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幻想家,今时阴谋家-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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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游戏已经开始了,谁也别想停,第一个,就是那个只会装缩头乌龟的老太婆!”
他似乎觉得没意思了,恶狠狠的笑着,探身踩上碎玻璃,钻出了落地窗。
弥蒙定了定心神递了帕子过去,净峒接过来在手里叠了叠,一眨眼,泪珠瑟瑟滚落,弥蒙静静的望着她,没有言语。
“真不知道怎么跟你一个小姑娘说起这些来了。。。”
“我不太会安慰人。。。”
“让你看到这样的。。。实在不好意思。”
“净峒姐,没事,不必道歉的。”
净峒笑了笑,睫毛上染着泪,这几日又清瘦不少,尖尖的下巴,耳畔鬓发掩住半侧脸颊,眉眼弯着眼角含泪,自有一番我见犹怜。
“书店一开,我平时早出晚归的,家里时常是照顾不上的,宴兮不定性,裎北身体不好,你是个稳妥的,你的话,他们俩多少也能听一听,就烦劳你多照顾点。”净峒说的诚恳安然,交握在膝头的手却抖得握不住帕子,“至于他那些心思,青春期小男生嘛,就多担待些。”
“那是自然。”弥蒙想了想,心里知晓她避着刚刚那事儿不愿多讲,自是有一番自己的想法,便没有多问,只是不着痕迹的微微往前探探身,握住净峒的手,权当表现出几分安慰之意,虽然淡的很,总比没有的要好多了,弥蒙说得平淡,“你们愿意收留我,已经很好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交房租还工作,怎么能是收留,要这么说,刚刚听我啰嗦那些个长篇大论的,我岂不是还要给你钱了?”
弥蒙听出来净峒话里给她留的自尊和玩笑,面儿上的表情不禁也软化了几分,心底里默默的羡慕起宴兮起来,羡慕她有这么一个姐姐,自己却是孤家寡人一个,如今这么生活下去,真是再好不过了。
宴兮小睡了几个小时,悠悠醒转过来时,天都已经黑了。
烧已经退了,掀了被子坐起来,背上沾着汗凉津津的很不舒服,抱着手机给家里去了个电话,把受伤的事儿隐去不提,只敷衍着有事儿回家再说。
唐彦早早给备好了车,她一说要走,就给她把衣服穿好了,再用自己的长大衣从头到尾的裹好,把从医生哪儿问到的伤口处理之类的注意抄在一起的纸条塞进她里面儿外套的口袋里,拍拍她红通通的小脸,开了后车门送她坐安稳了。
一路上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
想着外面太冷了,就没敢多留她,开了车门催促着她赶紧进去,看着她小步小步跑远,才准备发动车子,刚开出一个路口,突然想起来手机落在长风衣外套里没有拿,怕误事儿就转回去拿。
冷风徐徐,明家小庭院的大门没有锁,而是大喇喇的敞着。
唐彦隐隐的觉得不太对,刚走上小台阶,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好大一声响,像是家具之类的大物件儿倒了的声音,混合着细碎的玻璃碎响,以及剧烈的争吵声,他猛的一推门,闯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卷快要完结啦。。。
☆、分崩离析(下)
第一次能弄死他的时候,我就该直接弄死他,不然哪来这么多破事儿!
明宴兮说。
“菩提。”老佣人闻声,小步小步的走过来,温顺的弯下腰凑近长跪在蒲团上的中年妇人。
“您老糊涂了吧,是我在叫您。”
年轻男人的皮鞋点在木地板上,发出轻佻的声响。
老佣人吃力的转过身,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平静如水,看不出半分讶异。
“老不死的,我回来了。”
男人走近佛堂中央蒲团上虔诚礼佛的檀衫妇女,手还没拍上她的肩,就被老佣人挡在身前隔开了。
“请少爷自重。”
“少爷?”男人似乎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笑得很是张狂,“您叫我少爷?”
老佣人唯唯诺诺的护在檀衫妇女身前,一言不发,恭恭敬敬的收手站着。
线香的浓重气味萦绕不去,男人似乎渐渐地失去了耐心。
他一把推开老佣人,手底下用了劲儿,菩提年老不敌,被猛的推的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摔在佛堂一角,好半天都动弹不得,看样子摔得不轻。
檀衫妇人仍旧保持着恭敬的跪姿,手里捻着珊瑚佛珠手串,嘴里细细密密的念叨着佛经,虔诚的望着案台上的金佛,目光坚定不移。
男人走近案牍侧面儿,静静的望着一个摆放了多年的牌位,主牌金漆描字,将当年最疼爱自己的人的一生都终结在这个冰冷的地方,他怔怔的把牌位拿过来抱在手里,目光扫过檀衫妇人,迅速充满了恨意。
“你有什么资格供奉我爸的牌位,你这个杀人凶手!”
佛珠一抖,乱了原本的顺序,檀衫妇人慢慢抬起头,眼底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情感。
“你来这里做什么?”明净峒从外堂冲进来,护在檀衫妇人面前,冷言冷语的让他赶紧滚出去。
“哼,我来接我爸回家。”
“给我放下!”
明净峒彻底被惹怒了,上前就要夺过他手里的牌位。
女子的气力怎能比得上壮年的男子,自然是没有夺过来的。
“你怎么进来的?!”明净峒气喘吁吁的问。
明楷南笑得更艳了,他抿抿唇,视线往净峒身后落了落,净峒一回头,正好撞上裎北怯怯的目光,立刻就明了了。
客厅里零零散散摔着几个西服笔挺的黑衣人,宴兮一进去就觉得不太对劲儿,有几个人她能认出来,是唐彦手底下的人,是他怕明楷南再来找事儿特地下放到明家的人手,看数量只怕都在这里了,这么个样子一定是出了事儿,宴兮连忙拽住一个熟面孔问话。
“怎么回事?”
“明小姐,刚刚明楷南闯进来,我们五个没拦住,他往楼上去了,您姐姐刚刚也跟着上去了。”
唐家的仆从也算训练有素,身上受了伤,礼仪仍是一丝不苟,跟宴兮回话儿也是俨然把她当做主子一般,恭敬有礼。
宴兮瞬间冷了脸色,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轻手轻脚的上楼梯回房间拿了蝴蝶刀藏在口袋里,小步小步潜进佛堂外堂,浓重的线香气味扑面而来。
才走进去,就听见了对话的末尾儿,依着明宴兮不管不顾的暴脾气指定对裎北不客气,果然,明净峒还没开口,躲在帘子后面儿的裎北就被一脚踹翻在地,可怜巴巴的滚进来,缩缩着身子不敢爬起来。
“吃里扒外的东西。”宴兮气势很足,手上带着刀心里也很有底,摆明了今天是打算把明楷南给撂倒在这里的意思了,她笑了笑,却笑得净峒心里寒津津的。
明楷南根本不怕她,他今天来就想到了明宴兮可能有的反应,再说他也没打算怕谁。
“哎呦,这不是最名正言顺的明家人吗?”他莞尔,如此得意的笑,完完全全把宴兮惹恼了,她立起刀刃就往明楷南怀里冲,还是净峒拼了气力拽住她的胳膊,趁着巧劲儿把她手里的刀甩落了,制作精巧的蝴蝶刀摔在地上,被净峒一脚踢到佛案下面。
“让我弄死他!”
“宴兮宴兮,你冷静一下。。。”
宴兮生气起来实在蛮横,手脚并用着挣扎,净峒张开怀抱把她紧紧抱住还差点儿被她挣脱,自己身上也隐隐的被她的动作伤了几下,渐渐的就吃不住劲儿了,又怕宴兮真冲上去给明楷南个好歹,连忙一叠声的叫裎北起来帮忙。
裎北麻溜儿上前,就要困住宴兮的动作,还没靠近多少,就被宴兮一脚踹在小腿上,要是刚刚那下踹在屁股上还算没怎么用力气,现在的宴兮气疯了,根本收不住力气,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气力,裎北正对着她一点儿没躲,实打实挨了一脚,一下子就疼的摔在地上,没一会儿额角就渗出汗来,捂着小腿滚在那里,脸色白的不能看。
“明裎北,我告诉你。”宴兮渐渐安静下来,胸口起伏着剧烈的喘息着,目光居高临下的落在裎北身上,冷冷的像是有形的,刺得裎北脸色发白,只听她的声音,恍若从寒潭深处捞上来的千年寒冰,丝丝缕缕的冒着寒气,“养了你这么多年的是明家,是姐姐,是我,这么多年了,就算养盆仙人掌,它也能吸收点儿辐射吧,你算怎么回事儿,我没求着你吸收辐射什么的,最起码不能背后里捅刀子吧!”
裎北被宴兮的语气吓到了,完全忘了疼,连滚带爬的翻身起来,抓住宴兮的手腕,说话都哆哆嗦嗦的,“姐,没,我没,我就是想着二哥他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再说他小时候不是对我挺好的么,这么多年生日他还一直给我寄礼物,他。。。”
宴兮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一口一个'二哥'的,她没再踹裎北一脚,已经算是冷静了。她微微挣扎了下,净峒便放开了她,她慢慢退了退步子站到净峒身边,眨眨眼默默的望着裎北,一字一顿的说,“我们明家,不养吃里扒外的东西。”
屋子里空荡荡的安静着,众人的呼吸像是回荡在山谷里的回声,渐渐低了下去。
裎北愣了好久,表情渐渐地黯淡了下去,重新抬头正好撞上净峒安抚的目光,他知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就顺着净峒的意思慢慢的挪到角落里站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明宴兮,精彩啊!”
明楷南鼓着掌慢慢走近,精致妖娆的一张脸上怎一个精彩纷呈了得,得意而又骄傲,似乎看到了全天下最有趣的一台戏,饶有兴趣在笑意里萦绕不去。
“废话真多。。。”宴兮还没把压在嗓子里的脏话飚出去就被净峒拦了,她不自觉顺着净峒的动作往后退了退。
“开门见山吧,明楷南,有何贵干?”
“净峒大小姐这话说的有意思,我回自己家还非要有事才能回来么?”他豹子般眯起眼睛扫过跪在蒲团上的中年妇人,脸色一寸寸的紧绷起来,“时间到了,一切真相都该揭开。”
原本直挺挺跪在蒲团上的中年妇人徒然一僵,身形一晃,跪坐在蒲团上,手上佛珠落地。
“你们真当爸爸过世是个意外么?”明楷南把排位往佛案上一放,往地上一蹲,凑近了中年妇人,声音晴朗略哑,一字一句却都是晴天霹雳,“都是这个女人害的,你们的妈妈害死了爸爸。”
宴兮根本不信,上前一耳光招呼上去,明楷南捏住她的手臂,笑得很是开心,似乎对明宴兮的反应很是满意。
唐彦脚步凌乱的冲上开,一把推开明楷南,把宴兮抱在怀里。
“哎哟,这怎么有外人,算了,反正家丑什么的,都是纸包不住火的。”明楷南整理了下衣服,继续说,“十年前,您因为恨极了爸爸,就趁他为我妈妈的过世伤心,而他的急救药藏起来,让他在马路上活生生的死去,是不是啊?”
中年妇人慢慢站起身,站在角落里的老佣人赶紧过来扶着,她已经上了年龄,眉眼里的娇媚和美艳都被时间带走,只剩下苍老和淡然。
“是。”她安稳了呼吸,抬了抬浑浊的眼睛,默默的扫过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静静的声音像是古旧的留声机黑胶碟,“我是恨他,恨他毁了我的半生,我只是不知道,前半生的戏演的明明很好,为甚那个女人一出现,他连演戏都不愿意演了,只顾着敷衍我,然后跟她相会,每次看到他对着我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
她安静的笑了笑,目光移向明净峒,“你很好,当初他非要领养你,就是因为你和那个女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净峒愣了下,心里复杂的很,明楷南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矛盾的绕开了。
“明楷南,这笔债早晚我都是要还的,当初我还挺开心的,至少方清然和他不能葬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我到觉得没什么了,就算只有宴兮这么一个孩子,我这辈子也算值得了。”
宴兮听的一怔,连忙回头。
裎北的目光在周敏的话语中,一点一点的碎裂开来,融化成空洞洞的茫然。
第一次能弄死他的时候,我就该直接弄死他,不然哪来这么多破事儿!
明宴兮说。
“菩提。”老佣人闻声,小步小步的走过来,温顺的弯下腰凑近长跪在蒲团上的中年妇人。
“您老糊涂了吧,是我在叫您。”
年轻男人的皮鞋点在木地板上,发出轻佻的声响。
老佣人吃力的转过身,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平静如水,看不出半分讶异。
“老不死的,我回来了。”
男人走近佛堂中央蒲团上虔诚礼佛的檀衫妇女,手还没拍上她的肩,就被老佣人挡在身前隔开了。
“请少爷自重。”
“少爷?”男人似乎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笑得很是张狂,“您叫我少爷?”
老佣人唯唯诺诺的护在檀衫妇女身前,一言不发,恭恭敬敬的收手站着。
线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