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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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薛家倒还好说; 毕竟还没有定下来,无论往后如何,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最要紧的却是那侯府戚家,人家都已经寻上门来了。
其实事情说复杂也复杂; 说简单也简单,无非是嫁与不嫁的问题。
按理说这门亲事本就是落在了秦玉楼的头上,若她乐意,自然便没了现如今这一系列糟心事儿呢。
可若秦玉楼或者袁氏抵死不从; 便唯有另择她人; 这也是情有可原。
而秦玉卿此人无论是相貌或者才情比之秦玉楼; 不见得比她差; 或者在大多数人眼中,怕是比她还要更胜一筹,元陵四美排名便是最好的例子。
她唯一比不过秦玉楼的,怕也只有这庶出的身份了罢。
而那戚家既然乐意低娶,且家族礼教严苛; 注重名声,一个是艳名在外的嫡女,一个是才情并茂且过继在嫡母名下的庶女,如何选择,怕也并不会为难。
所以,老夫人这个法子确实乃是最为稳妥的万全之策,既能和睦的定下了秦玉楼与秦玉卿的亲事,同时又有望将戚、薛两家一并收入囊中,可谓是一举四得。
并且决定权掌握还在秦玉楼及袁氏手中。
秦玉楼倒不存在乐不乐意,关键只在袁氏。
只依照秦玉楼对袁氏的了解,两个选择,袁太太此人怕是都不会同意吧。
既不愿秦玉楼远嫁,也绝不同意将秦玉卿过继在自个名下。
老夫人倒还算是有先见之明的。
老夫人与秦玉楼祖孙二人歪在软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八月的天气依然炎热,渐渐地,秦玉楼只觉得双眼皮发沉,好像有些困了。
那日,秦玉楼在老夫人院里小憩了一觉,又用完了午膳才走的。
走之前秦玉楼只忽而一脸认真的讨教着,“依祖母的意,觉得楼儿该作何抉择?”
老夫人眯着眼沉吟了半晌,这才看向她轻笑着:“卿儿虽聪颖,但性子有些偏执,不及楼儿通透豁达···”
说罢,便再无多话了。
秦玉楼听了愣了片刻,虽老夫人答非所问,但秦玉楼却好似乎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似的。
秦玉楼想了一阵,忽而道着:“其实这明明是我的事儿,倒是无故殃及二妹了···”
老夫人却是垂了垂眼,只轻声道着:“哪里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分明是咱们秦家的事儿···”
秦玉楼也随着垂了垂眼,心道,都怪这场无妄之灾,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上赶在这个时候,这般想着,只抬眼看着老夫人幽幽道着:“横竖只是个口头之约,此事又过了这么些年,祖父也早已经仙逝,一切已无人对证了,祖母,你说,咱们若不推了这门亲事吧···”
不知何时,老夫人却早已悠然的闭上了眼。
秦玉楼:“哎···”
待秦玉楼走到门口时,却又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懒洋洋又似幸灾乐祸的声音,只道着:“戚家前来提亲的人怕是早已经到了来的路上了···”
秦玉楼一时不稳,差点摔了一跤。
却说大房老爷与太太这场战争整整持续了三日,还依旧未有消停的趋势,若是搁在了往日,少则一两个时辰,多则一个晚上,准能和好。
是以,这一回,整个府中上下事事皆是谨小慎微,生怕触了主子的霉头便不好了。
同时,整个府上也差不多都打听到了,这两位主子闹得如此地步的缘由,原来是因着大小姐的婚事,据说,这一回连二小姐好似也掺和到了里头。
于是,不明就里的下人们纷纷在猜测着,原来是二小姐想要抢大小姐的亲事,于是太太跟老爷吵起来了。
至于为何没有传成是大小姐想要抢二小姐的亲事,这,就不得而知了。
而这个作为被二小姐抢了亲事的大小姐此刻已经耐着性子等了三日,待那两位差不多快要冷静下来时,这一日待秦老爷当值回来前脚回到后院,秦玉楼扶着老夫人后脚也随着进来了。
待老夫将话挑明后。
难得秦老爷与袁氏二人都还算冷静,许是这两人这几日吵累了吧。
只见袁氏眼窝都微微下陷了,眼下泛着一丝青色,一脸疲惫的模样,秦玉楼见了只觉得有些心疼。
而袁氏听了老夫人的话后,只面无表情的抿着嘴不说话。
秦老爷却觉得这个提议甚好,这样,横竖无论选哪个,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只他下意识的往袁氏方向看了一眼,心中虽满意,但却未敢过多表露出来。
良久。
老夫人咳了几声,适才看向袁氏继续道着:“儿媳妇,我知这个决定令你为难了,只谁也没有料到竟会无故出了这样一门亲事,既然推脱不过,事已至此,咱们为今之计能够想出的应对法子也唯有这个呢···”
老夫人叹了口气,似颇有些无奈。
袁氏微微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秦老爷见妻子不说话,抬眼看了秦玉楼一眼,道着:“楼儿,此事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你以为如何?”
哪知秦老爷话音将落,只见袁氏忽而愤恨的瞪了他一眼道着:“你问楼儿作甚,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些什么···”
秦老爷只一脸悻悻道:“我就随口那么一问···”
袁氏却冷冷道:“我看你是巴不得楼儿远嫁,这样便合了你的意了···”
秦老爷摸了摸鼻子,颇为无辜道:“我哪里舍得楼儿,况且,现如今楼儿也不一定非得远嫁了···”
秦老爷仿佛意有所指。
袁氏只咬牙不吭声了。
老夫人视线在他们夫妇二人面上略过,半晌,只复又咳了一声,道着:“若是有更好的法子自然最好,只现如今那戚家的人不日便要过来提亲了,咱们还是得提前决定好,好去与人家商议,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让人家看笑话了···”
袁氏听了,沉默了良久,就在众人以为她仍旧不会理会之际,袁氏只冷冷的道着:“我会好好考虑···”
顿了顿,似抬眼看了秦玉楼一眼,继续补充着:“关于过继的事儿···”
老夫人,秦老爷及秦玉楼三人听了,纷纷诧异不已。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只以为自个听错了。
就在几人回过神来之际,只听到袁氏忽而抬眼,目光一一从老夫人、秦老爷及秦玉楼身上缓缓略过,半晌,只不急不缓的道着:“不过,得要等到那戚家来了之后再说——”
老夫人与秦老爷面面相觑。
老夫人忙道着:“媳妇,你这是何意?”
袁氏这才淡淡的道着:“母亲,您不必担忧,此事媳妇心中自有主张,定会料理好的···”
说着,只垂了垂眼,又继续淡淡的道着:“横竖卿儿是庶出,即便是过继到了我的名下,也终究改变不了她是庶出这个事实,况且这过继乃是大事,是要择吉日过族谱的,戚家过几日怕是便要到了,咱们弄得这般仓促反倒是不美,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等着,到时双方坦坦荡荡的议亲便是,届时倘若当真定好了卿儿,在她出嫁前我再将她过继到我名下也不迟——”
袁氏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随即复又补充了一句:“横竖这门亲事本就来的仓促,这也怪不得咱们家——”
老夫人与秦老爷对视了片刻。
老夫人只忽而眯起了眼,沉吟半晌,竟轻轻颔首着:“如此,那便这样罢···”
事情既已定好,老夫人便要起身离去,秦玉楼扶着老夫人起身,却忽而眼尖瞧见那边袁氏脸色憔悴得吓人,只见一脸苍白甚是吓人,此刻,竟连站都有些站不起了。
秦玉楼顿时心下一跳,只与秦老爷二人同时赶了过去,一把扶住了袁氏。
“兰儿——”
“娘——”
只见袁氏一手扶着秦老爷,一手抓着秦玉楼的手,随即只忽而晕厥了过去。
秦老爷只急得一阵乱喊着:“大夫,快去请大夫——”
秦玉楼则颤着手扶着袁氏进了屋子。
顿时整个屋子不由大乱了起来。
一刻钟后,大夫匆匆赶来。
袁氏思虑过重,身子虚弱,然后,有喜。
第27章
袁氏有孕这一则消息; 只觉得犹如在青天白日里炸了颗巨雷; 还是特响的那种,顿时炸懵了所有的人。
袁氏没多久就醒了。
然后; 然后秦老爷只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再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秦玉楼是又喜又忧; 喜的自然是她可能要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忧的则是袁氏的身子; 只逮着大夫问东问西; 生怕有什么遗漏了的。
他们那位秦老爷懵了半晌; 竟将大夫也一并给赶出来了。
秦玉楼自然得留下来善后。
所幸大夫说并无大碍,只现如今月份尚浅,往后需要多加调理,不可在这般烦忧伤神了。
秦玉楼又细细追问了一番; 有些担忧袁氏这把年纪是否会有不妥之处,大夫又耐着性子解释叮嘱了几遭,秦玉楼这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只吩咐芳菲去派人取药,吩咐芳苓去取了诊金交由大夫; 另还给大夫包了个大大的红包。
大夫掂了掂分量; 顿时喜上眉梢。
连方才在屋子里话才说了一半便被人一把冷不丁赶了出来的不快也悉数消散了; 见这一大家子整个兴奋得直晕头转向的; 倒也随着一道乐了。
且说秦玉楼将一切安排妥当后,这才发觉老夫人竟还在屋子里没有离去了。
老夫人只紧紧的捉着秦玉楼的手,抓得她的手生疼,竟一时有些语无伦次的道着:“咱们···咱们老秦家终于···终于有后了,老婆子我死后总算有脸去见你祖父了···”
老夫人抖着唇说着; 只见那双眼红红的,里头亮晶晶的,竟一时喜极而泣。
秦玉楼听了,双眼亦是一红。
这无论是于她,还是于她的父母,更是于整个秦家而言,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啊!
却说第二日一大早,秦玉楼起来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吩咐给全府上下每个下人都派发了赏银,所谓普天同庆当是如此吧,虽她做不到普天同庆,却是可以勉强做到全府同庆的。
往日秦玉楼行事偏低调,可这一回意义却不同。
原本因着之前那桩突然而至的亲事,只差点将全府上下弄得鸡犬不宁,现如今总算好了,原本府中低沉沉闷的郁结之气忽而一扫而空。
现如今,全府上下高兴地连走路都是带飘的。
秦玉楼这日早早起来,先是去了一趟厨房,只好生叮嘱了一番,又特意将稳妥周全的芳苓留下照看。
赶去正房时,恰好撞见了一脸神清气爽的秦老爷往外走,秦老爷远远地见到秦玉楼,只笑得那叫作一个风度翩翩、神采飞扬,已从昨日那般激动中恢复过来了,这会儿只冲着秦玉楼笑眯眯道着:“楼儿,好生照看你母亲,还有你弟弟,为父今日便将她们母子二人交给你了···”
秦玉楼顿时笑弯了眼,只笑眯眯的道着:“得了,晚上定将她们母子二人平安交还到您手上——”
秦老爷这才安心离去。
只一步三回头,似片刻都不舍得离开。
分明前几日还觉得老了几岁,不过一夜便又觉得年轻了不少,果然,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门口的知椿瞧了,亦是捂嘴笑着与秦玉楼道着:“方才老爷说今日要告假一日,结果被太太数落了一顿,这才念念不舍的去了···”
秦玉楼听了只一阵乐呵。
进了屋,便瞧见袁氏穿了身凌白的里衣坐在了床上,脸色瞧着比昨日好多了,虽还有些憔悴,到底不似昨日那样苍白。
这会儿见秦玉楼进来了,似有些不好意思,双颊泛起了丝丝红晕,嘴里却是一个劲儿的向秦玉楼抱怨着:“这下可没脸见人了,我这老脸都给丢尽了,都是你爹那个老不休的——”
虽嘴上这般说着,语气却是轻快的,分明是十分高兴地。
秦玉楼只脱了鞋,麻利的爬上了床榻,床榻非常大,秦玉楼只依偎在袁氏身旁,袁氏瞪了秦玉楼一眼,嘴里数落着:“哪有爬到父母床上的,你几岁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秦玉楼只搂着贴着袁氏,微微撒娇着:“横竖是在自家老子娘跟前,没规矩便没规矩罢,反正您女儿什么德行,您又不是今儿个才知道,没必要藏着噎着···”
袁氏微噎,复又瞪了她一眼,眼中却是无比的溺爱、无比的惯着。
秦玉楼只挽着袁氏的胳膊,二人依偎倚靠在一块儿,屋子里静悄悄的,气氛温暖而安宁,许久,只见秦玉楼轻声道着:“有弟弟了,真好,娘亲心情变好了,真好···”顿了顿,又道着:“爹娘又和好如初了,真好···”
袁氏听了面上一片柔软,低头只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了抚秦玉楼额间的碎发,半晌,只幽幽道着:“若你的亲事定下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