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咕咕叫-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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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她跟楚漪两人一起缝制的,她不会女红,碰上一个更不会的,汤妧便边嘲笑她,边把自己三脚猫的本事教给她。
楚漪走上前去,忙替她抹去泪水,“怎么用不着,若是我出去游玩,穿着你给我做的衣服多方便。”
“段锦走了,连你也要走了。”汤妧扁着嘴看她。
若说一开始她对于楚漪的到来有些愤愤,但后来,因着她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家里都是只有她一个女儿,她是很羡慕那些家里有兄弟姐妹的,所以她便真心把楚漪当做了家人,当做了姐妹,可是想不到,现在她也要离开了。
“你回去以后当回郡主,不会把我忘了吧?”
楚漪笑,“谁能忘记你这个哭包。”
她伸手捏住汤妧的脸,扯了扯。
汤妧嗔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拍开,“哪有!”
夜里汤妧非要跟楚漪挤着一起睡,楚漪无奈,哄着她睡着后,自己倒睡不着了,只得披衣坐起,打算在院中走走。
一出门,她便发现汤新台正坐在院中石凳上,一人对月独酌,石桌上摆着两只酒杯。
汤新台见了她来也是一愣,而后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石凳,“坐。”
楚漪走过去坐下,看着桌上的两只杯子,问道:“汤先生是与谁对酌?”
“舟行老友,”他叹道,见楚漪不解的目光又道:“便是封太傅。”
楚漪点了点头,却拿过了那酒杯,笑道:“汤先生可愿与我对酌几杯?”
“深夜饮酒,总归对身体不好……”
不等他说完,楚漪已经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酒灌入喉,直辣得她咳嗽,咳得她眼眶发红,有了湿意。
再抬头看他时,楚漪只觉得自己醉了。他一身月白色直裾,端坐于她对面,柔柔月色撒在他身上,好似一位无欲无念的仙人。
是的,无欲无念,让她不敢靠近。
酒意上头,楚漪突然觉得自己的胆子好像大了些。
她笑道:“我很好奇,妧妧的娘是个怎样的女子!”
汤新台听她问话一怔,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眉眼间染上了柔意。这是对她从未有过的,他看向汤妧时,有慈父的柔爱,有严父的严厉,看向她时,有关于她学识的赞赏,有心疼她身世的怜悯,却从不见他有过这般模样。
汤新台许久才答了“很好”二字,却不再多说。
“那我呢?”她觉得自己的胆子又大了些,“我是个怎样的女子?”
汤新台一愣,随即道:“郡主学识过人,性子坚韧,与男子相比也不输半分。”
她一听,忽然咯咯笑个不停,她何必要自取其辱去问,他将自己说的再好,她也当不得那“很好”二字。
“夜深了,郡主歇息去吧!”
“罢,罢,罢。”
她擦拭着自己笑出来的泪花,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起来向他行了一礼,“多谢先生照顾之恩,楚漪不敢相忘。”
不待他回答,她又道:“那明莹便去了。”
决然的转身进了屋。
第二日一早,她便要启程离开,汤妧红着眼拉着她来了个临别拥抱。
楚漪看着这温馨小院,又最后看了汤妧汤新台一眼,向他们拱手行了一礼,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载着离愁与不舍,载着未知与期待,缓缓消失在了原野间。
*
午后汤妧落魄的收拾着小院,忽听得三下轻缓的敲门声,她开门一看,是赵毓明,骑着他的小毛驴又来了。
“你来迟了,”汤妧摇着头,“楚漪已经离开了。”
“什么?”赵毓明心一急,忙抓住了她的肩询问,“她去哪了?”
“京城。”汤妧被他抓的疼连忙挣扎。
“京城?她去京城作甚?”赵毓明没有注意到她的苦脸,连忙询问。
“她回家了。”汤妧暗恼,要是段锦在见这人敢这么对她,非得将他打一顿。
见赵毓明失神的样子,汤妧连忙挣开,转身进了屋,而后又“噌噌”的跑来了,手中提着一个包裹递给了他。
“这是你借楚漪的书,她叫我帮忙还给你,里面有她写的一封信。”
赵毓明急忙伸手接过,一打开包裹,果然见书本的最上方放着一封未提名字的信封。
他连忙拿了信打开看,书本尽数掉到地上也不管。
“哎,你这人!”汤妧气恼地蹲下将书捡起塞进了他怀里。
赵毓明只看着信,哪管汤妧的反应。
信上不过寥寥数语,却无端戳痛了他的心。
游记甚为有趣,多谢赵公子借书,方能让我得知世间之广大,奈何我此生身不由己,无缘得见,唯愿赵公子能了却心愿,游尽山河人间,亦算了我此愿——楚漪
“她本名叫什么?”赵毓明看完忙问道。
“明莹,姓穆。”汤妧疑惑,他怎么知道楚漪不是她本名?
“穆姓……”
赵毓明呢喃着,忽的一笑,那又怎样,若他要游遍山水,定要拉着她一起。
他将信折好放入怀里,将书包裹好挂在毛驴身上,骑上小毛驴哼哧哼哧走了。
汤妧忽的心神一动,忙高声询问,“你去哪?”
“京城!”男子的声音十分率性,洒脱。
“京城?”汤妧闻言一愣,“没毛病吧?”
作者有话要说: 都走了,明天还要两个要走_(:зゝ∠)_
☆、【各奔】
沉寂许久的小院里; 再次传出了琅琅读书声,孩童们稚嫩的声音活泼可爱,他们随着夫子一字一句的念着那千字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仿佛又是在重复昨天的事,汤妧在院内给兰花细心的浇着水,她转头向课室内看去; 昔日他们五人一同念书的情景仍仿佛历历在目。
只是他们要调皮些; 让汤新台总是头疼; 现在端坐在课案上的一众小萝卜头们倒是十分听话; 偶尔有一两个调皮捣蛋的,也总是能被汤妧制服。
忽的有人在敲院门,她忙放下水壶; 上前去开门,见着来人她眸子瞬间一亮; 高兴道:“武佑?许久没见你了。”
她探着头往他身后看; “初一呢?”
武佑摇了摇头; 她眼神暗淡下来; 转而又笑道:“快进来。”
她让开身子让武佑进了院,“你最近都没有来借书,初一也没来学画; 你们去哪……”
汤妧看着武佑正向她温和笑着,她叽叽喳喳询问的话语忽的一滞,将满肚子的疑问都咽了下去,“你来; 找我爹吗?”
武佑点头,汤妧见状将他带至了书房,“那你先等等,我爹还在授课。”
她盈盈笑道,忽而一拍脑袋,忙出了门去,武佑目光直追随着她,待看不见了他才转过头看向书架。
“这是刚打下来的枇杷,你尝尝,顺便也给初一带一些去。”
汤妧捧着一小竹筐的刚洗净的枇杷走了进来,她抬眼便瞧见武佑正拿了本书,细细品读着,她仔细一看,却是一本千字文。
清幽的书房内,青年立于书架旁翻阅着书本,淡薄的日影打在他面上,显得他五官更为立体俊美。
这几年过去,武佑跟初一从原本的瘦弱渐渐长得越来越健康了,尤其武佑,若不是许多年的相处,汤妧肯定不信小时候与现在的他是同一人。
他身形颀长却不瘦弱,皮肤微微有些黑,一袭长衫显得他很是书生气,但他俊朗坚毅的面容却不让人觉得他很软弱,他已经长成一个青年了。
汤妧忽的念头发散,那段锦呢?段锦该长成什么样了?是不是更高了?面容是不是更俊朗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在她面前摇晃,拉回了她神游的心神,她忙呵呵笑着,将小竹筐递至了他面前。
“很甜的,你尝尝。”
武佑接过还未作反应,院外又响起了敲门声,那敲门节奏听着颇为熟悉,汤妧顿时脸色一变。
她匆忙跑去打开门一看,一张涂着满是胭脂水粉的老脸出现在她面前,若说此人是谁?哦,看这熟悉的装扮,那正是昔日王媒婆的同行李媒婆。
汤妧黑着脸正想关门,那李媒婆已经一只脚抵进了门内,“呦呵呵,汤姑娘安好啊!”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汤妧忍住手上的痒意,龇牙笑道:“我爹正在授课,没有空呢,李媒婆不如下次再来?”
“哎,不急不急,我等得。”她嬉笑着,肥硕的身子一动,便将汤妧推得后退,她立马进了院子,熟练的走到堂屋内坐下。
“哎呦~汤姑娘可还记得妇人说得那位公子?人家等不及了又托我来问呢!”她挥舞着手上帕子,笑出满脸的褶,“汤姑娘可愿见见?”
汤妧干笑着,忙拿过一旁的枇杷给她,“您先吃着,等我爹下了课再说罢。”
说完她便急忙出了堂屋,跑去了课室外站着,不过一刻钟,散学的时间到了,汤新台敲着案上的小钟,小萝卜头们纷纷站起行礼,“夫子再见。”
“去吧!”
闻言小萝卜头们嬉嬉笑笑的出了课室,见到课室外的汤妧忙笑着打招呼,“汤姐姐再见。”
“再见~”
她柔声应着,等他们走了忙冲进了课室,揪着汤新台的袖子依偎在他身边娇声道:“爹,她又来了,求您,再去将她应付走吧!”
她潋滟的眸子眨巴眨巴了两下眼,故作可怜的模样,汤新台见状揉着额无奈道:“最后一次。”
待他们进了堂屋时,汤妧发现那桌上的枇杷皮已经堆成了一坐小山,她递给李媒婆的枇杷早已经被她消灭怠尽,汤妧顿时心疼不已,早知道就不给那么多了。
见汤新台来了,李媒婆忙上前笑道:“呦呵呵,汤夫子可算来了,夫子可还记得妇人之前说的那位钱公子?钱公子可是心心念念的一直催促着我呢!”
李媒婆说着向汤妧使着暧昧的眼色。
汤新台一挥手,直接让汤妧走了,李媒婆忙喊,他道:“女儿家不便直接听这些,与我说罢。”
“哎呦,那钱公子在镇上一见便将整颗心都牵在了令嫒身上啊!这托我来问了许多次,差点便要上门来提亲了,可有怕唐突了汤姑娘,所以妇人便再来问问,汤夫子可有意愿?”李媒婆笑的菊花都开了。
躲在屋外的汤妧气的哼了一声,谁知道在镇上谁见过她,还直接要上门来提亲,想得美!
汤新台咳道:“小女她从小没有母亲,我便难免娇惯了些,有些娇纵,怕是与钱公子相处不来。”
“这女儿家就得娇纵着,钱公子自然明白的,且汤姑娘可与钱公子见上两面,说不定二人便看对眼了呢!”李媒婆脸色一沉,又忙笑道。
呸,谁跟你看对眼,她看对眼的可不是他,汤妧愤愤。
汤新台见状,只得直接道:“我家小女年岁尚小,她这婚事还不急,这钱公子年岁大了,心急娶妻,可去另寻好人家。”
“怎的年岁小呢?”李媒婆笑不住了,她可是收了人家银子的呢,可得办好了。
“这汤姑娘都十七啦,搁妇人我身上,十七的时候都生下我家大儿了,不小啦,这婚事再不急,便拖成老姑娘啦!”她嘴快说完,吓得连忙捂住了嘴,小心地朝汤新台一看,只见他脸色都黑了。
他愤而起身,怒道:“这老不老姑娘的是我家的事,那什么钱公子着急,大可去寻小姑娘。”
“妧妧,送客!”他甩袖离去。
汤妧忙上前来引着李媒婆出去。
“哎哎,汤姑娘,你可愿……”
不等李媒婆说完,汤妧冷脸道:“我不愿。”
李媒婆面上有些讪讪,还要再说,那大门已经关上。
她朝着门啐了一口,愤道:“不识好歹。”
汤妧朝着门冷哼着,转身忙去寻她爹,她爹只怕真被气着了。
“三年了,我替你拒了多少亲事,拒到现在你已经被人说成是……”汤新台愤愤说不出口,转而道:“你还甘心等着他?”
“爹,”汤妧红着眼看他,“谁说女儿在等他,我只是不想那么早嫁出去,我嫁了,你怎么办。”
“爹,便让我多陪陪您几年吧!”她摇晃着汤新台的胳膊,泣声道。
汤新台架不住心软了,他揉着汤妧的脑袋叹了口气,“也罢,但愿你娘在地下不要说我才好。”
他嘴上的话语软了,心底却对那个已经两年没了音信的臭小子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对了,爹,武佑来了。”
汤新台闻言,忽得一愣,转而叹了口气,同汤妧去了书房。
“你已经做好准备了?”汤新台坐于桌案前,看着这个最得他心意的弟子,又是赞赏又是惋惜。
武佑闻言朝他一跪,行了个大礼。
汤新台端坐着受住,接着道:“什么时候走?”
武佑比了个手势——即刻。
“去吧!”汤新台挥了挥手,不再说话。
“走哪?去哪?”汤妧这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忙转头问武佑,“你要去哪?”
武佑温和一笑,起身去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