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悦来-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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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炎的星眸顿时变得赤红,顺着纷乱的人群冲到了翠明轩的跟前。那火势分外的旺,整个翠明轩几乎化作了一片灰烬,哪里还有魏悦的影子。这样大的火势,里面的人早已经烧得连渣都不剩了。
“悦儿!!”司马炎只觉得整个心都空了,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所有的事物都扭曲了起来。
“拦住皇上!!”何公公惊骇异常,左右的护卫死命的抱住冲进了火海中的司马炎,好不容易将他拖了出来。
“悦儿!!”司马炎俊朗的脸完全扭曲了,宛若发了狂,令人看着胆战心惊。
“皇上!!”
“啊!!!”司马炎跪倒在了废墟前疯了般的吼了出来,一口血狠狠喷出溅在了绣着金龙的锦袍之上。L
☆、第276章 指骨
距离魏府走水已经过了三月有余,除了从灰烬中寻出几段黑漆漆的残骸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司马炎回宫后大病一场,整整月余不能起身,宫中的太医几乎夜夜守在司马炎的崇明殿中。满朝文武大臣纷纷去郊外香火最盛的卧龙寺上香祈福,暗地里却是议论纷纷。容太后不得已将瑞王司马如召回京城。
司马炎将那一日护送魏悦回魏府的侍卫,宫女,几个掌事嬷嬷统统处死。若不是看在魏悦的面子上,震怒之下的司马炎少不得也要将保护魏悦不力的魏家人也一并杀了泄愤。
崇明殿内,雕刻着双龙纹络的熏炉散发着袅袅的龙涎香,坐在龙椅上的司马炎身着明黄龙袍静静地等着一个人。
短短的几个月他原本俊朗的脸孔居然带着几分与实际年龄不符合的颓丧苍老,两鬓也隐隐斑白了几分。
司马炎将自己在这崇明殿中整整关了三个月的时间,除了每天处理日常政务之外便是发呆。不要说是后宫的嫔妃们不能经常见到圣君之面,即便是正在得宠的谢贵妃也被多次挡在崇明殿外不能见上司马炎一面。
“皇上!”何公公战战兢兢进来通报,至从魏悦死后司马炎整个人的性情大变,喜怒无常动不动便要人命,而且手段极端残忍。
“启禀皇上!楚公子求见!”
司马炎修长的手掌紧紧扣着桌面越发显得骨节分明沉沉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何公公带着一袭紫袍的容永缓缓走进了大殿,容永在容家彻底覆灭后始终没有将容家三公子的身份亮明。他依然是这个世界上身份最扑朔迷离的楚公子,华丽的紫袍,滴血的面具,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为人所知的一柄锋利的刀。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柄刀的刀把居然掌控在当今圣上的手中。
“属下给皇上请安!”楚公子安静的站立在司马炎的面前跪了下去。
“平身,”司马炎的星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看着容永那张带着面具的脸。
容永在司马炎的盯视下没有丝毫的怯意和不自在,面具背后的俊美唇角轻轻勾了起来,缓缓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皇上先听哪一个?”
“容永你活得不耐烦了吗?”司马炎的声音阴沉沉的令人恐惧。
“好吧,坏消息是魏府的这一场大火幕后主使是谢家的大夫人。也是贵妃娘娘的嫡母。这位谢夫人倒是有些本事的。买通了宫里头的那个赵嬷嬷。里应外合将翠明轩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属下查了被谢夫人收买的江湖组织墨门的底细才揪扯出了这么一条长线。”
司马炎的脸色陡然白了几分,星眸中满是压也压不住的痛苦和悔恨。他不该大意了。原本以为只要让谢菀做了贵妃,给谢家人高官厚禄他们也能审时度势消停一阵儿,谁能想得到居然这般明目张胆的在魏家放火。
司马炎的眼睛里迸发出了嗜血的寒意,可是他明白现如今还不是动谢家的时候。星眸中的那点儿寒意缓缓沉寂了几分。化作一口波澜不惊的古井。
“好消息呢?“
“启禀皇上,这里头的主谋虽然是谢夫人可是那赵嬷嬷始终没有找到。不过属下发现了这个,”容永上前一步从袖间拿出一样锦缎包裹的物事,缓缓呈现在司马炎的面前。
司马炎看到这样东西后猛地站了起来,星眸瞬间缩了一缩。只见白色素锦上放着一截指骨。黑漆漆的令人分外恐怖。
容永缓缓道:“皇上请看,这节指骨是我再一次探查翠明轩的时候发现。翠明轩里面的人虽然被烧成了灰烬,但是这节指骨我是在一出角落中发现的。按理说那天魏府起火翠明轩里只住着魏姑娘。其余呆在翠明轩的人都逃出生天也被皇上一一处死。”
“你到底想说什么?”
“属下想说的是魏姑娘根本没有被烧死,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让赵嬷嬷做了替死鬼。这节指粗大。赵嬷嬷在宫里头的时候右手受过伤,正好这节指骨能够说明问题。”
司马炎凑近看去果然发现那指骨上面有一道不太分明的裂痕,顿时大喜过望。
“悦儿……她还活着?”司马炎的身子微微颤抖,猛地转身走到书案边,“朕这便下诏寻找她的下落。”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容永忙道,“如今魏姑娘被谢家暗算已经是昭然若揭,若是皇上将魏姑娘还活着的消息昭告天下,无异于增加了她逃亡在路上的风险。”
“朕不愿意看着她逃亡,她为什么逃开?难不成呆在朕的身边就这么痛苦吗?”
“皇上,”容永唇角晕染出一抹苦笑,“魏姑娘是个颇有主见的人,她既然要逃离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或许是……累了。”
“累了?”司马炎瞪大了眸子,随即了然缓缓跌坐在了龙椅上,心头万箭攒心般的痛苦。
是的,他给不了她安逸的生活,尽管他高高在上,尽管他执掌天下,但是却给不了她想要的。其实司马炎一直在自欺欺人,他原本以为两个人之间隔着的仅仅是个莫名其妙的孩子,可是他想错了。他与悦儿之间隔着的是万里江山,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不愿意生活在后宫,甚至也不愿意面对他的背叛,不愿意看到他的妻妾成群。
“皇上?”容永看到司马炎瞬间垮了的脸,暗道还是自己太直接了,将这其中的关节之处说得这般分明。
容永也了然,魏悦这是恨毒了皇上,才会以这样惨烈的方法离开他。殊不知这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惩罚。
“容永,我之前吩咐你带来的药丸你找到了吗?”司马炎恢复了之前镇定,脸上却是多了几分冰霜。
容永拿出一只紫檀木盒子递了过去:“回禀皇上,已经找到了。”
司马炎接过了盒子冷冷笑道:“谢菀不是想要我的恩宠吗?那便给她!谢承运不是想光宗耀祖吗?也给他!呵呵呵……”
纵然是容永看着司马炎的表情也是狠狠吓了一跳,忙提醒了一句:“皇上,这种药丸虽然不能让陛下在……行房的时候留下子嗣,若是经常用,皇上的身子也会垮掉的。”
“呵!”司马炎握着盒子的手指紧紧攥着,骨节发白,“如今朕还没有力量除掉江南贵族,朕要让他们渐渐放松警惕,以为朕会宠着他们谢家。熟不知这个世界上只有站得高了,摔下来的时候才会粉身碎骨。悦儿离朕而去,朕要子嗣何用?”
容永心头狠狠一颤,江南世家?若是动的话可是要屠尽半个天下啊!L
☆、第277章 斩杀
谢家在这两三年来简直是荣宠到了极点,谢贵妃夜夜椒房专宠,羡煞了六宫粉黛。即便是前朝谢家也是极尽荣华,甚至谢国公刚刚出生不久的孙子都被司马炎敕封为宁武侯。一个没有丝毫功勋的小奶娃一出生就是宁武侯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谢夫人乘坐着华丽的马车从北司马门进宫直奔西宫,等候在正殿中谢菀身着海棠红凤袍,外面罩着一件银丝镂刻的紫色锦纱,更衬托出几分富贵妖娆。
“拜见贵妃娘娘!”谢夫人身着紫色团花锦缎衣衫也是一派贵气。
“母亲快快请起!”谢菀忙将自己母亲扶了起来坐到了一边的锦榻上。
谢夫人今天进宫来可是得了谢国公的嘱托,需要问明白女儿一件事情。按理说皇上如此专宠女儿已经这么久,可是自家女儿的肚子始终没有什么起色。这可是不妙的啊!
要知道在这后宫不管你再怎么得宠若是不能生养自己的儿子,以后给其他的嫔妃占了先机那便凶险了。
“莞儿,”谢夫人斟酌着缓缓道,“你那肚子还没有动静吗?”
谢菀一愣,脸上堆起了一抹红云也带着几分急切。
“我也不知道为何,也不光是我,整个后宫如今新进的贵人也不少具是没有音信。”
“莞儿,不是为娘多心,如今虽然皇上宠着你可是没有子嗣确实不可的。他这么宠你,那个正宫皇后的位置始终不肯让你来做……”
“母亲多虑了,”谢菀打断了谢夫人的话,神情间掠过一抹不耐烦。她知道虽然那个人死了,可是从来都活在司马炎的心头。
她不止一次算计魏家小公子魏擎禹还有瑞王妃魏雪。都被司马炎保了下来。虽然谢家如今权势熏天,可是魏家也是越来越强大起来。那个什么狗屁魏家小公子如今居然是西城的掌门,投靠小公子的人越来越多。
那孩子也是神奇的不得了,小小年纪便能将这一切纷乱的事务处理的干干净净的,想来不久的将来便能独当一面重振魏家的雄风,甚至比之前更加繁盛。想来一个孩子能有几斤几两,若不是司马炎暗地里罩着魏家哪里能有这样的筹谋?
想到此处谢菀的眉头狠狠蹙了起来。谢夫人看到女儿眼神中的凛冽。也知道她心头不舒服。忙错开了话题道:“莞儿,下个月初便是你父亲的寿辰,你少不得要回家一趟的。”
谢菀心头一顿:“母亲。自古以来没有后宫妃嫔随意出宫的道理啊!即便是父亲过寿女儿也只能准备一份厚礼。”
“呵!”谢夫人眼角现出一抹得意之色,“别的妃嫔兴许不可,但是你不同。如今谢家可是皇上的肱骨之臣,你又是得宠的贵妃。想必回个家有什么难的?”
谢菀总觉得不妥可是也不好驳了母亲的意思,随即心头倒也升腾起一股傲气来。是啊!谢家如今还怕得了谁?
御书房内。身着常服的司马炎端坐在了书案边。较之之前的丰神俊朗已经是判若两人,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的厉害,双颊苍白毫无血色。他猛地咳嗽了起来。忙用锦袖捂着唇,眉头间凝成了川字。
“皇上!”容永走进御书房便看到这一幕冲了过来,看向了司马炎袖口上的斑驳血迹。
何公公痛心的捧着玉盏走了过去。司马炎漱了漱口,何公公又替司马炎将外袍换了去。不想却被容永一把抓住胳膊:“皇上这样的情形出现了几次?”
何公公那么聪明的人哪里不知道他说的是这呕血的恐怖样子。刚要说话司马炎便让他退下。
“皇上!那药丸绝不能再吃了!”
“咳咳咳……”司马炎好不容易顺了口气,眼神里却是无尽的怨毒,“呵!已经伤了根本吃不吃都无所谓了。瑞王那边你以后要多派人辅助一些,很多事情也该是让他上手的时候了。”
容永脸上掠过一抹异色,想起了魏雪近来传出来的好消息。头几年瑞王心疼魏雪年纪小不能生养,如今魏雪也长大了,而且也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他不知道该是苦涩还是替她欢喜。
司马炎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道:“容永你晓得我的意思,瑞王终究会继承大统的。”
容永哪里听不出司马炎的警告,魏雪今后是要做皇后的人,自己再心心念念可就没意思了。不过他素来是一个天地无惧的人,缓缓笑道:“皇上的话属下晓得,不过属下也不瞒着皇上。若是瑞王今后胆敢有半分对不住雪儿,我也绝不会全心全意辅佐他。”
司马炎沉沉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别人的事情他如今也实在没有心劲儿去管了。
“下月初,谢承运的寿宴上,要好好备一份大礼送去,才不枉费朕这么多年来的谋划。”
大晋建元三年,四月初五,谢国公在自己的寿宴上突然暴病而亡。
建元三年,六月初七,谢家三公子私自采矿,被判处斩立决。谢贵妃长跪崇明殿无果。
建元四年,正月初三,谢家二公子率禁军参与私斗,闹市中莫名被人刺杀!凶手逃逸。
建元四年,四月初二,谢家长公子镇国大将军谢安被剥夺兵权,其后他铤而走险率领谢家军妄图谋反被瑞王司马如斩杀于阵前。
次月,谢家等江南世家因为谢安谋反一案受到株连,整个江南之地震动,十几万人被处决,血流成河。
崇明殿依然安静如斯,宛若外面的血腥根本与这里毫无瓜葛一般。司马炎的身体更加不如从前了,瑞王不得不代理国政,此番正站在司马炎的床榻边回禀近来的谢安之案。
外面传来谢菀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