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上的谋杀案-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游艇加速到每小时十二海里,傍晚六点,到达北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站在甲板上,观赏着珍珠般晶莹明澈的大海和远远退去的海岸。湛蓝的天空中红色和金黄色的霞光交相辉映。莉兹·格里斯特身着白色连衣裙,系了一条黑色腰带,颈上披一条黑白两色的围巾。这身丧服使她愈发美丽动人。
她站在邦德和费勒之间,三个人一动不动,各怀心思,彼此都将各自的秘密深藏不露,然而又急于寻找机会暗示对方,他们共同的秘密绝不会透露给外人。
这天早晨,他们三人就象事先共同约定好了似的,都赖在床上。邦德直到上午十点才被火辣辣的太阳晒醒。他先在船员盥洗室冲了个澡,又和舵手闲聊了会儿,这才去找费德勒·巴比,想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巴比还躺在床上,声称他喝醉了酒,昏睡了一夜。邦德问他是否曾对格里斯特先生有什么失礼之处,他却一个劲地诉说格里斯特先生对他的粗暴无礼,其它却什么也不记得了。“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你谈到他时说的话吗,詹姆斯?我说他是个发了横财的恶棍。现在你一定也这么认为吧?总有一天,有人会叫他永远闭上那张又脏又臭的嘴。”
邦德满腹疑团,来到厨房吃午饭。不一会儿,莉兹·格里斯特也进来用餐。她穿了一件齐膝的黄绸和服式晨衣,眼睛下面有两圈黑晕。她站着用餐,看上去神态自若。她悄声对邦德说:“对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我真过意不去,也许我喝多了点儿。可是请你千万原谅米尔特。他就是那种人。酒一喝多了就自找麻烦。第二天一早他就会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日子长了你就会了解的。”
于是,邦德还是没有弄清楚格里斯特先生到底死于谁手。他决定先发制人。他找到正趴在甲板上看杂志的莉兹·格里斯特,两眼逼视着她:“莉兹,你丈夫哪儿去了?还在呼呼大睡?”
她皱了皱眉说:“可能是吧。他跑到上层甲板上的吊床上去睡觉了,可我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去的。我昨晚上吃了几颗安眠药,睡得太死了。”
正在这时,费德勒来到甲板上晒环带■。他若无其事地加了一句:“也许是在操舵室里吧。”
邦德说:“如果他还在上面的甲板上睡觉,早该被太阳烤焦了。”
莉兹叫道:“噢,可怜的米尔特,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我马上就去看看他。”
她往梯子上爬去。头刚刚伸到上面的甲板,便停住脚,用焦急的口吻向下面喊道:“吉姆,他不在那儿,吊床断了。”
“费德勒可能说对了,我去操舵室找找看。”
邦德来到操舵室,里面是驾驶员兼工程师的弗雷兹。邦德问他:“看到格里斯特先生吗?”
弗雷兹被问得莫名其妙。“没有,先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邦德立即显得很担心地说:“船尾也没有见到他。喂,快来一下。到各处找找。他本来睡在甲板上的,可是他这会儿不在那儿,吊床垮下来了。快!
快去找找。”
当大家做出唯一可能的解释时,莉兹·格里斯特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
邦德扶她回到舱房,让她独自哭泣。“你放心吧,莉兹,”邦德说,“这件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交给我来料理吧。首先,必须电告维多利亚港和别的地方。我让弗雷兹把船开快一些。对不起,恐怕现在回头再去找已经没有用了。
已经天亮六个小时了。如果他是大白天跌到船下去的,肯定会有人听见。他一定是半夜里掉进海里的。在大海里,随便什么东西泡上六个小时早就沉底了。”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邦德:“你是说……你是说被鲨鱼吃掉了?”
邦德点了点头。
“噢,米尔特!我可怜的米尔特,我亲爱的米尔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邦德走出舱房,轻轻把门掩上。
游艇绕过坎农角后开始减速,避开露出水面的礁石,划过宽阔的海湾,朝停泊地驶去。海湾笼罩在昏黄的暮色中,山角下的小城已是黑乎乎的一片,黄昏的最后一抹光亮给小城的边沿镶上了一丝靛蓝。邦德看见,一艘海关和移民署的汽艇从码头方向迎面驶来。小城里,格里斯特先生死亡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广播电台迅速把消息传到塞舌尔群岛俱乐部,俱乐部成员的司机和雇员又将它传到城里的大街小巷。
莉兹转向邦德说:“我觉得很紧张。你能不能帮我料理一下善后工作,处理一下那些可怕的手续?”
“当然可以。”
费德勒·巴比说:“别着急,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首席法官是我的叔叔。我们今天得提交一份报告,他们明天可能就调查审理,后天你就可以离开了。”
“真的会这么简单吗?”她脸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问题是,我不知道该去哪儿,以后该干些什么。”她犹豫了一下又说:“詹姆斯,你是不是要去蒙巴萨?如果是,我可以送你去那儿,比你乘那艘船还要早一天到,那艘船叫什么号来着?”
“坎帕拉。”邦德点燃一根烟。他在犹豫着。他同这个女子在同一条美丽的游艇上朝夕相处了整整四天,这是个不短的日子啊!然而他脑子里总是萦绕着一条鱼尾从那张得大大的嘴里赫然伸出的可怕情景。他仍然没搞清楚到底是她还是费德勒干的。费德勒下手似乎更无后顾之忧,因为他在马埃的叔叔和表兄们一定可以保护他免遭牵连。但谁又敢担保他们三人中不会有谁走漏风声呢?最后,邦德坦然答道:“好极了,莉兹,我当然愿意喽。”
费德勒·巴比哈哈大笑:“妙!我的朋友,我倒真想和你交换一下位置。
不过有一件事很不好办,就是那该死的鱼。这事情责任重大啊。我想你们已经收到不少史密森尼亚博物所的电报,询问那鱼的情况吧?别忘了你俩现在都是他们的委托人。而且你是知道这些美国人的。不把鱼弄到手,他们不会让你有片刻安宁。”
邦德看着莉兹,脸色阴沉冷峻。巴比方才一席话使他恍然大悟。看来他得向她表示歉意,不能和她结伴同行了。那种独特的杀人方式确实有点儿太……
但是那双美丽、甜蜜的眼睛毫无畏惧。她正视着费德勒·巴比,非常坦然地说:“这个不用担心。我已经决定把它交给不列颠博物馆了。”
詹姆斯·邦德注意到,她的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当然,今晚的天气确实太热了……
发动机停止了轰鸣,游艇开始靠岸抛锚,停在这个宁静美丽的港湾。