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咕咕叫-第2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汤妧红着眼跑了出去,汤新台无奈地扶着桌案起了身,他在一处翻翻找找,找到了多年前他身为言官时,他的上级曾留给他的一本手札,手札的内容并不是什么帝王隐晦,不过是那个上级为官多年的心得体会罢了,曾经,他也丧命在这个官位上。
他如何不曾怨恨过,退缩过,只是身在其位,当谋其政。帝王可以不顾自己的职责而昏庸无能,可他们言官却不能懈怠责任,这不是为了帝王,而是为了百姓。
这是心中的信念。
一路向外奔跑,汤妧竟跑到了小山坡下,她停了脚步,缓缓了心绪,慢步走着。
她不理解,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如今,她从来不曾理解过古人的忠君思想。文死谏,武死战,她佩服他们的信念,她却不接受他们的想法,或许这是现代人都有的想法,这与这里的理念格格不入,可是她想,她不会变的。
可是……汤妧又不安起来,即便她不认同,也不应该同她爹吵起来的,只是现在回去她又别扭的很……
算了,中午回去给他做顿好吃的,再给他赔罪吧!
还站在坡下,便听到了大壮跟初一的喝彩声,她忽的想起来,段锦好像在跟封澄赛马。
她原本颓靡的心绪又激动起来,她倒要看看,段锦能不能比过封澄这个接受过专门训练的。
只她还没走上山坡,便听的一声马的长鸣声,她忙跑过去一看,便看见段锦忽的从疾风那边窜起了身,一跃而起直往封澄扑了过去。
“段锦,你做什么!”
汤妧看得触目惊心,她看见两人一起从马上坠下,在坡上打了好几个滚才稳住了身势。
所有人都骇得忙跑了过去,汤妧只觉得胸中燃着一股腾腾怒火。
“你怎么了?有没有摔到哪?”她忙上前去查看封澄,见他倒在地上面色煞白,一手紧捂着肩疼的说不出话来。
她恼的瞪向一旁坐着的段锦,“你方才做了什么,你差点害死他!”
任性也不是这个模样,这已经不是胡闹而且害人了!
段锦颤动着唇,双眼发红地盯着她不说话,神情好似委屈极了。
汤妧看了更是恼怒,竟然毫无愧疚之心,她转过头不再理他。
段锦颤悠悠地伸出手扯着她的袖,委屈道:“妧妧,我……”
她忙缩了自己的胳膊,朝他又是一瞪,而后唤着大壮,“大壮,你快帮我将封澄带到段大夫那里去。”
谁知大壮竟朝她喝了一声,“不要!”而后走到了段锦身旁,想要将他扶起来,段锦却是摇手拒绝只盯着汤妧看。
她又看向初一,谁知初一也是站到了段锦身旁。
“初一你不帮姐姐吗?”
“不要,我要帮老大,不帮姐姐!”初一鼓着腮帮子摇头。
“你们,真是好样的!”
汤妧冷笑道,而后搀扶着封澄慢慢起身,她看他们一眼,“等我回来再算账!”
封澄的肩一碰便疼,她只得小心翼翼的,封澄缓过那股疼劲来想要说话,“妧妧,我们是……”
“闭嘴,有话迟点再说,先看大夫。”她扶着封澄一步一小心的走了几步,想了想,虽心中恼怒,还是回着头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
一直坐于原地的段锦只红了眼,眼中似有盈盈泪光闪烁,他伸手一擦,手攥紧成拳头偏过头去不说话。
汤妧压抑着火气,看向大壮,“你们也扶着他去找段大夫看看,由不得他任性!”而后,扶着封澄走了。
她竟然就这样走了!
“老大,你的腿……”大壮在一旁犹豫道。
“腿什么,反正她也不在意!”段锦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少年郎的心意在这一天之内被置于了冰火两重天。
一边欢喜,一边心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六一儿童节快乐啊! (*^▽^*)
☆、【道歉】
汤妧封澄二人搀扶着; 来到了段大夫处,还好他今日在家,并没有上山采药。
段大夫看着二人问了句,“如何弄的?”
“从马上跌了下来。”汤妧看着封澄那惨白的面色,犹豫着开口。
段大夫闻言没有再问,他提着封澄的手按着他的肩半晌; 下了结论; “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脱臼而已。”
汤妧这才舒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骨折,否则到时候以太傅那护短的性子,只怕会找段锦麻烦。
段大夫往自己的药柜里翻翻找找; 找出来一个棉棒,他递给封澄; “咬着。”
封澄看着他那随手递来的东西; 犹豫着不想伸手; 这也不知被多少人咬过……
他最终摇着头道:“我忍得住。”
段大夫哼了一声; 直接将棉棒塞入了他的嘴里,“少年郎莫逞强,待会儿咬着舌头了; 你们还要出笔诊费。”
他一手提着封澄的手,一手按着他的肩,轻轻揉转,封澄紧咬着棉棒“唔唔”地发不出声; 忽的他一个使劲,手法娴熟,力道强劲,只听“咔”的一声,封澄面上登时流出了许多冷汗。
“好了,”段大夫拍着他的肩,感慨道:“少年郎年轻力壮,静养两日便好了,从马上跌下来也只是脱臼,当真是万幸。”
封澄一口吐出棉棒,动着有些发酸的腮帮子,提了提自己的手,已经好了,虽还有些发疼,但较之之前却已经好上了许多。
汤妧一边掏出帕子帮封澄擦着他面上的冷汗,一边向段大夫道着谢。
“我们身上没有带银钱,诊费稍后送来,多谢大夫!”
段大夫只罢了罢手,转身又去磨药。
封澄颇为艰难地向他作揖道谢,两人起身离开。
出了段大夫的院门,汤妧一直忍不住往来路上张望,却一直没见到段锦他们的身影,都这么长时间了,怎的还不来?
“妧妧,”封澄见她模样,忽然开口,“你方才……误会段小兄弟了。”
他抿了抿唇,其实不大愿意开口,“我与他比马时,踏月跑入草丛,惊起了一条蛇,那蛇一下窜起咬住了它的脖颈,踏月受了惊,我拉着缰绳也牵制不住它,段小兄弟这才将我从马上扑了下来,而且我能察觉到,摔下来时是段小兄弟护住了我,我才不过是脱臼罢了,是他救了我一命。”
汤妧张了张嘴,又看向了来路,最终她转头看向他,“我先将你送回去。”
将封澄送回了汤家小院,汤妧还来不及开口喊汤新台,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封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最终只能苦笑,留不住的,终究不过是……无缘无分。
一路脚步匆忙地走着,汤妧原本想去段大夫处看看,可不知怎的,她脚步一转,竟往小山坡的方向走去。
待她到了,竟发现段锦他们竟还在那儿,段锦仍坐在原地不动,大壮正急得围着他打转。
“老大,你的腿流了好多血,咱们快去找段大夫吧!”他扯着袖子要去堵住那还在外渗着鲜血的伤口,结果却被段锦一把推开。
“你先别理我!”
“我理你,行吗?”一道软糯女声忽的想起,段锦抬头望去,竟见汤妧正提着裙子往这边跑来,他诧异地张着嘴,想要开口说话,转而却又紧抿着唇低下头去。
汤妧喘着气跑上前来,蹲下一看才发现,段锦的小腿处已经洇湿了一片,灰色的裤腿拉了一条很长的口子,不用拉开布料都能看到一片鲜红的血肉。
“你……”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拉开与血肉黏在一起的布料,这才发现他腿上的伤口是有多深。
一条很长的口子,竟有她的两个巴掌长,应当是摔下来时被锐石划开了,皮肉已经翻开,还有汩汩地流着血,那伤口看得她触目惊心,心里竟揪心地疼。
她都不敢拿帕子按上去止血,“你蠢的吗?这样了竟还发倔不肯去找段大夫!”
“我就是蠢的才会……”他低着头紧攥着拳,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下去,他抬头看着汤妧,竟发现她一双杏眼早已是红通通一片。
他忽的慌了,就连先前马受惊他扑向封澄时都没这般发慌,“妧妧,你,你别哭啊!”
“谁哭了!”汤妧吸了吸鼻子,一滴热泪忽的落下,“大壮,你快背他去找段大夫。”
“别哭了,我去找段大夫就是。”他心疼地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
汤妧没有躲开,却觉得有些别扭,她低头一看,发现他手上也有许多擦伤,她瞪了他一眼,忙让大壮来背他。
大壮忙欣喜地跑了过来,果然还是妧妧治得了老大。
段锦原本还想逞强自己去,但在汤妧故作狠厉的泪眼朦胧的攻势下,颇有些不情愿地趴上了大壮的背。
踏月早已经平静下来,正与疾风在一旁悠闲地吃着草,汤妧拿马鞭往疾风屁股上一挥,“自己回家去。”疾风便哼哧哼哧地跑了。
她看着颇为正常的踏月,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拉着缰绳,坡下段锦的声音传来,她忙应了一声,牵着踏月忙朝他们在追去。还是要找大夫瞧一瞧的,万一中毒了可不好。
今日的段大夫颇为烦恼,先前在家时接收了一个从马上跌下来的病人不说,后来出门时又被人堵住接收了一个从马上跌下来的,还是段枫家的那个小儿子,一向肆意放纵,马术还十分精湛。
段大夫瞧着段锦的伤口,他见一天之内两个从马上跌下来的人皆是由汤妧陪着,忽的起了心思打趣,“你们可是都赶着趟从马上摔下来,想让这女娃娃陪着?”,他说完,还嘿嘿笑了两声,完全不同于平日里古怪严肃的模样。
可惜并没有人觉得他的逗趣好笑,段锦听了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汤妧则尴尬着干笑道:“段大夫,我,我又忘带银钱了,迟点我两份一起补上,行吗?”
看着小丫头那可怜巴巴的模样,段大夫心肠软了,他摇着头无奈道:“服了你们了。”
段大夫先是将段锦手上的伤口包扎了,而后又查看他腿上的伤,他的伤口太深,他将他伤口清洗了一看,也被吓了一跳,也是这孩子真能忍,竟没喊一句疼。
他皱着眉看着伤口,啧啧道:“这得缝线。”
说完,他便寻了专用的针线泡在烈酒中开始消毒,汤妧被他的结论吓住,看着他的动作好半晌,直到他开始穿针引线,对着口子打算下手时才急急忙忙地止住他。
“不用麻醉药吗?”
“麻醉药?”段大夫偏头看她。
听不懂?那“麻,麻沸散?”
“麻沸散?”
“没,没有吗?”那段锦得多疼啊……
“有啊!”
汤妧登时恼了,“有你不用!”
段大夫立马吹胡子瞪眼,“我就那么点麻沸散,用完了就没了!”
汤妧不依不饶,“现在不用你还留着过年啊!”
“就这么点伤口居然还要用我的麻沸散……”段大夫竟被她看着有些心虚,嘴里嘟囔个不停,却还是跑去寻了麻沸散。
段锦忙凑到她旁边轻轻道:“他不会还要加价吧?”
汤妧白了他一眼,“难道你想疼死吗?”
“放心,我忍得住,我不怕疼。”段锦忙安慰她,这时他才发现两人离得有多近,他忙一个挺身,往一旁挪了挪,却不想又牵动了伤口,开始流血。
段大夫见状忙哎呦呦地跑了过来叫唤,“臭小子再乱动,看我还给不给你治。”
麻沸散一用上,段锦原先一直发疼的腿便渐渐地没了知觉。不知段大夫早年在哪学的医术,虽平时他看着行动迟缓,但缝线的时候却无比的灵活准确。
丝线穿过血肉,汤妧看得心头直发颤,她偏过头紧闭着眼,虽已知段锦上了麻沸散不会感觉到疼痛,但她仍是紧紧抓着段锦的手不放,“别怕。”
段锦好笑地看着她,到底是谁在怕,他红着脸看着被汤妧紧握着的手,心中一阵悸动,他不动声色地覆上了另一只。小时候便觉得,现在大了些,两人的手的大小便更加明显了,前一两年她的身高超过了他,为此汤妧嘚瑟了许久,但是她的手似乎并没有长大,现在虽长了些,同他一对比,却还是显得纤细小巧,她的手很是柔软,素指纤纤,同三年前比,却是有些糙了,是三年来的农家生活改变的。
屋内一时寂静下来,只有段大夫时不时发出动静,汤妧紧闭着眼,段锦的一只手覆了上来,她只以为是他怕了,忙用力紧抓着,似在给他安慰,段锦便又红了脸,一时之间,一股淡淡的暧昧气息围绕着两人。
过了好半晌,段大夫说了一声“好了。”,汤妧方慢慢睁开眼,见段锦的伤口处已经缠上了一层层纱布,她这才舒了一口气。
“麻沸散要一个时辰后方能失效,这线是用羊肠做的,无需拆线,我开张方子,一日一服药煎着喝,还有药粉,每日都需要换药,还有……”段大夫唠唠叨叨地说着注意事项,汤妧便也认真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