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第2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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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为了不被堵在门口,必要的说辞还是要有的,“不过我在素波见过殷市长,您给帮着传个话就行了,《天南商报》的刘晓莉。”
她相信对方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刘记也是走南闯北的主儿,商报虽然是社会性的报纸,但是挂了“天南”二字,在下面地市还是不少人肯认的——起码这是来自省城的不是?
而且凭良心说,下面的规矩没有上面那么严,不同等级的官场气氨也不同,很多人听说她具过某某人,倒也不怕多打个电话请示一平——但是很遗憾,这一套在凤凰市府这儿行不通,殷放来了之后,特意抓了这一摊,说是市府的门禁不行啊,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进放,不但体现不出来政fǔ的威严,也严重影响大家的办事效率,而且还存在安全隐患。
要说殷市长这个思路,还是机关里的那一套,格外强调等级,尤其他是省府下来的,恐怕去了素波市府,都会觉得那里不够规矩,就别说下了地市。
灿巨就是这么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十年前的凤凰市委市府,连孩子玩耍都能不小心溜进去,随着有形和无形的隔阂逐渐地建立,最终会展为壁垒森严。
侯秘书一看这场面,就知道出情况了,说不得冷哼一声,“怎么回事?”
“上午……上午的时候,来了一个记,不过是《天南商报》的,”没拍桌子的那位怯生生地回答,“她说……跟殷市长没预约。”
“《天南商报》?”小侯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眼睛一瞪,“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按制度来了,”另一位低声补充,顺便还解释一下,“这是社会报纸,市长不是刚强调了,要规范门岗吗?”
“你、你……你俩,”侯秘书冲他俩指一指,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可是知道商报就是正主,他长叹一声,“但是人家找的是殷市长啊”
“她要找的是别的市长,我们测没准还敢汇报一下,”拍了桌子的那位愁眉苦脸地回答,开什么玩笑规范门岗就是殷放提出来的。
“怪话不少啊”侯秘书冷冷地看此人一眼,他知道事情的轻重,目前没心思在这种无所谓的事情上瞎耽误工夫,“然后呢,记看去哪儿了?”
关于这个结果这二位例是还记得,刘晓莉在门口打了电话之后不久,就来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把人接走了又确实没到半个小时。
遗憾的是,这两位在屋子里坐着,窗户上还有点水汽,实在看不清楚那黑色轿车的牌子,只是隐约记得,是辆桑塔纳,更要命的是,他俩连这女人的名字都忘记了只记得她姓刘了。
“这都是殷市长请来宣传的贵客,”侯秘书见实在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了于是冷冷话,“你们怎么把人撵走的,就怎么把人请回来……”
见他转身毫不含糊地扬长而去这二位是真的傻眼了,好半天之后拍桌子的那位才低声嘀咭一句,“这当领导的……不让人进的是你们,让人进的也是你们。”
“别牢骚了,先找那女人吧,你给《天南商报》打电话,”另一个叹口气站起身,向外走去,“我去问问卫兵记得不记得了。”
“把人撵走了?”殷放的脸顿时就黑得不能再黑了,他不说这是自己整顿的结果,只是觉得这些人太没眼色了,事实上他对商报也有不小的怨念,“昨天半夜打个电话,今天上午就过来人,我这是招他们惹他们了?”
“咱们市府路口两边,有摄像头,就是不知道只是拍照还是摄像,”侯秘书是本地人,对市府的周边环境还是比较清楚的,“也许能查到,是谁接走了人。”
“马上去了解,”殷放低声吩咐一句,抬手去摸电话,拨个号码之后,“张厅长吧?我是殷放,问你个事情,商报是不是在咱经贸厅下面挂着的……”
这就叫各显神通了,不多时,殷放就落实清楚了,来的记叫刘晓莉,他不但知道这女人是陈太忠的笔头子,更是连她的电话都搞到手了。
要不要给她拨个电话呢?他正琢磨呢,侯秘书急匆匆推门而入,低声汇报,“市长,我查到了,接刘晓莉的车是科委的,目前是疾风厂的张爱国在用……他是陈太忠的通讯员。”
“那你给这个电话拨一下……”殷放才待递出手中的纸条,冷不丁听到自己的秘书又来一句,“她不到十一点就走了。”
我说陈太忠,我招你惹你了?殷市长听得这叫一个火大,十一点走的话,如果吃饭不耽误多长时间,那都到金乌了,他吸一口气,强令自己镇静下来,“你给张爱国打个电话,就说我很关注疾风车厂的展,要他来我这儿一趟。”
什么叫死要面子活受罪?他这就是典型的例子,事情展到这种程度了,他还要强撑脸面,保持一市之长的威严。
但是侯秘书身为凤凰人,知道陈太忠这些人的做事风格,“这个张爱国做事,也是风风火火的,他要推辞一下,后果说……而且,您马上还有会。”
他其实想说的是,陈主任那人睚眦必报,咱这儿顶了他的人,那位起狠来,可能就要张爱国不理会咱们了又要出面也得您出面,才够份量。
啧,这基层的工作,还真是难做,殷市长撇一撇嘴,他听得懂这话,但正因为是听懂了,他也没脾气了。
那么,他只能换个角度来看问题了:不管怎么说,人家昨天陈太忠是打招呼了,今天商报的也来报到了,结果是自己这边……啧,也不能说我抓门岗制度就错了吧?
这人啊,就怕一门心思想歪,那就是容易走进死胡同,殷放虽然身上机关的味儿很浓,但是还是那句话,能做到厅级干部的,鲜有脑瓜不够用的。
所以一换角度,他心情居然舒畅了一些,接过来秘书给的张爱国的电话号码,亲自拨通电话之后,殷市长还有心情干笑一声,“呵呵,是科委的小张吧?我是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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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殷放是该给陈太忠打电话,以他注重级别的性格,也该给一个正处打电话,而不是给一个企业的正科待遇打电话那样太跌份儿了。
吕清平眼见不是个事儿,索性一咬牙,车蹿到了车队最前方,要司机减速压住车队,不成想打头的桑塔纳减速之后,里面探出半个脑袋,“吕清平你要干什么?”
“咦?”吕县长只觉得此人相当地眼熟,而且人家敢直呼自己的名字,这是谁呀?
他追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并没有反应过来打头的车是科委的,而且在现场调查的时候,张爱国也相当地低调没人知道科委的人也参与了此事。
“这好像是科委的人”,司机眼尖,认出了张爱国”“他好像……”好像是陈太忠的人。”
我井…“吕清平听到这话,脸上登时一片惨然,司机下车来开车门,他犹豫一下”竟然不敢伸脚下车。
他不敢下车,张爱国却是下了车,走到前面冷哼一声,“吕县长,老吕…,你这是打算针对吴市长,人为制造一起车祸?”
就他说话的功夫,后面的车队又动了,从这两辆车的右侧呼啸而去,吕清平呆呆地看了张爱国半天,才艰难地咽口唾沫,“星火计划是殷放的主意,我没有针对科委的意思。”
张爱国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好半天才摇摇头”叹口气转身离开,“省委文明办高度重视此事,老吕你识相一点巴”
省委文明办……吕清平的脸色,越地惨白了,这区区的五个字”成为了压垮骖驻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件事里,他不但得罪了吴言和许纯良,还得罪了陈太忠,这三方的压力加起来,也只有殷放能救他了。
他怔怔地坐了差不多五分钟”才摸出手机拨个号码,“殷市长,我是小吕”想面见您一下,检讨一个严重错误………
“这个错误”你去跟吴言检讨吧”,殷放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他的语气很淡,却有不容人置疑的威严。
“吴市长不听我解释”,吕县长抓住机会,他苦笑一声,见缝插针地挑拨,“也不接我的电话,我承认是我失察了……,…”
然而,殷放虽然对基层工作不是很熟悉,可是对机关里这套勾心斗角,真的是再精通不过了,听到这里就冷冷地打断他,“吴言同志是我派过去的。”
吕清平的身子终于软绵绵地瘫在车里。
这句话说完,殷市长就压了电话,心里冷哼一声,想挑拨我跟章尧东斗?你还嫩点!
这是他今天意外收获到的惊喜,张爱国跟陈太忠沟通过之后,又给殷市长去了电话,希望这个调查行动,能得到市政府的一些帮助。
殷放一听,总算是放心了,就说这个没问题,我这儿给你安排人,搞一次突击检查,不成想张厂长又提出,说是最好能让吴市长带队来,要不然难免有人要想歪。
他提这个建议,是因为知道许主任不想跟殷放善罢甘休,而他是陈太忠的人,太目无大主任也不好,吴言带队的话,他的责任就要小一些。
殷放一想,也是这个道理,金乌的事儿捅出去的话,虽然跟吴言没啥关系,但是小吴确实是分管农林水的,万一让人怀疑他有针对性,然后章尧东这边一反弹没准殷市长都要落个失察的嫌疑。
但是他不能保证用得动吴言,按说市长指派副市长干活是天经地义的,可吴市长是章尧东的人,她不需要拒绝,只要把事情拖一拖,陈太忠那边没准就又要跳脚、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又要感慨一句:麻痹的,从来没想过,基层工作这么难做。
事实证明,殷市长揣摩人心是很有一套的,一开始的时候吴言果然有一点犹豫,说是我现在正在跟水利局谈明年水资源协调的问题,马上还要有个会。
不过殷放没想到的是,他一说省委文明办也挺关注此事,吴市长那边立刻就表示,既然涉及到咱凤凰的形象了,我现在就往那边走。
这陈太忠的威力,真不是一般地大,殷放猜得出来人家是卖谁的面子,然而正是因为猜出来了,他这才反应过来,陈太忠一开始就让蒋君蓉递话过来,是多么给他面子。
一直以来,殷市长都认为,科委若是对自己吩咐的拨款有意见,最大的阻力应该来自于许纯良,那也是个刺头,所以他才在第一时间跟许主任敲定此事。
而现在看来,晏然不是这么回事,陈太忠都不需要回来,直接把名字摆出来,就有太多的人买账了,而操作此事的,仅仅是一个前通讯员就够了。
不管怎么说,殷市长很高兴小吴能配合,等他知道赶到养殖场的人,确实什么都没看到的时候,就走出会场,给陈太忠去个电话,也是投桃报李的意思,我已经派人配合了~没错,这个时候就可以打电话了。
当然,他打这个电话”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说假期这两天,我要留在凤凰熟悉环境,井主任你要是能回来”希望能跟你、还有许纯良,一起坐一坐,吃个便饭。
殷市长做为机关出来的干部,人情往来这方面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他分析得很明白,许纯良一直没露头,这就是有点抵触他”没准那小伙子还转不过这个弯子来,甚至人家可能怀疑,他是知情的,得了好处跟金乌一起算计科委。
这个可能性还很大,殷放自问,若是把自己摆在许纯良的位置上,定然会生出这样的疑心来”那么这就是这件事最后的手尾了,处理好了就能不留后患。
临时拍个脑门子,就能产生这么多陷阱、明摆着的,还有隐形的,以殷市长这种缜密的思路,自然会被吓出一身冷汗:这就是基层工作啊
哎呀,合着爱国放了殷放一马,陈太忠听得也有点无奈,然而他做出让张爱国做主的决定的时候,心里也未尝没有想着要放殷放一马一普通的科级干弈,真的敢得罪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吗?
凤凰真的不合适再乱了,一年多时间,已经换了两任市长,再换下去”没准黄家人都要嘀咕了一你折腾个什么劲儿嘛。
一个城市随便换市长,这种现象真的是不值得鼓励”每一个市长能力有强弱,特长也不同,这些东西重要不重要?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每个人的主政思路不会太一样。
城市想要展得好,总要保证政策的延续性,频繁地换市长,撇开组织方面的因素不提,起码会给人一种感觉这个城市不重要,谁来当市长都行,刚熟悉了工作能上手的时候调走,那也无所谓。
所以接了电话之后,陈太忠就表示,那行,正好我今天要回凤凰,还跟您有点事情要谈呢。
见面能谈的事,这得是什么事儿啊?殷放心里开始打鼓,不过他现在的思路,已经是大变样了,跟陈太忠交好了,凤凰的事情,他最少省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的心。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