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掌中-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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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就点了一盏烛火,昏黄的光照亮的东西不多,却让赵邺看清了秦筠脸上的温柔。
这种神态他有多久没见过了,赵邺眼波闪了闪,才服了伤风的药又特地赶到了晋王府,赵邺头有些晕地坐在了床榻边上。
“你喜欢他,”赵邺顿了顿,厌恶地又扫了一眼秦泓,“因为他长得像是小时候的唐子哲?”
虽然秦筠小时候也是个胖子,但赵邺心中小时候的她虽然蠢,但也不会蠢成这个小子的鬼样子,自然就联想到了唐子哲。
啊?
秦筠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笑话,因为太好笑,一时都反应不过来要笑了。
抬眸看向赵邺,触到他布满眼白的血丝,秦筠突然凑近:“你这伤风已经很严重了。”
因为她突然靠近,本来已经有些堵塞的鼻腔又重新闻到了独属她身上的气味,赵邺凝视着近在咫尺打量他的女人,心突然揪起了一个小角。
“嗯?”
“你也太坏了,自己伤风还不够,竟然还想染给我,怪不得这些日子你都是偷偷摸摸的来。”秦筠捂住了鼻子与嘴后退,“我身子骨弱经不起伤风,你还是早些回去吧。你不是想让我养好身子骨吗?”
自己退后不忘把边上的秦泓也拉走了,一脸嫌恶,就像是看他一眼就会染上病。
想到他出宫前,常德皱着满是褶子的脸,心疼道:“若是晋王知道陛下生着病还去看她,不知道会忧心成什么样子。”
赵邺突然翘起了嘴角笑出了声。
沙哑的笑声在暗夜中格外的渗人,秦筠皱了皱眉,猜想赵邺这是非要留下了,打算唤人把秦泓抱走,就见赵邺站起了身。
捂着嘴轻咳了咳,赵邺隔空点了点秦筠有些散开的衣裳,厉然道:“这几日天冷,多穿几层。”
这种事都要管,秦筠不耐烦地道:“我有汤婆子。”
不知道是谁每天睡到半夜就踢开汤婆子,抱着他不撒手。赵邺见她害怕的模样,也没有与她说,他是今天才患了风寒,打算今天晚上来看她一眼就打算回宫。
她这样害怕也好,至少等到白日能灌几碗药,来防着自己染上了病。
深深地看了秦筠一眼,赵邺揉了揉眉心吹熄了烛火转身就走。
见他就那么走了,秦筠愣了愣才重新躺下,赵邺什么时候那么好讲话了,难不成在酝酿什么惊天大阴谋?
想着见小胖墩滚动着往她这边靠,秦筠伸出脚挡了挡,虽然对这个小胖墩有几分喜欢,但刚刚无意间看到他流口水的样子,她可是嫌弃的很。
……
如赵邺所想,因为怕染上风寒,第二天秦筠就吩咐了晋王府的人熬了汤药,人手一碗有病治病,没病预防。
吩咐下去简单,当褐色的汤药摆在面前,闻着发苦的气味,秦筠跟秦泓相互对视,两个都不想把药碗端起来。
最终还是秦泓在秦筠的目光下服输,端起青花瓷碗咕噜噜的一口闷。
见小孩都喝了,秦筠也无奈地端起了碗,拼命吞咽。
两个干净的碗放在桌上,秦泓拿着小帕子的擦了擦嘴巴,小声抱怨:“这药真难喝。”
秦筠往他嘴里塞了颗蜜枣,赞同地点头。
嘴里含着枣子,秦泓觉得甜丝丝的不想吞下,就不停像是小仓鼠似的,腮帮子一下左鼓一下子右鼓。
“陛下是不是要喝很多那么难喝的药才能好啊?”秦泓稚嫩的声音含糊不清,但是秦筠却听明白了。
“谁跟你说他病了?”
“昨天晚上王爷说的啊,”秦泓眼睛扑眨扑眨,“昨天晚上我太困了,所以没办法说话,但是我听到王爷跟陛下说话。”
含着枣子说话不方便,秦泓终于嚼吧嚼吧吞进了肚子里,语调清晰地道:“泓儿觉得王爷对陛下说话太严厉了,陛下生了病还来看王爷,王爷怎么能说话那么凶。”
既然秦筠说他是他们的小叔叔,秦泓努力扬起头拿出派头。
“还有唐子哲是谁?我为什么会像他?”秦泓一脸好奇。
秦筠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头,呲着牙靠近他的耳边:“今天的这些话,我要是听到你再说一次,你就小心我把你扔出晋王府。”
秦泓被吓成了一坨肉团,可怜巴巴地看着大灰狼侄儿。
赵邺生病来势汹汹,朝臣来看望秦筠的时候就说了这事。
“陛下操劳国事,身体欠安也不停早朝,今日臣看见陛下退朝后,步伐都些紊乱。”
“陛下真是太辛苦了,下臣只苦不能以身代之,为陛下减轻病痛。”
一群人夸赞了赵邺以后,想起了秦筠,弓腰建议道:“要不然晋王殿下劝劝陛下,国事重要,龙体安好更是国之根本。”
“陛下带病上朝,让老臣们羞愧,更让老臣们忧心啊!”
“晋王殿下可要多劝劝陛下,微臣们的话陛下听不进去,但殿下的话陛下一定会听。”
说着说着,在秦筠礼貌客套的笑容崩塌前,话题已经进行到“殿下一定要好好照顾好陛下啊”,“有殿下在陛下身边,微臣们就放心了”,“陛下应该正等着殿下进宫”。
照顾个什么,她又不是太医,赵邺生病跟她有什么关系。
管他去死,凭什么她要进宫照顾,秦筠脸上的青筋暴起,尽量用着和平的态度,把这些啰嗦不干正事的朝臣赶出了晋王府。
第80章 第八十章
印象中赵邺似乎没生过病; 就连小时候练习马术; 从马上摔下来,头破血流她在一旁吓得直哭,赵邺也半滴泪水没有; 让太医包扎了伤口又上了马。
所以隔日听说赵邺病的下不了床; 无法早朝,秦筠是真的惊讶了。
他那么要强的人; 就算真的下不了床也该硬撑不让别人看出他的脆弱; 怎么会就告病不早朝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筠正陪着秦泓蹴鞠,秦筠不喜欢多动的运动; 所以这蹴鞠就是她仗着秦泓人胖腿短,不断的把球踹远了让他去捡。
从雪地里抱出圆滚滚的球; 秦泓喘着气小跑到秦筠跟前:“晋王殿下; 我觉得陛下很可能就是半夜来寻你,所以病情加重了。”
明明气都喘不过来,秦泓还非要绷着脸肉脸; 想摆出长辈的样子。
“晚上的天多冷啊; 从皇宫到晋王府要那么远。”秦泓缩了缩脖子,光是想想都觉得冷得慌、
秦筠斜睨,那天就该让赵邺把他扔到地上; 话怎么了就那么多。
“他是给你什么好处了?”
秦筠点着他手上的球往外一抛:“捡球去。”
秦泓瘪了瘪嘴; 这回不去捡球了:“你不去; 我去; 我要去看望陛下。”
不待秦筠反应,秦泓就往外跑,秦筠看着他胖墩墩的身体,摸了摸下巴,原来他刚刚捡球的时候隐藏了实力啊。
方铁来询问秦筠的意思,秦筠点头放行:“要去就让他去吧。”
一个要把他往地上扔的人,他是指望能对他多好。
不过这回就是秦筠想错了,几个时辰后秦泓喜气洋洋的回来,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许多赵邺赐下的礼物。
如今国库空虚,秦筠特意看了一眼礼单,这些东西还都是从赵邺帝王私库出的。
“你说了什么,让赵邺那么大方?”这会儿秦筠是有些好奇了。
秦泓得意洋洋地歪了歪头:“看看这就是说好话的结果,以前我在我家不喜欢母妃跟我哥哥,我也是天天去他们面前讨好他们,晋王殿下你也快去宫中看望陛下吧!”
越说,秦泓的语气渐渐着急:“你惹恼了陛下,一点都不好,你就假装关心的去看看陛下,我觉得陛下一直在等着你去看他呢。”
见秦泓是因为自己的经验,所以才劝着她去看赵邺,秦筠心情稍微好了,也就不打算把他扔到雪地里。
“所以说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我跟陛下说,你想见他,但是因为前天夜里说话太重,怕陛下生气,所以在屋里躲着不敢去见他。”
“……”就算是假意她也不要进宫,谁爱进谁进。
这次赵邺真是病来如山倒了,到了第三日也没有早朝,因为赵邺没有嫔妃子嗣,短短两日秦筠就觉得这京城的人心浮动了起来。
这倒是让秦筠意识到了赵邺最大的短板,之前她想着让大宋稳定,百姓安居,所以才跟赵邺签了有辱尊严的十年之约。但这并不是万无一失,要是赵邺是个短命鬼怎么办!
她这模样越来越像个女人不能名正言顺的上位,秦家的人又差不多被清理光了,秦筠目光突然落在了胖墩的秦泓上。
再怎么说他也是秦家子孙,如今五六岁培养也还来得及。
秦泓正在宣纸上画乌龟,察觉到秦筠的目光,回头看她:“你想通去看陛下了。”
秦筠夺了他手上的宣纸,大笔一挥,潇潇洒洒的在纸上写出了许多课程,政论、六艺……秦筠想到的全部填了上去。
“明天本王就去给你请夫子,这些课你都得给我上了。”
秦泓不认识字,所以没什么感觉,只是看到秦筠脸上的兴奋,突然感觉到后颈发寒。
此时的赵邺不知道秦筠已经开始在思考他死后的事情了,听着常德汇报这天的事务,常德弓着腰,说着察觉到赵邺的目光望着窗,神态疲惫倦怠。
常德不由心疼,主子不说,他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晋王也是这种时候怎么能只派一个孩童过来,在陛下最需要她的时候拿乔,他这个局外人都看不过去了。
“怎么停了?”
赵邺察觉到常德停了声音,凤眼疲懒扫了扫他。
常德背弯的更厉害,把以前全部汇报完了,才呐呐建议道:“要不然奴才去请殿下过来,这宫中的一些事物还要劳她的心。”
“无需多事。”
赵邺躺回了床上,常德见他嘴皮干白,拿了蜜棒想为他润一润,但却被赵邺不耐烦的挥开。
常德又心疼又委屈,若是替陛下润嘴是晋王,陛下可能都要撅起嘴来。
……
就如秦筠所说,赵邺不想秦筠染病,所以不打算让她进宫伴驾,但听到探子回报,秦筠为秦泓请了夫子,已经打算把他当做未来储君培养,赵邺气管里堵了口气,不上不下。
秦筠真是好样的!永远都知道用什么办法能气死他。
随常怕主子喷血,脚往后退了一步,时刻准备着去请太医。就见赵邺把那口血吞回了肚子,嘶哑的嗓子冰冷决绝:“把那女人给朕绑进宫里!”
半个时辰后,手上松松垮垮绑了根绳的秦筠跟赵邺大眼瞪小眼。
把人叫来了,赵邺却不看她,头躺在高枕上脸侧向一边:“把人绑在床柱上,别让晋王乱跑。”
好恶毒的心!她又不是狗,什么叫把她绑着怕她乱跑。
秦筠瞪大了眼睛:“赵邺你够了,你今天要是敢把我绑在床柱,我今日就敢弑君。”
随常连忙退到了屋子的角落,谁晓得这是主子们的情趣对话,还是什么,他要是着急上火被陛下打了怎么办。
赵邺转眼看她,满是红血丝的眼眸漆黑如墨,嘴角嘲讽地勾起:“反正准备好的新储君了是不是?”
闻言,随常脚步默默的往外头移动,这话听着像是晋王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但陛下的话又透着一股醋味,他还是少听为妙。
“你是说秦泓?”
听到赵邺的话,秦筠面上不耐烦和生气消失一空,挣脱了手上本来就捆的没多紧的绳子,爬上了龙床。
因为赵邺睡在靠里的位置,秦筠手脚并用,半个身子也不可避免压在赵邺的身上。见刚刚还在恼怒的女人突然靠近,赵邺怔了怔,任由秦筠手指撑开了他的眼睛。
秦筠专注地打量着他眼睛,赵邺视线自然的往下,看着紫色衣袍包裹的瓷白脖颈,干干净净,连毛孔都细不可见。
若是能在上面留下红色的印记……
赵邺抿了抿唇,挥开了秦筠的手:“朕在病中,若不想过了病气就……”
他话没说完,秦筠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干裂的唇瓣碰到了细腻的掌心,如同沙漠注入水液,赵邺闭住了嘴,直勾勾地看着在他上方趴着的秦筠。
秦筠一脸正色:“赵邺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
“是被下了毒?还是你本来就有毛病?”秦筠皱着眉,她给秦泓请夫子虽然的确抱了赵邺不行秦泓替补的意思,但赵邺的语气感觉,却让她觉得奇怪。
思来想去,她都觉得赵邺不是普通的风寒,而是得了要驾崩的病,所以才一点细枝末节都十分在意。
秦筠目光巡视这赵邺脸庞,冷峻的五官依然深邃硬挺,但小麦色的肤色却透着白,双颊有一丝病态的红色,往日慑人的丹凤眼眼白被红血丝布满,夹杂了说不出的倦怠。
见赵邺没反驳,秦筠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真的:“我们是盟友,我比谁都想大宋基业好好的,你若是有什么病大可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