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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重生之谋情 作者:四时木(晋江2014-07-29完结)-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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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妗华有些时候也会怨怼自己偶尔的太过敏感,这二人简单的两句对话半分都没有提到自己,偏偏她总觉得这里面有几分关于她的剑拔弩张,实在是叫人无奈。
  于是她道:“要不要先上车赶路?”
  叶君垣看她,笑了,以她的聪慧,岂会看不出单宇对她的敌意?
  阮妗华看懂他的笑意,有些忿然,瞪他一眼,转身捏起裙角爬上了车,才放下车帘,就被紧跟其上的叶君垣一把掀开,那人猫着腰灵活地往里一钻,竟是比阮妗华还先坐了个稳稳当当,然后十分顺手和理所应当地将阮妗华一拖揽入怀中。
  她被拉了个措手不及,稍稍动作一番,无果,只好叹道:“你总这样毁我清白,我今后如何嫁人?”话说的是毫不落下风,可是眼睫轻掩,脸颊微红,使得话意都不自禁弱了几分。
  叶君垣既喜她的坦坦荡荡不显娇柔,又喜她这副柔弱如水的女儿家姿态,可是听她话中所言又有几分不快,轻抚起她的下巴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道:“你是许过魏国皇帝的人,除了我,谁敢娶你?”
  “嗤,谁要嫁你?”
  叶君垣双手拥住她,抵着她的额头,沉思片刻,缓缓道:“我之前问你红玉坠子的事,不是试探和别有所图,而是……我年少时被舅舅送去山上拜师学艺,这个坠子,我在师父身上见过。”
  阮妗华猛地从他怀里坐起:“你是说,我母亲,便是你师父?”
  他点头。
  阮妗华摇头:“不对,我自小就待在含香山上,从未见过你。”
  叶君垣蹙眉:“我不也是没见到过你?可是那时候我就知道,师父有个女儿,她疼惜异常,我在读书背书之时,她就在一旁为她补过衣裳,绣过香囊,一次还缝了一个小玩偶,那玩偶奇丑无比,却因她缝的十分用心,反而让我羡慕。师父的学识和本事都不像个普通女子,偏偏那个时候,我觉得她也是再普通不过的女子。”
  阮妗华被他的话语牵动了回忆,瞬间湿了眼眶,她岂会不记得年少时母亲给她做的那些小玩意儿?那个玩偶是丑,可是她从未见过,故而那时候只觉得那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可是母亲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从来都不知道……甚至这条命,这条命呐……都是母亲给她的。
  而母亲给她的,又岂止是一条命……
  世上遗憾之事千千万万,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叶君垣见她如此,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师父若在,必想让你好好活。”
作者有话要说:  前日睡得早,第二日一睁眼微博一开,全是昆明之事。
  我泱泱大国,以德治国,然而面对恶意暴力伤及无辜的事件,绝对无法宽容,对于恐怖分子行径必须“零容忍”。
  祈福昆明,记住教训,愿我中华儿女无病无灾。

☆、路

  夜色深沉,凉风拂在面上,有些如冰刺骨。
  船身摇晃着,清芙赤脚坐在甲板上,穿着薄薄的内衫,外罩一件更加轻薄的月白色水袖长衣,望着远处粼粼水光,一动不动,时间慢慢流淌,目光定着,长长的眼睫下似乎凝结了秋霜。
  身后传来脚步声,哒、哒、哒,像是一声声走在她的心上。
  清芙揪紧了长衣,轻轻地咬着牙,动也不动,不曾转头。
  “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见我?”
  她岂会不想见他,她曾经希望日日夜夜都能见到他,但是现在,不同了。
  韩栋站在她身后,将一件披风披上她的双肩,,这披风上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她觉得她被这属于他的气息包围着,难以挣脱,像个沉湎无法自拔的傻瓜痴儿,就是这样一个关心的动作,都让她满足到愿意放下一切。
  然而她不能软弱。
  清芙一叹,伸手按住他刚才放置在自己肩上的手,转身面对着他,两只手握在一起,道:“我问你一件事,你能明明白白告诉我么?”
  韩栋点头答应:“你说。”
  “你为我招亲,是否有其他原因?”她抬头望着他的双眼,直直地看进去,仿佛要看尽他眼底藏的所有情绪。
  韩栋沉默,一只手被她握在掌心,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一点一点地抚弄她的发丝,动作很轻柔,神情专注地如同在擦拭一件绝世的珍宝,柔声道:“这些事你根本不用管,好好地做你的待嫁新娘,不好么?”
  清芙知道他这是在回避问题,她虽然什么也不要了,但是不挣扎不代表她可以任之由之,不闻不问。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李公子身在官宦之家,父亲是如今钦事府的掌事大人,我一介青楼女子,就算讨得李公子喜欢,也万没有能够堂堂正正嫁入他李家做儿媳妇的资格,是不是?”
  韩栋沉下脸来:“胡说,你是我认作的妹妹,谁敢轻视你?”
  清芙神色漠然,轻轻摇头“虚名而已,若真是官门子弟,岂会当真?可是这么大的事,李公子却应了,连李大人都没有任何反对之意,这其中,怎么会没有半分问题?”
  韩栋闻着她这两次三番的质问,有些不快,又被说到了关键处,愈加觉得她这样的行径态度实在可恶,故而神色也不由地冷了下来,凉凉地说道:“有问题又怎样?这些事,你不用管。”
  清芙戚然:“我只是不想被逼着离开你……被逼着嫁给别人,只是为了那些个肮脏的事儿!”话至后面,已是泪眼婆娑,“你告诉我!李公子此番负责处理筹措大军粮草,你是不是早就知情?”
  韩栋不说话,目光一直盯着她的双眼,那双漆黑如星的双眸里没有丝毫的表情,但是以她对他的熟悉,他的眼睛里虽然没有半毫的慌张和被戳破心事的心虚,就这样定定的,却反而更加证明了她的直觉。
  然而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早就看中了这个契机,早就想抓住这条脉,提供粮草给朝廷,朝廷出的钱,也许不够多,但是能在国家危亡时刻出钱出力,必然可以得到朝廷的信任,虽然韩家已经富可敌国,几代以来都是魏国皇商,然而到了今日,韩家早已没有面上的风光,这几年魏国大权分别掌握在阮相和侯太后手中。
  侯太后一介女流,毫无眼界,阮相却不信任韩家,早已暗地里将米盐一类的生活必需品交给了一些并没有成大气的小商家。
  乱世之中,最易出英雄,这是机会,对英雄是,对韩家来说,也是。
  她早就隐隐明白,也许并没有他这么有远见,想的了太多,但是他要做什么,是刻意而为,还是无意而为,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抬手抹去脸上因软弱流下的泪水,放眼望迷蒙明月,那处距离如此遥远,她几乎看不清圆月的轮廓,但是那晕光,却明晃晃地耀花了眼。
  清芙告诉自己,到此为止了吧,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答案,与其痛苦,不如就此结束,有关于他的,一切。
  她抬起头,抿唇一笑,倾国之姿:“大哥。”
  韩栋一颤,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如花笑颜。
  她笑着,眼角还缀着未擦拭干净的泪珠,凄美绝伦,下一刻,她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我叫这一声大哥,应当没有失礼。清芙谢过大哥这么多年来的照顾和养育,没有您,清芙恐怕还在乞讨,或者早已不知什么时候饿死在街头,如今清芙嫁作他人妇,天涯海角,愿不再相见,望大哥珍重此生。”语罢,重重地磕头在地,刚好三次。
  而韩栋,早已不知作何反应,如同呆了一般,眼睁睁看着她做完这一切,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他不愿意承认,可是心底却真的仿佛缺失了一块,不太痛,却空空的,空落到他觉得有一丝后悔,可是他不能回头,不能反悔,他必须控制住自己的,这一切,本来就是计划好的,不是……么?清芙于他,本就是可以用的珍品。
  没有她,他也许会惋惜,会不习惯,但是他和韩家得到的更多,这才是物有所值。
  是的,该是这样。
  他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袖中不知何时攥紧的拳头,看着掌心的纹络,觉得稍稍有点微不足道的慰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不能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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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月余,叶君垣和阮妗华的马车,已经到达株洲,将要离开魏国边界,而昌城正是属于株洲地界,是大魏最边境的地方,想要去燕国,必然要经过昌城的官道,偏偏此时昌城被燕兵占领,两人决定先在株洲的宜城歇下,再做安排。同时,魏国皇城中兵马整顿,粮草军备已齐,将要出发。
  当今皇帝十分年轻,登基时日不久,即使魏城属于大魏皇城,天子脚下,许多百姓也未曾见过这位少年继位的帝王,故而大军出发这一日,魏城百姓们早已夹道相送,一来希望得见圣颜,二来也送予他们的帝王最真挚的祝福,御驾亲征,何其鼓舞士气!
  与之相反的,却是驻扎在边境的这些将士,有些是莫家的兵,他们纪律森严,不会有什么妄言,然而有些本地的土兵,当兵当的久了,哪次战事不是死里逃生摸爬滚打才活下来的,妻离又子散,对这山高水远的皇帝可没什么好感。
  在他们眼中,这皇帝啊,与那些所谓的世家子弟没什么区别,应当是什么都都不懂,只会发号施令的那种人。
  也不怪他们如此认为,若是这类的话到了魏尘奕耳边,他也只得认了,的确,领兵打仗岂能是儿戏之事,军法兵法都是并行的。
  有兵在手,然后得会用,这就该是军法的范畴,可是他只是皇帝,一没领过兵二没打过仗,光看过一些兵书,到底都没有用过。军队要征集,再编制起来,各级编制有多少人,配什么军官,这些他都不懂,不过可以交给手下人去做。再然后呢,人要吃饭,马要吃草,配备的战车、盔甲、盾牌,这些也可以交给臣子去采购铸造,但是有一个问题就要摆到明面上来了,那就是钱。
  本来,太平盛世的时候,国家经济尚算繁荣,征得赋税放在朝廷,国库应该是不缺钱的,结果到了要用的时候,才知道国库空虚到如此地步。
  魏尘奕勃然大怒,派人去查,一查才知道,竟然有无数官员拖欠朝廷的钱,迟迟不还,甚至还有一笔开销,不知去处。
  而那些拖欠朝廷钱的官员,无不是以阮相马首是瞻之流。
  魏尘奕再怒,也不能明着面上跟阮相斗,只暗中派人前去催促众官员还钱,然而这些钱一时半会回不来,出征之事又迫在眉睫,这个时候,李谦渊之子李响求见,道韩家当家韩栋,愿一力承当此次战事所有粮饷和一切费用。
  他五指扣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思索这其中利害,李响就跪在下头,等待他的答复,魏尘奕清楚,这是韩家在表忠心、给人情,而这份人情,他偏偏又不得不收。
  好一个韩栋。
  前段时日听说他为一个女人牵涉进一桩刑案,虽然被查清放了出来,但是此事确实让魏尘奕看错了人,却没想到,这韩栋,竟是如此聪明。韩家不愿投诚阮相,他早已听晓,原本以为是这韩栋不识抬举不察政事,如今看来,却只是不露锋芒而已,阮相年事已高,将来之事实在难料,与其傍着阮相,倒不如傍着自己这棵名正言顺的大树。
  魏尘奕只能再一次在心中感叹,果然是聪明人,韩栋当自己是可以傍着的大树,他自然也可以把韩家当做是最好用的摇钱树,既然国库缺钱,这棵自动送上门来的摇钱树,焉有不用之理。
  于是他思索之后,大笔一挥,将御批的圣旨丢给李响,交代他亲自将圣旨送到韩家府上。
  李响磕头谢恩,捧了圣旨就要退下,却被魏尘奕喊住。
  李响还算年轻,没有其父的老辣严肃,生的大约像母亲,唇红齿白,面如桃花,一双眼睛干净得不像官场之人,如今突然被皇帝喊住,脚步一顿,有些局促。
  魏尘奕温和地笑着:“不要紧张,朕听闻你将娶得佳人,祝福而已。”
  李响喜不自胜,激动道:“谢陛下。”
  李响退下以后,魏尘奕领着李贺到祥宁宫去,经过御花园的时候,不由驻足,此刻桐花将近败落,远不如一开始满目洁白繁簇的盛况,零零几朵还开在枝头,颇有些寂寥,他想起花宴上,阮妗华那天的盛装扮相,至今在脑海里十分清晰。
  桐花节后,她无故失踪,暗卫一查,却是她主动跟着燕国的人走了。
  他不知道她何时跟燕国的人扯上的关系,但是她这一走,就意味着她再也不可能回到魏国,不会有人容忍一个跟敌国不清不楚的人成为大魏的皇后,他不允许,母后也不会答应,哪怕原来为了笼络阮相,母后强逼着要他娶她为妻。
  如今这样,也好。
  他们分道扬镳,不管哪个是阳关大道,哪个是奈何桥,都是两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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