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师祖献上咸鱼-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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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修为太高真的不太好,她的感知能力非常强,强到她能透过重重雪层,看到里面被冻住的尸体,神识再拉高一些,一眼望去,甚至有些死灵怨气徘徊。
廖停雁没了赏雪的心情。她的神情变化引起了司马焦的注意,两人站在南明郡一座城楼之上,司马焦身上搭着一件黑色的狐裘,他温热的手掌蹭了一下廖停雁的脸,蹭掉了落在她脸颊上的一片雪花。
“怎么,这雪不好看?”
“这里死了不少的人。”廖停雁牵住他三根手指,有些恹恹的。
司马焦没什么表情,“既然如此,那就去个没有死人的地方看雪。”
廖停雁:“……”忘记了,这个祖宗从前在修仙界就是手一招带来腥风血雨的人物,他并不在乎这些。
廖停雁重新说:“看到这里死了这么多人,我觉得不舒服。”
司马焦这才眉头动了动,“那就处理一下。”
廖停雁思考了片刻,仰头看天,天空之上,隐隐有什么在闪烁。她忽然挥手,磅礴的灵气直冲云霄,震散了那些冰冷的雪云。天光突然间明亮了许多,阴沉了一个月的地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太阳的踪迹。
她听到隐隐的雷声,没放在心上,就是看了眼司马焦。她得到灵火之后,但凡做点什么事,总能听到雷声,只是得到灵火之后,她也不怕雷声了。
就好像司马焦给她的不止是灵火,还有他的某一部分特质,让她对这个世界少了许多畏惧。
“不止南明郡,寒流一路往南,我现在震散一次,过段时间又会聚集起来。”廖停雁决定把魔将们找来干活。毕竟一个人干活太累了,拯救世界需要人手。
她和司马焦一起住进了南明郡郊枞景山的一处庄园里,这里的山林也被雪覆盖,还未化去的厚厚积雪在阳光下闪耀,天地清朗,这景致让廖停雁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先前驻守在燕城王都的魔将们赶到,满脸迷茫地领取了自己的任务——清雪救灾。
魔修:“我们……我们可是魔修啊。”
魔将危厄满面狰狞:“爷爷我也记得我们是魔修,可是魔主不记得了!要不你去提醒她一下?!”
魔修转了转眼睛:“我们真的要去救这些凡人?都死了这么多人,魔主肯定也是随口吩咐,不如我们——”
魔将危厄瞬间露出了忠君爱国的浓眉大眼,一抬手:“来人,这人违抗魔主之命,把他绑到魔主那里去!”
魔修:“!!!”
试图阳奉阴违偷偷搞炼尸材料的魔修被烧死×1
魔将们带着老实下来的魔修们各自奔赴受灾严重的几个郡,驱散寒流,人工停雪。这事其实并不难,就是有些琐碎,干完活回来汇报的魔将得到魔主的认可后,纷纷放松离去。
魔将危厄是速度最快的一个,他见过魔主准备离去时,恰巧在走廊遇上了司马焦。这个前任魔主统治魔域的那段时间,所有人看到火焰都觉得心惊肉跳,危厄也是一样,他从未见过那么强大又残暴的魔主,几次三番差点给他吓破胆子,哪怕他现在是个凡人,危厄也下意识感到恐惧。
他忍不住屏息,站在一边想等这祖宗自己离开。反正他现在又看不到我,魔将危厄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危厄。”
魔将危厄一僵,对上司马焦的眼神,背上一瞬间寒毛直竖。他看到我了!看到我了!
等到司马焦走了,他才恍然回神,想起来刚才他说了什么——“将雪带到这一处枞景山。”
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直接走过去了。
危厄忽然猛地一拍手,嘿呀!前任魔主他、他竟然记得我的名字!忽然觉得好荣幸好骄傲啊!
不过,“将雪带到枞景山”这是什么意思,枞景山就是这一片山头,他老人家想让这座山下大雪?现任魔主想让雪停,前任魔主想让下雪……嗯,他是不是知道太多了,是不是遇上事儿了?
他的一位下属听闻此事后,摇摇头,“将军,您可还记得前任魔主在魔域时吗?道侣要什么他给什么,就算不要,只要喜欢也会寻来给她,你看这如今这做法不是很熟悉吗?依我看,是咱们现在这位魔主想看雪,或者从前的魔主想同道侣一起看雪!”
危厄:“啧啧,道侣实在也太麻烦了!”
小小抱怨一句,然后乖乖去做,将寒流与雪云赶至这一片荒无人烟的山林,给山庄里的两位主子人工降雪。
廖停雁在见红螺,红螺偶尔会从魔域过来看看她,顺便带一大堆清谷天送的特产,给廖停雁改善一下生活。
红螺一来就看到她把魔将们指使的团团转,她不明白了,“你这是在干什么,闲着没事管这些干什么?”她毕竟还是个土生土长的魔修,很是不理解廖停雁的做法。
廖停雁也没多说,只说:“可能因为我终究是个凡人。”
红螺翻个白眼:“你这个修为,你跟我讲你是凡人?”
可是有再高的修为,心是凡人的话,也就确实算是个凡人了。这可能就是她能看着魔域和修真界里面那些斗来斗去,各种死人,却受不了凡间这一国一地的雪灾死人的原因。
能接受波澜起伏人生中的牺牲,但看不得平凡人生里的灾难。这大概就是所有普通凡人的心理。
红螺也不愿意拿这种小事和她多说,“算了,这点小事,你想做就做吧,反正只是些普通人。”
廖停雁就是这个时候发现了外面在下雪,她先是一愣,然后闭目一瞬,神识发现雪只存在于这一片山林,存在于她眼前所见。
后山松林上的雪还没化完,这一场大雪下来,大概又能维持很久的纯白世界。
廖停雁大开着窗户,任由纷飞的雪花飘进来,带走屋内的温暖气息。她来这里是想看雪的,知道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
红螺正和她说起司马焦,“你到他身边大半年了,他想起来多少了,有没有想起你?你们现在怎么样?”作为廖停雁最亲密的朋友,她总是很担心自己的朋友出现感情问题。
她说了半天,发现廖停雁没回答,她看着窗外的雪,脸上带笑。
算了,不用问了。
她耳朵一动,忽然快速说:“我说完了,先走,下回再见。”说完从窗户跳了出去,瞬间消失。
红螺一走,司马焦就走了进来,他自然地坐到廖停雁身后,抱着她一起看窗外的雪。廖停雁习惯性性靠在他怀里,手指微动,屋内的暖炉就开始散发热度,他们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温暖如春。
下着大雪的时候,天地之间总是格外寂静。廖停雁有那么一瞬间想问司马焦,想起来多少了。他让这场雪出现,就表示他确实想起来很多。
可是,廖停雁终究没有开口问,她只是觉得很安心。
她很早就知道,司马焦迟早是会想起来的,他毕竟不是转世,而是寄魂托生。
如果说转世是一台电脑零件拆开,分开重装到其他的电脑上,那寄魂托生就只是一台电脑重装了系统,还是备份了资料的那种。就算当初生下他的孕者没吃还魂丹,他的记忆也会慢慢找回来,只是之前廖停雁不知道这个过程需要多久。
真要说的话,她自己的记忆想完整找回可能还更难些。因为司马焦他只要随着年龄增长,就自然想起来了,而她每次都需要神魂的疼痛,才能想起来被洗去的记忆。
廖停雁这一辈子都在“顺其自然”,她捏着司马焦的手,感觉道他身体里那一点微弱的灵力涌动,慢慢困倦地闭上了眼。
顺其自然吧。世上的事都是越想越复杂的。
南方几个郡的大雪都停了,唯一没有停雪的只有无人踏足的一片枞景山。
司马焦和廖停雁去后山松林漫步,一把红伞落满了雪,变成了白色,林中有一处小径,通往山上一处野亭,两人反正无所事事,干脆拾阶而上,踏雪寻亭。廖停雁少有这种愿意自己爬山的时候,往常她都待在一个地方‘冬眠’。
正所谓春困夏休秋乏冬眠,是所有社畜的生活习性,哪怕廖停雁不做社畜很多年,还是没有改变。
两人走在山径上,司马焦走在前面一点,他头上没有伞遮着,肩上落了雪,廖停雁落后一步,她举着一把伞,自己遮着雪,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廖停雁转动伞,唰唰唰有雪落在司马焦的狐裘上,被他轻轻一抖就落了。
他扭头挑下眉,又继续不紧不慢走着,没把她的骚扰放在眼里。
山上那个野亭荒凉败落,破的差不多了,几乎被雪掩埋,两人转了一圈,踱步到亭边的一棵枯树下。司马焦伸手摇晃了一下,枯枝上的雪瞬间落了廖停雁满脑袋,她才刚收了用来装逼的伞。
廖停雁:“……”
司马焦在她反击之前,折下了那根抖落了积雪的枯枝。他的手指在枯枝上点了点,那根枯枝飞快长出花苞,眨眼就开了几朵粉色的山桃花。
这是回春术,很普通的一个术法。
廖停雁默然片刻,接过那枝在雪中露出粉色的山桃花。
司马焦便牵着她的手回去了。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但是我以前说过,只要我在,你就什么都不用怕。”
廖停雁晃着那枝不合时节的桃花,心想: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在这个世界,我唯一怕的不就只有你吗。
但她的陛下就像这一枝花,想开就开了,半点不由人。
第80章
廖停雁半夜突然惊坐起; 看到床边插在花瓶里的那一枝山桃花,伸手把身旁的司马焦给摇醒了; 震声问:“你都想起来了还让我变水獭给你看?!还假装蛇妖逗我玩儿?!”
司马焦没睁开眼睛; 哑声嘘了一声。把廖停雁拉回来按在胸口上,安抚地拍着她的背; 脸埋在她的头顶。
司马焦:“睡了。”
廖停雁疯狂摇头; 甩了司马焦一脸头发,终于给他闹醒了。他只好放开廖停雁; 摊开躺在床上,捏了捏鼻梁; 斜睨她一眼。
廖停雁:呵; 半夜把人摇醒果然很爽啊。看到了吗;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司马焦:“你……不如坐到我身上来摇?”
廖停雁发出了嫌弃的一声“呃——谁要滚床单!”
司马焦坐起来,“好吧; 那我来。”他突然扑向廖停雁把她压在床上,然后滚了一圈。
廖停雁:“!!”你搞啥!
滚了几圈停下来; 廖停雁吹了一下甩在脸上头发,觉得司马焦是不是脑子又有病了?大半夜的滚床单?
廖停雁:“请问,你在做什么?”
司马焦:“自然是滚床单。”
廖停雁想起了久远以前的“摸鱼”事件; 脸色顿时有点狰狞,她一个用力,抱着司马焦的腰往回翻滚,“行; 来滚啊!”
外面守夜的宫人听到这大半夜的动响,脸上露出微妙的神色,陛下和贵妃……啧啧啧,真是激烈啊。
两人玩闹一样滚了两圈,把床上的被单枕头滚了一地,廖停雁的脑袋撞到了床架,司马焦伸手挡了一下墙,让这场幼稚的游戏停下来,他的手掌捂住廖停雁的后脑勺,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好了,睡吧?”
廖停雁:“……”我刚才在干什么?为什么现在每次生气,就突发性被他传染沙雕,这人是有毒吗?
看到她的表情,司马焦笑起来,廖停雁感觉他胸口里的震动,觉得鼻子痒痒的,就近凑在他胸口蹭了一下。
蹭完发现司马焦表情不太对。他的手指抚到她的衣襟拉开,往她的脖子上蹭了蹭,“行吧,待会儿再睡。”
然后她们滚了另一个意义上的床单。和刚才闹翻天的踢枕头踹被子不同,这一回安静又缠绵。廖停雁在这个时候,会怀疑司马焦从前是不是真的蛇妖,那细密无声的纠缠令人战栗窒息。
“嘶——”她吸了一口气,抓紧司马焦的肩膀,耳边听到司马焦微微的喘息和笑声。
“我是想起来了,和我想看水獭有什么关系?”
廖停雁:“……”捏他屁股!
……
之后廖停雁再追问他想起来多少了,司马焦只说:“该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了。”
廖停雁就没再问这个,只是像影子一样跟着他,司马焦去哪里,她就去哪里。司马焦偶尔会故意一个人出去,然后就悠哉地看着她匆匆出来找。
廖停雁:“祖宗!别离我太远!”
她每回看着司马焦那一脸“真拿你这个粘人小妖精没办法”的神情,就燥的感觉像是来了大姨妈,忍不住朝他大声逼逼:“祖宗!你有点自觉好嘛!”
司马焦意外地很喜欢看她变成暴躁咸鱼的模样,看够了才问:“什么自觉?”
廖停雁简直给他气到飞起,板着脸快步走过去,她刚准备开口说话,司马焦上手一把将她抱起来,抱着大腿抬起来那种,廖停雁差点给他抱得一个倒栽下去。她往前趴在司马焦身上,被他抱着往那仍积着厚厚一层雪的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