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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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们这位大总管也是好玩的很,疑神疑鬼,最近几年疑心没了,因为买臣越长越像他,简直一个模子刻的,亲生的骨血无疑了。”
饭后宁樱说起宁买臣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玩笑归玩笑,但这或者就是宁买臣前期受冷落,现在得重用的真实原因。
饭后夫妻俩正坐在后院下棋闲聊,宁世书忽然走了进来,见礼之后,对宁樱说:“有要事,女眷回避。”
宁樱二话不说立即回避了。
宁世书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条,说道;“世子手令,征调你即刻入府。”
李默吃了一惊,却不敢多问什么。
这是做宁家伙计的规矩。
宁世书道:“你跟阿樱交代一声,这就走,我在外面等你。”
宁樱听说李默要走,满脸凄惶。
李默道:“我会小心的。”
宁樱微微一叹:“你去吧,多加小心。”
李默点点头,吩咐宁士吉看守门户,吩咐姜鸢看顾好内宅,这便跟着宁世书走了。
忠静候府内一片肃杀,宁瞻基病入膏肓,已经没几天可活了,这阵子不停地找人谈话,忠静候府里进进出出的人,个个面色凝重,
宁是勤征调李默入府,是要他担当卫队监督,监督是一队兵马临时的最高指挥官,只对委任者本人负责,对下则有绝对的处置权。
忠静候府卫队是一支神秘的力量,有多少人,用什么武器,什么样的编制,一直是个谜。李默担当监督的是卫队第七小队,其任务是驻守侯府西门,西门是侧门,早前几天宁瞻基见宁州的一些位高权重者,都是从正门进,所以西门不甚忙碌,这两日,一些位份不高,却实权在握的人开始进府接受临终嘱托,他们大多数是从北门进入,但也有一些外地回宁的武将是从西门进的,这些武将大多数都是都尉一级的,按照宁州军制,他们可以享有“将军”的称呼,勉强算得上是高级军官。
这些在外面实权在握、桀骜难驯的军官到了忠静候府大多温驯的像只家猫,内敛、拘谨,对李默的盘查十分配合。
这日黄昏后,一个脸大、矮胖的军头骑马直到门前,在哨卫的连番提醒下才下马,丢了马缰,昂首阔步而入,进了二道门却也不肯解剑。七队队头方胜华上前请他解剑,那军头怪眼一翻,嘿然道:“方胜华你什么意思,我是第一次来这吗?”方胜华不卑不亢道:“许将军息怒,这是世子定下的规矩。”那军头拍了拍腰下的佩剑道:“这是侯爷亲手赐给我的,当年可说的清楚,许我佩剑直入寝室。怎么,你们连侯爷的话也不听了?”
方胜华一时无言以对,这个军头,名叫许贤友,乃是镇东镇守使麾下佐将,他早年是横山王的马弁,因为忠厚得到重用。
宁瞻基幼年时在水边采莲,不慎落水,许贤友身着重甲扑入水中救护,滚了一身塘泥,逗的宁威哈哈大笑,便将他派在宁瞻基身边做了护卫,宁瞻基长大后对这个脾气暴躁的护卫并不喜欢,但碍于颜面一直待他还过得去。一年中秋节饮宴上,许贤友演滑稽戏,逗乐了宁瞻基的一个宠妾,宁瞻基一时高兴,赐给他一口佩刀,开玩笑说可以佩刀直入他的寝室。
这老儿便拿了鸡毛当令箭,每日挎着刀,腆着肚子,耀武扬威。每次从外地回宁州,进忠静候府时都是直接进出,从来不把卫士放在眼里,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搁在过去,卫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眼下却不行,宁是勤下了死命令,他们必须执行。
方胜华看了李默一眼,李默坐在一旁的亭子里,跟身边的卫士说了句,那卫士走过去对许贤友道:“请许将军不要为难我们。”
许贤友见李默坐着没动,大怒,破口大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挡老子的路,老子追随老王爷东征西讨的时候,你爹还没把你射进你娘的X里呢,在这跟老子充大尾巴狼。你还嫩点!”发完火,他又把矛头指向李默:“特么的,你还坐着,你给老子滚过来,你们队头没教过你见长官要敬礼吗?”
李默站起身来,冷笑道:“许将军是吧,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追随老王爷东征西讨,那就更应该知道军令为何物?现今世子是大总管,所言便是军令,全军莫不听从,你为何拒不执行,你想做什么?”
许贤友愕然。
许他佩刀直入寝室只是宁瞻基当年在酒宴上的一句戏言,可不是什么军令,拿不到台面上称量的。如今当家的是大总管宁是勤,他发布的可是军令,军令如山,自己纵然对那小子有些看不上眼,又怎敢当面顶撞?于是哼哼着解下佩刀交给卫士,却阴着脸问李默:“报出你的番号、军阶和姓名。”
李默道:“绛县县令李默,现监督侯府卫队七分队。”
许贤友顿时哑了火,县令是文官,跟他这个武将互不统属,能做县令的至少是个掌柜,在宁家机构里地位跟他是平级的,且“监督”这个官只对委任者负责,所以也就没有理由跟他这个佐将客气。
许贤友如被铁锤击中胸口,一张胖脸红成了猪肝,闷闷地哼了声,低着头往里走去。
待他去后,方胜华朝李默望了一眼,眼睛里藏着一份感激。都说侯府卫队地位高,那是对一般人而言,对这些骄兵悍将,其实是很吃亏的。上面为了笼络他们,只会委屈自己人。这是没办法的,像许贤友这样的人,若非李默在,他们今天指定要挨一场埋怨。
李默身份特殊,行事有理、有利、有节,直接把这老儿怼了回去,搞的这老儿灰头土脸又无可奈何。
一个字:痛快。
大约一刻钟后,许贤友从里面出来,再见李默时,已经是满脸堆笑,点头哈腰,连声说:“好兄弟,哥哥因侯爷病重,乱了阵脚,适才冲撞之处万请不要放在心上。你或者不知道,你岳父年轻时,我们可是很要好的呢,常在一起踢球,还一起跟人打过架呢。你夫人阿樱,我小时候还抱过她呢,不信你回去提提我,她一准还记得。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不管他怎么套近乎,李默总是不卑不亢,对这个大脸胖子始终没什么好感。
入夜之后,宁世书和束英奉命巡查卫队执勤情况。到西门时,宁世书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对李默说:“今夜要务必留神。”
李默心里咯噔一惊:难道宁瞻基要挂了?
(本章完)
第115章 化解危机()
亥时前后,侯府里的空气紧张到了顶点,一时间在宁州的宁家人纷纷从侧门进入侯府,外地的宁家人也纷纷赶了过来,从西门进入的有宁安书院的宁是真、团练处的宁世检、东二院的宁是让。
宁德胜也来了,是和宁樱、宁槿,宁仁功的两个儿子宁睿、宁琦一起进的门。
宁德胜望了眼李默也没有多说什么,宁槿照顾着宁樱,两个孩子跟在后面,他们是宁家人,但父母都在侯府几日没回去了,因此由宁德胜带着进去。
亥时一刻,上面传来命令,封闭四门,无宁是勤手札任何人不得入内。
侯府大门轰隆隆关闭,两侧望楼上弓弩手和火枪手严阵以待,府外巡城营的巡逻队开始密集巡逻,更远处的天宁军大营里数千士卒整装待发。
约过了一刻钟,束英手持宁是勤的调兵令,令李默领一伙人马立即入内堂警卫。
调兵令是真的,束英也不是假的,李默交代了方胜华,带着早已挑拣好的一伙人马随束英进入内堂。
内堂的警卫异常森严,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宁家人按照辈分、亲疏、长幼,分秩序的列在堂前。
宁瞻基的母亲、年逾八旬的傅太君被请到了内堂,乐安公主宁崇玉也应邀赶了过来。宁家老一辈里年纪最大的总社总管宁桧临时代理族长之权,左寺坊总管宁杨为副手,宁瞻基的两个儿子宁是勤、宁是敬守在病榻前,而忠静候宁瞻基已经深度昏迷,太医诊治之后,向老太君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了声:“老朽无能。”
老太君面无表情道:“先生辛苦了。”
送了太医去后,老太君叹息一声,说道:“这就是命啊。”
四下里顿时哭声一片,执事者分发孝服,重新列队。
一切忙完,执事的参赞处总管宁是安向宁桧报丧,宁桧向傅太君报丧,得到认可后,这才正式宣布忠静候宁瞻基病逝,享年六十一岁。
宁家代族长宁桧领着族中几个长辈出面告白老太君请宣布忠静候遗嘱,老太君点点头,宁桧便走出大堂,当众宣读了宁瞻基留下的遗嘱,这时候所有宁家子弟都屏息凝神,认真听讲。一堆废话后,这才说到重点:由宁是勤接任宁州留后、宁氏族长、宁家机构大总领,其余人等各安其位,等候朝廷的追认。
遗嘱宣读完毕,众人推出宁是勤,先由代族长宁桧向宁是勤移交族长信物,再由总社总管宁桧领衔宁家机构督管以上伙计拜宁是勤为大总领。
宁是勤跪地向父亲的遗体叩拜再三,这才接受了大总领信物。
宁家机构的最高领袖是大总领,而非外人误解的大总管。总管,总管,再大也只是一个管事的。当然,大总领总领一切,日理万机,少不得要有一个得力助手的协助。
宁是勤接受了大总领的信物后,当即便任命他的至亲兄弟宁是敬代理大总管,会同宁桧、宁杨全权办理宁瞻基后事。
做了族长,接了大总领信物,任命了代理大总管,家事也就安排的差不多了。
一时便在宁家将校的簇拥下走出内堂,接受等候在外面的宁州将吏的参拜,宁州督军府、宁州刺史府、宁州监察院、宁州转运使院九品以上官,以及长宁、宁西等县令、丞、尉,天宁军副将以上将领,长宁、宁西、故县等地乡勇正将、土团指挥代表,共同推举宁是勤为宁州留后,执掌一切军政要务。
宁是勤勉为其难,只得拜受。
众人于是拥护着宁是勤前往公主府禀告公主。
乐安公主宁崇玉刚从忠静候府兄长灵前回来,按照惯例三拒将吏,最后无奈只得接见。
刺史府参赞宁仁功代表将吏陈述了推举宁是勤为留后的原因,于情、理、法上都无可挑剔,打动了公主的心,又见众人诚心推举宁是勤为留后,这便承认了宁是勤的留后身份,勉力他忠贞勤谨,为国效力。
得到了公主的承认后,宁是勤这个留后便是货真价实的,他拜别公主,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忠静候府,脱下官服,换上孝服,为父亲守孝。守孝期间,一应冗杂事务都交给亲近的人去处置。宁世书、宁仁功、陈瑞安、束英四人脱颖而出,成为侯府最为忙碌的四个人,前途大好。
而原来得势的宁是安、宁世检却无事可做,成了闲人,前途一片暗淡。负责忠静候府警卫的宁世检被剥夺了兵权,只能陪着灵堂,为赏识他的宁瞻基守灵,而参赞处总管宁是安也被剥夺了内务总管的权力,由宁仁功取而代之。
王侯的葬礼素来繁琐,纷纷扰扰的乱了半个月,忠静候宁瞻基才得以入土为安。
李默的任务也就此完成,宁是勤亲口让他护送岳父宁德胜和妻子宁樱、小姨子宁槿回去休息几天。
李默自然是求之不得,这半个月可着实把人折腾的够呛,真是肥的拖瘦,瘦的拖成骷髅。
回到宅中休息了两天,宁德胜便对李默和宁樱说:“世道不同了,但日子可能会比以前更好过,只是你们仍要小心留意,小步慢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宁樱道:“父亲何不就留在宁州,大总领可是一直盼着你来呢。”
宁德胜笑道:“宁州已经不是父亲熟悉的那个宁州了,还是回长陵的好,你祖母一个人留在那我也不放心。若是宁槿愿意,倒是可以留下来住几日。”
宁槿笑道:“我还是回长陵去,宁州的天太矮了,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送走二人,李默对宁樱说:“我也该走了。”
宁樱道:“他催促你了吗?”
李默点点头,叹道:“事情已经结束了,我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宁樱道:“你先回去也好,待日后有机会我会为你求情调回来,其实父亲已经跟他提了,他没有拒绝。”
李默道:“父亲似乎跟大总领很熟。”
宁樱笑道:“那是,小时候他们好的穿一条裤子呢。父亲那时候就是大总领的跟屁虫,别提有多亲了。”
隔了一日,李默申请回驻地,团练处同意了。宁是敬虽然已经代理大总管,但仍然兼任团练处的总管,他对李默说:“你回去后,立即整顿军务,我算着不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