试,铁打的身子或许都有些撑不住,更何况是骞哥儿这样的。
  三皇子府邸
  作为三皇子贴身侍卫的魏亭,这几日真的有些纳闷了,怎么突然间,主子竟然对永安侯府起了关注。
  难不成真的是如五皇子所调侃的那般,主子对永安侯府那小丫头动心思了?
  不过此刻他也想不了这么多了,因为今个儿永安侯府可是生了大事儿,把他都给搞迷惑了。
  这永安侯府西府的二老太太竟然要把自个儿的嫡孙从族谱中除名?
  这样的事儿,就是放眼整个京城的,都是不小的八卦吧。
  可让他更诧异的是,主子听了这事儿之后,竟然只是眼帘低垂,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上的羊脂玉扳指,似是丝毫的惊讶都没有。
  魏亭怔了怔,终于忍不住疑惑道:“主子,您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啊?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闻言,卫翊转身讳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有什么可惊讶的。京城有关永安侯府五少爷的风言风语还少吗?提及他,多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这样的人,纵然是老天爷都怕是琢磨不透他的性子。”
  “今个儿,不过是砸了个祠堂,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听主子这么一说,魏亭倒是觉着颇有道理,可他总觉着还是有些不对劲儿。
  见他这神色,卫翊暗暗叹息一声。上一世,周延骞成为他麾下幕僚的时候,是在五年之后。那时候,因为他对他的赏识,曾有一些人暗中嘀咕,说这样的不肖子孙,不堪重任。可他却一笑置之。在他看来,周延骞这样的人,最是简单不过。甚至可以说,他是至纯之人。他的真性情,旁人又怎么能够看得见。
  当年父皇下了废太子旨意之后,满朝震惊,除了恪王之外,其他皇子也是蠢、蠢、欲、动。而他和五弟也早已结成一、党,卷入了储位之争。父皇或许看出了点儿什么端倪,或许没有。可他的猜忌心却让两人都没逃得过圈禁,而五弟为了保他,想要把所有的责任都自己揽了。
  这个时候,若不是周延骞在背后运筹帷幄,最终曝出恪王暗中勾、结江湖术士对太子殿下施以厌胜之术,而他和五弟也是遭恪王故意构陷,又如何能够全身而退。
  废太子一事父皇猜忌心一天比一天深,朝中文武百官,不知道牵扯了多少。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可此事一出,却是一下子让父皇重新开始审视起眼前的局势来。
  他原本就存着利用废太子的事情,来试探试探他这些儿子,还有朝中重臣。可以说,他也是有些悔意的,毕竟太子是他一手教导长大的。这些年固然有些嫌隙,可到底,他觉着自己是个慈父。
  更何况,废了太子,那又扶谁来坐上这储君之位?
  而那些参恪王的折子很好的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至于这段时间牵连到的皇子,他自然也没有为难他们。
  虽说是重活一世,卫翊却并不觉着自己轻松很多。昨个儿去御书房给父皇请安,父皇还是那个父皇,那老谋深算的眸子,仍然给他很大的压迫感。
  卫翊并没有自信到,因为重生,就掉以轻心。甚至是因为重生,他发觉了其实好几件事情都有了变数,就比如,他和周锦朝的相见,竟然早了八年。而周延骞被逐出府邸,也显然提早了。
  若这些事情都脱离了之前的轨迹,那么其他事情呢?想到这些,卫翊更觉着自己不能够掉以轻心。
  没坐上那个位子之前,他每一步仍需谨慎。
  “主子,这恪王妃可是永安侯府的大小姐,您说,会不会因为这个,这事儿最后不了了之?这虽说离恪王大婚还有段日子,可这永安侯府也算得上是恪王的岳家了,如此大的事,恪王难保不觉着自己脸上无光,暗中把这事儿给平息了。”
  闻言,卫翊的眸子沉了沉。
  周延骞这么一个谋士,这一世他也是势必要得到手的。可若是恪王介入,若因此周延骞和恪王有了什么交集,为他所用,这就坏了。
  想及此,他抬眸看向魏亭,似笑非笑道:“我听你说,似乎永安侯府那不成器的五老爷在宁和胡同置了外室?”
  “可不是,而且那外室肚子都有几个月了,为了这个周世远还特意找了牙婆,买了好些下人侍奉着。”
  说完,魏亭突然意识到什么,笑道:“爷,您问这个,难不成是想借此把周世安的老底也给揭了?真是妙计,这么一闹腾,恪王纵然是想掩人耳目,也不可能了。”
  卫翊挑挑眉头,意味深长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嘛,你日后就知道了。”
  这边,苏氏好不容易盼着周世远从二老太太那里回来,可还没开口问问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被周世远一巴掌给打的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那里。
  苏氏紧捂着脸,一把抓着他的胳膊,哽咽道:“老爷,妾身知道是妾身教子无方,可我们就骞哥儿一个孩子,老爷难不成真的忍心看他被逐出府邸吗?”
  周世远一把把她踹开,气冲冲道:“你让我说什么?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还有脸让我和母亲请罪?”
  “你这不下蛋的鸡,我说我这几日怎么这么倒霉呢,去赌了几把,次次都输,原来都是你们娘俩给我带来的晦气!”
  看他这态度,苏氏如何想不到,定是二老太太给了他什么甜枣。一时间,苏氏觉着又是痛心,又是懊悔。
  自个儿怎么就嫁了这么个人了呢?
  她早知道的,自打她傍身的嫁妆慢慢没了之后,周世远便愈发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更不用说二老太太了,这西府一半的财产都给了三房,她必定早就琢磨着让周世远休了她,给他娶一个得力的继室。这么一来,她又能够吸血虫一般的吸干那继室的血了。
  可纵然心里都一清二楚的,此刻她还不得不求着他,她这辈子唯一求的也就是骞哥儿能够平平安安的,她难以想象,若是被逐出府邸,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日子。
  骞哥儿那病弱的身子,折腾的起吗?
  “老爷,妾身这么多年从未求过您什么,可妾身真的没法子了,骞哥儿可是我们的亲骨肉,这若是从族谱中除名,日后那可是死了都不能葬在祖坟,难道,您就忍心看着他当孤魂野鬼吗?”
  “我倒没什么,哪怕是直接拿张草甸裹了,可骞哥儿不一样,他是这侯府的五少爷,是你的亲儿子。”
  苏氏以为自己这样的苦苦哀求该是能够触动他一些的,可她没想到的是,因为二老太太方才的允诺,还有周世安置在外面已经有了身孕的外室,他对于骞哥儿这个病儿子,虽说也有些不忍,可也绝对不会为了这个忤逆二老太太。
  他这人还挺迷信的,这之前他一直也琢磨着,为什么十几年了府邸他就这么一个病儿子呢?今个儿老太太算是点醒他了,或许就因为有他们母子在,才有碍他的子嗣。

☆、麻烦

  “不知所谓的老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东西两府本就一墙之隔,何况西府那边二老太太根本就没想遮遮掩掩的,这不,没一会儿那边的动静就都传到了大老太太耳中。
  若是换做大老太太年轻那会儿,定是二话不说就往西府找二老太太掰扯的。她的朝儿到底怎么碍着她的眼了,这些年愣是这么多的小动作。
  当然了,她心疼周锦朝的同时,气的是骞哥儿竟然也糊涂了,竟然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把祖宗祠堂都给砸了,这放在哪家,能够轻易糊弄过去。
  大太太更是险些晕厥过去,这淑姐儿和恪王爷的婚事才刚落定,而下个月初便是贤妃娘娘的生辰。贤妃是她嫡亲的姐姐,这次特意的传话出来,说是寿辰那日,让她带着淑姐儿和府邸的其他姐儿们往宫里给请安。
  大太太自然是知道的,姐姐这是想提前让淑姐儿见见宫里的主子们。
  可偏偏这个时候,西府竟然闹出这等丑、事。
  这么大的事儿,不用想,不出明个儿京城上下定传的沸沸扬扬了。这到时候恪王爷会怎么想?会不会因此对淑姐儿心生不满呢?
  想到这些,大太太懊恼的都快搅烂手中的帕子了。
  “母亲,这可怎么办?”大太太忧心忡忡道。
  大老太太心口何曾不是堵的慌,听着大太太这话,她低斥道:“你慌什么慌?淑姐儿和恪王大婚的旨意已经下了,难道,圣上还会收回旨意不成?”
  “至于下月初贤妃娘娘的生辰,就依着之前说的,你带着淑姐儿,宁姐儿还有朝儿往宫里去。我早就告诉你,越是出了事儿越不能够自乱阵脚,你怎么就一点儿长进都没呢?”
  若换做往日,被大老太太这么训斥,大太太脸面上多少会挂不住的。可这会儿,她也觉着自己有些沉不住气。淑姐儿是个温柔的性子,她这当娘的这里忐忑不安的,岂不是让她又多心。
  眼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也只能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瞧着大太太终于明白了,大太太暗暗叹息一声:“西府那边的事情,你也别搅合,这从族谱中除名的事可非同小可,即便如今分了家,也得掰扯个把月?你呢,只管顾着淑姐儿的婚事就好,这事儿可切不可出错,让别人看了笑话。”
  大太太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几丝血、色,“还是母亲思虑周全,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多少连累了朝姐儿,这贤妃娘娘生辰那日,儿媳还带朝姐儿进宫吗?母亲千万别觉着儿媳是想撇开朝姐儿,只是宫里的规矩大的多,贵人又多,朝儿还这么小,又有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就怕是到时候姐儿们一起吃茶玩乐的时候,有人因此奚落朝姐儿。”
  “正因为这样,才更要带朝儿进宫,这虽说分了家,可到底朝儿是西府唯一的嫡女,你越是避嫌,越让外面的人揣测我们东西两府不合。这样一来,岂是你愿意看到的?我们永安侯府可丢得起这个脸面?”
  大太太忙讪笑道:“瞧瞧,儿媳这眼界就是不如母亲。”
  大太太话虽这么说着,可她哪里不知道,大老太太心里多少是存着心抬举朝姐儿的心思。要说啊,为了这个事情,大太太也吃味过。谁都说她的淑儿是最得大老太太的恩宠,可这朝姐儿,却是大老太太最挂心的。
  昨个儿折腾了一天,周锦朝明显是倦了,这日竟是偷了懒,赖着不想起床了。
  萧氏原本也忧心她昨个儿受了惊吓,还以为她身子不舒服,这不闻着西湘房这边的动静,她亲自就过来了。
  轻轻摸了摸周锦朝的额头,她喃喃道:“倒是不热。”
  看她这样,周锦朝撒娇的埋在她怀里:“娘亲,朝儿只是有些懒散,您别担心。”
  “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和娘亲撒娇。这若别人看到了,岂不羞羞。”
  周锦朝噗嗤一笑:“哼,谁爱笑谁就笑去吧。”
  如此孩子气的话让萧氏也忍不住笑了出声。
  可几句话之后,周锦朝就变得格外的沉静,萧氏哪里不知道她在忧心什么,宽慰道:“娘亲知道你担心你五哥哥,要说也奇了,你三婶拜访莫神医多次无果,可今个儿一大早,莫神医那边竟然打发身边的小厮送了药来,人家都说莫神医脾气古怪,你五哥哥的行为虽说是大逆不道,可或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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