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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我在红楼修文物-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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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玉马上反应过来,连忙一伸手,拉着妹妹立起,两个姐儿齐齐冲几位夫人蹲了蹲,如玉微红着脸说:“老太太、母亲、婶子,我们先告退。”
  如英马上也省过来,晓得安佳氏要回的,可能与自己姐妹的亲事有关。她们姐妹自当回避的,她面色沉静,甚至有些木然地一低头,随即与姐姐如玉一道退了出去。
  待回到姐妹俩住的院子,如玉冲贴身丫鬟使个眼色,那边赶紧去“豁隆”一声,掩了门。如玉才小声对妹妹说:“你说……小姨这不会是已经给我们张罗了亲事吧!”
  如英想了想,摇摇头,说:“小姨回京不久,这几天准备打醮,事情又多,当是没功夫顾及这些。”
  如玉不放心:“可若是在广东那边……”
  如英又想了想,说:“父亲也在广东,若真是广东那边定下了事儿,父亲也会帮忙看着,不会任由她胡来。”
  她又咬着下嘴唇思索一阵,说:“听起来可能是打醮的时候会有人给我们说亲。姐姐,小姨精明得很,一定知道我们的亲事单她一人是做不了主的。所以打醮的时候若是真有人提亲,有可能是障眼法,我们千万得沉住气。”
  如玉点点头,觉得妹妹说的有理,她原本心慌得不行,此时倒安定了些。
  少时,白柱媳妇齐佳氏过来探视双胞胎,其实是给她们俩送信的:“你们太太说了,说是清虚观那头的道士算姻缘算得很准,城里又有好些大户人家的哥儿在张道士那里挂了号的……老太太点了头,说是回头让道士给你们相个面,算一算。”
  真得了消息,双胞胎姐妹反倒有些紧张。
  无人知道和尚道士会说出什么来,若是她们的小姨继母与那边串通,借此摆布她们俩的婚事,回头再冠上个“天意”的名号,这可如何是好?
  如玉登时焦躁起来,连忙道:“婶娘,哥儿可还好?你出来这么久了,要不要先回院子看看?”她竟是有些怕,生怕继母知道了齐佳氏曾经到她们这院子里来送信。
  齐佳氏没察觉到如玉的异样,乐呵呵地点点头,说:“以前是能连着睡两个时辰我们就谢天谢地,近来还算乖,夜里总算少闹腾几回。他估摸着快要醒了,我先回去,待会儿老太太那里摆饭,咱们再说。”
  齐佳氏年纪比双胞胎大了七八岁,但是她一嫁进老尚书府,双胞胎就一直住在这边,婶子与小侄女处得如姐妹似的。因此如玉如英都知道这个婶娘一向待人实诚,没有半点儿机心。
  待齐佳氏离开,如英才埋怨道:“姐……”
  双胞胎心意相通,如玉知道如英在抱怨什么,当即板着脸说:“你还说,你明知那头在借故摆布我们,要我们向着她别向着婶娘,你这还想让她知道,我们与婶娘亲近么?”
  如英:“婶娘不来我们这儿,那边就不摆布我们了么?”
  如玉:……
  第二日便是老尚书府与忠勇伯爵府上下一道出城,往清虚观去打醮的日子。
  老尚书府里二门内,女眷和丫鬟仆妇们的车驾已经整整齐齐地排开,安佳氏与双胞胎等都垂手侍立在老太太身旁。老太太喜塔腊氏立在院中,沉着脸道:“不等了,我们先走!”
  作者有话要说:  1清虚观这个地名在曹公时代确实存在过,原址在旧鼓楼大街。本文将其搁在城外,给打醮增加点难度系数哈。


第194章 
  这日; 老尚书府一大早上就出了幺蛾子,约好的时辰已到; 齐佳氏竟迟迟未出现; 连带齐佳氏出门的车驾竟也不见踪影。
  齐佳氏的儿子如今半岁大; 正是折腾人的时候; 齐佳氏白日里时常精神不济,也有这个原因。
  可是再怎样精神不济,都不至于耽误了出门打醮的时辰吧。
  老太太喜塔腊氏正干着急的时候; 安佳氏在一旁细声细气地说:“老太太切莫着急; 听说弟妹的小哥儿晚上要哭好几回,弟妹一时歇过了头也未可知。要不; 老太太先请车上等吧!”
  老太太自忖她也是个要面子的; 她原本等着也就是了,可安佳氏这边说开了; 请她上车“等”; 她凭什么要等自己的儿媳妇?
  于是老太太一挥手说:“都上车; 不等了!跟外头都说一声,出门吧!”
  少时老尚书府府门大开,白柱等人骑马在前; 府里的女眷车驾则缓缓从府内驶出; 络绎不绝。
  老太太的车驾在队伍前面。喜塔腊氏坐在车中,只见车内软垫、小几、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安佳氏准备得甚是用心,喜塔腊氏心内也是暗暗夸起; 心想即便是她年轻时,也未必能像安佳氏这样面面俱到。
  行了里许,车驾将将驶出老尚书府所在的胡同。这时候老太太只听外头白柱说了一句什么,却未听清,忙问身边随侍的婆子:“大爷在和谁说话呢?”
  那婆子斜签着身子,坐在老太太车中座位旁边,见问便转过头,将车帘掀起一二,张了张,便道:“是大奶奶的车驾在这儿候着呢!”
  外头果然是齐佳氏的马车,竟是停在一条岔道上,等着尚书府的车队经过。
  喜塔腊氏一惊,连忙道:“停车。”
  这边老太太的车驾说停就停,后头就跟着全停了。喜塔腊氏命跟着自己的婆子去外头打听,怎么齐佳氏的车驾竟然等在这里。
  待那婆子回来,白柱竟也跟着一起过来,陪着一道向老太太解释:“媳妇儿怕二门内车驾太多,挤着老太太的那一驾,所以早早就在外头胡同里候着了,等老太太和姐儿们过去,她再跟上来。”
  喜塔腊氏一怔:“这……没给府里留个信儿?”
  白柱也不知道,去问了一声,才过来回:“早先从府里出去的时候就留话了,是说与嫂子身边的金嬷嬷知道的。”
  喜塔腊氏知道小儿媳妇与嗣子媳妇不大对付,单凭两边各执一词,她压根儿没法儿判断哪边说了谎,便干脆装是一场误会,当即淡淡地道:“亏她也想得周到。”
  这位老太太想了想又道:“你媳妇好歹也是长辈,要两个姐儿的车驾略缓一缓,你媳妇在前头,让她们俩跟着吧!”
  白柱疼媳妇,听见老太太接受了这说辞,便高高兴兴地过去告诉齐佳氏。
  随即尚书府的车驾重新慢慢前行,待到安佳氏的车驾驶过,如英如玉的大车则略停了停,等齐佳氏的驶出来,夹在队伍之中,姐妹两人才随即跟上。
  如玉坐在车中白了一眼妹妹,说:“你这又是哪一出?”
  如英抿了抿嘴唇,小声说:“就是看不过去。”
  原来这安佳氏昨儿告诉齐佳氏出门的那个时辰是错的,比旁人一起动身的时辰晚了半个时辰。齐佳氏也是心大,竟未向旁人求证。直到如英遣人来问她今日的安排,齐佳氏都还一直蒙在鼓里。
  更有甚者,白柱与齐佳氏住着老尚书当年曾住过的一个院子,有单独的门户可以外出,因此齐佳氏的车驾一直泊在自家院里。待到齐佳氏想将自己的马车也挪到二门内泊着与大家一道出发的时候,发现那边已经完全不留空位,齐佳氏根本无从下脚。
  之后才会有齐佳氏在门外胡同里相候的事。虽说主意是白柱与齐佳氏一起拿的,可是消息是如英透的,点子也是如英出的。齐佳氏也确实是将自己在外头等候的消息告诉了嫂子身边的金嬷嬷,只是安佳氏依旧昧下了,只当不知道,赌一把老太太不会注意到藏在路边胡同里的车驾。
  如玉望着妹妹:“何苦来,你又要招惹她?”她对妹妹颇有些怨气,心里只想说:这回若是那位再迁怒可怎么好,我可不想再被你连累了。
  如英眉头微蹙,没接茬儿。如玉顿了顿,无奈了改了口气相劝:“她们斗法,你又何必掺合?长辈们的事儿,咱们是管不了的!”
  如英顿了顿,只说:“姐,我只在想,小姨所图若是光明磊落,所行的是正道,又何必用这些手段?”
  如玉急死了:“可那又干你我何事?明明是神仙打架,你一小鬼……犯得着么?”
  如英睁大眼,盯着姐姐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姐,我若是个小鬼,你不也一样……”
  如玉顿时欲哭无泪:苍天啊,重点明明不是这个好吗?
  如英却是故意逗姐姐说笑,缓和气氛的,接着抱住如玉的胳膊哄如玉:“姐我明白你的意思。要不,你换着这样想想,往后即便我还想多管闲事,手也压根儿伸不了旁人那样长,这也就没法儿管了不是吗?”
  如玉轻轻扳过如英,让她的额头靠在自己脸颊上,低声说:“英姐儿,以前咱们身边的人,个个都待咱们好,老太太、六姑姑、七姑姑、叔叔婶婶、还有姑父们……哪个不是将咱们当正经亲人待的?说到底你我从未真正经历过什么人心险恶,要与旁人斗,咱们俩恐怕真连资格都没有。”
  如玉说的是真心话,如今她将自己看清了,分明就是两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硬要与圆滑世故的继母作对,这不就是以卵击石么。
  如英长长叹出一口气,点点头,说:“我懂——”
  如玉心想:真懂?
  如英:“以后咱们自己若是啥也不能说不能做,那便给老太太提个醒儿,给姑母婶婶那边送给信儿……”
  如玉一听险些厥过去。
  “这样迟早害了你自己!”如玉被这个不上道的妹妹气得咬牙切齿,在车驾里却不敢高声,只能咬着如英的耳朵,说:“我可不想又被你连累了去——”
  她到底还是怕,怕继母因此迁怒,怪上了她们俩,使个手段,将她俩随意一嫁,那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嫁错了哭都没处哭去。
  如英脸色立时一变,勉强笑道:“姐你在说什么?”
  如玉这才意识到口误了,定了定神,又伸手去拧如英的面颊,说:“真真这个英姐儿,一张利口能把人气糊涂。我是说,你又不是什么荆轲聂政,这世上的不平多了,你难道桩桩件件都能管得过来?”
  如英登时无赖地拉着姐姐笑道:“管不过来便不管,只管自己能管的呗?”
  正说着,前头一阵喧闹。两个姐儿所乘的车驾也渐渐停了下来。如玉登时对坐在前头的一个婆子说:“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那婆子应声去了,隔了好一阵才回转,笑着回报:“这就是庄户人家在那儿混闹,什么人不拦,竟拦到老太太的车驾头里让评理。咱们老太太是什么人,有这闲工夫?”
  如玉松了口气,摇摇头,心说还好,不干自家的事儿。
  如英好奇,问:“什么事儿闹起来的?”
  那婆子想了想,才说:“也就是那庄上一对老夫妇,原本有个老来子的,可就不怎么顾家,总是在外头混着,也没个正经营生。老两口就从族里挑了个孩子过来养着防老……”
  婆子说到这儿,如玉和如英已经忍不住对视一眼。
  “……后来那老来子听说,就上门管老两口要钱还账,老两口不乐意,那养子和亲子就吵起来了。养子说,谁赡养老两口谁就是儿子;亲子却说,当然他才是儿子,当初既生下来就不能不管他……也不晓得这起不长眼的泥腿子,怎么就专挑老太太的车驾拦下了!”
  姐儿两个坐在车中,完全无语,震了半天,如英一挥手:“继续去瞧着。”
  婆子便又去了,如玉便道:“这样的事儿,你我便管不得。”
  如英没接口,晓得姐姐说的没错。
  这庄户人家的纠纷,听起来格外耳熟,就像是老尚书府的事儿。白柱是老来子,对方也是,对方亲儿子娇养混账……白柱上头有七个姐姐,怎么可能不从小娇惯?但若说白柱不孝顺老尚书夫妇两个,那简直是老天爷都想喊声冤,这分明就是故意在混淆是非黑白,偷偷泼瓢脏水,让白柱吃瘪呢。
  过了一阵那婆子又奔回来,还未坐上车沿儿,那车驾就已经动了。婆子便兴兴头地向如英如玉继续说:“大爷直接报了官,让官爷将人都带了去,大爷说了,老人家觉得谁不孝就直接告,本就有国家法纪,又何必四处寻人评理。大爷还说了,什么样德行的人家教出什么样的儿子,那亲子与养子既然都是老夫妇自己个儿教养出来的,这到底谁忠谁奸,且还得擦亮眼看着。”
  如英坐在车里听得眉飞色舞,双手一拍,险些一声“好”就叫出来了。如玉拿眼一剜,如英赶紧忍住。
  白柱表现得坦荡,怼得也漂亮:他是老尚书教养出来的亲儿子,品行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再者,若他行事真的有何不妥,兆佳氏族里、步军统领衙门,都可以插手管教,老太太又何须平白担心白柱会不孝顺她?
  这车驾继续往前行了几里,便到清虚观了。老尚书府一大家子因为路上耽搁,待到清虚观的时候忠勇伯府已经先到了。只见清虚观山门外围得水泄不通,除了忠勇伯府的车驾之外,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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