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蛊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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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持着火把的家丁跑来跑去,苗君儒抓住一个家丁问:“姚寨主在哪里?”
家丁指了指外面,转身跑开!
苗君儒朝外面走去,刚出门口,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来,挡在他的面前。
这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老人,老人高挽着发髻,颌下三缕灰白的长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手上拿着那条被苗君儒打伤后逃走的黄色小蛇。
第二章灵蛇与僵尸
那个老人望着苗君儒,目光像死人一般的空洞和阴暗,看得苗君儒心底一寒。
苗君儒知道世间有很多奇人异士,身怀外人无法想象的技能,他望着老人,鞠了一躬说道:“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我给过它们逃生的机会,为了救人,我也是没有办法,请你谅解!”
老人问道:“你怎么知道解金蚕蛊?”
苗君儒说道:“几年前我在吉首考古的时候,也中了蛊毒,一个老前辈不但救了我,还教给我一些解蛊的方法。”
老人喃喃说道:“冥冥之中,很多事情都是安排好的,天意安排你替他解蛊,那么这件事你摆脱不了干系,认命吧!”
最后那三个字的声音,仿佛从阴曹地府中冒出来一般,听得苗君儒汗毛耸立,他壮着胆子问:“请问前辈找我是为了什么?”
老人说道:“你杀了我四条灵蛇,欠我四条命!”
苗君儒问:“你想要我怎么还?”
老人伸出手:“把你身上的五尸金蛊牌给我!”
苗君儒说道:“这块铜牌是一位姑娘给我的,保我走遍苗疆不出意外,如果给了你,那我怎么办?”
老人说道:“如果真正有人要取你的性命,随时都可以取,这块铜牌吓唬普通人还可以,对那些法术高深的人,一点用都没有!”
苗君儒见老人的话说得在理,思索了一下后,拿出那块五尸金蛊牌,放到老人的手里。就在他的手和老人的手接触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手上顿时一麻,仔细一看,见手背上出现几个血点。他大惊,问道:“你给我下了蛊?”
老人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中了我护身紫金龙的毒,一般走不出三步!”
老人所说的护身紫金龙,一定是老人养在身上的蛇,其毒性超过了其他的灵蛇。才几秒钟的时候,苗君儒就感觉到眼睛发花,他知道毒性发作了。全世界数百种剧毒蛇类,咬伤人类后其毒性能够在数秒钟之内发作的,还未被科学家发现。
就在苗君儒的身体要倒下的时候,那老人突然欺身上前扶住他,同时将一粒药丸塞到他的嘴里。
那粒药丸入口后,顿时化为一股甘甜冰凉的液汁顺喉而下。前后也是几秒钟的时间,苗君儒站稳了身体,眼睛不花了,手背上被咬的地方也恢复了原状,连个疤痕都未留下。他惊异地望着老人:“你既然要用蛇咬我,为什么还要救我?”
老人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敢伤害你。只要你照着我的话去做,一定没事!这颗药丸可保你在半个月不会毒发。半个月后,我会要人把解毒的药丸给你。”
苗君儒明白过来,原来刚吃下的药丸,只是暂时控制住了他体内的蛇毒,半个月后,只要没有这个老人的解药,他一定会毒发身亡。令他不解的是,老人为什么要用蛇毒来控制他,究竟想要他去做什么事?
他知道除了老人之外,别人是无法替他解毒的。他刚要问,却见老人不见了,他自认武功不弱,就算是一个武林高手在他面前经过,也会留下一丝影子。而这个老人,居然在他面前奇迹般地消失了,就像幽灵一样,一点生息都没有。
外面的枪声如爆豆一般越来越紧,苗君儒见城墙上有许多人举着火把跑来跑去,城外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喊杀声此起彼伏,不知道有多少人。
他攀着楼梯上了城墙,见不少士兵和家丁躲在石垛的后面,举枪朝下面射击。他伏在一个石垛下朝外面看去,见城墙外面的村子里火光冲天,原来是村民的茅草屋子被点燃了。
城墙外面的护城沟边倒着不少尸首,几根长梯歪歪斜斜地靠在城墙上,一大片举着火把的人,正叫喊着往前冲,人数有上千人。
他看到了姚万泉,在几个人的簇拥下,站在城墙的碉楼下,举着一把长枪,不慌不忙地进行一个个的点射。
苗君儒猫着腰,朝碉楼那边走过去,姚万泉在扭头的时候,看到了他,问道:“苗教授,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儿子怎么样了?”
苗君儒说道:“没事了,两个小时后他会醒过来的!”
姚万泉望着苗君儒的额头,露出奇怪的神色,问道:“你的额头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人?”
苗君儒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摸不出异样,问道:“是呀,我遇到一个养蛇的老人,我的额头怎么了?”
姚万泉的神色有异,但口中却说道:“没……没什么!”
苗君儒见到那些看到他额头的人,无不露出惊恐的神色,便问姚万泉:“你一定认识那个人,对不对?告诉我,他是什么人?”
一颗流弹击在石垛上,斜着擦过苗君儒的头皮。
姚万泉一口回绝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也不知道寨子里有这么一个人,我只是听人说过额头上长蛇印的人,是灵蛇的守护者!”
这么说来,苗君儒的额头上一定长了一个让人害怕的蛇印,他问道:“你还知道多少?”
姚万泉说道:“好像叫灵蛇教,是一个比万虫邪教还要让人害怕的教会,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苗君儒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他看了一眼城外的人,说道:“那些土匪就是你们所说的‘打山’的人!”
姚万泉点头道:“他们领头的叫虎爷,多年前和我结下恩怨,一心想要杀我!我也记不清他几次来打我的山寨了,这次来的人最多!”
在对面子弹射程之外的地方,有几个人骑在马上,正指挥着人往前冲,由于距离较远,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孔。他们见攻击受挫,在护城沟旁死的人太多,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几辆大板车,车上放上几包沙袋,人躲在车子下面往前移,就不怕城墙上射下来的枪弹了。
姚万泉轻蔑地看着那些土匪,“我倒想看看,他们怎么攻上来。”
他的枪口一抬,一声枪响,一个刚从大板车底下冒出头来的土匪立刻栽倒在地。
苗君儒见姚万泉手上拿的是一支汉阳造,汉阳造的有效射程一般在三四百米左右,从城墙碉楼到大板车,直线距离大约三百多米,那个土匪只是冒出一个头来,就被姚万泉一枪击毙,不愧是行伍出身,枪法够准的。
姚万泉对苗君儒说道:“就跟打猎一样,要不你也来试试!”
苗君儒接过一支步枪,往前面瞄了瞄,最终放下了。
姚万泉问:“为什么不开枪?”
苗君儒说道:“他们虽然是土匪,可不管怎么样都是一条命呀!除非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否则我是不会轻易杀人的!”
姚万泉带着一丝讥讽说道:“想不到苗教授还这么讲慈悲。”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对面的那些土匪推出了两个黑糊糊的东西来,一番捣鼓之后,只听到两声巨响,苗君儒顿时觉得脚下一阵晃动。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他们有炮,城墙被轰塌了!”
从威力上判断,那两门炮是土匪自制的土炮,若是真的大炮,只消一炮,城墙便会坍塌,饶是如此,也不可小瞧。苗君儒偷眼望去,果见城墙凹进去一大块,如果再连续几炮的话,城墙真的会被轰塌。他见姚万泉的脸色凝重起来,知道形势不妙。若没有那两门炮,城外那一两千个人要想攻进这个山寨,是极其困难的,山寨里的人大可躲在石垛的后面,悠然自得地开枪。可眼下一旦城墙被轰塌,凭着这几十个人,要想阻挡上千人的进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苗君儒问道:“镇上不是还有军队吗,难道他们不会来救?”
姚万泉说道:“你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若是白天,镇上的军队早就赶来了,可是晚上不同,他们也怕呀!”
在湘西这地方,一到了晚上,确实有很多东西很恐怖,而且晚上出门,也是有很多禁忌的。
苗君儒说道:“要想办法搞掉他们的炮就好了!”说着,又听到两声巨响,离他们不远的城墙上塌下去一大片。
姚万泉对身边的那个排长说道:“你带人守着这缺口,千万不要让土匪冲上来,我带些人从侧门出去,想办法搞掉他们的炮!”
管家扯着姚万泉的衣服,哭道:“老爷,他们那么多人,你出去的话,只怕会……”
姚万泉一把甩开管家,吼道:“都是一些乌合之众,怕什么,想当年打长沙的时候,我带着一个排的人,硬是打退了北洋军两个营的人!”
苗君儒上前拦住姚万泉道:“姚先生,此一时彼一时,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这可不像你当年,有这么多人靠你活命呢!万一你出去有个闪失,全寨子的人怎么办?”
姚万泉望着远处说道:“可是他们有炮,这样下去寨子迟早会给他们攻破的!”
苗君儒说道:“你刚才说他们进攻寨子是因为那个人和你有恩怨,你和他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冤家宜解不宜结,就算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有……”
姚万泉笑道:“还真让你说中了,我抢了他的老婆,他杀了我的父亲,接着我又杀了他的父亲和他的儿子,这仇是没有办法解的!”
一时间,苗君儒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解开这两人的仇怨,可万一让土匪攻进寨子,这全寨子的人就都没有办法活命了。
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弄掉那两门土炮。
他想起那个神秘老人说过的话,没有老人的同意,任何人都不敢伤害他,他知道老人说的话绝不是妄言。灵蛇教既然比万虫邪教还要让人害怕,不知道对那些土匪有没有震慑力。
他对姚万泉说道:“叫你的人停止射击,把城门打开,我想出去和那个人谈一谈!”
姚万泉瞪着眼睛叫道:“你疯了,在这种时候去和他谈判?之前我多次找人和他谈,愿意拿出两万块大洋给他作为赔偿,可是每一个去找他的人,只剩下一颗头颅回来!”
“我和那些人不同。”苗君儒说道:“你刚才说过,我是灵蛇的守护者!”
姚万泉看了苗君儒片刻,命令手下人停止开枪,并挂上一面白旗。经人喊话后,城外的枪声也停止了,进攻的土匪暂时退了回去。
按那些土匪的意思,冲进寨子是迟早的事情,之所以暂时退去,是想看看寨子里的人还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
厚厚的木头城门缓缓开启,吊桥也放下来了。在众人的注视下,苗君儒独自一人走了出去。两个身体健壮的土匪一左一右地扑上来,想要抓住苗君儒,突然看到他额头上的血红蛇印,吓得退到一边去了,其他的土匪也怔怔地望着不敢动。
苗君儒大声道:“我要见虎爷!”
他说的是官方话,相信这些土匪里面有人能够听得懂。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在前面引路,将苗君儒带到那几匹马面前。马上坐着的那几个人,刚才还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见到苗君儒后,脸色立刻变了,相互望了一眼,面有惧色!
正中那匹马上坐着一个年约五旬,粗眉大眼,身材魁梧的汉子,他朝苗君儒拱了一下手,说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仇怨,如果你想制止的话,那就错了。等我杀光了他们寨子里的所有人,然后让你们把我的命拿走,不关我这些兄弟的事情!”
苗君儒想不到这个乡野粗汉子还会说一口流利的官方话,想必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便问道:“我只知道好汉的外号叫虎爷,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那人道:“山野粗人,有个外号足矣,不敢亵渎祖宗!”
看来虎爷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苗君儒坦然说道:“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夺妻杀父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能够理解,可那是你和他之间的仇怨,为什么要赔上那么多人的性命呢?你看那些死在护城沟旁边的,都是你们的人,难道你们就不心疼吗?啸聚山林自古乃英雄豪杰所为,为头领者,视手下兄弟性命如草芥,能够得到大家的拥戴吗?为了你个人的恩怨,却叫手下那么多兄弟白白送命,值得吗?”
苗君儒的这一番反诘,问得马上的那几个人面面相觑,由于他的声音很大,旁边站着的那些土匪都已经听到了,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虎爷一脸悲愤,吼道:“他姚万泉财大势大,不靠兄弟们帮忙,凭我一人之力如何报仇?若是按你这么说的话,难道我的仇就不报了吗?今天不管你怎么说,就是豁出我的命,也要踏平寨子!”说完后,他拔出手枪,对准了苗君儒。
旁边的一个汉子见状,忙一把抓着虎爷握枪的手,往上一抬,只听得一声枪响,子弹飞上了天空。那汉子叫道:“大哥,他可是灵蛇教的人!”
虎爷朝那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