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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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和谁发生了关系,结果怀孕了。
明代的母亲当时还活着,和正树一起追问她对方是谁,他们虽然完全不知道明代有交往的对象,但若两情相悦,不如就赶快结婚。
没想到明代坚决不肯透露对方的姓名,只说现在还不方便说。当正树他们再三追问时,她便泪眼相对。
当正树和他母亲为此一筹莫展,没想到有一天,明代离家出走了。她并没有带太多行李,正树猜想她是和对方那个男人一起离开的,但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所以,他们算是私奔。”本桥说,“听志摩子说,她听到传闻,对象那个男人的年纪不小,但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因为明代彻底隐瞒。总之,他们两个人就这样消失了。”
“消失之后呢?”高间问。
“有很长一段时间杳无音信,五年后才终于有了消息。有人寄了一张明信片给正树,希望把他妹妹接回去。”
请你马上来接你妹妹──明信片上是这么写的。
正树急忙赶了过去。明信片上的地址是在房总半岛前端的一个小渔村,由于光靠渔业无法维持生计,所以渔民们都要靠竹编工艺贴补家用。
明代就住在那个村庄。
正树赶到后,发现形容枯槁的明代躺在脏兮兮的被子里,邻居的一个女人正在照顾她。听这位邻居说,明代这阵子身体状况一直很差,除了水和粥以外,几乎无法吃任何东西。寄给正树的明信片也是那位邻居写的。
明代看到正树,削瘦的脸上露出笑容。听到正树对她说,一起回家吧!她也流着泪点头,但当正树问到那个男人时,她还是不愿回答。
邻居偷偷告诉正树,那个男人在前三年时,每周回来一次,但两年之前就没有再回来,也没有寄钱给明代,明代只能靠编织竹篮的家庭代工维生。做到一半的竹篮和竹编工艺的工具都散乱在她的房间内。
所幸正树所面对的并非都是坏消息。明代的儿子已经四岁了,虽然很瘦,但很活泼。正树去的时候,他正在附近的河边丢石子玩。
“他就是武志吗?”高间问。
“没错。正树带着明代和武志回到老家,那时候,正树已经娶了志摩子,也生了勇树,所以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家庭。而且全家只有正树一个人赚钱,明代又在生病。有一小段日子,他们的生活很拮据。”
“一小段日子……是甚么意思?”
“不久之后,明代就死了。她自杀了。”
“……”
“她割腕自杀,只留了一封遗书,拜托他们照顾武志。”
“所以,正树就把武志留了下来。”
“没错。没想到,两年后正树也意外身亡,只能说这对兄妹太可怜了。”
高间缓缓摇着头。他想说点甚么,却找不到适当的话语。
“武志和勇树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知道。志摩子太太流着泪说,即使是亲兄弟,可能感情也不会像他们这么好。”
高间想起兄弟两人的脸。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勇树时,曾经对他说:“你和你哥哥长得很像。”
原来并非因为他们是亲兄弟,而是堂兄弟的关系,所以才长得像。记得当时,勇树听了十分高兴。
“你觉得怎么样?”本桥问高间,“你觉得他的身世和这起命案有甚么关联吗?”
“不知道。”
高间偏着头,然后又说:“这是我个人的意见,我真不希望两者有关联,不然未免太惨了。”
“我也有同感。”
本桥用力点头。
──但是。
高间心想。即使和命案没有直接的关联,恐怕也无法回避这件事。因为,正是这种境遇创造了天才投手须田武志──5
翌日午后,小野整理了关于魔球的相关资料。他有一个朋友在去年之前,都在东京当体育记者。
“说到魔球,最有名的当然是小山【注:小山正明。】的掌心球。”
小野得意地说。
“小山是指阪神队的小山吗?他不是快速球投手吗?”
高间记得,前年阪神队因为小山的快速球获得了冠军。
“小山今年去了猎户星队,他的球速当然很快,但从去年开始,他也开始投掌心球。在昭和三十三年(一九五八年)和红雀队比赛时,第一次投了掌心球。他的球速超快,控球也很稳,又会投掌心球,今年应该会赢三十场。”
“是喔。”
“阪神队还有洋投巴奇【注:GeneMartinBacque。】的蝴蝶球,不仅速度快,而且无法预测方向。他的手指很长,大家都形容好像五条蛇缠着球,他今年的表现也很出色。还有村山【注:村山实。】的指叉球。不过,说到指叉球,最先使用指叉球的是杉下【注:杉下茂。】,已经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事了。”
“这些资讯,”高间抓着头。“好像和这次的命案没有太大的关系,当然,听你聊这些的确很有趣。”
“啊……真对不起。”
小野欠身道歉,翻开记事本。“我也问了高中棒球界的事,最近并没有出现魔球之类的话题。”
“是吗……?”
高间托着脸颊,在桌上的便条纸上写了“魔球”两个字。
侦查会议上也讨论了这个问题,“魔球”这两个字到底是谁留下的?之前一直以为是须田武志写的,但有人认为未必如此。
首先,如果是武志所写,那他到底是甚么时候写的?如果是腹部中刀后所写,那么当他在写的时候,凶手在做甚么?如果武志想在地上写字,凶手当然会阻止,或是把他写的字擦掉,至少不可能傻傻地看着他写完。
当然,更不可能是凶手离开后所写的。因为凶手在锯断武志的手臂后才离去,那时候武志应该已经死亡了。
因此,如果是武志所写,就是在凶手抵达现场之前写的。那么,为甚么要写这两个字?应该不可能预料得到自己会被人杀害,事先留下死前留言。
基于这些理由,“魔球”这两个字是凶手所写的说法浮上了台面。虽然不知道凶手这么做有甚么目的,有人认为这象征了凶手对须田武志的憎恨,也许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
──如果是凶手所写,是否代表追查这两个字,也无法查到真相?因为凶手不可能留下会危及自己的信息。
高间用铅笔尾端敲着纸上所写的“魔球”两个字,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查这个问题。
那天晚上,森川打电话到高间的公寓。森川在电话中说,棒球社的田岛在他家里,有事想要告诉高间。
“甚么事?”
高间抓起上衣,在电话中问。
“我还没问他,好像和魔球有关。”
“我马上过去。”
高间猛然挂上电话,冲了出去。
来到森川的公寓,田岛恭平一脸紧张地等在那里,一看到高间,恭敬地欠了身。
“锯子的事有没有甚么斩获?”
森川递上坐垫时揶揄道。
“不,一无所获,给你添麻烦了。”
高间老实回答。警方调查了森川和其他社团成员家中的锯子,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搜查总部认为,凶手不是使用现有的锯子,而是为了犯案特地买了新锯子,几名侦查员已经在附近的刀具店展开调查。
“你要告诉我甚么事?”
高间问,田岛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呃……可能不是甚么重要的事,也可能是我完全猜错了。”
“没关系。如果都猜对了,所有的案子都很快可以破案。”
高间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然后又问:“听说是关于魔球的事?”
“对,昨天你问了之后,我一直在想这件事。你昨天告诉我,北冈在相簿中写了‘看到了魔球’,我就想到一件事,但因为没甚么自信,当下就没有说出口。”
“有话尽管说吧。”高间面带笑容地说。
“我想起那天须田投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球。”
“不同寻常的球?”
“就是那场比赛最后一球。”田岛说。
“暴投的那个球吗?”
森川在一旁插嘴问,高间也想起来了。
“对。”田岛缩起下巴。“比赛结束后我问了须田,最后那一球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我不相信控球精准的他在当时的状况下,会投出那样的球。须田只回答说失控了,但我不认为是这样。我并不是很清楚当时的情况,那颗球在本垒板前突然往下坠落,以前须田从来没有投过这种球。”
“所以,你认为当时须田投的那一球是他新学到的球技,这就是所谓的魔球,对吗?”
“对。”田岛回答。
高间看着森川,征求他的意见。森川想了一下说:
“有可能。那场比赛后我也问了北冈,他向须田发出了甚么指示?北冈没有明确回答。因为我不想让他们以为是在责怪他们,就没有继续追问,但他们两个人对那球的问题却支支吾吾的。”
“会不会是须田练习了新的投球方法,在那里一试身手?他很有可能做这种事。”
田岛说。
“所以,他是和北冈一起练习新的投球方法。”森川说。
但高间否定了他的意见。
“不,应该不是这样。北冈的相簿中,在选拔赛的照片下方写着‘看到了魔球’。从这句话来看,当时北冈也是第一次看到。”
“是喔……这么说,须田之前都是独自练球罗?”
“不,这不可能。”田岛很有自信地说,“须田和北冈在神社秘密练球,一定也练习了这种变化球。”
“不,我记得他们是在选拔赛之后才去神社练球。”高间解释说,“选拔赛之前,都是须田独自练球,北冈的母亲和须田都这么说。”
须田武志在选拔赛上第一次尝试了变化球,北冈看到之后,在相簿上写下了“看到了魔球”这句话。之后,他们开始练习魔球──高间在脑海中整理出事情的先后顺序。
田岛以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偏着头想了一下,用坚定的语气说:
“不可能。佐藤说,他曾经在下雪的时候看到须田在石崎神社练球。选拔赛后,这里根本没下过雪。而且,佐藤还听到了接球的声音,绝对是北冈和须田一起练球。”
“是喔……”森川狐疑地看着高间问:“怎么回事?”
高间问田岛:
“佐藤说看到北冈和须田一起练球吗?”
田岛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没这么说……但除了北冈以外还有谁?”
高间看着森川,森川也耸了耸肩回答:“的确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佐藤家离这里很远吗?”
“不,不会太远。”
“你画地图给我。”
高间从记事本上撕下一张纸,放在森川面前。他的心跳加速。
──如果不是北冈,到底是谁在接武志的球?
6
武志的尸体被人发现的两天后,在须田家附近的集会所举办了葬礼。因为经济因素,只能举办简单的葬礼,但很多人都前来吊唁。
勇树站在集会所门口,向前来烧香的人鞠躬道谢。除了武志班上的同学,勇树的很多同学也都来了。他真心诚意地向每一个人说:“谢谢。”
森川和其他几位老师也来烧香,手塚麻衣子也来了。麻衣子穿了一袭黑色洋装,表情有点紧张。她和森川的关系已经在开阳高中内传开了,甚至有几名家长向校长抗议。她昨天请假,前天又早退,听说她在职员室遭到了排挤。
勇树看着麻衣子走过自己面前,烧香后合掌祭拜,她比别人祭拜的时间更长。当她走过面前时,勇树又说了一声:“谢谢。”她微微向他点头。
葬礼后,高间刑警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说有事想要问他。勇树说,只要不会占用太多时间就没问题,高间把他带到没有人烟的小巷子。
“你手上的盒子是甚么?”
高间首先问起勇树拿在手上的木盒子。
“这是哥哥的宝贝。”勇树回答。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可以啊。”
勇树打开盖子,里面有一个护身符、用竹片编的人偶,和一个像是铁钳的东西。
“这是哥哥亲生母亲的遗物,”勇树告诉高间。“我希望他在天堂的妈妈也能参加他的葬礼,所以带来了。”
“是这样啊……”
高间抓了抓鼻头。
“你说有事要问我,是甚么事?”
勇树盖好木盒的盖子问。
“嗯──关于你哥哥晚上去神社练球的事,是不是有人陪他一起练习?”高间问。
“不是北冈哥吗?”
勇树之前曾经听眼前这位刑警和武志谈起这件事,他记得是这么一回事。
“不,我是说除了北冈以外的人,在选拔赛之前。”
勇树摇摇头。
“我之前也说过,哥哥从来不会告诉我练球的事。”
“是吗……他果然都没有告诉你。”
高间有点失望。
“为甚么问这个问题?除了北冈哥以外,我哥还曾经和其他人练球吗?”
勇树反问道,高间露出尴尬的表情,不置可否地说:“嗯,只是问一下。”然后又说:“我想再问一个听起来有点奇怪的问题。”
“好啊。”勇树说。
“最近你哥哥有没有和你提到过变化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