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红楼梦-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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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正是夜市最繁盛的时节;***通明;哪怕在几十里外的远处;也可见得上方的天空被烧成如火如荼的暗红。
见马车的行进渐渐艰难晦涩起来;宝玉干脆携着袭人的手跳下车;意欲徒步行回;顺便也陪身旁这身心俱属于自己的美丽女子好生游逛一番。
街上人头涌动;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分外的烘衬出这城市的繁华热闹;街边檐角四处都是夜市的小摊;与各种此起彼伏的特有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在耳边哄哄的响着;倍加亲切。
而各家酒楼茶肆里***辉煌;;里面座无虚席;说书先生们唾沫星子飞舞;卖力的展示着曲折的情节;歌女舞姬一个个也似忘记了天气的寒冷;打扮得花枝招展;似一朵朵夜来香;在黑夜中将自己的青春美貌尽力的绽放出来;取悦着食客。
袭人之前被宝玉携手并肩而行;还颇觉羞涩;然而之前在聚贤庄中早已习惯在人多面前与他亲昵;很快的便恢复正常。此时民风开化;若宝玉这般携眷出游的人虽然颇少;但也不在少数;只是男的温文儒雅俊秀;女的美貌温柔端丽;不免惹得旁人多看两眼。
宝玉看着身旁落落大方的袭人;得意笑道:
“今天你可给我长了脸了;我当时领你来;只是指望你劝劝向老头的孙女;结果各种大小事务;你主持得井井有条;更将我那些桀骜不驯的手下料理得服服帖帖;贤内助三个字;看来你是逃不掉的了。”
袭人听得宝玉夸奖;低下头;弄着衣角忸怩道:
“那;那作不得数的;我今天也是看那些爷们弄得一塌糊涂;学着凤姐平时里的模样;大着胆子安排一番撞上了巧;其实还是何老四伶俐;而那些人也看在你的脸子上服我罢了。”
原来今日抵达后;宝玉忙着处理庄务;搜集资料;安排事务——需知操办喜事中;在对外防御上很容易出现纰漏;而盐帮漕帮两大地头蛇眼下俱与自己结下了深仇大恨;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因此喜事的各项事宜上只能靠何老四周旋。
你想宝玉手下的人一个个俱是眼高于顶;谁也不肯服谁;怎会听你一个外来的何老四的指使;当下各行其事;搅得一塌糊涂。
幸亏这边宝玉对向燕多虑了;只恐她被逼成婚;心中委屈;所以特地让袭人来好言相劝;心中期望能将她乖乖哄上花轿便好——
却不知这女子本心里就看上了张顺的人品本事;方才又知道了宝玉乃是朝廷的人;随口就能委派知县的;张顺跟着他将来前程远大;绝非绿林中那些草莽可比;又有李逵等参照物在前;她都惟恐婚事有变;哪里还会捣什么乱?
袭人在大观园中却是呆了好些年的——那地方倾扎竞争何等激烈?见惯了人间的勾心斗角;纯朴得似一张白纸的向燕如何是她的对手;见这位温柔美貌的姐姐好生会体贴人;没几句就被哄得开开心心的;什么心事都说了出来。
于是袭人见这厢已然无事;听得外间嚷;便抽出身来;这才发现外间各项事宜被弄得一塌糊涂——有能耐弄好的却使唤不了人;能使唤人的却对此一窍不通——没奈何之下;袭人只得挺身而出。
那些人见庄主夫人坐镇;顿时规规矩矩——宝玉御下的手段他们是知道的;那是赏必厚赏;罚也必是重罚;人人都知道枕头风的厉害——一个个顿时服服帖帖的照着吩咐按部就班。加上何老四在旁边调拨指点;本来乱哄哄的场面;不一会儿便高效的运作起来。旁观的一干人等表面不说;心中也自叹服:难怪他是庄主我是手下;就连人家的妾室都比我家里的黄脸婆厉害到哪里去了。
迈步间一阵寒风吹来;袭人衣衫单薄;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宝玉见状;关切的解下身上外衣给她搭上;袭人陪着他漫步街头;感受着衣物上尤存的体温;想起今日呼喝众人时候;别人称自己少奶奶时的情景;心中又是兴奋;又是甜蜜。
周围的***给袭人雪白细腻的面颊镀上一层温馨的赭意;依然是那般的杏靥桃腮;在这灯色下就似多了一抹说不出的娇艳。宝玉忽然想起一事;笑道:
“我今儿带你出来也是迫不得已;新娘子的爷爷在长江两岸大有名气;若不好生安抚;只怕会坏了我的生意。与我相好的女子中;就你最识大体;又有才干;实在辛苦你了。”
常言道:月下看英雄;灯下赏美人;微晕的灯光下;袭人眼波流动;看着宝玉似笑非笑的道:
“到现在你还在哄我;什么生意?我都听向家妹子说了。”
宝玉闻言笑道:
“这等事情;你们女人家也操不上心;我告诉你不过徒惹你挂心罢了;有什么好哄的。”
袭人闻言沉默了半晌;别过头去轻声道:
“我自小在家里就听说;盐帮漕帮的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你可…。可要小心。”
说到后来;语声颤然;关切揪心之意呼之欲出。
宝玉温柔的拥住了她;轻声道:
“你放心;我没事的;那些乌合之众怎能奈何得了我?我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不会被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两人正沉浸在两情相悦的快意里;却浑然忘了处身于大街之上;青年男女在这般场合相拥在一起;在当时也算是惊世骇俗了。
这顿惹来好些途人的注视:
“这算什么;世风日下;男女礼防;全不顾忌。”
“嘿;啧啧啧;老刘;这儿好看着哩;这女娃子嫩得似能掐出水来”
“喂;小钟;这玩意你看不得;快走快走。”
宝玉固然无所谓;袭人却受不了;满面绯红的拉了宝玉就走。跑出几条街才停下脚步;弯腰下来不住喘息。宝玉忍着笑;轻拍她的背;免得岔了气。
此间却是货卖各种针线;胭脂水粉;精巧小饰物的;也是个娱乐场所的集中地;“夜市直至三更尽;才五更又开张;要闹去处;通晓不绝。”真是个“不夜天”。其热闹程度;已到了“车马团拥;不可驻足”的地步。
行到此处;离大观园闭门时间尚早;袭人见了路边摊上琳琅满目的货物;顿时眼中放光;女人的购物天性便暴露无疑;拉着宝玉的手一路逛了过去。
这条街的两旁栽有楹树;据传还是前朝所植;楹树上结着花;青白颜色;花瓣狭长;小而芬芳。风过时;每一朵花似旋舞的小风车;花落纷纷;曼妙若雪;还有微香浮动。
宝玉微笑着看着身前与老板还价的袭人;拈了一朵风中飘落的一朵素花;轻轻簪在袭人的云鬓上。袭人浑无所觉;而她手上挎的那个镶绿花篮;几乎装满了各种精巧的小物事;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实在不忍扫她的兴。
忽然看见旁边帽行里有一顶鸳鸯花钗冠;嵌饰华美;冠首中央一只云里翔凤;口衔珠串;冠后之后各垂饰点翠扇翅叶;另外还有南海采办的珍珠;很是玲珑婀娜;而又不失富丽轻巧。宝玉见了很是喜欢;当时便问老板多少钱。
这胖老板见他气宇轩昂;因为今日乃是张顺大婚;宝玉的衣着也甚是华贵;顿时知道是大肥羊上门;顿时答非所问;先大大的夸赞了宝玉的人品长相;衣着品味;上至发上的饰物;下到脚下着的靴子;唾沫星子飞溅;直到见宝玉烦得皱眉方做出一副肉痛的表情道:
“常言道;货卖识家;这顶鸳鸯花钗冠子能卖给公子;也是小店的荣幸;小老儿与公子一见投缘;惟能愿公子四季发财;就讨个吉祥;给成本价四百两银子得了。”
宝玉被他这么东绕西绕;早已头昏脑涨;他对银钱方面向来不甚关心;信手便摸了四百两的银票过去。胖老板在旁边点头哈腰搓手;脸上几乎笑开了一朵花出来;冷不防斜刺里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按在了宝玉的手上。
胖老板与宝玉均是一愕;转头看去;不是袭人是谁?
这美貌女子一反平日里的温柔和善;看着胖老板似笑非笑的道:
“老板;劳驾你再说一次这帽子多少钱?”
不知怎的;胖老板面对眼前这美貌姑娘就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于是故技重施;答非所问:
“姑娘;这是本店镇店之物鸳鸯花钗冠;可不是什么帽子。”
袭人笑笑道:
“你说得再好听也是一顶帽子。你起初对我相公说这帽子多少钱?”
胖老板顿时一阵心虚:
“我说多少钱;你可以还价嘛。”
“那十两银子。”
袭人淡淡道。
胖老板面上肌肉一阵抽搐;哀叹道:
“姑奶奶;你看看这做工成色;还有这七连缀的绣法;就算抛开这些不说;我上面镶的南海珍珠也不值十两啊。”
“那我不要了。”
“慢点慢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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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遇刺
宝玉饶有兴致的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着袭人展露出的不为人知的这一面;最后;胖老板终于以一种如丧考妣的表情将这顶鸳鸯花钗冠卖了出去。看着袭人欣悦的表情;宝玉笑道:
“怎么;多少钱买了?”
袭人微红着脸笑道:
“若都象你这么不会买东西;再大的家底也不够用;六十两银子就买下来了。”
宝玉看着她笑靥如花;心中涌起一股幸福感觉:
“以后这些事情;我都打算交给你打理;我会不会买东西有什么干系?”
袭人闻言心中又是一阵欢快;她情知自己出身不好;将来做了妾侍;恐遭冷落;然而如今看来;宝玉做下了好大一番蓬勃事业;将来内宅中事务定是甚多;薛林二女定然不肯出面与男子打交道;晴雯性子急燥也非上好人选;自己能为丈夫分忧;加重在他心目中的分量;那是最好不过。
此时两人身后十余丈处;那胖老板却也笑得甚是奸诈开怀:
“三十两成本银子的东西;倒手卖了六十两;划算划算。”
宝玉此时也对袭人得意洋洋的道:
“其实我也并非那么笨的人;老板叫价四百两我就给他四百两;只是你难道没注意到吗;铺子招牌上写得分明;乃是陈家的产业;我如今一切用度;都在孟老那里支领;那死胖子这般辛辛苦苦的赚来赚去;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罢了。”
袭人顿时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和那老板浪费了半天的唇舌;最终赢家却还是面前这个根本就不讲价;不讨价的家伙——
只要一切的紧要之处俱在他运筹帷幄之中;这些徒费心力的旁支末节;宝玉却是根本不屑于费心用神了。
…
顺着街头行去;已到了秦淮河畔;水流安静的在旁边与道路平行;带来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
因为此处离烟花聚集之地还很远;所以黑暗掩饰中;这里虽还有人烟;同身后的繁华夜市相较起来;分外就有一种落寞的孤独清静。
河畔的树木;有的巨枝盘曲交缠;粗壮肥大;但开的叶子十分稀疏;并不茂盛;在寒冷的风中摇摇欲坠;有的枯瘦细弱;垂枝如杂髯飘忽;不知何处送来袅袅的香味。
前方拱桥上;行人稀少;都是二三结伴;赶着回家的夜行客。
两人正在回家的路上;宝玉见此残景;忽然想道:
“金陵城中;冠盖往来;士商云集;繁盛壮丽;城楼雄伟。虽然执政的是贾雨村这等很不称职的贪官——但是幸得他只是贪;并不蠢——也能算得上是一时之盛;由此又推想到现在鼎盛的四大家族;欣欣向荣的聚贤庄。”
“可是假如有怎么一天;这繁华之地;忽然变做残垣乱瓦;凋零萧条呢?”
宝玉的心中忽然无声的掠过这样一个念头——
犹是天上的这一勾蛾眉似的新月——
仍是这般静静流淌的河水——
那是怎样的一种荒凉啊!
然而这又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昔日不是有很多雄都大国;如今都成了湮远得不可寻觅的灰烟了吗?只要敌国入侵;外族施虐;命运操于人手;就算是华都盛京;也一样会毁于一旦;纵是雄华磅礴绵延三百里的阿房宫;也因为赢政的暴毙;经不起一场火啊。
宝玉这样的忖思道。
蓦然;河边的枯树上急掠起几只惊鸟;在凉寒空气中划国短促的急啸;一阵扑翅的风声;迅疾化成小点没入深邃的苍穹。
宝玉的心中忽的凌掠起两个字:
“敌袭!”
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立在五丈以外的树林中;似一座雕像一般耸立。他仿佛能将所有的光都吸引了去;以至于他看起来就真似一个影子。
完全静止的相望;寂然若百年。
然而宝玉旋即发现;这影子却并不是在与他对峙。
在桥墩那边;隐隐有一个一个眉清目秀;看来温文如豪富人家的书童模样的少年;而江上的小舟的撑篙者;却是一个黑衣瘦削;尖锐如枪的男子!
孟老的亲传弟子!
陈四;陈五!
虽然这三人组合中为首的陈三还未出现;但是宝玉可以肯定;他一定藏匿在暗处。
树林中的黑衣人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