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牧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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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们不要吵了,小心让娘听见!”卢海峰不悦道,“没看见老三还没醒吗?”说着,看了看卢明峰,朝两人递了个眼色。
妯娌俩这才愤愤地住了声。
卢明峰知道大概两家是有什么事情当着自己的面,不方便说,便皱皱眉,不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虽然都是亲兄弟,但是老大和老三跟着卢老爷子在外面经商多年,关系自然要亲密一些,对于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不好过问,也不愿意过问。
“怎么样了?”孟老太太一手拿着枕头,一手拿着一叠叠好的纸钱走过来,俯下身,关切地问道。
罗氏和卢晓娴也跟着走进来,上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卢俊峰,见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还在睡着。”白氏禁不住地抽泣了几声,又道,“娘,要不,就请个大夫来看看吧!我有些不放心!”
“不要紧,他一会儿就醒了,这是我儿子,我心里有数!”孟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蹲下身去,把手里的纸钱点着,口里念念有词。
白氏不禁脸一沉,不就是心疼钱嘛!敢情在老太太心目中银子比儿子的命最重要?她望着蹲在地上的婆婆,面无表情地说道:“请大夫的银子,我们自己出!”
吴氏和卢海峰对视了一眼,嘴角讪讪地没有吱声!
“不是银子的问题,他这病,大夫治不好!”孟老太太不看她,自顾自地地把那些纸钱点着。
屋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烟味。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卢俊峰才悠悠地醒来,喊着要喝水。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回屋歇着。
夜里,卢晓娴躺在床上,想到刚才的那一幕,依然感到心有余悸,她望着房间里古香古色的桌椅屏风,不禁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说实话,她对这宅子比较满意,虽然是在村里,但毕竟不是摇摇欲坠的茅草屋,也不是家徒四壁的旧瓦房,而是前世她梦寐以求想住的带着前后院的大宅子!
卢家人虽然多,却也不至于挤在一起,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很是宽敞。
只是这个卢家并不像外表看起来这么风光,而是地地道道的富过之后又穷了的落魄人家。
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富过之后又穷了。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嘴自然咽不下粗茶淡饭,还不如从来都没有发迹过呢!
她算看出来了,要让这一大家子人劲往一处使,那是不可能的,同在一屋檐下,其实是各怀心思,还有那个老是偏袒大伯父一家的祖母,成天神神秘秘地抱着个枕头,吃饭睡觉都不离手,这是要闹哪样啊!
若是让她来当这个家,她就提出分家,搅在一起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还不如把外面欠的债三家一起分摊一下,然后各自过各自的日子来得痛快,一大家子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好麻烦!
姐不擅长宅斗啊!
唉!还是等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再作打算吧!
老天爷既然让她穿越,该不会是让她一辈子当个牧羊女吧!
想着想着,一阵倦意袭来,她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再也不用早早起床上班了,现在她的工作就是放羊啊放羊!
☆、第三章 卢家那些事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卢俊峰两口子就收拾行李,逃跑般地回了家,顾不得商量什么分家不分家的了,回家奔丧,差点把自己搭上,真够背的……。
“我看老三就是心虚!”吴氏趴在窗户上,见孟老太太一步三回头地走进院子,撇撇嘴,扭头对卢海峰说道,“要不然,怎么会把立在墙根下吓唬麻雀的稻草人看成了爹,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怀疑什么?”卢海峰翻了个身,不耐烦地说道,“官府从咱们银楼里搜查出官府里失窃的首饰,是咱们倒霉,关老三什么事?”
半年前,卢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在塘沽城里,有铺子,在卢家村还有数百亩良田,可是就因为那场官司,卢家彻底地垮了,一下子从云端掉到了地上,不禁铺子没了,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
卢老爷子只得带着一家人黯淡回了卢家村,要不是他低三下四地哀求债主宽限他们几个月,只怕这老宅子就要被债主拿去抵债了……。
风光了十几年的卢老爷子大概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回到卢家村不久,便郁郁而终!
“可是咱们这场官司输的多冤啊!又不是咱们偷的!”吴氏愤愤道,“害得你跟爹还坐了三个月的大牢,一想起这事,我就气得要死,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嘛!”
“好了,凡事都讲究证据,再说老三也是卢家的人,他干嘛要栽赃自己家的银楼,他又不傻!”
“也是!”吴氏叹了一声,怀念了一番当初的好日子,唉!那时候,多么风光啊!
无论走到哪儿,都能昂首挺胸地抬起头来走路,银子真是好东西!
可是现在,她都不好意思回娘家了!
“大哥大嫂,吃饭了!”这时,院子里传来罗氏不高不低的声音。
“就来了!”吴氏应道,忙匆匆穿鞋下炕。
唉,乡下的生活最不好过了,起的这么早,天刚亮呢!
饭厅里,一家人团团而坐。
早饭很是简单,一盘玉米窝头,一碟凉拌白萝卜,还有两碟清炒小白菜,就是一家人的早餐了,一大盆玉米糊糊在灶间上冒着腾腾的热气,如果谁没有吃饱,就多喝几碗玉米粥。
本来早餐是不用炒菜的,可是家里人多,光吃咸菜也不是那么回事,所以罗氏便去菜园里拔了些小白菜,清炒了炒,当下饭的菜!
孟老太太面前放着两个鸡蛋,还有一个拳头大的白面馒头,这是儿子们的意思,再穷再苦,不能亏待了他们的母亲。
“老三两口子走得可真早,竟然连饭都没有吃!”吴氏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唉!你爹刚走,家里难免煞气重,老三八字轻,哪能受的了这个,是我让他们早点回去的!”孟老太太叹道,“大概你爹昨晚是真的回来了,我还梦见过他呢!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回来!”
爹,求求您,您还是走吧!
不要再回来吓唬我们了,您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众人闻言,脸上一阵惊恐,纷纷默念道。
“算了,不提了,咱们好好过日子,你爹也就放心了!来,梓臣,你今天还要读书,多吃点!”孟老太太慈爱地削了一颗鸡蛋,放到卢梓臣碗里,和颜悦色地问道,“昨天都读了些什么书?”
卢海峰和吴氏对视了一眼,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老太太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爱他们的儿子。
卢晓娴闻言,嘴角微翘,他还读书读累了,在山上睡了一下午觉好不好!
睡了一下午觉,还吃鸡蛋,怎么自己放了一天的羊,连问都没有人问,唉,男尊女卑啊!
不公平!
说着,她不禁扭头看了看自家爹娘,见卢明峰和罗氏只是不声不响地低头吃着手里的窝头,头也不抬!
“昨天读的诗经。”卢梓臣心虚地看了看卢晓娴,看着碗里的鸡蛋,小声答道。
“诗经?”坐在一边的卢晓彤听了,冷笑一声,抬眼望着卢梓臣,说道,“哥,你的诗经明明好端端地躺在你的书桌上,什么时候从家里跑山上去了,真是邪乎!”
卢晓彤是大伯家的大女儿,比卢晓娴要大一岁,从他们一家回来后,卢晓娴基本没怎么跟她说过话,大家都是新来的嘛!
吴氏听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女儿,不懂事的丫头片子,哪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自己亲哥哥短的……。
“看我干嘛?本来就是嘛!”卢晓彤触到她娘的目光,又不以为然地拽了拽坐在她身边的卢晓红的衣角,愤愤地说道,“是不是晓红,你也看见了,他的书明明在桌上放着呢!”
家都败了,还装什么大少爷!
卢晓红冷冷一笑,没有吱声,低头吃着碗里的饭,他读不读书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才不会想她姐姐那样多管闲事呢!闲的!
“梓臣,你昨天去山上读书了?怎么跟晓娴一起回来的?”卢海峰忙岔开话题问道,他这个儿子卢梓臣可是卢家的希望,若是他日能考取个状元郎什么的,那么卢家又可以重新扬眉吐气了!
“嗯,在山上读书的时候,帮晓娴放了一会儿羊,然后就一起回来了?”被卢晓彤抢白了一番,卢梓臣的声音愈发低了下来。
“你奶奶让你读书,你就安安心心地读书,你说你放哪门子羊?”吴氏白了儿子一眼,又看了看卢晓娴,不冷不热地说道,“家里就那么两只羊,还用两个人放?”
肯定是这个晓娴让自己儿子帮着她放羊的,要不然他怎么会主动做这样的粗活!
“好了,不要再说他了!”孟老太太不耐烦地打断了媳妇的话,说道,“他读书读累了,换换心情也不错,再说了,他是帮晓娴放羊,又不是帮外人,一家人相处得好,比什么都重要!虽然说读书是正事,但是梓臣也不小了,也该帮着家里做些事情了,咱们家不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嘛!”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满脸忧伤地握住卢梓臣的手,幽幽地说道,“梓臣,你是卢家的长房长孙,卢家就靠你了!”
众人也跟着叹了一声。
屋里一阵沉默。
靠他?靠他还不如靠大树!卢晓娴望着孟老太太满脸的期望,不禁嘴角微翘。
“就是,娘说的对,老二,家里有什么活就尽管吩咐,都是自家孩子,不用不好意思!地里的活他做不来,跑跑腿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的!”卢海峰给自己舀了满满一碗玉米糊糊,哧溜哧溜地喝着,不一会儿,额头便冒了一层密密的汗。
自从卢老爷子去世后,这个家的日常琐事就暂时由卢明峰打理,当然这也是孟老太太的意思,她年纪大了,加上刚刚经历丧偶之痛,一时也没有精力和心情来管这些琐事,而卢海峰虽然是老大,可是他常年不在家,对家里的许多事情也插不上手,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对当家一点不感兴趣……。
“地里的活我跟大哥两个就行,也用不着他,至于别的事情……。”卢明峰挠挠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口说道,“梓臣,那你明天就抽出点时间,跟晓娴一起牵着家里的羊去那个郑家牧场配配种,家里的羊太少了!”
这个爹还真是实在!
卢晓娴见吴氏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了,摇摇头,起身拿了一个玉米窝头,津津有味地吃着,以前吃这玉米窝头得到农家宴去吃,现在好了,变成主食了!
“嗯嗯!”孟老太太连连点头,说道,“听说郑家牧场里的种羊比较好,产下的羊崽不禁个头大,而且还不容易生病,咱们家里人多,羊却只有两只,太少了,都不够放的!”
卢梓臣顿时脸一黑,他是读书人啊!
怎么让他牵着羊去配种啊!
☆、第四章 配种
卢家村背靠一片连绵起伏的矮山,平缓的山坡上到处长满了肥美的牧草,紫色苜蓿,狗尾巴草,野山麦应有尽有。
尤其是山间还有一个永不干涸的天然湖,湖水清冽,甘甜可口,当地人都称之为牧羊湖。
正是因为有了这山,这草,这湖,卢家村当之无愧地成了远近闻名的牛羊之村,村里的人家几乎都养着牛羊等家畜去山上放牧,来补贴家用。
就连城里的大户人家也慕名而来,在村外建起了牧场,比如郑家牧场。
咩咩咩!
哞哞!
山间不时传来牛羊的叫声,放牧的娃们纷纷赶着自家的牛羊,朝山里涌去。
卢晓娴轻轻地甩着手里的羊鞭,扭头看着走在身边风度翩翩的卢梓臣,眉眼弯弯地说道:“哥,回来这么多天了,还住的惯吗?”
姐也刚来,很不习惯呐!不但伙食不好,而且还得看你们耍心眼,斗嘴皮,很累啊!
“还行吧!反正凑合着过呗!”卢梓臣耸耸肩,扭头看了看卢晓娴,皱眉道,“对了,晓娴,我是你堂哥,不是你哥,有区别的!”
他见自己的衣摆上沾了些许的草屑,便忙低头嫌弃地抚了抚,走了几步,那草屑又固执地沾在了他的衣摆上,气得他干脆把衣摆挽起来,走路的时候,挽起来的疙瘩来回摆动着,很是滑稽。
“是,堂哥!”卢晓娴不以为然地笑笑,腹诽道,拽什么拽,书呆子!不就从城里回来的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脱毛的凤凰不如鸡,还是自家老爹有远见,当年没有跟着家里人去城里,而是一直在家守着这几亩地和这座老宅子,要不然,你们回来住哪?
“晓娴,家里怎么就剩下两只羊了?我记得上次回来,家里的羊还不少呢!”卢梓臣望了望不远处的牧场里纷纷出圈的羊群,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目光,郑家还真是家大业大啊!
要不是这场变故,凭卢家的家业,开个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