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莫谓全无主+番外 作者:木槐香(潇湘2013.5.16完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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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可不容得你再做选择了。再且,我又没要你时时端着,但在人前,你总得做出个样子来。”
“嗯。”沈婳懒懒应着,又问,“十一哥,那你的后宫怎么办?”
“我的后宫就你一个。”
沉香亭北倚阑干(十四)
“可是木小姐呢?”沈婳坐起来,“总还是不能太委屈人家,这事吧……”
李济庥打断她,“你有主意了?”
沈婳垂下脑袋,习惯性的绞手指,“要不你也封她个妃吧,这也算是个补偿。他们家如今就余下她跟木酝章姐弟俩相依为命了,她又带着个小孩子,好不容易的。”
“封妃?你……可是我并不想见到她,你也晓得的,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要木酝章还活着。”
“可是十一哥,她带着的是你的儿子,还是接到身边来好些,不然,这孩子的心灵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呀,总得不到自个爹爹的承认似的。”
“那我让你来带他,你又不情愿。”
“这事不是我情不情愿的事,实是不能够啊。”
李济庥厌烦讨论这事,摆摆手道,“大好的日子,能先不提这事么?”
沈婳不容他避开,“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咱们好生商量,早解决了岂不是好?”
李济庥无奈,“那你说。”
“我说就是将她娘儿俩接来。”
“不可能。”
“十一哥。”
“这事没得商量,要接也只能接谨翊过来。不过最好的法子还是我现下便将谨翊封王,封地嘛,就在篱城。”
“你是打算让他娘俩一辈子都在凌南山庄的眼皮子底下?”
“这也是不得不防的事。”
沈婳叹气,“稚子何辜?”
李济庥闭眼长长舒气,“你当我就情愿?”他言罢便又睁开眼来,“罢了,我意已定,此事不准再提。”
沈婳见他面色不善,且她今日又确实累着了,也不想再理论下去,便又躺回软榻上,想着适才李济庥说的话。她觉着李济庥的法子貌似也就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还能怎样呢?若是都要保全,那便总得有个牺牲,可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她正出神的想着,双目虚虚的投在前方,李济庥忽地便挨了过来,“又琢磨什么呢?”
“十一哥,那你打算拿木酝章怎么办?”
“你成日家操心的事可真多,有完没完?哼,也不知他木家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这一世倒有你来这么帮着他们。”
“十一哥。”沈婳趴进他怀里,“咱们莫总理论上辈子了行么?上辈子的事谁晓得个究竟?可单就这一世来说,我清楚我是欠木酝章的,他可救了我跟小七呢。”
李济庥揽着她的肩,“我晓得,所以我可以留他一命。但是,也仅仅是留他一命而已。”
“莫不是你要限制他的自由?”
“这是我能放开他的最大底线。”
沈婳不言语了,半晌才道,“好吧十一哥,我晓得此事不能由着我的性子来,你能饶他一命,已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了。多谢你十一哥。”
“你明白就好,我就怕你不能为我想想。”
“怎么会呢?”她说罢又唤,“十一哥。”
“嗯?”
“你会长长久久的如此待我么?”
“傻瓜。”李济庥揉揉她脑袋。
沈婳听着这话,心里头却还是有许多的不确定,人总是会变得,一切都是会变得,这世间对于人来说,原本便没有定数。
“自是会的,我永生永世都会待你如此。”李济庥见她又不言语,揽在她肩头的手微微用了劲,“你又不信?那咱们便好生活着,你只管瞧着便是了。”
沈婳道,“我只信我这一刻的感受。”
“那你这一刻是何感受?”
“这一刻,我还分辨的清你是真心的。”
沉香亭北倚阑干(十五)
第二日,沈婳果然装扮了便出宫去了。
外头正飘着雪,沈婳微微掀了些帘子,雪花飘进来扑在她面上,凉飕飕的。马车一路驶到沈府大门,束雪先下去,而后搀着她下来。
沈娆早早便迎了出来,“哎呀,贵客临门,顿觉柴门有庆,蓬荜生辉呀。我可在这等你许久了,快进去吧,我可还没同家里人说呢,给他们个惊喜。”
沈婳跟着她进去,府里头的下人都不识得她,只当是沈娆带来的哪家的名媛闺秀,直到到了沈婳祖父母住的院子,还没进院门呢便遇见了她祖母跟前的周妈妈。
“呦,这,这不是六小姐么?”周妈妈还犹自不信似的,盯着沈婳瞧,“是六小姐,是六小姐。”
沈婳忙拉住她不让她再喊下去,“好了周妈妈,咱们进去,进去说。我祖母呢?我娘呢?”
周妈妈还兴奋着呢,拉着她,“在屋里,都在屋里,老太太,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还有咱们家几位小姐都在老太太屋里叙话呢。”
沈娆拉着沈婳忙进去,“进去便见着人了,莫问了先。”
甫一进去,转进暖阁,果然里头坐的满满的,沈婳一眼瞅见坐在正中的笑容和蔼的祖母,沈婳斗篷都未及取下来,便唤了声“祖母”。
老太太往这边一瞧,她眼睛已有些不好使,只是瞧了个影影绰绰,“我听声怎么像是六丫头?”
沈婳的母亲早已瞧出了是她,站起身来,“婳儿。”
“娘。”沈婳疾走几步过去,一下拥住她母亲,“娘,是我,月余未见,娘还好么?”说着又去拉起她祖母的手,“祖母,是我,是六丫头。”
屋里头一下子都热闹起来,沈婳正欲跟她两位伯母打招呼,却见她们已跪了下去,齐刷刷说着什么恭迎皇后娘娘。
沈婳忙将离她最近的二伯母扶起来,又示意束雪和绣波帮她将其余人都扶起来。
沈婳在又将她大伯母扶起来之后道,“大伯母,二伯母,你们千万莫如此,进了这个家我便是晚辈,你们这样可不是折煞婳儿了么?”又笑着瞧着屋里其他的人,“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四姐姐,婳儿可许久都没见过你们了,却不知今日能见的这般齐整。咱们是亲亲的姐妹,往后可千万莫再行如此虚礼了,太见外了。”
沈娆也道,“是啊,你们又不是不知婳儿的性子,在外头,无论她怎样荣耀,回来还不就是她么?”
沈婳道,“是啊,五姐姐说的在理极了。无论我在外头是什么身份,回来咱们在一处时,我就还只是你们的六丫头。”她说着环住她祖母的一只胳膊,“是吧祖母?”
老太太笑着点头相应,“是,凭你是什么身份,还都是祖母的六丫头。”
沈婳呵呵笑着,又问,“祖父跟大伯父,还有兄长们都在何处呢?我总要都见见问个安方为好。”
沈婳她母亲说道,“你祖父跟你几个兄长在前厅呢,你大伯父二伯父还有你爹爹都在朝未归呢。”
“那我找祖父去。”
老太太拉住她,“外头冷,你身子弱,还是待会叫你祖父他们过来吧。”
“这如何使得?再且祖母你安心好了,我身子哪里就弱到那般地步了?我现下可皮实着呢。”
沉香亭北倚阑干(十六)
沈婳母亲道,“母亲,就让婳儿去吧,这也是婳儿的心意。”
沈婳便同她的诸位姐姐们道,“咱们待我回来再叙。”
沈婳去见了她祖父兄长,又待到她两位伯父跟爹爹回来,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令沈婳觉着回到了极幼的时候,那时候,她两位伯父还都未在丹都做京官,他们家一大家子,每日都热闹的不得了。
于是乎吧,顺理成章的,下午沈婳便不愿回宫了,只打发跟着她来的明歌回去同李济庥说一声,说她打算在娘家住几日,因为她祖父母过不得多久还是要回篱城去的。
当晚上,沈婳就跟沈娆睡在一起的,这便自是要说起木水痕的事了。
沈婳将她从白鹤飞那里能打听到的悉数都与沈婳说了,“那个木小姐就住在凌南山庄呢,大家伙都将她母子俩做主子供奉着,因为十一……哦不是,是陛下嘱咐了,他们要什么便给什么。但是你晓得么?绣涟一直守在她们母子跟前呢,我就说嘛,怎么总是未见绣涟,问绣波,绣波也没与我说,原来是被十一哥调到那儿去了。哎,听说木小姐生的那个儿子,仿佛是叫‘谨翊’来着,长得跟陛下狠有几分相似呢。”
沈婳听了好笑道,“那是十一哥的儿子,不与他相像才是怪呢。”
“我听着你的语气,怎么觉着这事完全与你无干似的?”
“那我得如何表现方才显得我跟这事干系极大?”
“着急啊,恼怒啊什么的,我觉着这才是正常反应。”
“有用么?这都已经是既成事实了,我只能接受,再且,着急恼怒有何用处?气大伤身你不晓得么?”
“那倒也是,还是解决问题来的现实。那你对这事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这还用得着我打算么?十一哥早打算好了,他要封谨翊为王,封地就在篱城。”
这里头的意思沈娆自是明白,可是,“那那个木水痕呢?陛下打算怎么处置她?”
“没说。我原意是想要十一哥接她母子俩来呢,封个妃给她,可十一哥不愿意。”
沈娆一听完便道,“你傻啊?让他们母子来丹都?你这不是自家给自家添堵么?真不知你那脑子里头是怎么想的?你也太好心了。”
“不是我好心,委实是他们母子俩太可怜了。”
“你这会可怜他们,可若是他们上丹都来了,那可怜的可就是你了。”
“十一哥原先还打算要我来养着谨翊呢。”
“那你没应下?”
“嗯,这种事我能应下么?你说待到那孩子长大了,我怎么跟他说?可我若是不同他说,那也必定有别有用心的人同他说,那岂不是更糟糕?到时候弄得不尴不尬的可怎么是好?所以啊,还是莫要染指为好。”
“是呢。唉,这可真是个难题。”
“哎,先莫说我的事了,说说你跟白大哥,你俩怎样了?婚事定在何时了?”
“我想着明岁开春再说呢,可他不愿,说他都等了这许久了,他非要正月里就办。”
沈婳笑,“白大哥都等不及了,五姐姐你便如他所愿吧。”
“嗯,都商量妥了,就定在正月十五了。”
“那敢情好,也就两月左右了,五姐姐你期不期待?”
沈娆的音调都放轻了,音色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这怎么说呢?期待自是有的,可也有些害怕。”
“害怕?五姐姐你也有害怕的事情啊?没事的,其实只不过是多了个人与你共同生活而已,过着过着便习惯了。”
沉香亭北倚阑干(十七)
“呦,瞧你这语气,真跟过来人似的。唉,真的,说到这事,我还真得像你取经呢。”
“你就甭消遣我了,还取经呢,我可什么经都没有。”
两人一聊聊了大半夜,天色都开始泛白了还意犹未尽的。
沈婳在家里待的是一点都不想回宫去了,第二日晌午时李济庥打发明璃来催过一回,沈婳说我再待两日便回去。
明璃回去复命,结果不久后又回来,说陛下说了,只准许娘娘您待今晚上一晚上,明日落日前一定得回宫去。
沈婳想我先答应着再说,便先应下了。可到了明日下午宫里来马车来接时,沈婳又不愿走了,将明璃遣回去说我就只待一晚上,真的只待一晚上,明早上我便回。
明璃极其无奈,这都三番五次了,沈婳身为皇后,总不能一直这么在宫外待下去吧?宫里头对这事这几日一直都是保密的。
于是沈婳便极不甘心的回去了,李济庥一见她那一脸的不情愿便来气,“你还在外头待上瘾了?家都不回的。”
“外头那才是我家。”
“那是你娘家!你夫家在这呢。”
沈婳咬咬唇,“我祖母他们在这都待不得多久的,你还不容我多陪陪他们,他们这回一回去,可就不知何时才能得见了。”
“那你不让他们回去不就得了?横竖你伯父也都在这呢。”
“不。哦对了,你可莫让我沈家人在朝廷里头太过显眼了。”
“嗯?”
“这你还不懂么?我是不愿我沈家兄弟子侄布列朝廷,你就还给我伯父爹爹他们封个清闲官职就好了,要不就还是先前的职位,一个礼部尚书,一个翰林院掌学院士,一个是一省学政,既清且贵的,多好啊。”
“你算盘珠子打的倒好,这也是你家里人的主意?”
“嗯,我伯父他们也是为避嫌,他们现下可是外戚了。”
“那我举贤不避亲也不可以么?”
“不可以的,沈家人还是安安心心做个以诗书传家的为好。”
“那连木骋怀那样的打压群臣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