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如故-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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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正用帕子拭着唇角,瞥了女儿一眼,没有说什么。倒是安贵妃一把将小公主抱到怀里,捏捏她肉肉的小手道:“咱们的小十八是个孝顺的,但是你还小,容易过了病气,到时候十八若是生病了,你母后可要伤心了。”
“才不会,十八身体很壮的,打倒十一哥哥都没问题!”十八公主蹦跶着道,拍着胸口表示自己很强壮,一个不小心,便说溜了嘴。
发现自己说溜嘴后,十八公主赶紧用小手捂住嘴,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瞅着在场的大人们,努力地开始扮可怜。
“你和代王打架了?”安贵妃怒道:“代王作哥哥的竟然打妹妹,婉妃怎么教育孩子的?太不成样子了!来人,将婉妃叫过来,本宫倒是要问问她是怎么教孩子的!”然后马上唤人去将婉妃叫过来。
宫人见她问都没问,便指定是代王欺负妹妹,直接发怒要处置人,皇后面色淡淡的,没有阻止,便领命去了。
阿竹:“……”每次看到安贵妃横时,心情总是那么的可乐。
不过婉妃还没来,皇帝倒是先来了。
殿内的人听罢,赶紧起身去恭迎,承平帝见被安贵妃和阿竹一左一右扶出来的皇后,脸上的神色有些异样,马上道:“你身子不好,便不用行这等虚礼了。”
阿竹退开后,承平帝自己过去扶了皇后的手,将她扶了进去。
阿竹和十八公主像是两只跟屁虫一样落在后头,十八公主拉了下阿竹的手,阿竹低头看她,见小公主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瞅着自己,虽然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不过仍是捏了捏她的小手安慰。
承平帝扶皇后坐下后,自己也坐到了一旁,安贵妃坐在他们下首位置,规规矩矩看起来挺安份的。
“皇上怎么来了?臣妾这会儿正病着,这殿里都是药味,没得薰着了您。若是臣妾将病气传染给您,可是臣妾之过了。”皇后用帕子捂着唇咳嗽了一声,声音有些虚弱。
承平帝端着茶,用茶盖刮着杯子里的茶叶,看了皇后一眼,她的脸色有些惨白,透着一种腊黄之色,双眸也有些黯淡,看起来确实病了,不禁心中一软,方道:“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皇后无须担心。”
皇后笑了下,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承平帝的目光往下一望,见到阿竹时目光顿了下,问了几句孙子的事情,待阿竹一一答后,方道:“端王府只有一个孩子也冷清了一些,端王和端王妃可要努力啊。”
阿竹老老实实地应了声是。
说完了阿竹后,承平帝对忤在旁边的小妾安贵妃没兴趣,目光终于移到了挨在阿竹身边的十八公主,沉声道:“小十八,你今儿又和你十一哥哥打架了?”
“才没有!”十八公主炸着毛道,可爱又凶悍,“是十一哥哥要打十八,十八疼才咬他的。”然后撸起袖子,将小手伸过去给承平帝看,“父皇,您瞧?十八的手都青青了,十一哥哥好凶呢。”眼眶里也盈了泪水,看起来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模样,可将安贵妃心疼得都咬起唇来了。
承平帝啼笑皆非,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小手,说道:“你十一哥哥可是被你咬出血了,十八可真是好利的牙!”
十八公主委屈地看着他,恼道:“是十一哥哥先打十八的。”
承平帝正欲要说些什么时,外面有宫人来报,婉妃带着代王来了。
第149章
婉妃牵着代王进来的时候,神色十分不好,不过当看到殿上坐着的承平帝,她的神色在瞬间便变了,变得明艳动人,又添了抹为儿担忧的楚楚可怜。
婉妃长相艳丽,正好是女人三十岁成熟的年龄,比那些鲜嫩的宫妃们多了种成熟女人的风韵,又比后宫那些高份位的女人多了份年轻的活力,可谓是后宫中风头极盛的女人,承平帝一个月会有好些天都在她宫里歇下。
婉妃拉着代王,盈盈跪下,待请完安后,柔柔地对着承平帝叫了声:“皇上~~”声音幽怨哀婉,一双盈盈的媚眼直瞅着皇帝,仿佛要让他为她作主。
这里是凤翔宫,皇后还坐在那儿,婉妃纵便想要让皇帝惩罚十八公主,也不会当着皇后的面,她还没有这般二缺。不过心里着实恼恨十八公主的恶毒,心里已经决定今日借着这事情,定要然让十八公主和皇后脱层皮不可。
“父皇,十八妹妹咬儿臣,都出血了。”代王可怜巴巴地说,眼眶有些发红,将袖子撸高,白嫩的手腕上赫然有一个泌血的牙印,并没有经过处理,那些血已经凝固了,在白嫩的手腕上,看着显得触目心惊。
“是十一哥哥先动手打人的。”十八公主同样委屈地道:“父皇,十八好可怜哦,十一哥哥笑话十八胖,还说十八以后嫁不出去,是宫里的老公主,以后父皇和母后要给十八交很多很多罚银……”
“……”
所有人瞬间不说话了,阿竹低下头,憋笑憋得极辛苦。
承平帝脸皮也抽搐了下,他也想笑,但是见十八公主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只要他敢笑,她就要喷泪了。
半晌,承平帝将代王叫到面前,拉着他的手看了看,安慰了句后,方说道:“你是兄长,怎么能和妹妹说这种话,真是胡闹!”然后又对一旁委屈得直掉眼泪的十八公主道:“好了,小十八不哭了,你不会变成老公主的,就算嫁不出去,父皇也有银子养你,帮你交罚银。所以以后不准再咬人了,代王是你哥哥,你怎么能随便咬人呢?”
十八公主抽抽嗒嗒地道:“才、才不要交罚银……十八自己找驸马,一定会嫁出去的……以后让驸马养……”
这下子,连因为生病而精神不好的皇后都笑了,将女儿拉过来,查看她肉乎乎的胖手上一块青瘀。小孩子皮肤嫩,长得白,一个磕磕碰碰的,便会留下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不过查看了下,只有瘀青没有其他的伤痕后,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承平帝被小女儿的童言童语逗得不行,笑了一会儿,不轻不重地斥责了两个孩子,方说道:“你们是兄妹,以后不准再打架了。”
皇后听罢,便知道这事情是揭过去了,忙叫人去传太医过来,为两个孩子治伤,并且有些责备地对婉妃道:“怎地不先帮代王处理好伤再来?小孩子身子弱,可比不得大人,留着这伤该有多疼?你这母妃也做得太不合格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如何不知婉妃这是要留着伤作证剧,增加印象分,所以才留着的。
承平帝也有些不满地看了婉妃一眼。
婉妃心里憋屈,面上却得柔顺地道:“皇后说得是,只是代王是个倔的,他不肯听臣妾的劝,说非要让皇后瞧瞧不可,说等见了皇上皇后,才让太医过来包扎。”然后觑了一眼承平帝,见他一边抱着两个孩子说话,根本没有理会自己,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等太医过来为两个孩子处理了身上的伤,婉妃见十八公主只是手腕上多了些瘀血,而她的儿子却是被咬出血了,怎么看都是她儿子受的伤比较重。但是皇上却这般不轻不重地责备了下,便揭过不提,仿佛只是两个孩子闹别扭罢了,真是让她气得肺都炸了。
等婉妃回到自己的寝宫,气得直接将桌上的茶盏都扫到了地上,姣好的脸庞因为怒气而扭曲狰狞,全然没有先前在凤翔宫的明艳美丽。
等她终于发泄了一通,已经是满地狼藉,伺候的宫人们都缩在殿门前不敢说话,也不敢进来劝,生怕成了主子发泄的对象。
婉妃站在大殿中央,目光狰狞而嗜血,喃喃地道:“皇上,皇后有什么好的?您不是一直厌憎她么?她是个没有廉耻的窃贼,欺骗了您,窃了皇后之位,为何您不将她废了……”她满脸扭曲,双目布满了血丝。
半晌,婉妃渐渐地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坐到了殿中的长榻上,唤人进来收拾。
那些宫人躬着身子进来,看到满地狼藉,也不说什么,默默地打扫,手脚放得极轻,仿佛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出什么声响,使得盛怒中的主子拿他们出气。
很快整个大殿又恢复了干净整洁,婉妃阴沉着脸坐在长榻上,直到代王被宫人带进来后,脸上神色才缓和下来。
“还疼不疼?”婉妃温柔地摩挲着儿子的脑袋。
代王头一偏,不高兴地道:“不许摸本王,男人的头摸不得,会长不大的。”然后又哼道:“自然是疼的!讨厌的十八,等我以后成了皇上,一定要将她嫁给一个又老又丑又瘸又臭的男人,天天让那男人虐待,让她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眼里满是怨毒恨意。
婉妃微笑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背,说道:“别急,再等等,很快这个天下便是我儿的了……”
代王瞥了她一眼,冷笑道:“本王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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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妃带着代王离开后,安贵妃也带着儿媳妇离开了,十八公主觉得她受伤了,心情不好,去慈宁宫寻她表姐玩去了,那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实在看不出哪里心情不好了。
承平帝也乐得女儿和昭萱郡主玩一起,对她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根本不管。
人们都走后,皇后也露出了疲惫之态,暗示面前的皇帝,她还病着,需要休息了。
“梓童既然病了,便去歇息罢。”承平帝扶了她的手起身,欲要带她进内殿歇息。
皇后目光微顿,看了他一眼。
承平帝扶着她坐在床上,问道:“何以这般看朕?”
皇后敛下眼,温和地笑道:“臣妾以为皇上要恼臣妾一辈子呢。没想到,皇上还愿意关心臣妾。”
承平帝的脸色一沉,目光阴郁地看着她,见她目光不闪不避地看着自己,心里又怒又恨,仿佛心中有一根刺让她的话戳得心中更加难受,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不仅整个宫殿都静了,连两人也呆滞了。
承平帝看着被一个耳光打得脸蛋歪到一旁的皇后,心里瞬间涌起一种愧疚,但那愧疚很快便被皇后平静的目光打碎了。他怒火高涨,气道:“为何还提这事?若不是你,朕当年也不会……罢了,你是朕的皇后,这几十年来为朕生儿育女、打理宫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你歇息罢,朕回乾清宫去处理政务去了。”
皇后坐在床上,看着承平帝离去的背影,心头冷然一笑。她用了一辈子,才爬到这位置,巩固住她的皇后之位,即便再多的语言,也弥补不了曾经的绝望伤害。既然已经做了,便没有再回头的道理。
宫女端了药过来,见她面容平静,目光冷淡,轻轻地道:“娘娘,喝药了。”然后又看了眼皇后微红的脸蛋,眼眶瞬间红了,暗忖幸好皇上现在老了,没有什么力气,不然皇后明日还能见人么?
皇后收回目光,接过了药直接喝尽,然后在宫女端来的水漱了口,由人为脸上的巴常抹些消肿的药,方让她们伺候着躺下。
躺下不久,绣姻便进来了,轻声唤道:“娘娘,婉妃那儿有动静了。”
皇后睁开眼睛,眼里哪有丝毫睡意,半支起身子,问道:“罗家的人呢?”
“除了几个同族的,其他的悉数返乡,外头倒是没有什么消息。”绣姻说道,然后询问道:“娘娘,需要继续盯着么?”
“盯着。”
“是。”
皇后复又躺下,朦朦胧胧将要入睡时,又道:“你去使人送个消息去端王府,记得,别让人瞧见。”
“是。”
等了一会儿,绣姻探头看去,发现皇后这回是真的睡着了,轻手轻脚地为她掖好了被子,方悄声离开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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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凤体有恙比起国家之事便成了无足轻重了。
自从长阴山人南下侵略,仓州节度使被杀,激起了无数血性男儿支持迎战时,这出征人选一直未定。而这时候,秦王三天两头地进宫请旨出征一事,也成了京城所有人瞩目的对象。
“老九你怎么这般想不开?战场上刀剑无眼,小心有去无回啊!父皇不让你去是对的,你就乖乖地呆在京城里,和你王妃好好再生几个孩子,省得无后送终,成了笑话。那些拼命之事,还是让谙熟行兵打仗的将军去罢……”
被个胖子捉着唠叨的秦王脸色发黑,特别是这胖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这话真是让人想杀了他,让他变成死胖子的心都有了。
秦王恼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难道就因为慎怕而无视边境受苦的百姓?大皇兄你莫要再劝了,臣弟心意已决。”然后忙不迭地扒拉下那抓着自己的胖爪子。
康王却不死心,仗着身躯庞大,直接拉扯着又欲往乾清宫去的秦王。拉拉扯扯间,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听得周围的人哎哟一声,定睛瞧去,原来是病弱的靖王被他们撞飞了。
“老二,你没事吧。”康王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扯起了摔得七晕八素的靖王。
靖王躺在宫侍怀里,感觉还真是挺不好的,脸色都发着青,又被康王拎着衣襟耸来甩去,更是恶心想吐,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脸色泛着青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