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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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慕阳摇摇头,叹息一声,他站在高高的宫台上,看到的不是满眼的锦绣而是累累的白骨和波涛汹涌的血海。
……
勤政殿现在变成了桑巴拉古议论军政的地方,桑巴拉古为自己换了一张舒服的椅子,他年纪虽然不大,却是个很深沉的人,总是等众人都充分发表完意见之后才表达自己的看法。
但今天他却一反常态,一上来就宣布了自己的决定,扶宁是则为皇帝。
自打占据长安以后,他的部属就在期盼着他登基称帝,为此做了多方面准备:勾结草上飞截击大夏皇帝的銮驾,出兵追击大夏的太子,驱逐盘踞在关中的几路大夏军马。
眼看一切水到渠成,距离建国称帝仅一步之遥,桑巴拉古却突然反悔了。
这让所有人都接受不了,
大将程十万首先提出了质疑,
桑巴拉古没有向他的股肱心腹们解释,他摔了杯子,拂袖而去,情绪十分暴躁。
埋怨在继续,桑巴拉古走后,众人就围住了盛忠良,向他讨教。盛忠良是桑巴拉古的老师也是他的首席谋士,心腹中的心腹,所以他应该知道桑巴拉古的真实想法。
过去很多时候,当桑巴拉古不肯直接表达自己的意见时,他们都是通过盛忠良这个渠道来窥探他的真实想法的。
但这一次盛忠良也是阴着脸,什么都不肯说。
对别人可以守口如瓶,但自家的弟弟登门请教时,盛忠良却不能再保持沉默。
盛忠诚是花色旗的旗主,麾下有六万七千人,加上奴隶、附庸,不下十五万,是桑巴拉古的基本队伍。
盛忠诚并非一个喜欢多事的人,他只关心跟自己利益有关的事,他也不是一个容易被人左右的人,他来见盛忠良,是因为心中的疑问无人解答。
“明明是说好的,元旦前登基建国,为何突然改了主意,这也太儿戏了吧。何况还要扶立宁是则为帝,这岂非是自掘坟墓?”
盛忠良、盛忠诚兄弟虽然是地地道道的女直人,却因为在汉地时间太久,已经汉化了。
盛忠良没有直接回答弟弟的疑问,而是问:“现在下面都怎么说?”
“摩拳擦掌,十分兴奋,都想着建国立业,加官进爵呢。”
“……都被一个女人害了。”
“什么?女人?你是说……”
盛忠诚目光一寒,起身往外走。
盛忠良叫住兄弟:“慢。”
他嘱咐弟弟:“这件事你且不可抛头露面。”
盛忠诚嘿嘿一声冷笑,带着几分不屑和悲壮的神情道:“难不成他为了一个女人还要杀我吗?果然那样,只当是咱们一场白忙。”
(本章完)
第490章 默契()
未央宫太液池里有一个孤岛,名曰蓬莱岛,蓬莱岛上有宫苑名曰雨花宫,雨花宫的主殿叫雨花殿,这里本是帝后嫔妃夏季消暑的地方,地方普普通通,毫不起眼,不过最近却因为萧淑贞的入住而跃升为天下为炙手可热的所在,至少桑巴拉古是这么认为的。
萧淑贞是在周至县跟宁是敬走散的,当日草上飞突袭天子銮驾之前约半个时辰,有个神秘人走过来求见萧淑贞,他手里拿着一件信物,萧淑贞让他近前说话,听了他的话之后萧淑贞便失踪了。
她暂转回到长安,在城郊住了一段时日,然后才入宫,住进了过去她不屑一顾的孤山雨花殿。
这里近乎与世隔绝,实在很符合她现在的身份。
她现在算什么呢,大夏的皇后,母仪天下的娘娘,还是叛军桑巴拉古的俘虏,亦或者是他的义母?
桑巴拉古第一次上岛觐见她的时候,是以儿臣的名义,期间甚至还哭诉了自己为何起兵勤王的原因。
萧淑贞讥讽了他几句,但并有太过责备他。
第二次来的时候,桑巴拉古给她带了一些小礼物——一只宠物猫和一些小吃食。
这次萧淑贞问起他为何要把囚禁在此,又打算如何处置她。
桑巴拉古面对责备还是表现了惶恐和自责。
但第三次桑巴拉古再上岛时却和萧淑贞发生了一次冲突,起因是什么便是当事人也淡忘了,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事。
这次冲突之后,二人之间的母子关系也就终了了。
那晚桑巴拉古留宿雨花殿,并一直呆到次日午后才离开蓬莱山。
自那时起,桑巴拉古就成了蓬莱岛的常客,宫里人但凡眼不瞎都能看到清君侧,重整朝纲的大英雄宁全忠(萧皇后对他的称谓)与大夏的国母萧皇后同宿同栖的景象。
桑巴拉古既然做了亵渎大夏皇室的勾当,到头来却又要做大夏的忠臣,这一点让很多人都看不懂了,追随他从幽州起兵,历经千辛万苦入主长安的幽云铁骑们看不懂了,他的股肱心腹女直八旗也看不懂了,甚至他心腹中的心腹盛忠良和燕小奇背后也有怨言。
在此情形下,一支哗变的士卒冒死登上蓬莱岛,冲击雨花殿,弑杀大夏萧皇后的故事就不值得奇怪的。
萧淑贞被一伙来自辽东的女直武士虐杀,其状惨不忍睹。
事发时桑巴拉古正与女直八营旗主及其他心腹在勤政殿商议向北进军,直捣宁州的大计,在桑巴拉古看来南逃蜀地的宁是敬病入膏肓,不值得一晒。
眼下他真正的威胁不是宁是敬,而是逃到宁州的太子宁买道。
祸乱即起,宁是敬的威望便破产了,他现在号召力有限,名为天下之主,实际已经徒有虚名,但宁州的太子此刻威望正高,又有傅西山、陈应人和宁州权贵的拥戴,万万不可小觑。
事情久议未决,桑巴拉古正想着开小差的功夫消息传来蓬莱岛出事了。
那一刻桑巴拉古就拔刀杀人的冲动,虽然不知道应该杀谁,但他相信幕后元凶就坐在他的面前,就是在他的股肱心腹里面。
但他很快就调整了策略。
人已经死了,纵然把凶手宰了,又有何益?无非是自剪羽翼,让敌人笑。
所以他只是哈哈一笑,向众人道:“你们啊,就是容不得我好。”
说完这句之后,绝口不提萧淑贞的事
不过散会之后,桑巴拉古却捂着心口跪下去,以头支地,痛苦的难以名状。
萧淑贞岂止是他的义母,也是他的爱人啊,冒天下之大不韪,起兵造反目的何在,仅仅是要中兴女直一族吗,中兴之计在幽云就可以实现,何必冒这么大风险?
女人,他起兵造反的真正根源其实是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他觊觎已久的女人,这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秘不示人,也不想承认,却无法否定。
桑巴拉古在蓬莱岛上坐了一夜,他不要任何人陪伴,守着萧淑贞冰冷的尸体过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他下令焚烧了雨花殿,并将雨花殿里原来的宫女内侍全部杀死,给他的女人殉葬。
桑巴拉古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仇人,但大仇尚未来得及报,北方就传来了令他震惊的消息:大夏太子宁买道在宁州称帝,遥尊远在成都的父亲宁是敬为太上皇。
新皇一日登基就下诏天下各镇起兵讨伐叛将桑巴拉古,在此之前,即便是长安被占,太皇天后傅氏遇害,乃至皇后萧淑贞被囚蓬莱岛,宁是敬都没有下诏天下共讨叛贼。
桑巴拉古心里清楚这道诏书意味着什么,从此之后他将成为整个大夏的公敌,任何讨伐他的人都将是正义的,是替天行道。
生存问题,头一次如此紧迫地提到了面前。
宁买道是在傅西山、陈应人以及宁州权贵的扶持下登基称帝的。
他这么做了之后,心里是忐忑的,他不知道父亲宁是敬会作何反应,虽然宁是敬也多次暗示他可以另立山头,但他毕竟没有直接说,更没有诏书可供依据,这么做究竟是顺应天命,还是乱臣贼子其实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
他紧张地望着南方,战战兢兢地等待着成都的动静。
成都城里自然并不平静,李默得知宁买道在宁州称帝后就问梅华庵应该有什么对策,梅华庵说了六个字:以不变应万变。
这或者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了,宁买道毕竟是太子,而且是监国太子,在宁是敬离京巡狩时曾明确说过由他监国的。
皇帝巡狩蜀地,蜀地自古困守之地,自保有余,进取不足,自宁是敬入川哪一天起,如何平定叛乱的重任就交给了太子宁买道。
可宁买道毕竟只是一个太子,他现有的身份屋里做更大的事,登基称帝或者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现在他已经这么做了,如何应对,大伙看着皇帝宁是敬就好了。
梅华庵在说以不变应万变的同时,也建议李默不放积极主动一些,先向宁买道示好。
李默没有这么做,宁买道论辈分是跟他一辈的,但在他眼里,宁买道却只是晚辈,他登基称帝的时候可曾想过他的感受,既然没有,自己又何必巴巴的把脸贴上去呢,自己贬低自己。
但同时他也明白,宁是敬是不会反对自己的儿子登基称帝的,这一点上他们父子是由默契的。
(本章完)
第491章 谢幕()
成都,宁是敬行宫。
期门军中郎将王敬尧在巡夜时抓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就带来见将军傅南山。傅南山道:“审过没有,招了什么?”
王敬尧道:“自称是宁州来的,符牌也对,但此人是个阉人。”
傅南山就吃了一惊,宁是敬登基后十分宠信宦官,重用小胡、苏晋这些人,乃至内官实力极度膨胀,引来各方的不满。
太子宁买道反其道而行之,对宦官一直十分提防,甚至是十分厌恶,他怎么可能会用宦官做密使?
傅南山道:“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实话。”
王敬尧道:“将军,你这却是为难在下了,我只会带兵打仗,审讯的事却是不在行。”
傅南山想想也是,王敬尧以军功进位,是个很纯粹的军人,审讯的勾当的确是不在行,但他也是个军人,审人也是外行。
不说他了,就是整个成都行宫其实也找不到一个可靠有能力的人。
然后他就想到了李默,他的兄长傅西山在给他的家信里再三叮嘱他要跟李默搞好关系,危急时刻一定要跟李默站在一起。
这么说李默就是值得信赖的人,这件事或者可以求助于他。
傅南山就是这样一根筋,所以这个叫秦隋的人很快就跟李默麾下审讯高手范栗见面了。
范栗正眼不瞧他一下,端起茶碗喝了口白开水,淡淡地说:“我就是范栗,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秦隋叹了口气,说道:“我认栽。”
夜深人静时,范栗从后门进入武定王府别院,在书房见到了李默。
“苏晋正在跟桑巴拉古合作,意图刺杀太子。”
李默纠正范栗道:“是行刺当今皇帝。”
他站起身,倒背双手,踱了一会儿步
转身对范栗说:“苏晋跟桑巴拉古合作是奉诏为之,目的你且不必深究,所谓的合作无非是虚与委蛇,不会对今上造成真实伤害。你可以再审审他,如果没什么用就处置了,以免泄露消息坏了太上皇和今上的良苦用心。”
范栗道:“这个人提到了十二金狮,说苏晋已经把十二金狮的秘密出卖给了桑巴拉古。”
李默双眸里顿时射出一道寒光:“此事可确实?”
范栗道:“虽然暂无确切证据,但苏晋有这个动机。”
“动机,你说说看。”
“苏晋虽奉命潜伏下来,但桑巴拉古又岂能让他如愿,势必拉他下水,苏晋就不怕被人过河拆桥,死的不明不白?以他这样的城府老辣之人,又岂会不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所以我推测即便他不把十二金狮出卖给桑巴拉古,也一定试图染指,这是他安身立命的筹码。”
李默道:“十二金狮事关重大,不容任何人染指,苏晋这是自寻死路,把这个人送到长安去。”
夜半三更,李默感到疲倦,他放下笔来到后殿,这里有一个小房间,供他日常休息时用。
李默没想到萧凤安会睡在床上,她晚上执勤到子时,穆坤替换了她,她没有回住处准备在这将就一夜,却没想到李默会来。
李默一言不发,脱衣上床,翻身压住她。
萧凤安没有拒绝,她宽容地接受了李默,对他的表现不做任何评价。
李默现在跟她在一起会感到很安心,事后就昏昏欲睡。
“你上了范栗他们的当。”
“什么?”
“桑巴拉古必败,两京必将收复,苏晋一死,将来他们就无人牵制了,这对你未必是什么好事。”
李默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