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卿卿-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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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喜欢之人,是平民还是官宦人家?”
“自是官宦人家的。”祁昶说。
熙元帝满意点了点头:“好,那既是官宦人家的,那便也让他参加选妃好了,此次选妃规模空前巨大,朕已经吩咐下去了,只要是官宦人家的适龄女子都可参加。”
熙元帝强调了‘适龄女子’四个字。
“可是……”祁昶还想说什么,被熙元帝打断:
“没有可是。太子素来比朕识大体,懂国事,又怎会不懂这其中意义?”
祁昶被熙元帝一通话说的是莫名其妙,父皇今日一句一怼,处处拿大体和国事说话。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已然颁发入各宫的圣旨,旨意既然已经发下去了,再收回确实不太可能,可要让她也参加选妃的话,万一被别人选去……
熙元帝说完那话以后,就开始打量儿子的神情,见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手中圣旨,似乎很为难的样子。为难就对了!
“难不成太子喜欢之人,不能参加选妃吗?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论什么,只要他不是男子之身就能参加!”熙元帝直接把话放出来。
祁昶还在担心自己心爱的姑娘有没有被别人选去的可能,突然听到熙元帝石破天惊来了一句‘男子之身’,祁昶素来聪明,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近来要说跟谁走的近,那肯定就是苏家姑娘了,可苏家姑娘每每与他见面都是男装示人,父皇这般着急的为他选妃,难道……
“好了!此事朕意已决,无需再议,你回去吧。”熙元帝在这件事上简直强势,话已至此,他自不会允许太子再做反抗。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祁昶还能说什么呢,拧眉拱手告退,熙元帝见他这垂头丧气的样子,到底忍不住安慰了一句:
“你放心,朕定会为你挑一个最好的太子妃。”
祁昶闻言,越发确定了自己心中猜想,父皇定是误会他喜欢的是男子了!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祁昶不动声色,甚至还特地很配合的做出心情低落的样子,蔫儿蔫儿的回身对熙元帝拱手一礼:
“谢父皇。”
说完之后,祁昶便离开了元阳殿,就这么会儿功夫,祁昶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原本他还想多与苏家姑娘再培养培养感情,等到她完全能接受自己的时候再与她开诚布公,但现在选妃在即,似乎已经没有时间给她适应了。
其实选妃也好,先把人娶回来,娶回来之后再慢慢的与她相处,反正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至于会不会被其他人选去,祁昶先前是慌了,实际上,定下心来想一想就没什么了,凡事有他在背后护着,‘被人挑走’的担心可以说是多余的。
想通了这些,祁昶出殿之后,心情就开朗起来。
然而,祁昶的心情开朗了,元阳殿中的熙元帝却阴郁了。
回想儿子离开时那落寞伤心的背影,熙元帝也有些心疼,可心疼又怎么样呢?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跟个男人不清不楚。
罢了罢了,太子至今不近女色,根本就不知道女人有多好,熙元帝以自身丰富的经验保证,只要太子开了女戒的荤,太子定会食髓知味,彻底忘了那些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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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后院,苏轸书房里。
苏家兄妹正在白山黑水的棋盘间厮杀,只见苏佑宁满头汗水,神色凝重的盯着面前的纵横交错的棋盘,而他对面盘腿而坐的苏霓锦却在悠闲的喝茶。
“怎么样,想出来没有?”苏霓锦半杯茶都要喝完了,苏佑宁的下一步还没有想出来,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棋盘下的矮桌上轻轻点了两下:“想不出来就早点认输,给了银子,咱们好开下一局。”
苏佑宁抬眼看了看她,目光瞥向矮桌里面的铜钵,里面的碎银子已经过半,这是他连输十局输掉的银子。
他用膝盖想也没有想到,妹妹不仅写字是个中高手,就连下棋都这么厉害,想想他一个时辰前,兄妹俩打赌一局十两银子为赌注,他夸下海口,说要跟妹妹大战三百回合,赢光妹妹身上所有的银子。
然后……他就这样输掉了一百两。眼看这一盘也输定了。
苏霓锦看着苏佑宁,幽幽一叹,她的这个傻哥哥啊,总是往她枪口上撞,苏霓锦没啥本事,就写字和下棋这两样还说的过去,他就偏偏跟她杠上了这两样。
下棋是小时候学仿字时老张教的,因为写字需要平心静气,而下棋是最好的锻炼人心性的法子,苏霓锦学了好几年,还特地研究过古代那些绝版棋谱,棋谱中有些棋局一直到现代都无人能解开。
当然了,对付苏佑宁这种水平的棋友,自然是用不上那些棋局了,以苏霓锦业余7段的水平就足以对付了。
苏佑宁抬眼看了看苏霓锦,见她目光正落在一旁铜钵里的银子上,苏佑宁面不改色的从下面伸手到棋盘上想偷两颗棋子下来,可手还没碰到棋盘,就被苏霓锦识破。
“男子汉大丈夫,还输不起吗?”苏霓锦凉凉道。
苏佑宁讪讪收手,笑道:“没有输不起,我就是……手麻了,哈哈,手麻了。”
苏霓锦冷哼一声:
“我信你才怪!我就说前两局我不该只赢那么点的。”
苏佑宁闻言急了:“什么意思?前两局我可没动手啊。”
“动没动手你心里清楚。”
“清楚什么清楚,我说没动就是没动!”
“哼……”
兄妹俩在那儿炒的不可开交,苏轸从外面就听见了,官帽交给常随放好,自己都来不及换下官府就进了书房一探究竟。
“吵什么呢?”
苏轸喜欢下棋,所以在书房外面设了个棋室,兄妹俩就是坐在他的棋室里下棋。
“爹,哥哥跟我下棋不老实,老是偷棋。”苏霓锦不客气的告状。
“什么话,谁偷棋了,跟你说了手麻手麻,怎么还不信呢?”苏佑宁略有心虚。
苏轸看了一眼兄妹俩的棋局,原以为是小孩子间的玩闹,不过棋盘上的白子落的还挺有水平,苏轸问:
“白子是谁下的?”
苏佑宁指了指苏霓锦,苏轸有些意外,对苏佑宁摆摆手让他起身,苏佑宁赶忙退到一边,只见苏轸眼睛盯着棋盘,坐到了苏霓锦对面:
“来来来,为父与你来一盘。”
苏霓锦一起整理棋子,原本是想跟苏轸说下棋要彩头的,可一想,苏轸跟苏佑宁可不一样,人家是正经的探花郎出身,学问高的很,还是先试个一两局再定要不要彩头好了。
毕竟她最近很缺钱,好不容易从哥哥手上赢了点,万一输回去了多不好啊。
父女俩换棋而下,先前苏霓锦和苏佑宁下棋,苏佑宁水平太差,苏霓锦干脆让他先行,现在对苏轸她不敢托大,便要了黑子过来。
一番较量之后,苏霓锦发现,老父亲的水平果然不是苏佑宁这个业余加业余可以比的,苏霓锦不禁认真对应起来。
两人下了一百多步以后,情况就渐渐困难起来,父女俩棋力相当,到现在都未有一方露出弱势。
苏佑宁在旁边看的心急,便一边喝茶一边问苏轸:
“父亲今日怎的这么早回来了?”
苏轸盯着棋盘考虑片刻后,终于决定走了下一步,趁苏霓锦考虑的时候,他答道:
“哦,有事。”
苏佑宁正要问什么事,只听苏轸盯着苏霓锦下的那步棋‘啧’了一声,似乎没想到她会下在那个地方。
“有什么事啊?”苏佑宁继续发问。
苏轸捏着棋子思考,干脆不回答儿子的问题了,直接都给他一句:“观棋不语。”
好不容易下了一步,苏轸又略微松懈,想起刚才儿子的问题,他今日是有事才早点回来的,什么事来着?
“呀!”
苏轸忽然一拍额头,吓了苏霓锦一跳,笑道:
“爹,您可别告诉我您走错了,悔棋是不可能的哦。”
苏轸抬头盯着女儿看了一会儿,把苏霓锦看的都有点发毛了,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想起来我今日早归是为何了。”苏轸说:“陛下要为几位皇子们选妃了。”
苏轸对着苏霓锦说,把苏霓锦直接给说愣在当场,还是苏佑宁率先反应过来:
“选妃?跟咱家有关系吗?”
那些皇子皇孙们选妃,不都喜欢在那些名门世家里选嘛。
“陛下着令各府适龄女子都要参加。你妹妹……也算适龄。”
苏轸就是为了回来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这才早归,可一回来看见兄妹俩在下棋,他的心思就被棋给勾走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苏霓锦和苏佑宁对视一眼,两人纷纷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质疑之声:
“啊?”
苏霓锦眨巴好几下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劫数。
她好不容易才把裴家的婚事给退掉,以为可以过几年舒坦日子,怎么就要选秀了呢?
苏轸敲敲棋盘,让女儿继续下棋,可苏霓锦哪里还有心思,失魂落魄的颓坐一旁,苏轸见状,不忍安慰道:
“唉,你也别太担心。这回选妃的声势十分壮大,都超过去年陛下选秀女了,参加的人多了,那竞争势必就大,咱们家既无那攀附之心,便最多就是走个过场吧。”
苏轸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内心还是有点小担忧的。
因为上回他亲眼目睹太子救女儿的过程,尽管后来太子解释了原因,也说过对女儿并无其他意图,但那个画面一直萦绕在苏轸脑中。
“说的也是。皇子就那么几个,想要当王妃和太子妃的名门贵女多如过江之卿,妹妹虽然人品很好,却也未必会被选中。再说了,想在这么多竞争对手底下赢不容易,可输却是很容易的。所以,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苏佑宁有时候头脑简单,但有时候倒是能一语中的。
他的这番‘想赢不容易,想输很容易’的话,让苏轸和苏霓锦父女俩如醍醐灌顶,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啊。
竞选太子妃和王妃,又不是菜场里买青菜萝卜,想入选就入选的?总有各种考试,考试想拔头筹不容易,垫底还不容易吗?
“对对对,哥哥说的对。正是这个道理。”
苏霓锦的心情顿时又开朗起来,苏轸也是如释重负,心大如碗的父女俩重新拿起棋子考虑下一步该怎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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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给太子和众皇子选妃的事情一一传入了各府,奉国公府后院,宁氏迫不及待拿了十几匹颜色各异的布匹送到女儿闺房中,让她挑选来做新衣裳。
苏黛云将宁氏迎入房中,从得知那个消息以后,苏黛云就始终处于激动状态。
终于让她等到太子殿下选妃了,原本都已经不抱希望,没想到天降大喜。
宁氏拉着苏黛云坐到镜子前,看着镜中如花似玉的女儿,宁氏满意的笑了:
“前几日贵妃娘娘那儿就得了消息,她以为陛下是单单给敬王选妃,可谁能想到,陛下是要为所有皇子选妃。咱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宁氏一心想让女儿嫁个好人家,贵妃有心让女儿给敬王殿下做侧妃,甚至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不少人知道,所以宁氏都没法光明正大的给女儿物色好人家,这种被贵妃处处压着的日子,宁氏已经过够了。
贵妃如今是后宫第一人,眼中哪有其他,要想在她手底下为女儿谋一门好亲事,除非是找那个比敬王地位还要高的人,太子殿下。
只要女儿能入了太子殿下的眼,哪怕只是侧妃,将来也是皇妃,可比嫁给敬王那个满院子女人的王爷要好的多。
苏黛云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有些担忧:
“娘,您说太子殿下会看上我吗?这回选妃是各府适龄女子皆可参加,那苏霓锦是不是也能参加,她那张脸……”
若是单单比才学,苏黛云才不怕那不学无术的苏霓锦,就怕她那张脸碍事。
提起苏霓锦,宁氏眉心也是一蹙,其实她之前想让敬王收了苏霓锦做妾,也有把她解决了的意思。那姑娘确实长得好,是那种男人看一眼就能被勾了魂儿的样貌,一点都不端庄。
那副容貌,很难说她不会被选中,况且现在苏轸又升了官,顶了梁谢文的缺,成了户部尚书,这个职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眼红,像他们这种荫封世家,空有个国公的名,实际上根本荫封不到什么好缺,户部知事以上的职务都别想,更遑论侍郎,尚书了。
宁氏心里气的很。明明那苏轸就是个庶子,可偏偏他就有做那高官的命,宁氏出身宣平侯府,鼎盛煊赫,她是嫡女,嫡姐是宫中的贵妃,这般身份才得以嫁到国公府,做了国公夫人,可那苏轸的原配沈氏,一个低贱的商户女出身,现在居然也成了实打实的二品诰命夫人,眼看就要跟她平起平坐,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