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师不倦-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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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行了几天,虽然每晚都会住客栈,但第二天依然是一整天都在颠簸的马车上。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何适果断地放弃了某项晚间运动,老老实实地睡觉休息。
行至第六天的时候,安若怯突然问道:“行之,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何适一愣,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安若怯说的是什么,想了两秒,才意识到安若怯说的“家”是指何适原身的家。
……
何适有些犯难了。
回去吧,他怕露馅儿,而且还带着安若怯这么个夫子,解释起来也有些麻烦;不回去吧……又显得不太厚道,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继承了人家儿子的身体,虽然不知道原身是不是孝顺,但他总不忍心让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正纠结着,安若怯又说话了:“你可以说是回请我的酒席。”
“回请?”何适一愣。
“收入室弟子的礼仪其实还没完,”安若怯解释道,“在进行完拜师之后,其实还应该有师徒互相请对方的家人吃饭,以示师徒两家以后亲如一家人。当时因为你我的家人都离书院太远,所以并没有进行这一步,之前你来我家算是我请了你,现在你可以跟你家人说要回请我,不用把我们的关系说出来。”安家父母是安若怯的亲生父母,所以安若怯把自己和何适的关系说了,但何家父母却不是何适这个灵魂的父母,说不说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无所谓了。
何适想了想,总觉得这似乎是最妥帖的办法,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马车临时改道,向着何家跑去。
何适原身他们家是首富,虽然何适不知道怎么去,但这种人家随便问一问也能问出路来,所以一行人并没有费多少周折就到了何家的大门口。
……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何适从车上跳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跟安若怯一起上前敲门。
叩叩叩。
三声之后,大门应声而开,一个下人打扮的人伸出了一个脑袋来。
何适和他对视一眼。
那人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歪着头,就着灯光看了何适许久,才惊叫一声:“啊!你是小少爷!”
何适暗叹幸亏这张脸没变多少。
“咦?”开门的小孩儿似乎对何适没有太大的好奇,认出何适后就转头看向和何适并肩而站的安若怯身上,顿了一下,突然叹了口气,道:“小少爷,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找了个男人回来……”
安若怯:“……”
何适:“…………???”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虽然不好的预感瞬间席卷了何适的每根神经,但何适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期望,解释道,“这位是辋川书院的夫子,他收了我当他的……”
“还是个夫子?”开门的小孩儿顿时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小少爷,这可是夫子啊!你……啧啧,你可真下得去手。”
安若怯:“…………”
何适:“……????”
“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何适急切地说道,“我和他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有你才多大?为什么会直接想到那方面去?!”
“小少爷你在逗我吗?”小孩儿直接乐了,“一年前留书一封说书院男人多,要去书院寻找真爱的不是您吗?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了,您还瞒什么瞒。”
何适:“………………”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肌梗,谁来抢救一下……
……
小孩儿带着何适和安若怯进了何府,直奔正厅而去。
何氏夫妻早就接到通报,说小少爷带着个男人回来了,那男人还是个夫子,人高马大气势逼人,看起来小少爷是压不住的……
虽然生了个儿子最后却嫁出去了这事让何氏夫妻挺糟心的,但是他们已经为了何适的事情糟心了十几年了,相比起来,还真不太在意此时何适带回来的人是他的夫子神马的了。
而安若怯,一开始只是不想给何适带来麻烦,才说可以不用挑明关系的。但没想到原身何适这么的给力,那安若怯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拉着还有些呼吸困难的何适进了何府,来拜见何氏夫妻。
不知道是不是实在看不惯何适原身的所作所为,何氏夫妻在看到安若怯的第一眼,就觉得这才像是个真男人,顿时好感度飙升。
在聊了几句后,安若怯简单地把两人的事情说了说,又被何氏夫妻就家世问题盘问了许久,确认安丞相等人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反而十分的乐见其成之后,何氏夫妻也放心了。
“子勇啊,”何妈妈亲昵地拉着安若怯的手,笑眯眯地说道,“既然你和我们阿适是这样的关系,你也就算是我们的半个儿了。我们阿适糊涂了二十几年,总算是开窍了一回,找了你。”
安若怯坦然以对,言辞得当,进退有度,再次刷了何氏夫妻的好感度。等到一个时辰后,何适竟然发现自己从进门到现在竟然都没机会插一句话……
而当何氏夫妻问起两人打算什么时候成亲的时候,安若怯顿了一下,自然而然地看向何适,顺理成章的,何氏夫妻也把目光移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
何适一下子接收到了太多的注意,整个人有些僵,不过两秒,就开始怀念刚刚毫无存在感的状态了。
“嗯?”何妈妈犀利地看了何适一眼,吓得何适一激灵。
“呃……我们还没想好。”何适打了个磕巴,道,“我们,我们觉得……呃……其实是我没想好。”
何适实话实说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词了。
但没想到的是,他这句话直接捅了马蜂窝,何妈妈瞬间就炸了。
“你说什么?!”何妈妈怒瞪着何适,“你有什么没想好的?!人家子勇都不嫌弃你你还想什么?!明天就去给我合八字,定吉日,成亲!”
何适张口结舌地看着何妈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妈妈显然也不想再理何适了,说了一句“要准备成亲我很忙”后,就挥手让安若怯和何适回房间休息,自己急匆匆地往外走。
何父看了何适一眼,眼中也明显带着不满,然后又转向安若怯,笑眯眯地嘱咐他一定要把这里当家,舒舒服服地住,然后也跟着自家娘子走了出去。
一时之间,整个正厅,就剩下呆若木鸡的何适,和春风得意的安若怯了。
……
何适看着何氏夫妻离开的方向,觉得自己又有点心肌梗了……
……
被开门的那个小孩儿带到客房后——据说没想到何适这会儿会回来,所以他的房间还没来得及打扫——安若怯和何适就准备洗洗睡了。
虽然第二天不用坐马车,但是由于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何适依然没幻想什么神奇的东西,老老实实地脱衣服准备睡觉。
谁知道就在安若怯要吹灯的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了。
何适和安若怯对视了一眼,鉴于何适已经钻进了被窝,所以开门的是还站着的安若怯。
……
来人似乎是那小孩儿,何适隐约听到了他的声音,但具体说的是什么却没怎么听清,只知道不过一会儿,安若怯便关上了门,走了回来,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怎么了?”何适忍不住问道。
安若怯沉默地伸出手。
只见一个精致的木制小盒正安静地待在安若怯的手掌上。
何适好奇,伸手把小盒拿了过来,打开。
小盒里面的是一些白色膏状物,带着淡淡的清香。
何适好奇地用手戳了戳那白色的东西,惊讶地发现那东西还挺滑,研究半天,也只觉得这玩意儿挺像清凉油的。可现在是大冬天的,那东西闻起来又没什么清凉油的味道,所以何适还是没想出来是什么。
“这是什么?”何适问道。
安若怯深深地看了何适一眼,道:“……香膏。”
何适默默地反应了一秒。
——惊悚了。
卧槽!这不就是古代的润滑剂吗?!
那小屁孩儿送这个过来干嘛?!
安若怯像是看出了何适的想法,说道:“来人说是你娘叫他送过来的。”
“………………”
何适正在严肃地考虑要不要让何氏夫妻体验一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
……
而就在何适思考的时候,安若怯已经熄了灯,麻利儿地上了床,贴着何适躺好。
何适:“……”现在似乎有另一个问题需要考虑。
“呃……我们睡吧。”何适把香膏的盖子盖好,准备回手扔开,毕竟之前在安府的时候安若怯一点动静也没有,现在突然拿出个香膏来,怎么想都有些尴尬。
“你很累?”
出乎意料的,安若怯将何适手中的香膏接了过去,嘴唇也凑到了何适的耳边,小声地说道:“之前没有……做,是因为没有香膏。”
何适先是被安若怯的呼吸弄的十分的痒,过了一会儿,才理解了安若怯话中的意思,顿时愣住了。
“京城中人大多认识我,”安若怯继续解释,“所以我不好自己去买,叫下人去的话也多有不便,所以……”
安若怯的话没说完,何适就明白了他接下来的意思,又顺便明白了安若怯接接下来的意思。
因为没有香膏,所以在安府的时候没有做。
现在有了香膏,所以今晚……
何适:“QAQ……”
……
春宵一刻值千金。
翌日清晨,何适和安若怯都起晚了。
但何氏夫妻一点催促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在何适高低脚着走出来的时候,笑眯眯地送上了一碗红豆饭。
何适:“……”
“唉,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但我之前不在你们身边,我也没办法,”何妈妈十分失望地说道,“总之这碗饭就当是我补给你之前的份吧。”
何适:“…………”您想多了,多亏您那个香膏,这碗红豆饭来的很及时= =。
何妈妈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昨晚跟何适和安若怯说完要成亲的事情,今天一大早就拿着合好了的八字和安若怯商量酒席是在这边办还是京城办了。
效率高的简直没法说。
何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体的亲娘豪迈地卖自己,发现自己竟然连一点阻止的办法都没有。
等到这一天过完,何适跟逃似的拽着安若怯回房间,然后立刻开始收拾衣服,准备跑路。
“你真的打算这样?”安若怯默默地看着何适收拾,开口问道。
“要不然呢?”何适一脸痛苦地看了安若怯一眼,“我是死都不会穿着裙子盖着红盖头等你来娶的!”
安若怯顿了顿,又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何适想也不想就说道:“至少咱们两人都穿着新郎服吧?再怎么说我也是男人啊!”
安若怯若有所思地看着何适,而正在忙着跑路的何适则完全没有注意到。
……
两人叫醒车夫,连夜赶回辋川书院,何适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辞而别什么的有些不太厚道,但他实在受不了何妈妈卖人时的那种豪迈劲儿。
两人在书院里无所事事地呆了两天,何适终于想出了一个让自己有聊的办法。
“我不想当学生了,”何适看着安若怯认真地说道,“反正我都和你在一起了,那些东西我要是学的话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不急。”
安若怯被“一辈子”的说法取悦了,心情不错地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何适等的就是这个问题,见安若怯问了,顿时笑眯眯地说道:“我要做夫子。”
安若怯一顿,默默地看着何适。
“哎呀,不要这么看着我嘛,”何适笑眯眯地说道,“我不会去教四书五经什么的,我去教思想品德——就是告诉他们什么是人生,我觉得他们的想法太单一了,读书唯一的目的就是考功名,考不上就回家种地……一点意义都没有!我要做他们人生道路上的那盏明灯,告诉他们应该自己选择道路,换句话说,就是我要给他们——启蒙!”
说完,何适自己都被自己伟大的精神感动了。
这他要是教好了,那可就是启蒙运动了啊!
只要一想到当初那么轰动的世界事件马上就要被自己做到了,何适觉得自己简直兴奋的要飞起来了。
安若怯看着何适满脸兴奋的样子,再想想何适刚刚说的宏伟计划,思考一阵,道:“可以,但是我要旁听。”
何适眯眼,“你不信任我的能力?”
安若怯道:“不,只是我也想知道人生的方向是什么。”
……
大概是安若怯说的太认真,太不像是作伪的,所以虽然何适觉得安若怯的说法很雷很不对劲,但依然没找到安若怯说谎的迹象。再想一下安若怯向自己表白时用的“搅基”那个词,也就自然而然地认为安若怯是为了迎合自己的说法才会那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