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画-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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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轰”一声爆炸,接着一个小女孩饱受惊吓的哭声响起:“狗狗,我的狗狗——呜呜!”雪松上栖息着的几只寒雀吓得四散飞开。
马克痛苦地把双手掩住耳朵,满脸的哀求之色:“银千特先生,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放了——”踉跄着步子向圣血教堂飞奔。
因是旅游淡季,偌大的圣血大厅没有几个游客。一对年轻夫妇正依着一根大理石柱调着情。两人正是柳处长和霍克乔装的。他们抵达圣血教堂已有四天,每天准时参观,观察里面的人群,直到教堂关门才回去。然而一无所获。
张若水戴了高高的发套,贴着络腮胡子。他抱着肩,在大厅门口仰望天上翻飞的鸽子,眼中有庞大的落寞。那个熟悉的神职人员马克照例走了进来,打开风琴盖,在管风琴前弹奏起来。
张若水听着听着,心忽然乱了:“不对啊,这《梦中的婚礼》的调子,本来是梦一样轻的呢喃,怎么在马克的指法下变得这么悲愤,这么惊惶呢?”
马克弹到一半,额头渗出冷汗。他神色异样地看一眼大厅门口,从铁艺雕花悬梯上去。不一会,大厅的喇叭里传出五种文字的声音:“尊敬的各国游客,再过五分钟,可以瞻仰圣血!”
零零散散在大厅欣赏壁画的游客都露出惊喜之色,向一个大理石祭台汇聚,虔诚地坐下。柳处长和霍克也去了。张若水注意到,一个穿燕尾服的男人从大厅门口进来,直接走向祭台。
马克拎着一个黑包下了悬梯。打开黑包,露出一只蒙着红锻子的玻璃盒子,镶嵌着灿灿的黄金。马克的目光蜻蜓点水一般从台下那个燕尾服男人脸上掠过去,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水,将圣血玻璃盒放在大理石台面。
广播里传来激动人心的声音:“请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瞻仰圣血!”几个旅客将几枚欧元丢进一边的储钱盒,隔着玻璃触摸圣血,一脸神圣。
张若水也丢了几欧元,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传说中的圣血。那是一团油脂凝固的血液,仿佛一块鸡血石,静静地卧着。谁还记得这背后风起云涌的殉道传奇呢?当年,耶稣传教于耶路撒冷,遭到犹太教上层分子的嫉妒,三十三岁的他被叛“谋反罗马”罪,先受西塞罗所谓“酷刑中最残忍之酷刑”的鞭刑,肌腱与内脏毕现,再遭荆棘王冠刺破脑壳以及铁钉钉入肢体的巨痛。临死,罗马兵士用枪扎他的肋旁,随即有血和水喷泄而出……多么惨怖的景象,多么隐忍的圣人!
那个燕尾服男人最后一个上去。他双手捧着玻璃盒,身躯靠着大理石,把脸虔诚地贴上去,深情一吻。等到燕尾服男人转身离去,马克的脸色煞白。
张若水看着那个燕尾服男人匆匆出了大厅的门,不禁心生疑惑:“他是特意来看圣血的吗?时间掐得也太准了!”
霍克的脸色骤然一变,快步走到大理石祭台前,俯身一看,刚才油脂凝固的血液忽然之间变成了一滩水。
三人几乎同一时间奔了出去,然而大厅外一片沉寂,消失了燕尾服男子的踪影。
第二天,世界各大报纸盛传圣血化为一滩水的神迹,几乎演绎成世界第八大奇迹。
布鲁日某五星级宾馆。霍克将一堆报纸摔到桌案上,怒气冲冲道:“哼,真是扯淡!圣血怎么会变成一滩水?传说怎么能跟现实搭上边?明明是被盗窃了嘛!那个神职人员马克一定在说谎!”
张若水的目光顿在一份社论上,他不禁把报纸一抖,读道:“欧洲许多著名教堂都是因为有一两件‘圣物’而成为教徒竞相朝拜的地方,像那波利主教堂就因为收藏着‘圣血’,且在某一天会融化成液体而名声大噪!又如罗马的一座教堂因为收藏着耶稣大弟子彼得的一副镣拷而名声大振;还有都灵的‘裹尸布’——”读着读着,他的眼中有了某种焦虑。
“有什么发现?”霍克双手叉腰问道。
“圣血被盗可能只是个开始!”张若水手指敲打着额头,沉吟道,“米高是个精益求精的人,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所有关于耶稣的东西,这样他才能彻底‘复活基督’!——传言耶稣的圣血有很多份,那么——”
“那些杀手还会去那波利的主教堂,盗窃另一份圣血?”霍克八字须直颤。
宾馆的门推开,进来了柳处长。他见霍克正整理行装,忙道:“要去哪里?——我正协助布鲁日警方调查圣血失踪案件,那个马克终于承认,他被一个自称为‘银千特’的杀手胁迫,不得已把圣血展览,给了杀手偷盗的契机!”
“我们要去那波利主教堂,杀手很有可能会在那里再次出现!”霍克神秘兮兮地说道。
然而他们刚抵达藏着第二份圣血的那波利主教堂所在的城市,报纸上一个消息又登出来:“那波利主教堂中收藏的‘圣血’将在某一天融化成液体的预言即日已成现实!《圣经》记载,圣子死后,彼彼拉多的兵士为了验证主的死亡,一个罗马士兵拿枪扎他的肋旁,随即有血和水飞溅而出!可见耶稣的血与水是一体的,血化为水,当是显圣的一种!”三人一步不敢逗留,又花高价买了下一航班的飞机票,往意大利西北部的城市都灵飞赴。
那里,藏着耶稣神秘的裹尸布!
第三十六章 大屠杀
第三十六章大屠杀
日本,东京时间21点。
某水上健身会所,浮世绘喷绘大厅彩灯高悬,蓝莹莹的温暖水流中十几个拥有美丽纤体的女人跳着水上瑜伽,挺胸抬臀,收腰劈腿,不时散发出一阵惹人非想的笑声。几束五彩的喷泉在她们身后持续喷射着。
一个臃肿的女人一直在一棵人工芭蕉后抽着雪茄,她从芭蕉的缝隙中看着那些尤物,咽喉间一动,竟凸显一个喉结。
“铃——”下操的时间到了,那些美女一个个芙蓉出水,去椅背上拎了衣服去了换衣间,出来时却是一副副职业白领、金领的打扮。
那个臃肿的女人将烟灰弹在芭蕉叶上,走到水池旁,似是不经意地把手抄一抄温水。在她站起身的一刻,一道金色的溪流很快融入水池的湛蓝中。
又一批美女推门进来,她们更活拨更动人,显然是一群逛夜市的女大学生,她们的父母都是三十六行中的佼佼者,因此生下来就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她们肆无忌惮地泼水打着水仗,直到领舞的教练在水中摆出造型,DJ播出动感音乐,她们才松松垮垮有说有笑地摆出姿势。
一曲舞下来,她们脸上都是疲乏的表情,有个女孩甚至趴在水池边困顿地酣睡。领舞的教练也感觉什么东西直往大脑里冲,她伸伸手要跟前台小姐说话,然而咽喉间却发不出一个字。
芭蕉后,臃肿的女人看一看手表,忽然低头对着领口藏着的耳机说道:“十七个女人,需要四辆越野车!——3——2——1——熄灯!”
“滋滋滋——”彩灯飞速眨了几下,熄灭下去。天花板与水池边的各式灯管也跟着熄灭。几个女大学生开始骂出粗俗不堪的话,甚至比乡间骂街的泼妇还厉害。更多的女大学生有气无力地哼起流行歌曲。只是几秒钟,她们的骂声和歌声就被鼾声覆盖了。
“咣当——咣当——咣当——咣当——”黑暗中,四辆轿车撞破玻璃大门,径直漂移到水池边。那些女大学生开始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然而她们似乎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
前台小姐在昏暗中睁大了眼睛,看向车灯下晃动的一张张纸面具,脸上都是恐惧。一个浓重的黑影向她笼罩过来,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冷冷道:“你不该看到这些的!”前台小姐来不及惨叫,一颗子弹就无声地射入她的脑袋。
四辆轿车停下不过十秒钟,又飞也似的驰入夜的怀抱。
美国,纽约市。
这里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然而一切都该在唱诗班的孩子们良善的嗓音中得到救赎。一座基督教堂的大礼堂中,十几个打白领结、穿燕尾服的孩子在钢琴曲中舒缓真挚地唱出对主耶和华的爱。
圣餐时间到了,孩子们绅士一样进入餐厅,对号入座。两个老修女端着一桶牛排咖喱饭,吭哧吭哧从厨房过来。一个陌生的教士友好地拦住他们,表示自己的是新来的,询问了教堂的情况,比如几点做早课,几点做弥撒,几点用圣餐……说话间,他的一只攀住木桶,手指在袖子里轻轻弹几下,两个老修女只顾着热情地讲解,不提防一股金色的汁水沿着桶壁滑下去,与黑红色牛排咖喱饭混在一起。
老修女将可口的饭菜用勺子分发在一只只空盘里,然后做饭前祈祷。一个孩子肚里咕噜得太厉害,趁别人都闭眼祈祷的时辰,偷偷抓了块牛排吃了。
等到做完祈祷,两个修女睁眼一看,调皮的雷恩已经流着口水趴在桌沿呼呼大睡。其中一个修女气得上前把他的饭撤了。雷恩忽然梦到了什么龌龊的东西,“哇”一口将吃下的牛排都呕吐出来,他怕修女发现,忙撩起披挂到地面的桌布,钻到桌底下。孩子们一通风卷残云,紧接着打嗝声、鼾声连在一起。两个修女正惊诧中,刚才那个教士推门而入,手上一支装着消音器的枪爆出两颗子弹,将修女从嗓子眼里蹦到嘴边的叫喊打灭。
小雷恩在桌底下睁大惊恐的眼睛,看着一滩血渐渐的向自己泅过来,头一歪,竟昏迷过去。
教士快步走到后窗,拉开窗帘。后面是一座鸟语花香的花园,一个园丁已然倒在血泊中,鲜血把玫瑰花染得更红。几辆牌子不一的轿车停在花丛间,车身飘着鸽子毛和玫瑰花瓣。
“准备接人!”教士对着下面低声说道,又返身夹了两个沉睡的孩子,向窗下丢去。
窗台下露出几张人脸,将孩子一个一个接了,往车里塞。
教士将十几个孩子都摔下去,自己敏捷地一撑窗台,飞跃下阳台。
巴西,足球之乡。
金黄的沙滩上,印着夕阳的影子,一群职业球员在练习盘球、过人、射球。他们粗线条的肌肉轮廓被夕晖涂抹上蜂蜜的光色,令一边几个足球宝贝兴奋不已。一个女郎把手指叼在嘴里,“啧啧”吮吸着,眼睛眯成一条缝。
沙滩边的小树林里传来一声枪响,那些女郎吓得直往球员怀抱里钻。一只肥硕的野兔从树林里蹦出来,往沙滩横冲直撞,它的一只耳朵上鲜红一片,血液不住地流着,显然受了枪伤。
“哈哈,有野餐吃了!”一个球员忽地将足球飞踢向受惊的野兔,野兔流血过多,竟没有躲开,被重重砸了一下,惨叫一声。
另一个球员把球盘过来,又飞起一脚,直接打在兔头上,野兔一只眼睛被活生生打得迸裂出来,四只爪子在沙地上踢腾几下,痛苦致死。
几个足球宝贝簇拥着上前,将兔子拎起来。
“砰——砰——砰——”一群骑马的猎人从森林闯出来,对着天空鸣枪。
“这是我们的猎物!”带头的猎人怒叫道。
“嘿嘿,最后是我们抓到手的!”一个球员足踏足球,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带头的猎人忽然阴阴一笑:“要的就是你这句挑衅的话!兄弟们,把他们枪杀了,这些女人就是我们的了!哈哈!”那些球员看出不对,四散开来,向海滩、树林奔逃,那个足球宝贝松开兔子,吓得瘫倒在地。
血腥的枪声点燃了夕阳的光辉,不一会,十几具尸体便横布在沙滩上,鲜血冲入海水,很快就被融合得无影无踪。那些被蹂躏的女人最终也逃不过一死。
北京某刑侦处,霍克捏着放大镜在各种文字的报纸上谨慎地搜寻着,不时用红笔在世界地图上画上一笔。
“最近,全球发生一系列连环凶杀案,每回失踪人数几乎都在十个以上!先是日本某水上健身会所,十七位女大学生被劫持,在她们跳舞的水池中解析出一种神秘的物质——中世纪黑死病的病毒和鼠疫病菌的中合体,实在不可思议!甚至有古怪的专家怀疑中世纪的人穿越到现代社会抓人回去研究!而美国纽约市某教堂里唱诗班的十五个孩子也被劫持,他们的圣餐里同样发现这种不可思议的药物!巴西某沙滩上,发现几具足球宝贝的尸体,她们的胃里也有未曾消化完全的金黄色药物!”霍克的八字须猫的胡须一样翘动着,眼中闪着沉痛的光色,“还有老挝、韩国、朝鲜等差不多三十多个国家都发生了‘金药水惨案’!国际上几场峰会迫于舆论压力提前召开,开始商讨联手侦破案件的计策,缉拿疯狂作案的幕后凶手!”
柳处长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你还记得张若水说过一种‘圣水’吗?——那也是‘金黄的汁液’!”说着,她拨动张若水的手机,让他来一趟。
张若水很快就到达刑侦处,他刚和一个画商完成交接,卖出一幅油画,看起来气色还好。霍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