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王座-第9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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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薛老三,从进门来,就是焦点,一番雄辩先不说高明与否,就是这份镇定静儿,江朝天,时剑飞就自愧不如。
毕竟,这不是在县人民政府和某部会议上讲话,这可是面对共和国的最高决策者们,其中压力,堪比大山。
“哪儿,哪儿,您误会呢,晚辈小子,实在不敢打扰诸位首长闲叙。”薛老三急道。
季老摆摆手,“我没功夫听你皮里阳秋,还是方才那档子事儿,既然广告的作用这般大,你小子给做个估量,央视春晚的广告,到底值多少钱?”
季老此话一出,谁抖明白此公方才原是在体味广告的价值。
而薛老三却脖子一缩,不得言语。
季老眸子中精光一闪,转瞬看透薛老三心思,笑道,“你和央视的那帮糊涂蛋,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犯国法,不违功德,我老头子自然没权利要你把差价补上,既然是国家财产,让你钻了一次空子也就罢了,不能让人再钻第二次,所以,央视的这块广告价值,你这水晶猴子得估个仔细,得了好处,也得付些报酬嘛,要不然,好处太大,可别把胃给撑破喽。”
季老此话一出,薛老三,江朝天,时剑飞各样心思。
后者二人,暗呼姜是老的辣之余,内里也各自叫苦。
原来,经此一事,这二人也打上了央视广告的主意,这可是一只真正下蛋的金鸡,薛向摸得,凭什么自己摸不得。
可季老此话一出,立时便将这窟窿给堵上了,又如何再钻空子。
至于薛老三,却是叫苦不迭,他虽占了便宜,可到底不是广告领域的资深人士,如何知道央视广告的具体价值。
可此刻季老摆明了赶鸭子上架,他这鸭子也只能上架,“如果经营的好,一年五千万当不是问题?”
哗,薛老三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定力稍差的时剑飞甚至一个没站稳,歪倒在了门上,弄出不小的响动,惹得时老重重一哼,唬得他背后冷汗直冒。
“五千万,你敢立军令状?”季老阖目陡张。
也无怪众人激动,这年月,许多县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一两百万,央视区区一个电视台,就能抵数十个县,这是何等恐怖,简直不可想像。
第三百四十八章撞天屈
若非此话出自屡创奇迹的薛老三之口,一准儿得被人作了疯言疯语。
“季老,您可为难我了,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看透未来,不过在这儿我可以给您算笔账,就拿这次春晚,我们蜀香王的广告来说,若没有春晚,我们蜀香王不名一文,可有了春晚,蜀香王天下皆知,一反一复,少说也给蜀香王增添了数百万的品牌价值……”
不自觉间,薛老三又用上了新型词汇,被季老即时打断,“品牌价值?还几百万,这笔账到底怎么算的?”
薛老三道,“就拿咱们国内现在著名品牌来说,明珠牌手表,凤凰牌自行车,熊猫牌彩电,这些品牌,大众咸知,可以想见,假如您是消费者,同样的彩电,一个挂了熊猫的牌子,一个没挂,您定然是选择熊猫;换句话说,熊猫彩电的厂家,若是肯让别的彩电贴熊猫的牌子,别的牌子的彩电照样能卖出熊猫牌彩电的价格。”
“当然呢,熊猫彩电之所以成为品牌,是因为其过得硬的质量,为消费者,不,为老百姓所青睐,若是胡乱贴牌,极有可能让劣质厂家出厂的劣质产品,损坏了熊猫牌彩电的口碑,自然也就算坏了熊猫这个品牌的价值。”
“而熊猫的品牌价值是靠日积月累的良好品质,慢慢积攒的,云锦的蜀香王则是搭成了春晚的顺风车一夕造就的,我甚至可以拍着胸脯说,如今蜀香王的牌子,可比熊猫牌彩电过得硬,为何。因为老百姓信得过中央,信得过央视,自然也就信得过蜀香王。”
“您想想熊猫彩电花了这些年才造就的品牌价值,蜀香王一夕就得逞了,央视本身的造星价值得有多大。”
薛老三讲道理,深入浅出,通俗易通,一个本来是否繁琐。绕圈的品牌价值,经他一分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起先,还有不通经济的首长,不明白怎么蜀香王上了回晚会。就要牛得飞上天,可此刻,薛向一拿熊猫牌彩电类比。谁都明白过来。
“好呀,薛向这娃娃硬是机灵,他不说清楚,我还只当他占了仨瓜俩枣的便宜,哪里知道这娃娃愣是蔫儿坏,蒙了几百万!”
说话的是老妈妈,饶是老人家见多识广,弄清原由,那慈眉善目也飞张起来。
薛老三方待解释,等之不及的季老。敲桌道,“老大姐。莫打岔,莫打岔,薛向,你继续讲,继续讲……”
“就你心焦,心焦也没瞧你这老家伙把央视那部电台。换成人民币来!’
老妈妈打趣一句,接道,“薛向,你说吧,好好说,羞羞季老头子,看他还敢不敢逞能。”
薛向可不敢掺和进这神仙打架里,不敢往里接茬儿,只继续答道,“既然央视能快速造就产品的品牌价值,自然就该收获该产品利润的相应回报,刨除春晚本身,央视在播放新闻,正剧等节目之余,插播广告,相信五千万是不难筹措到的。”
的确,这年月央视就一个台,且人民币极其值钱,薛向的五千万似乎说得有些大,实则不然。
因为这年月,央视的公信度极高,任何产品一经其镀金,则身价倍增,示范效应惊人,这蜀香王便是最好的示范。
薛老三记得原来的时空,央视标王方开起的头几年,每届标王皆是数千万到亿的超高价。
而这次是央视整体运作,广告插播,可不只一条,若能精心筹措,五千万根本不是问题。
这还是薛向怕订的高了,将来没达成目标,落了埋怨。
“五千万,一个电视台,就值五千万?武钢去年的产值才不过这个数儿吧……”
不知季老在对谁言语,说话儿,眼神极是深邃。
老人一时的难以理解,他心中清楚,毕竟,若他没有经历后世世界,恐怕也是想不通其中原由。
见季老不语,薛老三解释道,“其实,广告效应在国外很发达,有个名词儿,叫眼球经济,能争着把产品弄进老百姓眼球的,就是最后胜者,从这个角度说,国道和省道周边,未必不能隔开相应的距离,便贴上空置标牌,由当地政府进行拍卖,我想应者比众,这也是另类的广告价值,眼球经济最直观的体现。”
转瞬,薛老三又提出了新点子,有蜀香王珠玉在前,和他前番的解释铺垫。
只须稍稍过耳,众大佬便知此策可行。
全国有多少国道,又有多少省道,不争能卖多少,可对穷疯了地方政府而言,好歹是一笔进项,地方政府多一分收入,底层的老百姓就少一分负担。
薛向此策,功德无量!
“薛向,去计委吧,以你的本事,到经济司干个司长,绰绰有余!”
沉默片刻,季老重重一顿拐杖,竟道出这番话来。
季老话音方落,时剑飞,江朝天就变了脸色。
此次获准进入主屋,江朝天,时剑飞心中原本还存着几分得意。
更难得的是,进门之处,几位大佬还拿二人打趣几句。
可自打薛老三进门,这二位才意识到什么叫绝对关注,绝对主角。
若二人知晓周星星的著名台词,一定得以“黑夜中的萤火虫”作比。
薛向出风头也就出了,二人完全可以蒙了眼,捂住耳,假装看不见。
可此刻,季老这话一出口,二人心中瞬间就不平衡了。
薛老三如今是正处级,享受副厅级待遇,而他们二人,江朝天是江汉省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时剑飞是中宣部新闻出版局副局长,正在谋求政务院某重量级办公室副主任一职,可以说二人的一只脚已经跨上了正厅级的沿子了,高过薛老三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可季老此话一出,二人的努力和优势,立时就成泡影。
计委是什么单位,那是小政务院,计委经济司司长就是小政务院的副院长,虽是正厅级,那可是多少省一号都得用心相待的人物。
季老这不是胡闹么,薛向才多大年纪,难道真要整出三十岁的省委书记才好?
江朝天,时剑飞二人心中已然叫起撞天屈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误入
却说,季老建议出口,江朝天,时剑飞心头憋屈到了极点。
想他二人处心积虑,劳心劳力,三十啷当才干到副厅,凭什么薛老三就能一语幸进?
要是此人年岁较之自己为大,那也罢了,可偏偏此人年不过二十五,较之自己小了数岁,怎么想怎么心理不平衡。
要说,此提议本就荒唐,若真让二十五岁的薛向,一跃两级,担任了经济司司长,非全国哗然不可。
更不提,此提议也极度不合组织程序。
可江,时二人知晓,再不合组织程序,只要季老这边发了话,那就是最强的金科玉律,组部明天就能下达凋令!
“嗨,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瞬间,两位衙内中的顶尖人物,心中竟浮现起这句市侩词儿来。
而就在江,时二人各自气苦的当口,薛老三暗里却并无开怀。
实事求是地说,经济司司长比之云锦新区管委会书记,自然一在平地一在天。
前者位高权重,为天下望,后者则官小位卑,泯然众矣。
若是半年前,不,哪怕是三两月前,季老有此议,薛老三定然慨然允诺。
可如今,他刚把云锦调理出了些许模样,如何肯中道见弃。
再者,经济司司长官位最高,可相比云锦一号,前者不过是吏,后者却是官。
吏者,即便是大吏,主掌也不过是一片事务,更多的是上承下达,劳形案牍。
而官。则能掌控一方,自有一方世界,随意挥洒。
相比之下,刚纳入掌中的云锦,就是薛老三手中刚画了个边角的图画,他胸中尚有惊世文章要作,他亦相信,此“画”若成。必然震惊天下,远比在经济司瞪眼扯皮得强。
薛向心中纵是反对,可季老提出口来,哪里是他好拒绝的。
他正焦躁难耐之际,老首长轻咳一声,将烟蒂按灭进烟灰缸。笑道,“鹤乡,这个墙角挖得也太厉害了撒。这猴娃儿是我老头子特意选去家乡的,难得我徇回私情,你还来抢,不合适吧?”
季老名鹤乡,字云中,取云是鹤家乡之意。
“得得,当真是手快有,手慢无,老南,你好运气噢。得了,我老头子今儿脑壳里塞得东西有些多。得回去好好理理,就先回去了。”
说话儿,季老便站起身来,自顾自朝门外行去,行径薛老三身侧,略略驻足。道,“你脑壳灵得狠,有时间就多想想经济上的事儿,多发表些文章,对你没坏处!”说罢,便迈出门去。
季老这一去,众位大佬自也无安坐的道理,尽皆起身告辞,转瞬,便去了个干净。
原本,薛老三也是要随大部队撤退,还没迈步,却见老首长冲他压压手,他便住了脚步。
驻足之后,他原以为老首长会对自己说些什么,不成想,突然从后房绕进位中山装中年,快步行到老首长身侧,低头耳语几句,老首长连个招呼也没打,径自绕到后房,再没了踪影。
等了半个多钟头,还不见人影儿,可偏生老首长金口已开,无有新的钧旨,他哪里敢自去。
百无聊赖,便搬了椅子在院子里闲观起了老首长家的鸡舍狗窝,菜畦瓜架,直等到中午时分,也无人到来。
更郁闷的是,此间是老首长主居之地,算得上禁地,平素卫士都设得极少,老首长这一去,卫士随行,此间竟然空了。
越等越焦躁,眼见着太阳西斜,肚子也饿得呱呱直叫,薛老三再也忍不住了,移步回屋,撩开厚重的门帘,径直转了进去。
原以为里间是一间书房,哪里知道,竟是道后门,穿过来,接门的便是道回廊,古色故香,像是明清的老建筑,远远望去,回廊九曲十折,似无尽头。
心中焦躁,薛老三无心赏景,边迈步前行,边瞩目四望,绕过一片苍翠松柏,不待薛老三移目瞧去,便听一声断喝,“谁!不许动!”
循声看去,却见百米开外的湖心亭内,坐满了人,约莫二十来位,有上午告辞离去的政务院一号国光同志,二号歌阳首长,分管宣传的时老,外交部长官费纶同志等,更多的却是身着军装的中老年军人。
最让薛老三诧异的是,自家伯父薛安远竟也在此,站在众人围坐的当心位置,戴白手套,拿一柄细长绿色指示杆,站在一块画满线条和军事数据的黑板前,显是在做着战术推演讲解。
薛老三方要打招呼,背脊上的汗毛突地炸起,太阳穴猛地一凸,神经陡然绷紧,他知道自己被枪瞄准,虽不知枪在何处,但对这种生死边缘的恐怖,却是异样清晰。
这便是国术修行到宗师境的妙用,不见不闻,觉险而避!
“解除警报,是薛向同志。”
一位英姿飒爽的警汉对着步话机言语一句,便快速奔到薛向近前,立正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