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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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过来,陈鱼慢慢的睁开一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看到了一个女子,正解着身上的衣服,背对着陈鱼,将身上衣服脱了下来。
陈鱼睁大了眼睛
倒不是他想看女子更衣,而是这女子所穿的服装竟是和苏芷烟以及灵儿同一个款式,只是由于不能活动头部,陈鱼只能看到一部分身影。
陈鱼依旧看着,这才发现女子脱下的外衣已是湿透,里面的轻纱将身形勾勒出来。
但还是只能看到一部分。
女子叹了一声气往远处走去,陈鱼开始借着微弱的光打量起周围。
陈鱼看到了大量的竹器,以及自己所处的位置,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坑,而自己正躺在中间,满身的布条。
没死!
陈鱼微微抬起了头,想要看看更远处的格局,却是看到了极为惊艳的一幕。
依然是那名女子,只是站在类似山洞岩壁的一侧,正慢慢褪去身上的衣服,放在了一张竹桌之上,同时拿过一块布,擦着身上的肌肤,窈窕身姿随着火光晃动起来,衬托着周围的香气
陈鱼的鼻血流了出来。
然而陈鱼不能动,只得又放平了脑袋,调整着呼吸,思考着什么大海啊蓝天之类的,但不论他想什么,总会在其中出现一个女子
声音慢慢停了下来,女子已是换好了衣物,走到了陈鱼身旁,拿过放在陈鱼身旁的木桶,朝着陈鱼所在的坑中倒了进去,就在看到陈鱼面部的时候,女子手中顿了顿,放下了木桶,看着正在流鼻血的陈鱼,许是觉得光线太暗,拿起了地上放着的油灯,朝陈鱼照了过来。
陈鱼依旧闭着眼,装的像一具尸体,但是由于周围环境过于安静所映衬出连他自己都能听见的心跳声,陈鱼睁开了眼睛。
啊!
一声尖叫响了起来,女子许是吓了一跳,手中的油灯落在了陈鱼身上
这下可好,没让邵白红烧,让一女子给清蒸了。
火与水相遇的声音传了过来,陈鱼渐渐感到了光明。
好在女子想到了手里的油灯以及陈鱼不能动,跑到刚才换衣之处,拿过已是湿透的衣服,对着陈鱼的身上盖了过去,许是过于匆忙,竟是将陈鱼的头也盖了上去。
陈鱼吸了吸鼻子,香。
但还没等陈鱼喘过气,女子拿起了木桶对着陈鱼的头以及身上浇了过去。
火灭了,陈鱼又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鱼又醒了,只是身旁只有一个大汉以及一名老者,没有女子,陈鱼仔细看了看,认出了二人。
正是邵白与那个说他有升龙之相的吹奏埙曲之人。
头还是不能动,只是身上布条出现了一团焦黑,邵白发现陈鱼醒了过来,脸慢慢在陈鱼眼中放大。
“仁兄,你终于醒了。”
一旁的老叟也是惊讶的看了过来,待看到陈鱼双眼之神色捻着胡须点了点头。
陈鱼说不了话,只得用力的上下点着头。
邵白大笑了起来,荡起了阵阵回声。
五天之后,陈鱼明白了整件事情,不是谁把他打晕了,而是邵白救了他。
邵白本意是托着陈鱼过河,然而到了河边才发现河岸处正站着一人,蓑笠长衣胜雪,正是这老叟,同时还有一叶小舟。
若说邵白因为老叟算出申时陈鱼之事而敬佩老叟,那么此时能在这个位置出现,邵白再不惊讶就说不过去了。
孤舟蓑笠翁,飘荡何山阙。
老叟似乎对这水路极为熟悉,支流到主河流,再到浅水近泊,行了大半日,到的一处幽涧,老叟回头看了看邵白,上岸。
那是一座山,邵白虽是邮差,却不熟悉水路,依稀只能分清这山在曲梁附近,四处看了看,随着老叟到了一处山洞,便是陈鱼现在所处之山洞。
陈鱼的伤太重了,重到老叟也是摇起了头,最后还是邵白求得老者,才救了陈鱼。
老叟只说了一句。
“救他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邵白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我只要一个,只是这要求还未想到,等我想到之时再与你说知。”老叟摆了摆手,绕过邵白,拿了一个竹篓,进了山,等到老者回来的时候,身旁多了一个女子,还有竹篓中的药,女子手中则是拿着刚织好的布。
第39章 蛰伏之何去何如()
陈鱼就在这山洞中住了下来,与其说是住,不如说是躺着,伤太重了,仗着老叟采来不知名的药和蜂蜜才活了下来,但还是不能说话,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邵白与老叟又看了数天,老叟一条条的除去了陈鱼身上的布。
呼
你们
陈鱼大口的喘着气,一阵剧痛从肺部传了过来,陈鱼屏住了呼吸,声音有些沙哑。
老叟摆了摆手,示意陈鱼不要说话,手中持竹片慢慢的取着陈鱼身上的布条。
陈鱼抬起头,看着布条下自己的身体,数日以来身体已是有了知觉,只是这布条捆得结实,以及邵白叮嘱陈鱼不得乱动,此时眼看将要摆脱这木乃伊之体,陈鱼当然要看看。
陈鱼看到了许多细密的针斜插在自己胸前,长短不一,但都是埋在了布条之中。
这是什么医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封闭治疗法?自己似乎肺让疤面黑衣人刺穿了,就这么能治好?
原本长刀之伤周围的肉往外翻着,正中位置两条缝过的痕迹
陈鱼认出了缝合所用之物,正是头发。
陈鱼想到了那名女子,微微释然。
老叟招手唤过邵白,二人合力将陈鱼翻了过来,陈鱼这才看清自己所躺的位置,这哪里是什么大坑,这分明是嵌在地上的一具石棺!
“这本来是我给自己准备的。”
老叟似乎看出了陈鱼的疑惑,慢慢的扯下陈鱼身后的布条,取来一桶水,慢慢的在陈鱼身上擦了起来。
陈鱼感觉有些难为情,但趴在地上使得他喘气都是困难,一阵腥臭味传了过来,陈鱼知道这是他身上的污秽之物以及血痂之类,挪了挪头部,陈鱼开始打量起这具石棺来。
石棺极其简单,陈鱼看不出材质,但却在正对着他脸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字,吴!
阵阵清凉传了过来,老叟擦拭已毕,让邵白扶起了陈鱼,取来一碗汤药给陈鱼灌了下去。
陈鱼明白,是老叟救了自己,自己所能做的也就是尽快养好伤,报答老者。
两世为人,是陈鱼明白了很多道理。
如此又过了数天,陈鱼已是恢复了些气力,已能进食,只是在说话时还是显得有些乏力。
陈鱼问起了邯郸郡城中事情发展,邵白也一一为其解答。
这些天多是邵白在这山洞中,老叟晨时晚间各出去一趟,邵白知道邯郸郡城定然在找他与陈鱼,所以大部分消息都是老叟带回来的。
邯郸郡守重病,陈家变成了一片废墟,沈毅与苏芷烟依旧在大牢中,陈牛与陈壮没有消息,李钦做了郡守的尉。
陈鱼问起了灵儿,邵白摇了摇头。
陈鱼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变得微瘦的身体,慢慢走向洞口,邵白在身后跟着。
陈鱼这才发现自己所处之山洞竟是在山腹之中,往上几层台阶,陈鱼一步一步的迈着,邵白伸手扶住陈鱼,陈鱼摆了摆手。
大概用了两个时辰,陈鱼终于看到了从缝隙中洒进来的光。
黄昏,黯然中带着一份宁静,偶有几声飞雁空鸣。
一株十人合抱的大树后面,枝丫晃动,露出了一个洞口的模样,冷风吹动着树枝,身着长袍的陈鱼走了出来。
满眼可见参差树木灌丛,枯叶纷纷,陈鱼一边惊叹这个山洞的神奇,一边看着身处之密林,摘下一片不知名的叶,轻声念了起来。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邵白立于陈鱼身旁,听得陈鱼所念亦是深感惆怅。
雁南归,雁南归,若我为雁,我将于何为归处。
陈鱼抬起头,将手中的叶放回了枝上。
十天之后,山洞之中。
陈鱼坐在火堆前,静静的看着邵白烤着野兔,浓郁的香气飘着,与陈鱼身上如兰一般的清香融在一起。
“仁兄以后要做什么?”陈鱼拿过几根木柴,添进了火中。
“救人。”邵白慢慢的说着,拿过手中兔肉看了看,扯下了一块,递给陈鱼。
陈鱼知道邵白是指的是邯郸城大牢,但救人同样表示着杀人,邵白之所以还未行动,只因邵白只有一人。
“算我一个。”陈鱼一口咬了下去,兔肉上的油脂溢了出来。
“太难。”邵白转过了身,看着已是变瘦的陈鱼。
“声东击西,金蝉脱壳,瞒天过海,借刀杀人。”陈鱼想了想,慢慢的咀嚼了起来。
“这是谋?”邵白听过其中几个词语,但又想到陈鱼在大路上与尉拼命的场景,摇了摇头。
“大丈夫有所为,亦有所不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乃大丈夫之本色。”陈鱼看出了邵白的疑惑,慢慢的说着。
“论语这是?”邵白的兄长便是因此而死,所以邵白更能记得论语多过孙子兵法。
陈鱼点了点头。
气氛变得安静,只有二人面前的柴火之声以及摇曳的火光映着二人的思绪。
“仁兄可知那女子所谓何人?”陈鱼问出了心中疑惑。
邵白再次摇了摇头,并非他不告诉陈鱼,而是他也未曾问过老叟,而今的邵白以将老叟看做神人一般,在其面前亦是十分恭敬,只知女子照看陈鱼时候翻了油灯,其他的都成了一个迷。
“如果那天我不杀磁县县令,我那老父很有可能已经死了。”陈鱼想到了刚到秦朝时候告诉自己很多事情的陈家老仆,发出了一声长叹。
陈家老仆受不了邯郸郡守之刑,自缢于大牢之中
“该杀”邵白身为邮差,或多或少的知道些邯郸郡守与各方县令之行为,手慢慢握成了拳。
脚步声从洞口传了过来,二人顺着声音看去,看到正是师从鬼谷之老叟,只是这步伐比往常快了几步,到得邵白陈鱼之前,阻住陈鱼邵白行礼之势,将其所知告诉了二人。
只见邵白与陈鱼听完老叟之言,俱是面带怒意,邵白咬着牙,一拳砸在了石壁之上
老叟带来了二个消息,其一便是邯郸郡守未等到咸阳的消息,派人找到了邵白兄长的墓,将其尸体从墓中挖了出来,在邯郸城外集市附近砍成了数块
其二便是有人在殷虚附近抓到了陈牛以及陈壮。
十月,风渐渐冷了。
第40章 此人之姓竟是发()
邯郸郡守令,邵白与陈鱼因弑尉以及磁县县令,全族当斩。
陈牛与陈壮被抓关进了大牢之中,二十日后行刑。
当邯郸郡守查明邵白身世的时候,才明白邵白为何会如此恨自己,因为邵白那唯一的哥哥,就是自己派人勒死的,人已经死了总不能救活再杀一遍,于是乎邯郸郡守托着重病之体命人挖出了邵白长兄的尸体,在集市附近当众砍碎,以儆效尤
邯郸郡守不确定陈鱼是否已死,但是邵白肯定还活着,至于所在何处他就不知道了,他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将其逼出来,这才定了二十日再杀陈牛与陈壮,同时碎了邵白兄长的尸体。
大牢中,陈牛已是只剩下了半条命了,浑身满是鞭打痕迹,铁链锁在身上,身旁躺着已是晕过去的陈壮。
二人从磁县慌忙中逃了出去,虽是一步三回头,却还是逃了出去,出得磁县,直奔殷虚,却不想数十日后刚要到达陈留郡的时候,被邯郸郡守抓了回来,加以极刑,并非要拷问什么,只是郡守要拿他泄愤。
陈牛知道了陈鱼的事情,也知道了自己这个傻了十六年屠狼的儿子竟是有这等本事,瞬杀五人,怒斩四尉,甚至还杀了那个看陈家不顺眼的县令,只是鱼儿他已经
狱卒闲暇时便谈论起陈鱼的事情,身为陈鱼之父的陈牛自然也听了个一二,长刀穿胸而过,最后一个大汉救走了那个胖子
那还能活吗。
鱼儿,你这是造的什么孽,为何要做那杀人之事,天不佑我陈家啊。
陈牛吸了吸鼻子,想到陈鱼已经死了,又想起陈鱼这十六年陈鱼在眼前点点滴滴,不仅老泪纵横。
鱼儿啊鱼儿,你就这么走了,你娘把你托付给我,我没有照顾好你,不该让你这般胡来,怪我大意,你那头病怎么会好呢,我这父亲当的不称职啊,用不了几天我就下去陪你们娘儿俩,只是壮儿他
冷风吹进了大牢,将陈牛的哭声吹到了另一座牢房中,里面关着一个农户装扮之人,正是因苏芷烟而被邯郸郡守关金来的曲周县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