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过高冷罢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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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厕所。本来就打算弄死莉雅的于红英被激怒了,她当下没说什么,待莉雅坐在饭桌边吃饭时,于红英提着用来砍大骨头的刀,一把抓住莉雅的头发把她往桌上一按,举起刀就这么冲着脖子砍了下去!
于良下班回到家的时候,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看到的就是于红英拖着莉雅尸体的画面。
分尸和清理房间总共花了这对母子三天三夜的时间,于良眼睁睁看着于红英把家里所有的盐都倒在两大盆肉里,呕吐了好几次,但想到杀人的是他妈妈,分尸的也是他妈妈,他以后能坐享其成,占领这套房子,也就心平气和起来。
于良从小就是家里的希望,什么好东西都让给他,当然他也没有让家人失望。但这样的成长过程早就了自私自大、唯我独尊的于良,他所受的教育使得他一贯以为,什么都是应得的,全天下都欠了他。莉雅的付出没有令他感动,反而助长了他的自以为是,母亲的挑拨让他认为莉雅和她的父母确实太过小气,看不起他。他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被人看不起?
那天,他望着被妈妈砍成一块一块的妻子,心里居然有几秒钟的爽快。因为他以前经常在想,自己如此优秀,为什么上天给了他农村的背景,贫穷的家庭还有早亡的父亲?而莉雅如此平庸,上天却给了她富饶水乡的出身和美满幸福的家庭?
莉雅一直觉得,自己在于良眼里是与众不同、十分优秀的,然而她却不知道,纵然一开始她确实给了于良这样的好印象,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枚钢印盖在红本本上,再与众不同的女人在丈夫眼里可能就是一颗鱼眼珠子。
这是一起毫无水准的凶杀案,侦破的过程几乎不需要左擎苍和舒浔这样的刑侦、犯罪心理专家动脑子,他们只需要通过自己看到的,就能轻易推理出这样一个惨绝人寰的结局。可是,推理容易,接受现实难。
于红英的审讯工作结束后,舒浔不敢见莉雅的父母,也不敢听任何关于他俩的消息,她不敢想象那对善良的夫妻听到女儿这样的惨况,会是怎么一种天崩地裂的场景。
人性都是自私的,但自私也得有个限度。舒浔知道问了也没必要,可她真的还想问问于红英,你有儿子,爱子之心,人皆有之,难道莉雅的父母就没有女儿吗?凭什么你爱儿子就要杀掉别人的女儿?她还想问问于良,当初苦苦追求莉雅时,看上的难道仅仅是她家提供一套房子的能力?你们二人携手甜蜜走在校园小道上时,难道你不是由衷感到爱情的幸福?
世间男子,为何都是这样薄幸。
下了电梯,舒浔才发现,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首都,屋顶和树叶被硕。大的雨滴拍得噼噼啪啪响,天阴沉得好像被黑布遮住了一样。天气还真是应景,想必警察打电话通知莉雅父母的时候,他们心里一定也下了这么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雨吧。
一辆黑色的车从一片迷茫雨幕中缓缓而来,停在局门口,车里下来一个撑着黑色雨伞的高大男人,狂风将雨滴扫在他身上,没走几步就湿了半个身子,而且他的脚步依旧稳妥,不慌不忙,目光则牢牢锁在舒浔身上。
仿佛,世间男子皆薄幸,独余一个他。
左擎苍撑着伞走到舒浔面前,见她怔怔的好像有什么心事,便一言不发地收起伞,站在她身边。
他没有去旁听审讯,因为探究和分析动机是舒浔这种犯罪心理专家的职责,而他只对犯罪过程感兴趣,但是这起案件毫无技巧可言,是他参与破获的,最简单的案件。
舒浔沉默着在想,网络上很多夫妻间的笑话都是以丈夫嫌弃妻子作为笑点的,比如,一个男人听说他家遭了贼,急切地打听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别人问,丢了什么东西你会觉得不心疼?他回答,我老婆。不管编造这个笑话的人是男是女,以这种事情为笑点本来就是不正常的。在婚姻中,女人的付出远比男人多得多,光是生孩子一项,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经历过顺产,恐怕一辈子难忘那种疼痛。可是为什么男人还是这样嫌弃自己的妻子,因为朝夕相处的繁琐而心生不耐?因为岁月这把杀猪刀在女人脸上留下印痕?
嫌弃之后,就是出轨,男人出轨时总说,我和我老婆没有感情。真不敢想象,男人的感情到底存在心里还是长在嘴上。外边的女人固然神秘而光鲜,可是当你缠绵病榻,陪在你病床边的不会是那个娇嗔的二奶,当你年华老去,与你携手拄着拐杖逛公园又怎么会是那个缠着你买普拉达的小三?
不知世上是否有这样一个男人,懂我的好,理解我的倔强,也值得我付出温柔,到那时,我为他洗手作羹汤,未尝不是一种大幸福。舒浔想到这里,忽然感觉掌心一热。左擎苍握住了她的右手,他手上沾了雨水,掌心湿润却滚烫。
“走了。”左擎苍把舒浔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举起伞,带着她走进雨幕中。因为把大部分伞下的空间留给了舒浔,以至于到车内时,他穿着的灰色Polo衫几乎湿透。
听说,男人的智商越高,对感情越专一。
☆、第27章 走了我们回家
“你相信人死了之后有灵魂吗?”在左擎苍发动车子的空当,舒浔随口问;“我因为梦见莉雅求助而来了首都;从那面散发着香气的墙发现于良有些不对劲;而去于家村寻找莉雅的警察因为闻到了香水味;从一堆臭气熏天的泥土中挖出了她的尸体。”
“这个世界上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很多,枉死的人总能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指引我们找出凶手;有时是尸体的特征;有时是罪案现场的物证;甚至,他们能通过一种情感的力量在冥冥之中给我们暗示。身为刑侦人员;尤其是重案侦查专家,我们要做的不是去探究罪犯的心路历程、去同情或者试图理解他的遭遇;而是帮助死者还原被害过程,将凶手绳之于法。”左擎苍回答的时候,眼中尽是近乎冷酷的理智。
舒浔知道他的第一层潜台词是她根本不用去旁听审讯,第二层潜台词就是进一步解释他当年为什么要指证舒放。他们一起经历了几个案子,体会了被害人家属的痛苦,舒浔对弟弟的入狱之事多少有点释怀,如今也试着慢慢理解左擎苍,慢慢接受他对自己的旧情复燃。她清清嗓子,“研究罪犯心理,对预防犯罪和心理矫治有帮助。”
“我同意它对心理矫治的产生的有利影响,但是,有一个观点我始终坚持——对于犯罪行为,事后的严厉打击比事前预防更加重要。”左擎苍沉声道,“以前,我跟你抱有同样的想法,试图了解罪犯的犯罪动机,后来渐渐发现,几乎一样的成长轨迹,不同的人遇到不同的事会做出不一样的反应。同样是贫穷与接连不断的挫折,有些人选择与命运抗争,保持他们的善良和乐观,挫折使他们更加坚强;有人则心生不忿,报复社会,用他人的血来慰藉自己扭曲的心,使更多家庭蒙上阴影。”
舒浔沉默不语,无奈地想,如果以后他俩真在一起,是不是每天就要在讨论案情和交流刑侦经验中渡过?偏头看看左擎苍一脸严肃的样子,还真有几分不容辩驳的压迫感。舒浔咬咬下唇,余光瞥见左擎苍搭在档位拉杆上的手,就把手伸过去覆在他的手背上。
如此主动的触碰,让左擎苍的身子明显一僵,但下一秒,这个反应敏捷的豹子就反手扣住舒浔的手,理论和见解立刻抛到一边,把她往怀里一拉。你说,猎物在狩猎者面前主动示好,人家不坦然接受并且得寸进尺?自然就是吞吃入腹的节奏。
车子已经发动很久了,半天没有离开原地一步。
当舒浔满脸通红地推开左擎苍,双唇已被他蹂。躏的又红又肿,她抽了张纸巾捂住嘴,别过头去假意看窗外的风景,其实是在等温度慢慢降下来。
有人经过时,明知外边人看不见她现在的样子,舒浔还是做贼心虚般地低下了头,谁知那个人竟上来敲了敲窗户。舒浔抬眼一看,是支队的警察小徐,负责莉娅失踪案的刑警之一。她最后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是否整齐,才降下车窗。
“舒老师!左老师!于良要自杀,现在站他们家楼顶去了。”小徐无奈地说,“派出所的弟兄们已经过去了,二位要不要也去看看?”
舒浔冷着脸说:“他不会跳下去的。”
“舒老师……”小徐抓抓后脑勺,为难地干笑。
“真打算自杀的人在警察还不知情时就已经跳下去了,凡是坐在楼上又哭又叫声势浩大的多半没有必死之心,他们只不过想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另外还可能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借此引起社会同情,减轻罪责。”舒浔对于良这个人厌恶到了极点,分析起来也是毫不客气,然而一字一句也都在点子上,“于良在曲莉雅被杀一案中难逃罪责,他帮助凶手处理尸体、清理现场还销毁证据,事后包庇凶手。他想通过自杀来博取同情,只会适得其反。”
左擎苍颔首,“我同意舒浔的观点。”
小徐早就听传言说左擎苍和舒浔不对盘,经常针锋相对,现在看来好像传言不实啊。小徐听二位专家一致认为于良不会往下跳,自己也轻松许多,回去汇报了一番。出警的肖警官接到局里的电话,灵机一动,对于良喊话说再不下来就算扰乱社会治安,罪加一等,于良果然乖乖下来了。
这也算作这起凶杀案后的一个滑稽的小插曲,让人失笑同时,深深叹息。
“有心情陪我吃顿饭吗?”左擎苍食指轻扣方向盘,发动车子后,两人原地耽误了许久,但他是乐于耽误的,尤其是刚才一亲芳泽之后。
“左擎苍。”舒浔低低叫了他一声。
“嗯?”语气虽然轻松,但敲击方向盘的手指停了,倒有点静静等待指令的意思。
舒浔想起莉雅是湖霁人,就说:“我想吃江南菜。”
左擎苍脑海中迅速调出了首都的地图,地图上若干个红点,都是他所知道的江南菜馆,飞快通过口味、位置、环境、人气的对比,慎重挑选出最合适的一个,“好,那么我们就去……”
“去超市买点菜,我随便弄几样吧。”舒浔飞快地瞅了他一眼,“那个……厨房借我。”
左擎苍微微一笑,利落地启动加速,难得轻佻道,“卧室借你都行。”
舒浔一边构思菜谱,一边在超市生鲜区转来转去,挑选食材、调料,左擎苍跟只巨型犬一样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手推车里装着鲜嫩的蔬菜,舒浔刚刚买了半只处理干净的小母鸡,弯腰小心地放进小推车里。
他俩就像一对新婚夫妻,穿梭在高高的货架之间,精心准备着今天的晚餐,只是,大庭广众下,左擎苍恪守着礼仪和风度,没有做出什么亲昵之举,既便如此,他凝视着舒浔忙碌背影的时候,目光还是多了一丝旁人可以看出的炙热。
她的短发更突出了姣好的轮廓,侧面看过去,鼻梁高,鼻头却很圆润。一身浅蓝色连衣裙,结扣为花朵图案的米色皮带环着盈盈一握的纤腰,裙摆随着她的走动摇摆,小腿光洁而白皙。
左擎苍根本移不开目光,旁若无人。
远在鹭洲的陆子骞和小薇一定想不到,几个月前互不搭理的二位高冷专家,如今并肩而行,举止言语间还多了一点暧昧。
结账的时候,舒浔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包里拿钱包,站在她身后的左擎苍递了张卡过去,刷完了之后提着购物袋走在前面,高高的个子在人群中总是显眼。许是偏头见舒浔没跟上来,他转身,手臂一伸,拉过了舒浔的手。
“走了,我们回家。”
他的语气寻常得好像相处多年的夫妻,舒浔这会儿有点不好意思,就要挣开他的手,他却牢牢握着,迫使她小媳妇一样跟在他身边。
不知莉雅和于良曾经有没有过这样平平淡淡的小幸福,当屠刀砍在莉雅身上时,于良有没有一点心疼?舒浔又出神,不合时宜地问:“如果你是于良,你会怎么做?”
“第一……”左擎苍思考不到三秒,伸手揽住舒浔的腰,一边走向电梯,一边说,“我不是于良;第二,我不接受任何女人为我提供的车和房子;第三,我若杀人分尸,将比他们做得更加干净隐秘——毕竟,我是专业人士。”说罢,他重重捏了一下舒浔的腰,她不怎么怕痒,但也下意识地很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反而让他二人的身体靠得很近,在他看来,这反应非常可爱。
回家这一路,左擎苍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在一个四岔路口等红灯时,望着前方一长串等红灯的车辆,他抽空戴上了蓝牙回拨过去,听了很久,只是简单地回应了几句,眉头紧了又松,最终挂了电话。
舒浔上车时就瞄见他后座放了一个大信封,里面一大叠资料,怕是又接了什么棘手的案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