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团锦簇-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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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此的场面,这才订婚,等成亲恐怕场面阵势会更大。
当然,也有不少人说酸话,话语中的意思十分不堪,呦呦都翻个白眼一笑了之,表示“你们羡慕嫉妒去吧”。她甚至还无意间听到有人说,花易岩肯娶谭丽娘这个半老徐娘,是因为他在战场上受了伤,生不出孩子了。
呦呦表示很无语。
不过最讨厌的还是那些自以为是的逗小孩子的人,“呦呦啊,你娘要嫁人了,不要你了。”这种话从花坛两家传出要定亲开始,就不断地有人问呦呦和怀瑾了——陶陶很少出门,怀宇大了她们不敢,就只能问两个“不懂事”的最小的。
怀瑾本来就胆小,用前世的话说叫没有安全感,被这些人一打趣,就开始转眼泪要哭出来,以为他们说的是真的。呦呦拉了他一把告诉他不要哭,“这是好事呀!咱们有爹挣钱给咱们花了,听说爹有很多很多军饷呢!”呦呦故意说得大声,让那些人看热闹的意图不能得逞。
一开始人们对呦呦的话还半信半疑,等到定亲那天,看到花易岩送来的东西,就都对呦呦说的话深信不疑了,然后就开始羡慕谭丽娘的命好。还有的人背地里训斥自家女儿,“你就活该是个没福气的,要让嫁给他你不干,说什么人家没有胳膊是个残废,现在知道了吧,后悔去吧!”
当然了,这些呦呦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在乎,反正人已经是她娘的了,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叫爹啦!
定了亲,接下来就要准备成亲的事宜了。
那天来吃席面的宾客都走了以后,花易岩趁着二舅母还在,把定亲的日子定下来了,就在九月二十九那天,算起来正好还有四十天了。
听到这个日期的时候,二舅母一哽,“会不会太快了点儿?”说着用余光瞟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谭丽娘,见她只低着头默不作声,就知道她的意思了,不再多说,“你们自己商量好了就行。”
二舅母离开后,一家人终于得以放松下来。虽然自己家人并不需要做什么,但呦呦还是觉得挺累的,大概是因为要操心吧。她才把这句话说出口,立刻被谭丽娘和陶陶嘲笑了,“你操了什么心?除了吃就是玩的!”
呦呦反驳道:“我怎么就不操心了,我得操心我爹送来多少东西啊!还得帮着姐姐操心宴席琐事呢!”
谭丽娘为了锻炼培养陶陶的能力,让她跟着二舅母学习持家,二舅母则把这次事情的采买还有后厨琐事交给了陶陶,言说“如果能将这些事做好,以后自己出嫁自己当家就没问题了。”
到了定亲第二天清晨,花易岩将两家中间的墙壁临时开了一个门,说是为了方便往来。谭丽娘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墙已经拆了一大半了。
既然来不及阻止,谭丽娘干脆就随他去了,只叮嘱他快点弄,弄完过来吃早饭。呦呦看他一只手不方便,就带着怀瑾过去帮忙,说是帮忙,其实就是把把砸墙砸开的砖块捡到一旁,因为有了两个小帮手,事情很快做完。
洗了手和脸,掸去尘土,几个人回到屋里吃早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花易岩突然想起来什么,抬头看向怀宇,“你中了案首后有没有去谢师?”
怀宇摇头,“还没,正在想准备什么礼物。”
花易岩又看向谭丽娘。谭丽娘接收到他的目光,不等他问就出声了,“打算从爹的藏书里选一本送去,再挑两匹你昨天送来的布匹给先生娘子。”
“不要送那个里的,”花易岩对书本没研究,并不多说,“那十匹布是从府城最好的布庄买的,那是给你的,我那还有两匹老板送的,你去挑一匹送过去。”
谭丽娘想一想,就点头同意了。
呦呦在一旁抿嘴偷笑,看来花叔叔已经开始进入当爹的角色了呢。
问完这些话,饭桌上就安静下来继续吃饭,直到呦呦最后一个吃完放下筷子,花易岩又期期艾艾地开口了,“那个,成亲的事,你准备怎么样了?”
呦呦收碗的动作一顿,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刚夸完你有了当爹的样子,合着刚那些话都是为现在这件事做铺垫哪。
花易岩要是知道她心底的想法,一定会喊冤枉的,他真没那个意思,他是真的关心怀宇的。
谭丽娘听到花易岩的问题一愣,“准备?准备什么?”
呦呦更像翻白眼了,还能准备什么?嫁衣啊!不过他们俩的事,她才不要多管呢,她收好了碗绕过坐在炕沿的谭丽娘下地穿鞋准备洗碗去了。
不知道屋里两个人最后怎么说的,反正等呦呦收好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东屋炕上平铺着一套大红色衣裙。上衣是立领宽袖右衽,胸前绣着并蒂莲蔓袖口绣着祥云,六粒蝙蝠盘扣整齐地系着。裙子是一条二十四幅湘裙,除了腰部的龙凤呈祥图,通体没有任何绣作。
走进了仔细看,这套衣裙应该已经有了些年头,布料的光泽颜色都黯淡了。
谭丽娘就站在衣裙前看着,她的脸上有一种表情,说不出是惆怅还是怀念。呦呦猜,这套衣服应该就死她十多年前的嫁衣了吧,那她此刻是否是在缅怀她逝去的青春和喂了白眼狼的感情?
“娘,还是重新做一套吧?”呦呦走上前,扶住谭丽娘的胳膊,轻轻地说,像是怕惊扰了她的思绪。
谭丽娘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向呦呦,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头,然后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这套嫁衣,是你外祖母亲手做的,她说这上面有一个母亲对女儿最好的福愿。可惜,娘让她失望了。”
呦呦和陶陶分别站在谭丽娘两侧,不约而同地沉默了,没等她们想出什么话来开解她,她突然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突然放下了什么东西。谭丽娘指挥着陶陶将炕上的衣裙收起来,又让呦呦去把昨天花易岩送来的两匹大红色布匹搬过来。
呦呦把布匹搬过来的时候,炕上的衣服已经叠好放在一边了。谭丽娘接过她手里摇摇欲坠地布匹放到炕上,摸了摸布匹的品质又拿起来借着窗外的光仔细看了看,“我看这匹布还是别动了吧,留着给你们姐妹俩做嫁衣,我还是另外再买些布好了。”十分舍不得的样子。
呦呦和陶陶对视了一眼,一齐开口,“就用这个!”
两姐妹相视而笑,呦呦让陶陶先说。陶陶也知道这些话还是她说比较好,呦呦毕竟还小,离出嫁远着呢。
“这是花叔叔给您的聘礼,您留给我们算什么呀!况且,我觉得您用这个颜色好看啊,这种大红色,最衬您这样白皙的肤色了。我就不行,不够白,呦呦更别提了,整天往外跑,都快成小黑妞了。再说,我的嫁衣已经做了一半了,不好半途改的。”
到底是大女儿,知道什么最能打动谭丽娘的心——嫁衣半途改换不吉利。谭丽娘听两个孩子都这么劝她,也就不再坚持,决定就用这两匹布做一套嫁衣。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上好!今天份儿来啦!传一张喜报的例图,大家随便看看就行。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四十天做一套嫁衣; 时间虽然有点紧; 但是赶一赶也就做出来了,比如裁剪和大片刺绣依然由谭丽娘亲自动手; 小块儿的刺绣就交给了陶陶,至于盘扣什么的,由呦呦动手。
听到这个安排; 呦呦瞪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什么?让我做?不怕我给你弄坏了呀?不行不行,这可是嫁衣; 马虎不得,我不干。”她不会盘呀,盘扣的线那么细又滑,总不听使唤; 太难了。
“你不干谁干?难道让你姐干?她忙得过来吗?”谭丽娘瞪起眼睛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花易岩回来之后; 她对呦呦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纵容了,大概是因为父母中总得有一个严厉的吧; “再说,你都八岁了; 你看看谁家姑娘八岁了绣只鸳鸯绣得和鸭子似的?赶紧给我学盘扣,学好了也算有个长处,省的说出去丢人。”
呦呦这是第一次被谭丽娘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和措辞训斥; 以往谭丽娘训她的时候都是略带些无奈的,呦呦也就当耳旁风听听就算了。今天这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因此呦呦觉得十分委屈,脾气又倔,干脆拧着身子转向一边不看谭丽娘。
陶陶在一旁看了个全程,忍不住摇头,这娘两个真是太像了,脾气一样的倔,好的时候呦呦恨不得粘在娘身上,不好了就谁也不理谁。母亲这几天来了月事心情烦躁,呦呦明知道还要往上撞,也是自找的。不过也不能任由母女俩这么僵下去,她扯了扯呦呦的袖子,让她服个软先道歉。
呦呦感觉到陶陶在扯他的袖子,往旁边躲了一下。人家难过着呢,才不要服软。其实呦呦不是不会,她很聪明,基本很多事情一看就会,只是她没有兴趣,又懒,所以才不愿意动。本想着这次也撒撒娇就躲过去了,哪知道谭丽娘突然严厉起来,还说出了“丢人”这样的话,让呦呦一时难以接受。
陶陶也没有办法,看了谭丽娘一眼,谭丽娘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管,她是下定决心要板一板呦呦的性子了,以前自己因为她身体不好娇惯着她,陶陶怀宇懂事也谦让她,怀瑾还小依赖着她,结果没想到养成了现在这副性子,要是以后再加上石头哥哥,还不得把人惯坏了?
呦呦别扭了一会儿,看到娘和姐姐谁都不理她不哄她,心里也着急了起来。你们倒是给我个台阶下呀?算了别人不给台阶,就自己搭个梯子好了。
呦呦拽过装绣线的筐里,从里头拿起盘扣用的线开始按照记忆中谭丽娘教过的步骤盘扣。心里还在安慰自己:你是娘你最大,你来月事了心情不好,看在你婚前综合症的份上,不和你生气。
谭丽娘在一旁冷眼看她拿起线绳开始动手,知道她服软了,因此也就慢慢消了气。尤其是当看到呦呦盘扣的步骤都对,而且盘出来的扣也很紧实好看,心底的无奈就又钻出来了——这个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懒,也不是说懒,她愿意做的事可积极了,不愿意做的就一手不沾。
如果她的想法被花易岩或者陶陶知道,一定会说:还不是你惯得!当然,可能只是在心底说,不会直接说出来的。
母女两个虽然依然没有互相说话,可是气氛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僵硬了,呦呦遇到难处也会轻声问一句怎么做,谭丽娘裁剪衣料的时候也偶尔会用余光瞄一眼。
这种压抑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一整天,在呦呦晚饭前砸核桃时因为心不在焉砸到手而消除。
呦呦又一个习惯,在下午的时候吃一点儿东西,尤其是核桃这种益智补脑的东西,她非常喜欢。因为上午的事情,一整天谭丽娘都没跟她说话了,虽然脸色不再那么难看了。
呦呦一边想着心思一边砸核桃,然后砸核桃的小锤子一滑,就砸到了她的左手食指。呦呦迅速缩回手,然后看着手指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皙变得青紫,然后肿起来。十指连心,她的眼泪迅速涌了上来,举着手指头仰着脸看向谭丽娘,眼睛里还包着一包泪,要掉不掉,可怜兮兮的。
谭丽娘看着娇娇俏俏地小女儿和那根已经青紫的手指头,心底一下子就软了,拉过呦呦让她坐进自己的怀里,握着她的食指对着吹气,不过也就只能暂时缓解下疼痛而已。疼痛过去,就变成了火辣辣的感觉,呦呦忍着眼泪哼哼唧唧。
谭丽娘心疼地无以复加,心底自责着自己不应该同呦呦质气,不然她也不会心神不宁砸到了手。
陶陶见状转身取来了家里常备的活血化瘀的药膏,用指尖挑了一块,涂到呦呦的指头上,然后轻轻地揉开,呦呦则把头埋在谭丽娘的怀里,抽抽搭搭的。
不是呦呦夸张,而是真的很疼,十指连心。这和以前手指被门缝夹了感觉完全不同,锤子砸下去的瞬间,呦呦是眼睁睁看着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躲,甚至都没有叫。
花易岩从外头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忍不住诧异,“这怎么啦?怎么哭了?”也不怪他奇怪,呦呦从来给人的印象都是活泼可爱的,好像每时每刻都十分开心,怎么突然受伤哭起来呢?
“砸核桃砸到手了,可能是太疼了。”谭丽娘抬头同花易岩解释,手却一直拍在呦呦的背上哄着她。
“哎呀,那,得多疼啊。”花易岩也心疼起来,却只能束着手站在一边。
陶陶将活血消肿的化瘀膏涂完,告诉呦呦不要乱动,转身又取过来一个青瓷瓶,谭丽娘一愣,“哪里来的玉肌膏?我记得上次你二舅母送来的已经用完了?”
陶陶打开瓶子,看了一眼花易岩,“花叔叔送的,本来给你用的,结果没用上,就一直放在那里了。”涂完了膏药,陶陶取来一块剪裁整齐的白细纱布,想要把呦呦的手指头包起来。
“等一下!”花易岩拦住了陶陶,“这种伤不用包,包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