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有嘉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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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箬含得宠多年,她自然不是简单的人,见她离自己近,忙退后了一步,说笑:“全妹妹好福气,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像妹妹这样的福气的,我尚有自知之明,并无这样的福气,也并无身孕,妹妹猜错了!”又掩嘴道:“平级妃嫔互行平礼,而妹妹遂有皇上亲口之言也住进了怡月殿,可到底没行过册封礼,如何能算呢?我已没有让妹妹请安了,妹妹难道还要我给你屈膝么?”
高徽音讪讪一笑,口称不敢。
这样的气氛,诡异多变,两个心思各异的女人在一起,相较嘉仪殿的喜气,怎可同日而语。
嘉仪殿内,沈嘉玥如坐针毡,等的都快望眼欲穿了,也没见自己的母亲来,可也只好干等着。
不过半晌,宫人来报,“娘娘,懿国夫人来了。”
沈嘉玥倏地起身,急步至殿门口,望着来人,“快去请。”
懿国夫人三步并作两步,行至沈嘉玥面前,欲躬身行礼,却被沈嘉玥扶起,微微摇头,示意这不合规矩,而后躬身一礼,称:“懿国夫人沈施氏见过惠妃娘娘,惠妃娘娘金安。”
沈嘉玥见此,鼻子一酸,忙弯腰去扶,“懿国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懿国夫人这才敢起身,谢道:“多谢惠妃娘娘。”
沈嘉玥拉着母亲的手,入殿内,又命宫人关闭殿门,数个探亲宫婢出言阻止,“娘娘,按规矩,探亲时不可关闭殿门,独自相见,只有我们数人在时方能探亲,请娘娘体谅。”
庆朝,探亲制如同虚设,若有外命妇入宫探亲,为防妃嫔与母家过从亲密,出现前朝妃嫔与母家联合夺位之事,而备有不少探亲宫婢,只有探亲宫婢在时方能探亲,却也不能关闭殿门,以防不测。
沈嘉玥因着母亲入宫高兴而混忘了这规矩,如今有人乍得提醒,不免恼火,欲开口,懿国夫人怎会不知自己的女儿要发火,忙拉了她袖子,示意她不要开口。和颜悦色的说道:“几位嬷嬷都是我们的不是,是我们忘了。也请几位嬷嬷行个方便,前些日子惠妃娘娘被人打了,我这个母亲的哪有不担心的,这才来看望惠妃,能否通融一番,行个方便,我们母女能说几句体己话。”又从袖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荷包,鼓鼓的,塞在领头的探亲宫婢手上,“请你们喝春茶的,我们绝不会拖累你们的,一盏茶功夫也就足够了。”
沈嘉玥也好言好语说着,“小厨房里刚做了玫瑰红糕,几位嬷嬷也累了,去用些吧!”见她们脸上异样,“如梅,去请几位嬷嬷用。”
“是。”如梅请,数个探亲宫婢也没顾忌,去了。
沈嘉玥激动说着,“母亲,你可算来了,我们好好说说话。”
“嗯,想见你一面真难啊,宫里过得可好?”
沈嘉玥一向报喜不报忧,不愿二老为自己担心,笑着说:“很好啊,宫里锦衣玉食,怎会不好呢!母亲莫要担心了,我很好。家里可好?”
“很好,很好,你嫂嫂有孕了,等她胎像稳定了,便让她来看你。”
“真的么?我要做姑姑了,真好。”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一盏茶很快过去了,母女短短的相聚又要分开。
☆、第四十三章 月季殇
懿国夫人离开后,沈嘉玥很难过,她一直舍不得母亲离开,可也不能不让她走。若换了寻常人家的媳妇,尚能挽留自己的母亲,若在东宫时倒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已在宫中,多少人看着,多少双眼睛盯着,如何能挽留呢。
母亲这一走,又要到何时能再入宫相见了,母女团聚又要到何时了。一入宫门深似海,父兄再无可能见面了罢,而母亲和妹妹们呢,能见多少面,寥寥无几。
她抚着自己的小腹,还是平坦一如往日,没有身孕,也不知何时能有孕呢?唯一的一次身孕,那个孩子早已投胎做人了罢,也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
妃嫔有孕至八月,母家的母亲和嫂嫂才能入宫照顾,唉!
沈嘉玥还沉浸在伤心失落中,如花匆匆入内,躬身道:“娘娘,怡月殿出事了,全贵嫔娘娘小产了。听闻全贵嫔娘娘与丽贵嫔娘娘在九玉廊相遇,不知怎的全贵嫔娘娘摔倒在地,然后小产了,现下满宫妃嫔皆在怡月殿,皇上大发雷霆,要问罪丽贵嫔娘娘,娘娘快去吧!”
沈嘉玥回过神,细细嘱咐,“怎么会这样?你去备轿,如梅你随本宫入内,为本宫梳妆下吧!”
沈嘉玥为着母亲要来,穿得喜庆了许多,如今宫里又失了一个孩子,哪敢涂红抹绿啊!
“是。”如花、如梅躬身颔首,应了。
一柱香时辰,沈嘉玥已退了胭脂和口唇,素面朝天,也难掩姿色,换了一件深紫高腰宫装,三千发丝随意挽就,轿子已在殿外等候,急急入内,命宫人起轿。
轿子简简单单,里面只能坐一个人,两侧开着窗,放下布帘,暖和的风还是会吹进来,沈嘉玥哪有心思想别的,想着这件事,她不相信慕容箬含会做这样的事,更不会相信高徽音有资格能让慕容箬含冒着危险明着对付她。
她坐在轿子里面,想了很多很多,直到落轿,压轿,她走出轿子,也没让人通传,直径入殿内。
殿前两侧摆着九十九盆兰花,空气里弥漫着清馨芬芳的香气。因高徽音喜爱兰花又有着身孕,花房宫人将所有兰花皆送入怡月殿,前几日钱嫣然想赏兰花让宫人去花房要,却被告知所有兰花送入怡月殿,因而钱嫣然甚为不满,私下抱怨却无法。
如今这样的荣宠恐怕要随着那个孩子的离世而消失在像深海似的皇清城中了罢。
殿内装饰的简简单单,粱上一块匾额,秉德恭和,各处转角都摆着一盆兰花,花上还洒着水,应当是花房今早刚送来的吧!空中弥漫着花香和血腥味混杂着。
沈嘉玥一闻,便觉胃里难受,欲作呕,忙掩鼻不闻。
众妃嫔脸上满满悲色,心里恐怕是满满的喜悦,与那日高徽音查出有孕时刚好相反。只有慕容箬含跪在地上,满脸泪水,哭诉自己是冤枉的,而高徽音在东配殿躺着。
沈嘉玥行至太后皇上跟前,道万福,“皇上万安,太后娘娘金安,皇后娘娘安好。”告罪道:“臣妾来迟,请太后娘娘、皇上恕罪。”
他们知道今日懿国夫人递牌子要求入宫探女,也是经他们同意的。倒也不曾怪罪,皇上脸上怒气未消,虚扶一把,“免了,你母亲走了?”
“谢皇上。回皇上话,懿国夫人已经回去了。”
“嗯。”
沈嘉玥忙退至一边,瞧着慕容箬含,满脸的泪水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她,暗暗怜惜她,过了今日,恐怕她再不会得宠了,她再也没办法让月季开满整个皇清城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或许她被冤枉了?或许她真的做了?再瞧着她身边跪着那个控诉她的宫婢,庆幸的是,那名宫人不是慕容箬含的贴身宫人,若是,只怕更加讽刺了呵。
慕容箬含哭着说:“臣妾也曾小产,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臣妾怎会去绊倒全贵嫔呢?”自顾自说着,“臣妾还记得那个黑夜,雨下的很大很大,闪电、雷鸣,那个时候臣妾很害怕,床上满是血,臣妾喊人却没人听见,臣妾很痛很痛,钻心的痛,后来臣妾昏了过去,臣妾以为就这样随那个孩子去了,结果又醒了过来,皇上在身边,皇上你还记得么?你说我们,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可是,到今日,我都没有身孕,我都没有身孕,因为太医在东宫时,便与臣妾私下说过臣妾那次伤了身子,再不会有身孕了,臣妾再不会有身孕了。”
她絮絮叨叨说着,众人都静静听着,心下震惊,难怪荣宠如她,至今也没有身孕,原来再也不能有身孕了。
她看向沈嘉玥问道:“惠妃娘娘,你从前也小产过,你应该明白那种痛吧?”没待沈嘉玥回答,又转向皇上,倾诉着,“皇上,臣妾再不会有孩子了,宫里的夜格外漫长,宫里的冬天格外寒冷,只有皇上的恩宠才能熬过年复一年的漫长、孤寂和寒冷,皇上对臣妾好,恩宠臣妾,臣妾怎会做那样的事,惹皇上厌烦,惹皇上恼怒,再不愿来臣妾的福柔殿呢?”
皇上眼里渐渐有了怜惜,加之他恩宠慕容箬含几年,慕容箬含并不是那样的女人,否则自己又如何会宠她,忆起从前的日子,语气缓和不少,“丽贵嫔谋害皇嗣之事尚未有定论,先夺其协理六宫之权,禁足福柔殿,待有定论再议。”
皇上话已说出口,如此太后亦不好说什么,微微颔首,同意了皇上的决策,命太医好好医治高徽音,又让众妃嫔散了,自己也由着皇后扶着回去了。
沈嘉玥望着太后的背影,觉得太后一下子老了很多。
☆、第四十四章 欲查
嘉仪殿内四人围拢在一处,聊聊天,说说话。
赵箐箐忆起昨日事,问:“你们怎么看那事?两边各有说辞,我倒不知信谁了!”
大家自然明白她口中的那事指的是何事,心思不同。
杜旭薇自得了恩宠也有了私心,不希望别人和她一样得宠,甚至比自己还要得宠。慕容箬含圣宠不衰,至今都没有一个人能撼动她的恩宠,如今这件事一旦落实,慕容箬含恩宠必然消失无疑。故而她巴不得慕容箬含从此失宠,可话不能这样说实,蹙眉说道:“这怎么说呢,有证有据,恐怕丽贵嫔娘娘落难了!”
孙若芸明眸转动,温和道:“那也未必,看得出来皇上还是很喜欢丽贵嫔娘娘的,只要此事查不清,丽贵嫔娘娘一直不认,最后不了了之,皇上恐怕还是会回头宠爱丽贵嫔娘娘的。”
沈嘉玥思量再三,慕容箬含的那番话一直萦绕于心,神色迷茫,说道:“是啊,宫里的夜那么漫长,宫里的冬天如此寒冷,如何能熬过去?还要熬多久才能到尽头?”
话落,又是一片死寂,她们无可反驳慕容箬含的一番话说出了所有妃嫔的心声,或许是所有女人的心声吧!
沈嘉玥打破了殿里的死寂,洗尽铅华启唇,“我会帮她的,不只是为了还她帮我们的一份恩情,也为了她的这番话,我一定会帮她。”
孙若芸干脆利落说:“若姐姐决定了,我自要跟着姐姐的,只是……要怎么做呢?”
赵箐箐本来很感激慕容箬含帮她一把,可偏偏慕容箬含又拉拢了她的贴身丫鬟,推她出来争宠,便一点感激之情也无了,只是可怜她不能再有身孕了,抿唇浅笑,“唉!可怜她再不能有孕了。”也不说帮,只说:“我去劝劝太后娘娘罢,也不知劝不劝的动,我尽力。”
杜旭薇见此也不能说什么,只好说:“那我去劝劝皇上吧!”
大家听她这样说,也听出了她的不愿。
赵箐箐欲开口,沈嘉玥咳了一声,慢吞吞说道:“既然箐箐和旭薇去劝太后娘娘和皇上,那我和若芸去查查宫人这块吧,也不知有没有人看见而没说的!”
杜旭薇实不愿劝皇上,可话已说出口,想要打消沈嘉玥的想法,道:“沈姐姐,你怎知那慕容箬含一定是被冤枉的呢?就凭她那番话?那番话虽然感人,但这并不能成为证据吧。或许这只是一种托辞,正因为她不能有孕了,所以她并不希望别人有孕,才绊倒全贵嫔娘娘的。要知道如果全贵嫔娘娘生下皇长子,必然会晋为九嫔之一的啊。”
沈嘉玥眼眸中闪着点点亮光,含笑,“我也猜想过这种可能,或许真的只是那番话感动了我而已。”
赵箐箐眉心微动,提高嗓音,“所以呀,必须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帮不了任何人还可能害了我们。”转移话头,问道:“我瞧着近日太后娘娘身子愈发不大好了,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你们可察觉到了?”
尽管太后时常试探沈嘉玥又疏远她,沈嘉玥还是会偶尔做些小菜、点心之类的,送去寿康宫给太后享用,私底下也经常关心太后的身子,将书中写到的按摩等法子记下来教给念湘,让她给太后做。如此五六次下来,太后得知后,念其孝心,偶尔也让沈嘉玥去寿康宫陪着说说话,只是次数并不多,故而沈嘉玥并未完全失了太后之心。
沈嘉玥自然知道,感叹之余也只能尽量帮衬着调理太后的身子,“是啊,太后娘娘其实就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寻常人家的老夫人,这时恐怕早已儿孙满堂,还可能是四世同堂呢,而如今庆朝最尊贵的太后娘娘反倒不能含饴弄孙了,也不知何时能如愿以偿。皇上至今膝下不过四位公主,且都住在螽斯宫,如今高徽音的孩子又没了,加之昭慧长公主至今不过一女,而昭和长公主并未有所出,太后怎会不操心呢,操心太过,身子岂会好?”
赵箐箐担忧道:“唉,那该怎么办?”
孙若芸眉头紧锁,说:“不若提前礼聘,不过此事要与皇后娘娘说,只要皇上多去那些年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