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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重生之兼祧-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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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花老太因早上在大房里的逞了一回威风,出了口恶气,心里十分痛快了,早饭都多进了半碗。
  待到饭饱汤足,花老太又要到楚氏屋里走动走动,消消食了。
  花老太也知道,她不能把大房如何的,就只是逞口舌之快,但能出一出心里的恶气也是好的。
  一旁立规矩的邓三太太听花老太说又要到大房去,她也有意跟随去看大房二房倒霉的。
  这婆媳二人,一路由后往前头两进院子去。
  到二房院子时,只见依旧门户紧闭,花老太便道:“别以为关了门,躲里头就不能如何了你去,有我治你的时候。”罢了,又往大房院子里去了。
  只是这婆媳二人一进大房院子,就发觉也不同了。
  大房院里静悄悄的,一人没有,就连平日里在上房门外服侍的人也都不见了。
  邓三太太讥笑道:“可是学张招娣那样装死,不肯出来了。”
  花老太十分肯定道:“楚氏她不敢。”说着,花老太向上房门处一挑下巴,道:“你去敲门,若不开就给我撞开。”
  邓三太太正愁没机会逞威风的,自然不推辞,亲自上前去一掀帘栊,发现里头并未关门,反而是大敞的,便道:“没关门呢,老太太快请。”
  花老太冷笑道:“就说她不敢的。”
  但说来也奇,就是进了上房里头也是悄无人声的。
  花老太才要呼喝道:“楚氏,少给我装死,出来。”,没想却突然听闻有人断喝起她来,“刘氏,还不跪下。”
  登时,花老太和邓三太太就是一惊,扭头看去,就见康大奶奶和张三奶奶从里屋出来。
  花老太怒道:“放肆,竟敢叫我跪下,你受得起吗?果然是有什么样不成体统的婆婆,就有什么样没规矩的媳妇。既然楚氏她无能,教导不好你,我就代为管教了你。”说着,举起手中的拐杖,作势要打康大奶奶和张三奶奶的。
  康大奶奶不慌不忙地往正间堂上一蹲福,道“我们自然是受不得,但有受得的。”
  花老太循着康大奶奶所向之处,往堂上一看,面上的颜色登时一变。
  只见正间当中墙下的翘头条案上头,香火供奉着一个黑漆的牌位。
  牌位上金漆书——花门封氏之灵,六字。
  正是花老太爷的元配——封氏——封老太太的灵位。
  在这位元配的面前,不论是你刘氏是正经明媒正娶的填房,还是上不得台盘的妾室,见封氏都得执妾礼。
  也正因不管有理没理,她刘氏必得在封氏面前生生低一个头,所以花老太很少到公背屋去祭祖,更不许她屋里人提封氏的。
  见花老太呆愣在那里不动了,张三奶奶道:“果然是轻狂没家教的破落户才能出来这样不懂礼数的。”
  花老太见那灵位早浑身不自在了,再听张三奶奶的话火气又平添了几分,“放肆……”
  只是不待花老太话都说出口,康大奶奶又断喝,“刘氏大胆,祖父元配在此,你竟敢不跪。”
  “你们……”花老太一时又气恼,又憋闷的,进退不得。
  康大奶奶今日就是越性要给花老太一个教训,让她今后知难而退,故而见花老太依旧不动,便再肃整了颜面,向灵位出一拜沉声道:“刘氏大逆不敬,藐视先祖元配,请家法。”
  这下花老太和邓三太太着实吓得不轻了。
  少时,就见花羡鱼两手高捧戒尺一柄,从里屋出来。
  康大奶奶取过戒尺,再问道:“刘氏,你跪还是不跪?”
  这下不说花老太,就是邓三太太也知道康大奶奶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不待花老太动作,邓三太太就自己先跪下了。
  花老太还想强作颜面,大骂康大奶奶的,可回头一看,只见从外头涌进几个体壮的婆子来,大有她若还不俯首跪下,便强行按住执家法了。
  花老太自觉这是有生以来最为耻辱之时,她恨大房,更恨排在她前头的封氏。
  然,纵使花老太心中有多少恨意滔天,只要她在花家一日,就必定要在封氏面前低头就范。
  而这时节,正是回南天,返潮得厉害,加之他们镇又极近海边,就越发不得了。
  墙还好些,当地人家都是里生外熟的勾缝清水墙,但地面却是打磨过青砖。
  这一日里多少人进出的,故而地上就被踩踏得有些泥泞了。
  就是这样,她花老太也得往上跪。
  花老太知道大房今日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一咬牙,将屈辱咽下,两眼一闭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都这年纪的人,花老太早有腿脚不好的毛病,如今又这么跪在又硬,又湿,又冷的地面上,顿觉阵阵冷气直往腿脚上渗的。
  那感觉不说花老太了,就是邓三太太这样正壮年的都不能长久受得。
  “上香,敬茶。”康大奶奶道。
  花羡鱼点香递来。
  花老太死瞪着两眼,牙关紧咬,一时竟咬破了嘴角,渗出血来。
  就是如此,花老太她也要把这血又咽下肚里去。
  花老太接过香来哆嗦着佝偻的身子,曲身拜了三拜,花羡鱼接回香火,敬于封氏灵位前。
  罢了,花玄鱼端茶上来。
  花老太瞪着那茶碗,想起当年新婚次日,三叔婆也是这样要她毕恭毕敬给封氏这个死去多年的人敬茶的。
  再她刘氏看来,不过是因先来后到罢了,封氏有幸比她刘氏早几年进的花家门,若当日有她刘氏,如何还封氏立足之地的,如今却要她一再给这短命的敬茶叩头,伏低做小,让她刘氏如何心甘情愿的。
  别人都不知的,花老太和三叔婆闹成如今这般形景,多少也由此而起的。
  想起当年,再看如今,花老太一副含恨忍辱的样子,两手接过茶碗高举过头,再拜,献上。
  就在邓三太太和花老太以为这就完了,要起身时,康大奶奶又道:“诵家规。”
  张三奶奶捧出一本小册子,一字一顿的开始念诵起来。
  如今虽是春季了,却最是乍暖还寒之时,花老太和邓三太太就这么跪在湿冷的地上,生受了两刻钟的寒气。
  再加上花老太并非心甘情愿的,一时就郁气堵塞在心,难以纾解了。
  待到起身时那里还能站得住的,花老太就觉眼前只一阵天旋地转,腿脚更是针扎骨头一样的疼。
  经这一轮,花老太和邓三太太什么要强的心思都顾不上了,被人搀扶着回了园子。
  花如香和梅子清一听说,就赶紧过来了请安。
  看花老太和邓三太太那情景,梅子青不禁要问缘故的。
  一听完,着实把姑嫂俩人都吓了一跳。
  不说邓三太太,就花老太这样的,辈分高且在家中握大权,最是不能吃亏的主,没想到这两人竟在大房那里却吃了那么大一亏。
  梅子清只敢惊呼的,“好厉害的大嫂,今日若是我遇到这样的事儿,就是敢和她做一回的,也有劲儿使不出来的。”
  此时,花老太已稍缓过来了,哭天抢地的直哭嚎,“我要哭老太爷去,让老太爷他瞧瞧,这些个不肖子孙是怎么作践的我。”
  邓三太太觉着就更委屈了,她还什么都没干呢,就陪着受了一回罪,没有不闹心的。
  花老太哭喊了好一会子,近午时时觉着身上越发不痛快了,家里人赶紧去请大夫的。
  大夫来一瞧,说前有痰症,今儿还受了风寒,邪风入体便又发了风痛症了。
  罢了,大夫开方调服,便不去细说了。
  到了午时,正好花晋明从祠堂回来,兴高采烈地到花老太跟前回话。
  花晋明说得那是一个眉飞色舞的,全然没瞧见花老太的脸上是越听越发不成颜色了。

☆、第五回三房人各怀心思傅泽明报恩情切(六)

  说完,花晋明还想向花老太请功的,没想却见花老太气得一头一脸的红涨。
  花晋明才要近前去问缘故,得花老太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蠢货。”骂罢,花老太因一时气急,激得肺腑气息不顺,好一阵喘嗽才缓了过来,但又因这顿咳,把才吃下去的汤药一口一口地吐了出来,让去找漱盂的邓三太太,接都接不及的。
  花晋明一时也慌了手脚的,可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一处了。
  待花老太缓过气来,指着花晋明的鼻子又骂道:“真是扶不上墙的蠢才,我只说让你去传他们的不是,没让你去同他们分证的,你这么三口六面的一对,岂不是坐实了……咳咳……”花老太后头要说的是,这是在人前坐实了她妾的名分了。
  只是越说到后头,花老太的气息越发不能顺畅,便不能说完了。
  可花晋明还是领会不过来,便道:“妈妈别急,儿子虽在口舌之上不得上风,但到底搅了六叔他们的好事儿,要另选族长了。”
  “呸。”花老太一口连唾沫带汤药的,都啐花晋明脸上了,“好个不知深浅顾头不顾尾的蠢东西,倘若没你多事,我还有五成把握恢复名分,如今你公然被他们逼要凭证,便都知道我是无凭无据的了,日后我还如何恢复名分。”
  花晋明拿袖子一抹脸,委屈道:“可他们都这样逼问上了,我如何还能不答的。”
  花老太又气道:“你就不会说不知道。难不成还有人撬开了你的嘴不成。只要你含糊着,有老五他们这些想当族长的在,不怕他们自己闹不起来。”
  花晋明这时才想明白了,可已迟了。
  这时候花景途也从花氏祠堂回来了。
  花景途将另选族长一事一说,康大奶奶便明白了,一日不选出新族长来,家里怕是还有得闹的,便同花景途商议,将几个孩子暂且先安置到康家去住几日,免得都搅得读书的无心读书了,要安养的不能安养了。
  这会子,花景途也知道花老太来欺逼楚氏的事儿了,康大奶奶要照料楚氏,又要应对三房,那里还能分心去顾及花羡鱼他们几个小的,就怕他们又冲动,生出事端来,所以花景途便答应。
  傍晚时,花羡鱼兄妹三人和韩束便去了康家。
  一得了信儿,康家舅父在家门外迎的他们了。
  到了康家,花羡鱼就忙忙去找康老太太。
  康老太太搂着花羡鱼,笑道:“我们羡姐儿长大啰。”
  就见花羡鱼和韩束竟同时桃红染腮,只是除了康舅父的长女康是巧外,无一人察觉。
  康家也知道花羡鱼他们家出事儿了的,正悬心的,自然要问的。
  花渊鱼是作为长子,便由他回的话。
  听完,康舅父叹了一气,让他们兄妹直管住下的。
  舅母黄氏虽不乐意,却也不好说什么的,就作罢了。
  花羡鱼就住康老太太跟前了。
  是夜,都洗漱了,要安歇的。
  花羡鱼靠在康老太太怀里道:“外婆,我担心我妈。”
  康老太太却笑道:“傻孩子,就这点事儿你妈她如何应付不来的。你直管放心就是了,你妈可是我□□出来,她的能耐我比你清楚。”
  花羡鱼轻声应道:“嗯。”
  康老太太又道:“但你在旁可瞧清楚了,瞧明白了,你妈这样的才叫手段。”
  花羡鱼回头细细一想,可不是。
  康大奶奶这招十分高明,整治威吓住了花老太这样倚老卖老,仗着辈分名分欺压人的不说,最要紧的一件就是站得住脚,凭告到天皇老子那里也没有她康大奶奶的不是。
  康老太太又道:“若是你妈被她们给激得失了理智,以下犯上的,纵占了上风,也落了下乘了。”
  花羡鱼想起自己的鲁莽冲动,不禁又羞,又愧的。
  在康老太太的引导下,花羡鱼细细忖度这里头的要害,只觉受益匪浅。
  待要吹灯歇去时,花羡鱼又想起自己的南柯梦来。
  花羡鱼记得梦里,花晋明暗中筹备建成族学,在推选之日才抖了出来,可谓是惊艳四座,及时将花晋龙一举推上了族长之位。
  今世也到了这步田地了,想来也该是花晋明开始要为花晋龙筹备的时候了,该怎么揭破才好?
  她花羡鱼一个女孩子诸多不便,最好还是让家里人知道了,行事才方便。
  但如何让花景途知晓,便成了关键。
  花羡鱼便问康老太太道:“外婆,倘若有一人在暗暗助另一人,如何才能让先头那人暴露其行径?”
  康老太太并未急着答,只问道:“那人助人,可是有所求的?”
  花羡鱼道:“自然,那是个无利不起早的。”
  康老太太笑道:“那你可要记住了,这样的人总有个毛病,便是心里藏不住话,特别是当他对别人有恩之时,那就更巴不得人早知道的。”
  花羡鱼一听茅塞顿开,笑着抱着康老太太的手臂,直叫唤,“外婆你真厉害,阿羡记住了。”
  花羡鱼心下就有了主意,暗道:“这事儿,还得是面口生些的人为好。如今看来非傅泽明不可了。”想罢,才吹灯睡去了。
  这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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