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嫁-第6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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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琉给倪雁影下马威的时候,离开西疆的路途上,盛惟乔正恹恹的问宣于冯氏:“姨母,您说,如果我去了长安,发现皇后她真的同崇信侯一块儿谋划针对密贞的事情,要怎么办?”
宣于冯氏说道:“你应该说,皇后同崇信侯谋划的是针对你们夫妇的事情,夫妻一体,她针对密贞,那就是针对你!”
盛惟乔心中百味陈杂,好一会儿才道:“我好像就这么一个朋友?”
虽然她在长安也认识了好几位贵女,像静淑县主桓夜合,像赵家姐妹,像孟氏其他女孩儿,还有方馨娘、罗琬婳等等,但真正算得上有“友谊”的,也就是皇后了。
“但你也就一个夫婿。”宣于冯氏淡淡道,“密贞若是下场凄惨,你也很难逃出生天。所以皇后如果针对密贞,那不管她是有意是故意,终归也就是针对你了!你若是没有搭上自己的性命、子嗣还有娘家也要成全她的心胸,该怎么做,还要问我?”
“姨母以前有跟女友起争执吗?”盛惟乔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当时是怎么处置的?”
宣于冯氏听了这话,有点没好气:“我没出阁那会儿,天真的程度跟你有的比!所以那时候人家只要说几句好听话,我就掏心掏肺的把人当好姐妹了!出阁之后,起初的时候,你那个早就该死的姨父的小妾们,但凡跟我诉说些心酸过往以及委身你姨父的不得已,我还陪她们掉过眼泪!”
她神情忽然就阴鸷了下来,“这种愚蠢的过往,你要不是我嫡亲外甥女,其他人谁敢问起来,我都想弄死!”
“……”看着她生气的样子,盛惟乔怯生生道,“姨母,对不住啊!”
“就是因为我这样的经历,所以我是不相信什么好友啊什么情同姐妹啊之类,统统都是靠不住的!”宣于冯氏冷哼道,“我好好儿的时候,她们一个个贴上来,看到我倒霉了,作鸟兽散不说,还变着法子落井下石……那会儿也就我真正的姐妹,就是你娘陪我掉眼泪,其他什么朋友什么亲的跟姐妹似的女伴,谁管过我死活?!”
“倒是这两年,看我自己当家了,那些人居然又想贴上来……大概她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我还跟你这会儿差不多?”
盛惟乔赔笑道:“姨母您消消气儿,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宣于冯氏吐了口气,郑重道:“我现在也不生气了!我只是要提醒你,不管你对你朋友有多信任,然而能够自己当家作主,千万不要把这个机会让给她!你赢了,你可以选择放过她;可是你要是输了,她却未必肯放过你!到那时候,你再懊悔,有什么用?”
她一字一顿道,“记住!绝对绝对,不要把当家作主的机会让给别人,任何人!!!”
见盛惟乔乖巧点头,才放缓了神情,又说,“你说你就皇后这么一个朋友,岂不是因为你之前在长安待的时间短,出门的应酬不够多,最关键的是,身份地位不够高?”
“这次回去之后,你看着吧,想跟你做朋友的多了去了呢!”
“所以皇后有什么好稀罕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总不能有了其他朋友,早先的人就随意丢弃了吧?”盛惟乔叹了口气,“何况阿喜也说只是怀疑,慢说证据了,具体经过都不知道呢。还是等回到长安再说吧……唉!”
说到这里习惯性的想喊槿篱或者菊篱,话到嘴边方想起来,俩丫鬟都留在了刺史府,也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
心头一沉,越发没了兴致,就不作声了。
而此刻,踟蹰的骑兵队列里,副将程美竹正轻勒缰绳,让坐骑保持着与主帅吕时雨半个马身的差距,低声说着:“将军,咱们此番千里迢迢来西疆,为的就是接下来的大事。结果一路夜以继日,风雨兼程的赶到,马不停蹄的就要继续赶路!倘若是为了军功,也还罢了!然而密贞郡王竟叫咱们帮忙护送郡王妃与郡王妃的姨母回长安,这?”
“丽节可是觉得心中不平?”吕时雨唤着程美竹的字,作为赵适的心腹,他为人处世深受赵适的影响,就是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
此刻单手控缰,空出的手摸了把颔下短髯,蔼声说道,“认为密贞郡王故意支开咱们?”
程美竹忙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担心郡王,毕竟西疆现在防务空虚,郡王独自留在益州城内,没有精锐护卫左右,实在令人提心吊胆!”
“郡王?”吕时雨笑了笑,说道,“咱们这位郡王,你就放心吧!他可不是寻常贵胄子弟,别看他年轻,经历过的混战,只怕比你我见识过的都多!压根就是刀枪剑雨里头长起来的。所以起程之前,怀化将军再三强调,让咱们来了西疆之后,什么都听他的,千万不要擅自做主,免得触怒了他!”
程美竹道:“将军,不是末将对郡王不敬,只是就算郡王早先有过什么凶险的经历,且不说南风郡那边,多少年都没发生过战事了,顶多就是一点街头斗殴,再不济就是海匪劫掠,哪里能跟正经的疆场比?就说郡王今年才几岁?科考上的本事,却未必能够代表军中的能耐!这毕竟是关系两国大局的关键点,岂是一个二十岁才出头的年轻人可以一言以决的?”
吕时雨笑着说道:“丽节,你这话不对。所谓有志不在年高,郡王虽然年轻,然而才干却是无可置疑的。不然怀化将军何以会特意遣咱们来听命于他?再者……”
话才说到这里,眼角忽然瞥见不远处一员骑士逆着队伍飞驰而来,脸色瞬间凝重,“这话等等再说,似乎出事了?”
片刻后,那骑士飞奔到跟前,在马上一抱拳,沉声禀告:“将军、程副将:前方的路被堵住了!”
第一百五十章 险要之地
吕时雨与程美竹迅速对望一眼,沉声问:“是被什么堵住的?”
他们现在走的是官道,因为这段地形特殊的缘故,这官道其实也不是很宽敞,而且官道两侧,都是树林。
西疆的树林虽然没有南疆那么葳蕤,这季节草木凋敝,望去更觉稀疏,但影影幢幢的,就靠近官道的地方还好,再进去点的地方,可也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最重要的是,吕时雨所率士卒,都是骑兵,在开阔之处集合冲锋有着这时候碾压性的优势,但是在这种既有树木遮挡、又满覆积雪不知深浅容易令坐骑受伤的林间,却是无法发挥出兵种的优势的。
这会儿听说前头的路被堵了,吕时雨一面询问,一面就传下命令,要两翼的士卒做好防护,避免林中杀出伏兵,打乱己方阵脚。
“回将军的话,是路上被挖出了大坑,咱们的坐骑可以牵着从旁边林子里走,但郡王妃所乘马车以及装载物资的牛车,只怕是过不去的。”那骑士说道,“而且斥候越过大坑去那边看了,说是过去没多久,路上又出现了差不多的坑。”
言外之意,就算眼前这坑,使人设法把马车牛车抬过去,又或者填平,接下来多半还有源源不断的坑需要想办法。
“去看看!”吕时雨沉着脸,说道,“叫人注意郡王妃所乘马车,千万不可让贼人惊扰到郡王妃!”
不过这时候盛惟乔已经在问了:“马车怎么忽然停下来了?”
她掀起车帘一角看了眼外头,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稍远处的琼枝玉树之间,偶然露出一截灰扑扑的树枝,在苍茫的天色下,说不出来的寂寥凄清。
这情况怎么都不像是到了歇脚的地方,尤其他们这会儿正急着离开西疆,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休息的。
“娘娘,前头的路有些不太好走。”马车旁边的士卒闻言,走开去打听了一阵,就回来告诉她,“所以着人修理一下,方便马车过去,请您稍候!”
盛惟乔顿时起了疑心:“大军行进,本有斥候、先锋在前探路,以策安全,遇见官道不平,也会顺手修缮一把。如果只是寻常的路不好走,怎么会要整个大部队都停了下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士卒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含糊道:“小的未曾见到敌袭,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是敌袭,那么多半是路出了岔子?”盛惟乔皱了皱眉,转头对宣于冯氏说,“姨母,难道咱们的行踪这么快就暴露了?”
宣于冯氏沉吟了会,摇头道:“应该不至于!而且,如果是行踪暴露的话,何以只是路出了岔子,而不见敌人?毕竟咱们如今夹杂在大军之中,不靠近,根本无法发现马车。就算发现了马车,后头还跟着装载辎重、箭矢等物的马车,外观都是一个样子的,哪里那么容易想到咱们头上?”
她觉得,“八成是不知道大军行军的目的,想用拖延行程的方式来试探吧?这事儿咱们不必太担心,看那吕将军的年纪,想来投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有对策。”
吕时雨这会儿正看着士卒从两旁的树林里砍树、挖土来填官道上的坑。
“这样不行。”程美竹在旁小声说着,“倘若就这么一个坑也还罢了,据探子回报,前头还有至少十几个坑!这不是一会儿就能够填完的,如果继续这么过去的话,咱们的行程至少要被耽搁一两天。”
如果只是耽误个一两日,他还不是很担心,因为就算盛惟乔在军中的消息传了出去,作为大穆朝第一精锐的北疆军,还是北疆军中的精骑,程美竹不认为自己这些人保护不了密贞郡王妃。
他主要是担心,“敌人只挖坑而不设伏,八成是因为,他们真正的埋伏不在这里,而是在前头的路上。”
之前他们是从北疆来西疆的,如今却是去关中的长安,所以路径并非完全一样。
但这会儿离开益州城没几步路,路线还是重叠的。
程美竹思索了会,就忧虑道,“将军,末将记得,以目前的速度再往前走大概三四天的路程,是一处窄谷?那地方非常的险要,要绕路的话,至少要绕出近百里,中间还有许多崎岖小径,马车未必能走。倘若敌人是在窄谷处屯兵或者设伏的话,对咱们可都太不利了!”
他说的窄谷是真的窄,两道十几丈高的峭壁,夹出一条仅容一辆马车通行的曲折小径,哪怕大白天进去,走不几步路,都是昏昏暗暗的看不分明。有人形容这类地形是一线天,但实际上这鬼地方连一线天都不如,因为峭壁陡峭归陡峭,却不是直劈而下的,上头还有些交错的地方,又生满了薜荔,所以有些地方,抬头连那一线天都看不到。
要命的是,这谷长达五六里,想迅速通过都不行!
“这样,丽节,你去点齐一队兵马,先行赶去窄谷查看动静!”程美竹的猜测,吕时雨也有,此刻就神情凝重道,“既然敌人采用了挖坑的方式来拖延咱们的行程,显然他们要么还没赶到窄谷,又或者窄谷那边还没准备好!既然如此,咱们自然不能如了他们的愿!你提前去,或者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或者先行占下要害之地,以保咱们大军顺利通过窄谷!”
出了窄谷之后,接下来的路上虽然也有便于设伏的地方,但跟窄谷比,那些地方实在好太多了,至少不会出现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
程美竹答应一声,拨转马头去挑人,吕时雨则缓辔到了盛惟乔跟宣于冯氏所坐的马车畔,隔着车帘说道:“娘娘,冯老夫人,可否一谈?”
“将军请进来就是!”里头姨甥俩是一直在听着动静的,闻言立刻招呼。
吕时雨道了声谢,才跳下马,爬上车辕,又抖去了斗篷跟盔甲上的积雪,告了声罪,挑帘入内。
“吕将军,方才听士卒说,前头路不太好走?”盛惟乔将一盏热茶朝他推了推,直截了当的问,“却不知道是怎么个不太好走法?”
吕时雨说道:“娘娘,是这样的,探子在路上发现接连的十几个大坑,都是前锋无法迅速修复,得等咱们赶上来才能派遣足够的士卒收拾的。所以末将的副将怀疑,这是因为有人想在前头一处险要地形设伏,只不过时间上不太来得及,这才用这种方式来拖延咱们的速度。”
“险要地形?”盛惟乔跟宣于冯氏闻言,对望了一眼,就说,“可是一处狭窄山谷,抬头都不怎么看得到天的?”
吕时雨道:“娘娘真是好记性,正是那地方。”
盛惟乔心说,那么有特点地形,偏偏还是从东面去益州的必经之道,谁会记不得?
不过她之所以一听就猜这地方,却还有个缘故,就是之前他们来西疆的时候,容睡鹤之所以能带着一群干了多年盗匪的乌合之众,将孟家乾的三千精骑打的落花流水,便是择了这地方设伏。
她当时还以为伏击的地点是在临时安置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