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继室重生记-第16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行礼、打招呼。”
失礼的是邵嫣然,她不是未嫁时的娇客,不管谁来,都可以自恃身份,赖在章老太太跟前,大喇喇,旁若无人的受别人的礼。
顾氏明着教子,实则是在讽刺邵氏。
邵嫣然脸色微微一僵。她也渐渐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同,行事方式确实要和从前大不一样,她无意中瞥见章贤那阴沉而冷厉的眼神,身上的鞭伤就是一阵紧似一阵的疼。
她惶然的站起身,道:“是我失礼了……”
聪哥儿忽然开口:“邵姨娘?什么时候邵姑娘成了邵姨娘的?”
问者无心,听者有意,邵嫣然就仿佛被谁扇了一耳光。在座的人都是成年人,她早做好了应对的心理准备,不管她们想什么,邵嫣然都能猜想得到,所以她早就乍起了浑身的尖刺,打定主意不理睬她们的,可聪哥儿只是个半大孩子,他目光澄净,那疑问仿佛清澈的水,几乎要溢出来,对着这样纯净的人,邵嫣然满心都是羞耻。
没人说话。
顾氏才没那好性儿替邵嫣然打圆场,章贤就更是闭紧了唇,姜辛不想挑拨,章姝未嫁,没那脸开口。
章老太太只好道:“就是这两天的事,你知道有这码事就够了,早饭可用了?今儿可还要去学堂?”终是把话题岔开。
聪哥儿却始终抿着唇不回答。
章贤斥道:“老太太问你话呢。”
聪哥儿终于把眼神对上了他的殊无恐惧,只有尖刺的嘲弄:“我都听见了,有耳朵,不只听见了,还都看得见,我也不是瞎子。”
他声音清脆,带着少年特有的音质,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语气背后的愤怨。
顾氏几乎第一时间就制止道:“聪哥儿,有话好好说。”这孩子一向聪明,今儿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章贤怒气腾腾的一掷茶杯,道:“放肆,你敢跟长辈这么说话?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知不知道百善孝为先?我看你今儿书也别读了,回去好好面壁思过,不反省出个名堂来,不许吃饭。”
聪哥儿呵笑一声,道:“儿子哪儿做错了?家里又添人进口了,我虽小,也没有瞒着我的道理吧?要不然哪天迎头碰上了,我连个招呼都不打,岂不是更要被人骂有娘生没娘教的没教养?”
他一向懂事,自打回了燕城,与胡氏一直都很疏远,连问都没问过,可今天却话里话外都在提胡氏。胡氏的死,章贤本就心疼不舍,听他这样说,心口又是疼又是怒,气得道:“小兔崽子,真是气死我了,我今儿非揍死你不可。”
第319章 、暗恨
送上第二更,。
聪哥儿面无惧色,小身板挺得越发的笔直。
他五官很像胡氏,唯有一双眼睛,与章贤如出一辙,此时四目对望,章贤宛如在照镜子,可惜,越是澄净的镜子照出的越是他自己的丑陋和不堪。
都说做贼心虚,他对着这双清可见底的眼眸,和邵嫣然一样都自惭形秽。越是成年人越是无法直视自己的错处,此刻他胸口怒焰升腾,只想把这双眼睛抠出去,免得自己心里的羞耻和罪恶感越来越重。
哪管他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聪哥儿轻声道:“父亲要教训儿子,儿子不敢违命,可还请父亲明示,儿子哪儿错了。”
他早懂事了,进了章家,不管是明示还是暗示,他便知道他的人生已经改变。他与胡氏的关系是个不可言说的结,促成他越长越快。
他不负众望,把胡氏丢到脑后。
可越是不提胡氏,不是因为感情疏淡,恰恰相反,反倒是因为感情浓厚。他是不想给胡氏、给自己惹麻烦。原以为就算母子分离,可好歹她能好好活着,能看着自己长大成人、出人头地,谁想她却死了。
没人告诉聪哥儿胡氏是因为什么死的,甚至她几时死的,聪哥儿都不知道,也没人提及她的死,就仿佛她于这章府来说,是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她的生死,她的来去,压根不值一提。
可那是他的生身娘亲,爱了他宠了他疼了他近十年的娘亲,血浓于水,那是他这世上最最亲密的人。
这府里的旁人都罢了,可一向宠爱娘亲的父亲却也这么冷酷、残忍,竟然没能叫自己见上亲娘的最后一面,聪哥对章贤几乎是恨之入骨。
他以前不懂,后来懂了,知道自己的娘亲不算是自己的娘亲,她只是个姨娘,终其一生,她也只是半个主子,死后无缘葬入章家祖坟,甚至将来自己功成名就了,要祭祀先人,那也是祭祀姚氏、顾氏,就是没有胡氏的份。
妾室的可悲就在于此,她们是荣是辱,都系于男人一身。如果那个男人对她如玉如珠,也未必是她的福气,或许还是一道催命符,促她早死,可若那个男人对她不屑一顾,她就更卑贱如尘。
偏偏,他的父亲就是这么个角色。他宠爱姨娘十多年,到最后也不过是这般凉薄无情罢了,仿佛姨娘死就死了,他照样左拥右抱,娶了顾氏不说,又纳了姜姨娘,现在又纳了一个邵姨娘。
他不服,他不愤,他不齿。叫他怎么好好听这个父亲的教诲?他有什么可教给自己的?是学他一样荼毒人命?还是学他四处留情?
他身居高位又如何?他就像个可怜的傀儡,被这个家里的老太太所牵制,他就不痛苦吗?是不是正因为痛苦,他才一个又一个在陌生年轻的女人身上寻找慰藉?这对正在长成的聪哥儿来说,简直是最懦弱的表现。
看看他身边的女人,哪个是开心自在的?就是坐在上首他身边的顾氏,才嫁进来也不比大几岁,可现在憔悴成了什么样?就仗着顶着个章三奶奶的名头,他就没见她真正意义上的开怀笑过,她还挺着大肚子呢,父亲就又急着纳妾,敢说这里面没有不可告人的阴私?
聪哥儿打死都不信。
章贤暴跳如雷。真当他不敢打似的?
顾氏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三爷,聪哥儿还是个孩子,就算说话冒失,也不是什么大错。他说家里多了个人,让长辈们引见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
可他还暗指家里少了人没和他知会一声呢。
顾氏呵斥聪哥儿:“你这孩子,一向最是知事懂礼的,有什么不明白的,问一声就好了,怎么说话这么冲动,还不和你爹认错?”
聪哥儿却不领情,只道:“既是父亲嫌我混仗,那就当我混仗好了,但父亲请守法之前,还请父亲把什么姨娘什么姐姐之类的都交待清楚,也免得儿子做出更冲撞的事来。”
章贤双眼通红,一把甩开顾氏:“你放手,这里没你的事。”
他就是迁怒,可没办法不迁怒。她是他的妻子,聪哥儿等人是他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子,她有这个义务和责任把孩子教养好,可瞧瞧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这么小就敢和长辈们叫板、顶嘴,再长几岁就敢杀父了?
顾氏被甩的一个踉跄,吓得忙扶住肚子。说实话,她和聪哥儿之间没什么交情,顶多是她照顾瑞哥儿多用心一些,聪哥儿这孩子由最初的戒备到了最后的淡漠罢了。
她知道那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仅此而已。
可今天聪哥儿反应这么激烈,顾氏几乎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他为她不值,这份纯真的“不值”要比任何人的安慰都来得更有价值,她下意识的就想维护他。
章老太太出言喝止章贤:“三郎,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聪哥儿还是个孩子呢。”这孩子是受刺激了?是不是看见邵氏便想到了胡氏啊?到底是亲娘俩,他替胡氏抱怨呢!
唉,都说白眼狼白眼狼,果然孩子还得从小养,她还是失误了,早该把聪哥儿接回燕城的。
看看瑞哥儿,现下只知道怯怯的偎在顾氏怀里,压根不明白大人为什么吵,他只知道害怕了躲进对他好的顾氏怀里。
章贤不好当着章老太太的面放肆,只好喘着粗气坐回去。
章老太太对聪哥儿道:“你这孩子,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嘴,怎么吩咐你你就怎么做,一准错不了,好了,赶紧去学堂吧。”别说他还小,就是再长几岁,哪有过问父亲房里有几个妾室的道理?
聪哥儿一言不发,行了礼转身退出去。
心里却如同漏风的筛子,一走到处都是风。什么大人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还一准错不了?难道大人就不会错吗?为什么他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更龌龊更肮脏的事情呢?
聪哥儿只恨自己年纪太小,否则他真想长出翅膀,飞出这高墙大院的金丝笼子。
第320章 、狗急
送上第一更。
姜辛对章哲说起此事。
她对聪哥儿的表现觉得莫名其妙。她当然可以理解这么个半大孩子很容易出现极端的逆反心理,但他选择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和章贤做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她当然乐见其成他们父子不和,可说到底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自己日子过得好不与不好,不是建立在别人悲惨和痛苦之上的。
当然她乐见章贤过得不好,但也没无聊到有事没事都诅咒到他的家人的地步上。
章哲对此也无可耐何:“只盼这孩子能自己想通,别钻了牛角尖。”
他还希望三哥能有所收敛,虽不至像从前那样独宠胡氏,可到底现在身边妻妾不少了,能不能别左一个右一个的往身边划拉?聪哥儿不小了,难不成让他有样学样,将来和三哥一样?
章哲有意去寻聪哥儿说话,告诉他,你姨娘虽然没了,可你还有你爹,你兄弟呢。前一个是他必须要尽孝道的义务,后者是他必须承担起来的责任。
聪哥儿面上彬彬有礼,进退有度,他说什么聪哥儿都点头称是,甚至很大人似的道:“六叔教训得是,侄儿知错,以后一定改。”
那稚嫩的面庞上已经长出了微微的绒毛,就像春雨过后冒出地面的小芽。
可章哲能看得出来,这孩子乖顺外表下有着一颗异常倔强的心。
他还能怎么说?
子不言父过,胡氏已经死了,难道要为着她,把章贤、顾氏都翻腾出来?
章哲与聪哥儿别过,回内院时正碰见从章老太太院子里出来的邵嫣然。从前还能打个招呼,现在章哲只能视而不见。
邵嫣然却身不由己的走到他跟前,福身低低的道:“六爷?”章哲嗯一声表示打过招呼了,邵嫣然却叫住他:“六爷,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章哲也就站住脚,道:“嗯?你说。”
邵嫣然离他站得并不远,近得能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男子特有的麝香,她恨不得再往前走一步。他们两个之间,始终差的就是这一步,他就是她的了。
可她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这么冒进。
邵嫣然勉强笑笑,道:“这句话,我很早就想和六爷说了。不知六爷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章哲勾勾唇,道:“怎么,你有更好的建议?”
邵嫣然道:“我一个闺阁女子,能有多大见识?不过是些浮浅的意见罢了,在六爷跟前,有班门弄斧之嫌。”
章哲笑笑不作声。她虽说得谦虚,可她脸上的神情完全不是那码回事,她似乎就等着他不耻下问呢。
邵嫣然见他不为所动,只好自己接着往下说:“六爷是堂堂男儿,理应志在四方,怎么能甘于困守宅院,默默无闻?你姿质不凡,当年也曾经熟读经书,深得先生厚爱,你为什么不去科考呢?若是你觉得没有把握,我可以求我父亲出面,替你谋个一官半职,只要你肯踏实勤学,不愁将来不能功成名就……”
章哲的眼神从平静无波变成了莫名其妙,再到最后变成了忍耐,他正色道:“多谢你一番好意。”
邵嫣然有点儿怔:“不,不用谢,我……”
并不为求他回报。
她是真心为他着想,怎么他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哪个男人不想建功立业?哪个男人不想光宗耀祖?难道他就当真甘于平凡?
“喂,你,你别走。”她追上章哲,道:“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说我谢谢你啊。”
“可,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
章哲嘲弄的笑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