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王座-第8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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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料,李老板哈哈一笑,弯腰端起桌上的茶杯,“不耽误,不耽误,不瞒你们说,我还真舍不得这一杯残茶,想看看它到底能泡多少泡,方才不好意思说,告辞的时候,心里正嘀咕呢,这会儿,你薛专员旧话重提,那我就就坡下驴,不客气了。”说着,做了个将茶杯揽入怀中的动作。
陈老板也赶紧端起了自己那杯已喝干了的茶杯,笑道:“如此好茶,就这样放弃了,确实可惜,带回去,还能接着享用,那我也就厚脸一回了。”
陈老板此举倒非是跟风李老板,他确实爱极了这杯大红袍,先前连冲了三泡,可这茶的滋味丝毫不淡,依旧甘甜凛冽,香气四溢,且先前听薛向所言,此茶就剩了这最后三杯,竟有可能成为绝响,如此弃之不顾,他确实有些舍不得。
薛老三笑道:“没想到二位都是性情中人啊,不瞒二位,我心里还正替您二位的这两杯茶可惜呢,想着要不要用开水煮煮,杀杀菌,自个儿再留下享用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股份
听薛向说得亲切,李、陈二位瞧他越发顺眼,他们哪里不知道薛向如是说,不过是为了全自己二人的面子。
接人待物,如此心思细腻,又有奇谋妙计,此种人在官场也定然得心应手,前途只怕真是不可限量啊。
陈,李二位各自揣着心思,脸上的热情又胜了几分,几人又寒暄了数句,陈,李二人便告辞离去。
因为陈、李二人手中那盛着残茶的茶杯,是鸿运招待所的,想带出去,必须走招待所的程序,所以,薛向直把这二位送出长廊后,由戴裕彬陪同二位在吧台做了登记,再送二人出门。
却说,这短短三五步距离,戴裕彬行得极慢,巴不得碰上严局长,好惊爆这家伙两眼珠子。
奈何,天不随人愿,却终于没叫他如愿。
吱呀一声,戴裕彬关上了房门,便赶紧将薛向那杯茶兑满,笑着问:“首长,谈得还顺利么,今天,我算是开眼了,见识了什么叫商业谈判,一切可都始终在您掌握之中,太带劲儿了,跟在您身边,我可是真涨见识。”
薛向摆摆手,“别把人家看低了,生意人就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尤其是敢吃咱们共和国改革开放这第一只螃蟹的,个个都是胆子包了身的,你还真以为这两位是做善事儿?实际上,哪个不是巴不得从石头缝里榨出油来,就你出去打水的那会儿功夫,这两位就给了我好瞧。”
“怎么。难不成事有反复?”
戴裕彬手上一松,铛的一下,暖水瓶歪倒,亏得薛向脚快,伸脚勾住。
戴裕彬臊红了脸,暗道,自己这是关心则乱,怎么可能有反复,方才道别的气氛,他可是瞧在眼里。哪里是事有不谐的征兆。
薛向瞧他脸色。便知他心思,说道:“方才我和那两个水晶猴子,在就股份分割的事儿扯皮了,扯来扯去。这两位死咬着最多三成。死活不肯再松口。你说这帮奸商下口狠不很,巍巍玉女峰,惶惶翠屏山。竟然就值三成股份,区区二三十万钱,唉!”
薛向一口气叹罢,却见戴裕彬痴痴愣愣,站在原地发呆,瞧得他莫名其妙,遂出声招呼一句。
戴裕彬猛地惊醒过来,立时扑过来,抓住薛向胳膊,激动地道:“首长,您说您用翠屏山和玉女峰,和那两位老板,愣是要来了股份?”说话儿,一双眼睛盯着薛向,仿佛要射出电光。
“你小子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地作甚。”薛老三莫名其妙道。
虽然薛向没有直接回答,但这话显然就是承认了。
啪的一下,戴裕彬狠狠一拍巴掌,乐道:“首长,您怎么总能给人意外啊!您知不知道,就您没来前,咱们蜀中也组织了几次招商,虽然也取得了一些成绩,可就没一位领导能像您这样的,能从投资商身上撕下肉呢,您方才还说李,陈二位老板狠辣,要我看您才是凶残呢。”
薛向挥挥手,“少贫!”
其实,薛向自己也是稍稍满意的,虽然心里到底咯应,让这俩奸商占了绝大的便宜,毕竟,这看得见德江开发旅游是个来钱的道儿,只要打通了旅游线,哗啦啦就剩收钱了。
若非薛老三手里不掌握游客,他哪儿会费这个功夫,直接组织行署自己上了。
当然,小妮子是有客源的,可这点钱,在现如今的柳总裁眼中,只怕连蚊子腿儿都算不上。
再说,薛老三也不愿事事麻烦小妮子,尤其是经济上的问题,弄不好就容易让有心人盯上,成为攻讦的把柄。
是以,看着让这俩奸商占了大便宜,他也无可奈何。
当然,话说回来,如今这个年代,招商引资可不就是商人强,地方弱嘛,这是时代的局限性,也是没办法的!
毕竟,商人不投资,你有金山银山,也得堆在家里发霉发烂,这也是为什么戴裕彬反倒对这两位商人肯在股份上给予让步,做出如此惊诧表情。
戴裕彬笑笑,挠挠后脑勺,“首长,我还是想不明白,这李,陈二位老板,为何会在股份上让步,您想啊,人家到咱这儿投资,是又耗费资本,又给咱德江拉动了地方经济,还制造了就业岗位,咱们付出的不过是两座不产生半点经济效益的老林子,从这个角度讲,人家两位老板,就跟白求恩没啥区别,不远万里,来到咱德江做好事儿来了,这只怕也是各地政府争着拉投资商的根本原因。”
薛向道:“你要是这样比,白求恩同志泉下何辜?商人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你只想他们的付出,没想将来的回报。你想过没,这玉女峰,翠屏山,一舍出去,就是三十年,将来,这俩人获得的且恐怕是成百上千倍的回报。”
“而这翠屏山和玉女峰,在咱们手中,确实什么也不值,可到了商人手中,他们只须做出一条旅游线路,凭借人脉关系,招揽旅客,只须拉过来,坐着等收钱就是,而反过来说,没有咱们德江的自然资源,他们就是再有人脉关系,这钱也赚不得如此痛快。”
“真要算,他们的付出,顶了天,也不过是前期的一些平整土地以及基础设施建设等投入,可后续收入,却是源源不断。而可以想见,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人民群众的腰包迟早越来越鼓,届时,他们的回报,也许就是每年成千万上亿,届时,你再回过头来看,只怕就不会认为,我要求过分,而他们是在做好事了。”
“况且,咱们德江自然风景得天独厚,再加上我给他们出的那俩点子,等于是将苏东坡和银山大佛,一并收拢在手,要他们三成份子,如何算多!”
“首长,您这雄辩滔滔,我早领教过了,我可不是您的谈判对手,您这劲儿还是赶快收了么,我可受不得。”
戴裕彬打趣一句,接道:“要说也就是首长您了,这其中道理,我听着都费劲儿,别人只怕更难想了,也亏得地委,行署歪打正着,派您来给德江招商团带队,要是换个人,别说谈成这结果,只怕得给让这俩人吃得渣都不剩,不对,简直就是被人家吃的机会,恐怕都捞不到。”
第一百二十九章绝不认输
“就你能贫,行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过去歇着吧,明儿咱就打道回府,和地委,行署汇报情况,地委,行署也得尽快做好准备啊。”
说着,薛老三便开始开解衣服。
戴裕彬温声应下,却不离去,转身给薛向铺床,待床铺好后,将台灯扭开,大灯熄灭,这才准备出门。
不曾想,方行到门口,他又想起严局长那趴在服务台的胖大身影,转过身道:“首长,有件事儿,我得跟您说说,先前,您和李、陈二位老板谈话的当口,我不是提了暖水瓶,去换水么,其实,我回的晚了,不是去方便了,而是在服务台,撞见严局长在给周书记打电话,我就猫在后边听了会儿,我听严局长说……”
戴裕彬将他从严宽处听了来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接道:“亏得咱们打了个翻身仗,要不然周书记还不得跳起来,明天我倒要瞧瞧这严局长到底是什么脸色?”说着,便朝薛向瞧去,但见薛向脸上哪里有半分得色,却是铁青一片。
薛向怒极,他亦没想到周道虔竟不堪至此,今天傍晚,这位周书记急冲冲来寻自己不是,或许可以说是因为记恨自己在王胜利的事儿,让他输阵,而做出的报复。
毕竟,按当时的情况,他薛向确实在招商工作上遇到了重大挫折,整个招商工作甚至无限接近于失败,周道虔跳出来。发作他薛老三,最多也只算顺水推舟。
可这会儿,听了戴裕彬的转述,他几乎能完全推断周道虔到底是个什么心理了,这位分明就是巴不得他薛老三招商失败,好憋着劲儿整他薛某人。
身为一地首脑,竟然为泄一己私愤,罔顾辖地五百万人民福利,薛老三简直为德江人民有周道虔这样的父母官儿不值。
“首长!”
戴裕彬也不知道薛向为何如此脸色,小声提醒一句。
“我没事儿。”薛向挥挥手。“裕彬。你去睡吧。”
戴裕彬应了,这才退出门去。
戴裕彬方小心将门带上,薛老三便又开始将脱下的衣服,往身上套了起来。
薛衙内彻底被惹火了。周道虔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不依不饶。且连体统也不顾了,连身份也忘了,就剩了一门心思要打他薛某人的脸。
他薛老三不一个响亮耳光抽回去。没准儿还真被这家伙以为好欺负。
穿好衣服,薛老三便出得门去,片刻功夫,就又折了回来。
原来,他这会儿出门,也不过是到服务台,拨出两个电话去。
……………
夜色如幕,灯火悄然,淡淡的黄晕,投注在幽静的街道上,拉出两道长长的人影,谁又知晓,这两道人影的主人,正是蜀中省赫赫有名的两位省委委员呢。
不错,这匆匆而行的两位,正是梅山地委的宋书记,银山行署的程专员。
寒风吹来,程专员忍不住打个阿嚏,伸手一抹,浓浓的清鼻涕,涂满了虎口,赶紧弯腰在鞋帮子上擦拭起来。
因为出门太急,他只在睡衣外披了件厚重军大衣,这会儿着实冻得够呛。
此时,转到风口,他又赶忙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抱住膀子,穿在拖鞋上的脚,又忍不住朝前拱了拱。
原来,先前,在宝龙酒店大堂,宋书记方从程专员口中问出了鸿运招待所,便头也不回地朝外边行去。
程专员脑子自也不慢,立时便也知晓大事不好,瞅中挂在门岗室外面的军大衣,也不管是谁的,取过套上,就追了出来。
鸿运招待所离宝龙酒店,并不甚远,不过两站路,这二位心急如焚,一腔子火憋在胸膛,恨不能脚下生风就追了过去。
是以,反倒忘了“磨刀不误砍柴工”这句老话,急得压根儿就顾不召唤驾驶员,好驾了车赶路,就迈着两条腿,急冲冲地往鸿运招待所那边追去。
直到这会儿,程专员是又受冻,又受累,心里才后悔不迭。
前面的宋书记越行越急,程专员穿着个拖鞋,渐渐有些跟不上了,干脆不追了,勉强跟过街口,到了行子里,他背抵了墙壁,喊道:“宋书记,宋书记,咱停停,停停成么,都这会儿了,就算赶过去,人家真要媾和,只怕也早办成了,再说,咱们这会儿赶过去,跟人家说什么啊,要是陈老板,李老板是咱们的下属,我也就不费这个事儿了,直接下个命令就了事儿了,可人家不是,咱们这横眉冷眼地过去,难道还能吓住人家不成?”
程专员初说话时,宋书记并没有反应,待听到后半句,猛地住了脚,暗忖,是啊,这会儿冲过去,又能如何,难道还真能吵一架,把“人参果”给抢回来?
宋书记也是一口气窝在心里,再加上,在自己地头上,叱咤风云,一言九鼎惯了,遇到不顺自己心意的事儿,通常拍拍桌子,砸砸板凳,也就了了,这会儿,气冲冲往鸿运招待所撵去,就是习惯使然。
“唉!”
宋书记重重叹口气,呛然掉头,朝程专员行来,“想想都窝囊,天时、地利、人和占尽,却还是输给了这么个毛孩子,想想都脸上无光!”
程专员道:“宋书记,现在认输,还为时尚早,德江也不过是靠的一部电影,行的是取巧之道,凭新而论,咱们两家的实力,远在德江之上。再者,李老板,陈老板,你我也都接触过,哪个不是人精里的人精,能为德江这区区小技所趁?”
“老程,我担心的就是这个。陈老板,是你接待的,他有几斤几两,我不清楚;可那位李老板,我可是和他缠斗了几个钟头,铁嘴钢牙,卡得我直冒冷汗,绝对是个厉害人物。你想李老板这种老狐狸,都宁愿放下身段,亲自登门了,你还敢自信咱们两家,在那两位老板心中的分量,远超德江么?”宋书记忧心忡忡地道。
程专员眉头紧皱,忽道:“宋书记,你那儿有烟没有。”
宋书记怔了怔,从口袋里掏出盒熊猫,自己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