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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重生之兼祧-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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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为了嫁韩束,她寻死觅活的没少闹。
  她知道,秦夫人瞧不上她这样品行的,也没那家姑娘像她这样没皮没脸的,上赶着倒贴的,让韩束落了面子,却不得不娶她为妻。
  这些她都知道,也明白,可她顾不上了,就怕不能同韩束相守。
  最后虽如愿嫁入将军府,可韩束对她花羡鱼还是那样,外人都说他待才柳依依好些。
  就算如此,花羡鱼仍旧全心全意对韩束,她始终相信只要以真心而待,丈夫终有一日会对她回心转意的。
  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韩束待她日渐好了,她几乎是欣喜若狂的。
  后来,得知她有了身孕后,韩束待她就越发小心爱护了。
  那种被丈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几乎幸福得让她溺死当中。
  可柳依依却说,这些……这些原来都不过是一场另有目的的戏。
  想起那些蜜里调油的日子,让她花羡鱼如何相信会都是假的。
  花羡鱼只觉蓦然凄凉,腹下一阵闷痛寒凉,身下的温湿像是愈发了。
  想着,花羡鱼猛一咬牙,心道:“假的?!都是假的,就算韩束给她的都是假的,又如何,孩子到底是从我肚肠中爬出来的,谁也别想抢走。”
  罢了,花羡鱼忽然笑了起来,“哈哈……果然是好算计,可你别忘了,老太太那里,你们就说不过去。”
  柳依依却不以为然,拿着调羹搅着汤药玩,“老太太?”接着哼笑了一声,“老太太对我们二房有愧,不过只是一个孙女,放在那一房养着不是她亲孙女的。”
  花羡鱼一面笑瞪着柳依依,一面留着眼泪,声音越发虚弱了,“只要我活着一日,谁也别想打我孩子的主意,你就死了这条心。”
  因着激动花羡鱼气息一时不畅,竟急剧地咳嗽了好一会子,又道:“都知道你是生不出个东西来的,就算你用了手段,把孩子骗了去,也没人信是你的。”
  花羡鱼这话结结实实把柳依依给激怒了。
  柳依依将药碗往杌子上用力一搁,恼羞成怒道:“花羡鱼,话说到这份上,你以为你还活得成吗?我自然是容不得你的。”
  花羡鱼原先又伤又气的心,听了柳依依这话心下又是猛然一提,满面惊恐地看着那歪倒在杌子上的药碗,末了恨恨道:“柳依依,你好阴毒的心,竟然想要药死我。”
  柳依依却突然笑了,“当我同你这般没脑子吗?就是再缜密的算计,下药这种手段都会留下蛛丝马迹,我怎会任凭人寻着痕迹追查上我的。你还未觉察呢?你如今这副破败的身子,还用我作甚的,我就什么都不做,你也不能长久了。”
  再添了惊吓的花羡鱼,此时身下崩溃了一般,温湿粘稠染了一床,身子愈发冰凉,神智更是恍惚了起来。
  可想起孩子,花羡鱼发狠就是不让自己昏死过去,“来……来人,救……救命,救命……”
  柳依依轻笑道:“莫要费那气力了,没瞧见我方才把她们远远地打发到刘家娘子那里去,领板子了吗?”
  一时,花羡鱼也不知从那里来的气力,一把抓住了柳依依的衣袖,“柳依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等着。”柳依依不示弱,使劲儿想拽回袖子,却不能,便有些慌了,愈发使上了气力拉扯。
  只闻“嘶啦”的一声,竟给花羡鱼撕开了柳依依的袖子。
  柳依依一时收力不及,跌坐在地。
  等柳依依再抬头,只见花羡鱼惨白着面色,裂眦嚼齿的半个身子悬在炕边望着柳依依,模样十分可怕,吓得柳依依坐地上倒退着往后躲的。
  这时,韩太夫人屋里的孩子,无缘无故的就哭了起来,怎么哄都不成。
  也是这时,有丫鬟来回,“爷回来了。”
  韩太夫人等就听外头传来盔甲锁片的沉重脚步。
  少时就见一轩昂男子,披盔戴甲,风尘仆仆地进来。
  这迟来人就是韩束。
  可惜这些花羡鱼都不能再知道了,她怀着满腹的怨恨与不甘,气绝身亡……

☆、第二回花羡鱼绝处重生却疑是南柯一梦(一)

  满腹的仇恨还在翻腾,恨不得与柳依依同归于尽的决绝还在心头,花羡鱼却猝然惊醒了,茫然四顾,原来自己只是孤身枕臂睡在池边的石板凳上。
  六月雪落了花羡鱼满身,一头一脸的花香散落,蜂蝶闹穰穰的绕着她。
  池边沿岸上摆着一朵残荷,掉落花瓣几片在池中,或如小舟般漂浮在水上,或沉到池中,不见踪影。
  再往远些瞧去,云淡风轻,荷香满池,荷叶荡漾。
  这样的情景花羡鱼并不陌生,这应该是她老家广东合浦老宅里的景致。
  可他们一家赴南都已是多少年的事儿了,怎的忽然又回来了?
  花羡鱼不禁有些恍惚了。
  慢慢的,花羡鱼坐起身来,抖落一身的花瓣,从石板凳上下来,就觉枕着石凳的半身冰凉,眼前有些发黑,脚下一阵踉跄,险些掉进池子里去。
  好一会子花羡鱼才稳住了身形,一步一步从树荫里走出,让骄阳拢了一身的暖光,这才驱走了寒气与眩晕,回过神来观望四周。
  碧波水池,假山子石,青砖红瓦,花鸟鱼虫,树木葱茏,果然是老宅里的园子。
  古有云:西珠不如东珠,东珠不如南珠。这南珠,说的正是花羡鱼他们老家的合浦珍珠。
  花家祖辈采珠,养珠,到了花羡鱼曾祖父这一辈,他们家的珍珠更得皇帝钦定为进贡御用的珍珠,让花家立于鼎盛之时。
  老宅正是那时修的,整个宅子由左右两路,五进的四合院而成的。
  大门位于右路院子的坎位,是青砖雕花的门楼,两旁是耳房,这为一进。
  宅中左路前头是给家里下人住的院子,后头穿过一道垂花门就是这个园子。
  记忆中,园子里只住了花羡鱼的继曾祖母刘氏。
  花羡鱼故去的曾祖父一生娶妻室两房,纳妾室四房。
  子嗣,有先头亡妻封氏所出的长房嫡子花晋华,接着是二房庶出的花晋荣,最后是填房刘氏所出的——花曾祖父的老来子——三房的花晋明。女儿也有,只是都当是泼出去的水了。
  花老太爷对三个儿子,不管是正出庶出的都一视同仁,但对长子花晋华另有期望,望花晋华能考取功名,走仕途经济之道,摘去商籍,光耀花家门楣。
  花晋华正是花羡鱼的祖父,只是花晋华却是个福薄不寿的,没等来高中便先其父亲而去了。
  花老太爷只得将希望寄于长孙花景途身上。
  花晋华一生只娶了花羡鱼的祖母楚氏,又只得花羡鱼父亲——花景途,一子。
  花景途读书刻苦,也不负众望,头回入试便中禀生,那时花老太爷已弥留,正是在得知此好消息后,欣慰而终的。
  可自打花景途中了禀生,就屡试不中了。
  而在花太爷死后,花家不论是进贡珍珠,还是家里的营生,刘氏都以花景途读书心无旁骛才是首要,不让长房插手了,将家中的一切进益都抓在手里交给三房打理。
  长房还好,当初花羡鱼的祖母楚氏和母亲康氏都是嫁妆丰厚的,这些年康大奶奶又持家有道,日子虽比不上三房,却也还算宽裕。
  倒是二房不容易,在花晋荣在世时,家中事务还能插手一二,等花晋荣一去,二房便只能等着三房从指头缝里漏出三多两少来过日子了。
  二房自然不满的,可有刘氏坐镇,也翻不出大浪来,逼着二房依附了长房。
  再说回老宅。
  老宅右路的四合院,才是正经的正房大院。
  花家因刘氏尚在,未能分家,三房人人口不少,但都同住老宅。
  二进院子有大天井,上下为面阔五间的上房和花厅的倒厅,左右是三间的厢房,并无抄手游廊,只有连接各处的檐下廊。柱子也非北边那样的大红奠石基圆木柱,而是麻油石的石柱,所以就没有了北边四合院那样的雕梁画栋,只有石柱的朴实本色。
  这进院子,住的正是花家的长房,上房是花羡鱼的祖母楚氏独居,东西厢房则是花景途夫妻和长子花渊鱼起居坐卧之处。
  四合院里不论是上房还是厢房都没耳房,只在上房和东厢房的夹角处有一小穿堂可到三进的院子里去。
  三进院子二房一家所居,结构同前头相同,只是没花厅和倒厅,多了紧贴着前院上房的公背屋,这屋子是用来供奉祖宗神楼的。
  这进院子上房住的是花羡鱼的三堂叔花景怀夫妻,左右厢房是花景怀的儿子们住着。
  四进的院子自然是三房所居之处了。
  再往后就是后罩房,花家一概未出阁的女儿,不论辈分都在那里住着。
  就花羡鱼这一辈和前一辈的花家女儿也有不少。
  花羡鱼上头有一位长她一岁的庶出姐姐,叫花玄鱼。
  而二房花景怀也有女儿,分别是比花羡鱼长两岁的大堂姐——花双鱼,和比花羡鱼长一岁半的二堂姐——花戏鱼,还有比花羡鱼小两岁的小堂妹——花映鱼。
  三房的花晋明虽是长辈,却比花羡鱼父亲花景途还小一年,所以还未有孙子辈,只有花景贵一子,和女儿花如玉、花如香。
  花如玉和花如香年纪虽同大堂姐花双鱼相差无几,可因着辈分,花羡鱼她们也需称一声姑姑。
  花羡鱼顺着记忆,走出了花老太刘氏所住的园子,一路四处张望,竟然和当初一般,没有丝毫不同,让花羡鱼愈发疑惑了。
  “难不成‘那些曾经’,都不过是我的南柯一梦?”花羡鱼喃喃道,只是她分不清到底醒来前那些是梦,还是现下才是梦。
  花羡鱼整个人毫无精神的四处游荡着,也不知在找什么,迎面便走来两位韶华正红,年纪相仿的少年郎来。
  少时,两少年也瞧见了对面而来的花羡鱼。
  身穿姜黄色衣衫,面目可亲的少年扬声道:“小妹可是同姊妹们到园子里给老太太请安去了?怎的这时候才回?”
  原来说话的正是和花羡鱼一母同胞的哥哥——花渊鱼。
  而另一位少年,剑眉高吊斜飞入鬓,目横丹凤眸光清朗,身姿修长挺拔如松。
  再看他头戴南珠的银冠,身着颜色清淡的素服,却也不能减他半分风姿。
  真真是俏若春花,洁比秋菊的人物。
  只是这位素服少年不知为何,见到花羡鱼之时竟略有些狼狈,欲要躲闪。
  花羡鱼不用细看,便知这位素服少年就是韩束了。
  想起梦中,韩束总和柳依依谈诗论对,为能同韩束亦有共同话语,她逼着自己去背诵柳依依所出的诗集。
  记得里头正有一首,可谓是她自遇见韩束以来的写照。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每每读到,花羡鱼无不感慨之贴切。
  只是如今大梦方醒,花羡鱼心头怨恨难消,也才知她做不到“不能羞”了。
  韩束见躲闪不过,一时略是尴尬作笑,同花羡鱼问好道:“羡……羡鱼妹妹好。”韩束一面问候,一面做好了花羡鱼会似以往那般扑过来,他好闪避的姿势。
  没想花羡鱼只是脚下发虚着,飘一般地走过来而已。
  “妹妹你怎么了?”花渊鱼忙过去问道。
  花羡鱼觉着头重脚轻,十分不舒坦,但唯恐哥哥忧心,耽误了哥哥的功课。哥哥书得用功,记得在“那些曾经”里头,哥哥日后虽不能状元及第,却也是二甲传胪。
  再听方才花渊鱼同韩束的谈论,可知秋闱在即了,故而花羡鱼便强作笑颜道:“哥哥莫要担心,不过是方才见日头炎炎,园子里树荫底下倒是阴凉避静得很,就靠石凳上眯了一会子,现下不过还没醒过盹来罢了。”
  花渊鱼叹一气,道:“你这贪凉的性子,多早晚才改。”
  兄妹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寒暖,花羡鱼这才蹲福辞了,晃晃悠悠的又离开了。
  这期间,竟然连一眼都未曾看过韩束,让韩束愕然不止。
  花羡鱼虽是这般说,可她的面色却是如何都掩饰不住的,花渊鱼只道妹妹是受了什么打击挫折才这样。
  想罢,花渊鱼领着韩束到一处人稀僻静地,略显老成道:“不怕表兄恼,我们家也不是没那自知之明的,怎耐妹妹豁出去了脸面,而长辈们也不过道妹妹她小孩儿心性,这才纵容了她。家父家母又怎么会不知的,像我家这样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如何能同南都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可比,表兄不能入眼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小妹到底年纪尚小,若是冲撞冒犯了,表兄只管告诉家父家母,自然有他们管教,表兄又何必这般伤她脸面,她到底是女儿家不是。”
  韩束一听这话,立时就明白了,花渊鱼是以为自己不耐烦花羡鱼的纠缠,私下对花羡鱼说了重话,伤了花羡鱼的心。这可冤枉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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